第16章 诡异皈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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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背心经吗?”怂怂问。
  “不会!我,我不信怪力乱神的东西,我只是…”我本想说自己是唯物论者,可看看这只白猫,我发觉我的世界观已经不知不觉碎一地了。
  “有些事跟你解释不清,明天去城隍爷爷那里看了再说。我教你背心经,我念一句,你跟一句。”怂怂换了个姿势睡觉。
  我摸摸它,发觉这小家伙还是挺可爱的,便安心躺下盖好被子。
  “观自在菩萨。”
  “观自在菩萨。”
  …
  睡梦中,我不再听到恐怖的声音,可是我总是觉得很冷很冷。并且,五年过去时至今日,我依旧是个大夏天手心冰凉的人。
  第二天早上,我跟老妈说去天佑寺烧香谢佛,老妈给我做好早饭,看我吃完药才放我出门。
  一出门怂怂就追着喜鹊狂奔,别看喜鹊是巴掌大的鸟,暴脾气俯冲的样子不亚于猛禽啊!我追着怂怂大叫:“你干嘛啊!”
  “喜鹊好贱,我看不惯!”怂怂突然从地上弹跳而起,一爪子拍到喜鹊,喜鹊振翅高飞,躲开了这次突袭。
  “我跑不动了!你不去,我就回家了!”我这大病初愈的样子,才跑了一百步就喘气了。
  怂怂悻悻地回来,不痛快地说:“没死吧小姐!真扫兴!”
  “走吧!罗里吧嗦,喜鹊是益鸟,你追它做什么,而且!”我喘口气继续说:“而且,喜鹊是报喜的啊!”
  “去你的没文化!喜鹊报喜,报的都是祸福相依的喜事,喜完必定带霉。不信拉倒,你看着哈,喜鹊是飞到那家邻居的阳台,十天之内必然有喜,一个月之内他们家人绝对有飞来横祸。走着瞧!”怂怂趾高气昂地走在前头,我看着好笑,激萌的小猫装出雄赳赳气昂昂的样子只有更加可爱。
  我拦下的士,抱着怂怂去郊区的天佑寺。果然,白胡子的草药老郎中依旧守着那个破旧的草药铺子,你能想到他是守护一方的城隍爷?
  “郎中爷爷,我又来了!”我见到城隍爷爷,一时嘴快就局促地叫他郎中爷爷。
  怂怂跳上草药摊子,暼我一眼,说:“老头,见过苯的,没见过这么苯的吧!明知道你是城隍神君,还叫你郎中,电视剧看多了吧!”
  我一时语塞,神仙里有说话这么损的,怂怂也算是战斗机级别的了。城隍爷爷笑而不语,去铺子上拿了棵翠绿的草来,我心里无比纳闷,他铺子上的草药都是晒干的,怎么他一拿起来就返老还童了。城隍爷爷摸摸白胡子,把绿草占了点茶杯中的水,然后往我脸上一甩。
  “这!竟有这等事!”城隍爷爷像是看到了很不可思议的事情,原本慈祥的微笑变成皱眉不解。
  “我脸上有喜鹊鸟粪?”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出这么脑残的话。
  “陈伽尔,你的生辰是1989年6月22日12点整是不是?”城隍爷爷认真地问了一遍。
  我不知道他们葫芦里卖什么药,但是我确定我的生辰他们没搞错,因为我妈妈经常说生我跟拉屎一样痛快,十一点半进产房,我十二点整就出来了,一点没让她受苦。
  “己巳,庚午,癸丑,戊午。哎呀,这八字过弱!竟然半分木也没有,对你自己非常不利。火也太旺了,火蛇年夏至正午出生,照理来说你该是阳气极其旺盛的人,他还为你除去了婴灵,怎么阴气还这么重?怪哉,怪哉!”城隍爷爷晃着绿草,一边摇头,一边想。
  “她的魂魄,不是蓝色的,是紫色的,肺魄几乎被全吃光了,现在竟然在一点点恢复,奇事,我这一千多年头次见过。”怂怂故意去推茶杯,然后淡定地看清朝官窑烧制出来的瓷茶杯在地上摔得粉粹。
  城隍爷爷心疼地看着杯子,又不敢揍它,指着它无奈地说:“咿呀!哎呀!你!你!嘉庆年间的茶杯啊!”
