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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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某人说停就停,然后眨眼,眼泪说来就来,含在眼眶里打转,好不委屈,然而眼线花得一塌糊涂的,实在没有一分美感。
  唐易揉揉隐隐作痛的额头,蹲在她面前:“上来!”
  然后某人一个猛扑,跳上了唐易后背,一把勒住唐易的脖子,扯开嗓门:“驾!驾!驾!”
  唐易一口血涌上了喉咙,不是被勒的,是被气的。他妈的还真当他是奴才吗?背上的女人很欢快,不安分地东倒西歪,张牙舞爪,喊:“小唐子,快点跑,跑赢了宋大少我给你吃草!”
  小唐子?还好记得他姓唐,还会给他吃草!
  唐易咬牙:“草!”回头一声吼,“安静点。”
  某人安静了,噘着嘴,拖长语调:“吁——”
  真把他当马了!
  唐易傻了,从来没遇见过这样无耻无赖的女流氓。
  女流氓又发飙撒泼了,勒着唐易的脖子:“快放朕下来!”
  “放朕下来!”
  “刁民,你不听圣旨,朕要斩了你!”
  “朕要摘了你的脑袋!”
  “刁民,放不放?朕咬你了!”
  唐易忍无可忍:“陆千羊!”
  她一甩头,怔了一秒,然后抬手,一巴掌挥到唐易脸上:“大胆刁民!”
  回忆到此,陆千羊已经恨不得把头钻进总统套房的大理石地板上。这个疯女人是谁?是谁是谁?陆千羊只觉得五雷轰顶,脑袋瓜炸裂,这是幻觉吧,是吧是吧,这一定不是她昨晚的罪行!
  然,还有一波更丧尽天良的镜头不放过她,难怪人总说,祸不单行。
  昨晚,某个女人很孟浪!
  话说昨晚,唐易把某个醉死的家伙拖进了酒店的贵宾套房,直接狠狠摔在了大床上,还没来得及喘口气,某只羊一个打挺,又开始絮絮叨叨哭哭啼啼:“我跟你说,我被一个女人吻了,我hellokitty的底裤还被人看了,我好悲惨,真的好悲惨。”
  这只刁羊,这点破事颠三倒四了一晚上,唐易听得耳朵都快起茧了,直接将被子把人一蒙,厉声命令:“睡觉!”
  睡觉?怎么可能,陆千羊扑过来,一把拽住唐易的胳膊,一言不合就哭:“你不知道我有多悲惨,我的底裤是hellokitty的,我的初吻没有献给大卫科波菲尔,我家艺人也被拐跑了,我真的好悲惨好悲惨啊。”哭着,擤了一把鼻涕,抹了一把眼泪,擦在唐易的衬衫上,继续悲痛,“你知不知道,我只有一条底裤是hellokitty的,我的初吻——”
  唐易暴怒:“够了,闭嘴!”
  某羊死死抱住唐易的胳膊就往床上拖:“就不!”
  “陆千羊,”一字一句,从牙缝里磨出来,唐易临近崩溃的边缘,“不要挑战我的忍耐极限,不然我——”
  威胁的话还没说完,嘴突然被堵住,然后,一条灵活的舌头就蹿进来了……
  唐易睁着眼,一动不动,彻底傻在了当场,然后,嘴角一麻,他被咬了。
  某人完全没有犯罪的自觉,抬头:“嘿嘿。”笑出一口白牙,然后一个猛扎,将唐易推倒在床上,双脚一跨就压上去了,
  唐易刚要惊呼,陆千羊就缠上来了:“美人乖,听话,爷会温柔地疼爱你的。”随即,啃上了唐易的嘴巴。
  毫无章法,不知轻重,真的是用啃的,只是,唇角那温热的舌头,还有微微酒香的气息,竟让唐易失了神,任由压在他身上的女人为所欲为。
  几乎鬼使神差,唐易松开了牙齿,正要深入,唇上的触觉却突然抽离,他声音嘶哑:“你——”
  不待话落,一双小手放在了他的皮带上。
  唐易眼都红了:“你要做什么?”
  某个流氓醉女一扯嘴角,笑得慧黠:“美人,别动哦,让我看看你的底裤是不是hellokitty的。”
  这家伙,心心念念的都是三年前不小心被唐易看去的那条hellokitty的底裤,耿耿于怀怨念至深。
  唐易觉得他快炸了,浑身都像有一团羊毛在缠,他几乎嘶喊出声:“放手!”
  放在皮带上的两只小手丝毫没有放开的打算,扯着唐易的裤腰带,她痞痞地讨求:“我就看一眼!”
  唐易咬牙,忍住一巴掌挥过去的冲动,腰间作乱的小手已经攀上了皮带扣上,丝毫察觉不到危险的某女晃着脑袋,商量:“不,我不看,我就摸一下!”
  摸?!唐易手已经抬起来,还没等到招呼到陆千羊的脑门上,一只手就蹿进了裤子里,然后唐易浑身一僵,石化在当场。
  “陆千羊!”
  一声嘶吼,喊破了音,惊天动地。
  某女好单纯,好无邪,好纯洁地咧嘴,嘿嘿一笑。
  一股火从腹下涌出,一发不可收拾,某女丝毫不知收敛,小手四处作乱,四处犯罪!
  唐天王一张俊脸,青了,红了,紫了,磨牙:“老子掐死你!”
  然,唐易的手才刚碰到某人的脖子,连一分力都还没使出来,她猛地一抬头,眨巴了一下大眼,然后把手从唐易裤子里拿出来,扒住他的肩,低头:“呕——”
  然后,一股酸爽之味,充斥了整个房间,唐易那件意大利纯手工制作的西服上,画了好大一副红酒配牛排味的地图。
  唐易的脸,已如锅底,黑得纯正:“陆千羊!”
  陆千羊突然哆嗦了一下,打住回忆,不禁思考人生了,昨晚那个孟浪的女人是谁?是谁是谁?陆千羊一定不会承认,她是这么的,咳咳咳,这么的流氓!
  这醉货,好生疯癫,好生孟浪,怎么可能是她陆大队长的本性?陆千羊身子往下一滑,瘫在总统套房那张kingsize的大床上,她决定,躺尸!装死!装死到底!
  唐易非常不怜香惜玉地用脚丫子踢躺尸的某羊:“现在想起来了吗?”
  想起什么?耍酒疯?还是耍流氓?陆千羊坚决否认:“没有,一点都没有,完全没有!”瘫在床上,她一副死尸样!
  她决定,将装死进行到底!
  唐易怒极,反笑:“没有?”
  犯了罪还不思悔改,简直罪加一等,穷凶恶极!
  当然,陆千羊丝毫没有悔改心,瞪着大眼睛,好无辜好无害地作懵懂状:“额……昨晚发生了什么吗?”眨巴眨巴眼,一副小白兔乖乖的样子!除非她蠢屎,不然怎么可能承认她把唐天王给轻薄了去,“唐天王,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我这个人没别的缺点,就是平时没事喜欢小酌几杯,可偏偏酒量不佳,这一杯两杯就容易喝高了,我还有一个缺点就是一断片,我就不记得,啥都不记得,别人跟我借钱我都不记得,所以,”她口齿伶俐,说了一通,喘口气,“昨天晚上要是我多有冒犯,唐天王海涵海涵,人生在世,谁没遇见过几个不靠谱的流氓不是?您大人大量宰相肚里能撑船,别往心里去,别往心里去哈!”
  她决定,将装傻进行到底!
  耍完流氓又装失忆,这个无耻之徒!唐易嘴角扯出一个生硬的笑:“发生了什么啊?”他一手撑在床上,拽住陆千羊一只手,把躺尸的某人一把提溜起来,森森一笑,“需要我再给你演示一遍吗?”
  陆千羊鸡皮疙瘩一抖,眼前是唐妖孽那张放大了许多倍的俊脸,视觉冲击感直接撞碎了她的理智,不过脑子,她下意识就嚎出了嗓门:“你流氓流氓流氓!”
  再来一遍,她一定会……嗯,一定会流鼻血的!某羊义正言辞:“我不摸,我就不摸你,死都不摸!”