  “我很正常,没什么问题吧!”我终于忍不住问道。
  “魄光本是六道众生因业力不同而导致魂不同色,仙道乃蓝光如我等,妖道乃青光如蛇狐之辈,紫魄光的确闻所未闻。你既在六道之内,又无异像,可算仍是有情众生。不如去佛家道家做个俗家弟子,听道度化,至少还有各家的护法守护,免你频遭横祸。跟在你身上的众生,实在太多了,不能以亿万计,哪怕不为自己着想,度化众生也是善事。”城隍爷爷文绉绉地说。
  我已经不去追究三观破碎的问题,扭头就进了天佑寺问庙里的师父,能否为我皈依。说实话,我很怕死。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由不得我信不信,我但求心安都好。
  本在扫地的小师父听了我的话去他们高僧的屋里说这事,过了会儿小师父便领我上方丈的会客室。我一走进门,方丈抬头看到我的瞬间,他手中的佛珠串绳突然断裂,108颗菩提子在地上跳来跳去,周围鸦雀无声,菩提子在地上跳动的声音犹如惊天巨雷,一下一下敲击着我和方丈的心脏。
  我和方丈站在那里,四目对视,竟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
  “方丈,对不起!”我下意识地说道。
  方丈未管一地的菩提子,径自从蒲团上走下来,对我做了个手势:“请!”我顺着他指的沙发走过去坐下,方丈泡好茶后才坐下来。
  “不是你的错,无需道歉。”方丈淡然地说。
  我心里此刻才稍微安定下来,这时,怂怂从门槛上跳了进来,把佛珠一颗一颗衔到一个空香盒里,方丈似乎并不吃惊。
  “女施主意欲皈依?”方丈直白地问。
  “嗯!”我用力点点头。怂怂还在衔佛珠,这一个老人一只小白猫配合得真默契,仿佛早知道此刻发生的事情。我心想,会不会是联合起来给我灌了******,然后我还没清醒过来。因为这一个月发生的某些事情,足够我重建三观好几次,这么多年的政治课白上了吗?
  “农历七月三十,地藏菩萨圣诞,那一日为你行皈依之仪,女施主写下姓名、生辰、住址和联系方式吧!”方丈说完从茶几下的抽屉里拿出一支笔和一本本子。
  我还以为皈依是什么苦大仇深的事情,原来就这么顺当。我松了一口气,稀里哗啦写完后递给方丈,方丈眯着眼睛把本子拿远了看,一字一顿的念道:“陈伽尔。”
  怂怂还在忙不迭的叼佛珠,我心里有点过意不去,可很莫名其妙,我什么都没做怎么老觉得佛珠是我弄断的?我百思不得其解。
  “陈小姐,到你这一辈是清字辈,请问你的佛号后的名是自取,还是我取呢?”
  “方丈取吧!”我哪敢跟德高望重的方丈抢取名字的,天佑寺是云州千年古寺,后梁时期所建,寺中方丈代代都是佛教界的元老级或者大师级的人物,我怎么敢造次呢?
  “源泉的源,清源,陈小姐同意吗?”方丈想了想,握住笔慢慢地在本子上写下这个字,然后地给我看。
  我看到方丈师父和蔼的样子,忽然有那么一会儿觉得自己不冷了。
  “喂,老家伙!你搞完了没有,我珠子都给你叼齐了。”怂怂跳上红木沙发,很自在地抓抓爪子,几条扎眼的猫爪印就挂在扶手上了。
  “无色,莫胡闹。”方丈师父慈祥地嗔责了一句。
  “很好!”我笑着答应了,然后转头看着怂怂,不怀好意地说:“哟,怂怂大仙原来叫无色啊,无色…现在是猫了,对女人没辙啦帅哥!”
  怂怂侧脸看着我,扁着飞机耳朵说:“守世仙有四个,我排行老三。老大无相,老二无净,老么无垢,你每个都取笑一遍给我听听,不然我回去就在你饭锅里尿一泡!”
  方丈盯着怂怂的眼睛,不自觉皱起了眉头。我顺着他的目光也看了眼怂怂的眼睛,倒映着无数恶灵。怂怂迅速低头跳下沙发,我愣在那里半天说不出话。
  它说的是真的…虽然瞳孔中的样子很小,可是密密麻麻缠绕在我身上。我感觉浑身像爬了蚂蚁一样不自在,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悲痛感袭来,我在悲痛什么?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那些夜夜惊扰的噩梦,那一声声要挖心的尖叫,都浮现在了我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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