  说完,陆千羊呆了一下,然后捂住嘴。第一反应是:遭了,罪行暴露了!然后第二反应:逃!畏罪潜逃!越狱越狱!滴溜溜的眸子四处转悠,寻找突破口,然后,一只手捏住了她的下巴:“终于记起来了。”
  摩拳擦掌,陆千羊嗅到了危险的气息,她立马陪笑,伸出两根手指一左一右顶着唐易的胸口,泥鳅般一滚就逃出了桎梏。一边爬下床,一边笑得谄媚:“唐天王,昨晚是个意外,意外!”她跳远几步,手指指天,满脸真挚的诚意,“我发誓,我绝对不是有意要强吻你,也绝对不是有意要那什么,咳咳,”她不好意思地作娇羞状,“摸你的。”
  哪壶不开提哪壶!陆千羊专挑唐易的雷区踩,立马就点爆了火气:“你闭嘴!不准再提昨晚的事!不准跟任何人说!想都不准再想!”
  那么少儿不宜的画面,她才不要想起来呢,她还是个纯洁美好的孩子好吗?陆千羊不服:“不是你非要让我记起来的嘛。”
  唐易眸子眯了眯,阴森森的。
  陆千羊缩缩脖子,立刻见状就收:“遵命!小的绝对会忘得一干二净。”
  要是陆千羊的话靠得住,什么品种的猪都能上树了。唐易摆明了不信。
  陆千羊立刻表忠诚:“我用人格和品德发誓,昨晚的事我要是说出去我就是不是人,是吃草的羊!”
  “人格和品德?”唐易笑出了声。
  这分明是**裸的蔑视!怎么,嘲笑她的人格和品德吗?陆千羊不爽:“又不是你一个人有损失,我脆弱的心灵也收到了极大的打击好吗?想我一个黄花闺女,从来都没有——”说到中途停住,然后视线飘飘,落到了唐易的腹下。
  唐易暴怒:“立刻打住!”
  陆千羊收回眼珠子,她不吭声了,不和这种分明万花丛中耍,还装作一朵花的家伙计较,她摆明一脸‘老娘调戏你更吃亏’的表情。
  流氓无耻,倒打一耙,死不悔改,这才是陆千羊的本性。
  “你走吧!”唐易直接背过身去,看都不想看这个女流氓一眼,不然他怕会忍不住想掐死他。
  “你不走吗?”陆千羊很担忧啊,唐天王不会想不开吧?
  “现在你先走,不要让别人发现你,我是公众人物,丢不起那个脸。”
  唐易的口气很恶劣,神色非常嫌弃。
  哼,你以为老娘想摸你吗?陆千羊偷偷翻了个白眼,然后讪笑:“哦,遵命。”
  唐易哼哼了一句,一副不想搭理的样子。
  这小子,脾气还很大嘛。陆千羊看在他被轻薄了的份上不跟他计较,猫着脚步撤离,她觉得有趣,才走了几步,回头:“嘿嘿,真的好像偷情。”
  “……”
  唐易不想理这只没脸没皮的女流氓!
  陆千羊很大度,不生气,还夸赞他:“唐天王,不错哟。”
  唐易一脸懵逼:“……”
  陆千羊伸手,对着空气抓了一把,然后贼笑:“手感不错,有料啊。”
  “……”这个色胚!唐易嘴角抽搐,之后,一声暴喊,“陆千羊!”
  陆千羊抱头逃窜,溜之大吉!出了房间,陆千羊抓了一把头发,整了整衣服,又是衣冠楚楚良家妇女,掏出电话给阮江西打电话。
  “你在哪?”
  “医院。”
  “陪你们家宋大少?”
  “嗯。”
  “下午有你的戏,我等会儿去接你。”
  “嗯。”阮江西问,“昨晚聚餐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陆千羊立刻打起十二分的警戒:“什么事?发生了什么事?”她装!往死里装。
  阮江西并没多说,只说:“你酒量不好。”停顿,又补充,“酒品也不好!”
  陆千羊竟哑口无言了。不得不说,阮江西太能切重点了。
  于氏医院,长廊里,男人浑厚的嗓音在静谧里隐隐有回声。
  “还不死过来!”
  走廊拐角,只见男人四五十岁的年纪,穿着洗得发黄的汗衫,短裤拖鞋,容貌粗犷,皮肤黝黑,被他拖拖拽拽的女孩不过成年,头发染成金黄,街头风的球服显得女孩身形十分瘦小,挂了浑身吊坠,在拉扯间叮当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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