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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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上阮明瑜不解的眼神,沈豫北撇开头看向窗户外,突然意识到他刚才的行为无疑像是因为吃不到糖而闹情绪的小孩,这太不符合他的行事作风。
  “随便你,你想回去住就回去住。”
  阮明瑜哎了一声,“那我明天就先搬过去了。”
  沈豫北没回头,丢给她一个后脑勺。
  车子很快开进镜泊湖,两人一前一后下了车,刚下车,沈豫北接了个电话,随后就去了书房。
  钟婶过来问阮明瑜晚上有没有想吃的。
  阮明瑜笑道,“随便做点就行,半下午喝了茶吃了点心,现在还不饿。”
  钟婶给她煮了碗面,阮明瑜吃了饭之后就上楼去收拾她带过来的换洗衣裳,还有相关实验资料,东西看着不多,还是装了满满一箱子,沈豫北进来的时候,她正好收拾完,微用力把行李箱拎靠到了一边。
  “你过去住,那我针灸怎么办,说好每天给我针灸一次,你忘了?”沈豫北两手插兜,在单人沙发里坐了下来。
  这个阮明瑜还真没考虑到,想了想,她道,“要不这样,你每天下班之后方正是要经过乐仁堂,你去乐仁堂针灸行不行?”
  沈豫北忍耐的看了她一眼,阮明瑜摊摊手道,“没办法,你知道我就这一两个月了,博士向来易考难出,你就体谅下我的难处吧。”
  闻言,沈豫北捏捏眉心,吐出一口郁愤之气,起身往卫生间走,“行,把我行李也收拾下,明天让钟叔一起送过去。”
  阮明瑜啊了一声,没反应过来。
  沈豫北回过身,“啊什么啊,我不想每天浪费时间再拐去乐仁堂。”
  ......
  第二天傍晚,钟叔把车从公司开到了阮明瑜的租住处,正赶着下班的点,小区斜对面就是个菜市场,不少人手里拎着绿油油的蔬菜往家走,还有接孩子放学的,不大的孩子在小区门口飞跑,钟叔把车停了下来。
  “阿北,明早我再来接你?”
  沈豫北降下了车窗,看了眼嘈杂的小区,揉了揉太阳穴道,“不用,你女儿不是要生了吗?给你和钟婶放两个月假,吃喝花费回来找我报销。”
  钟叔心里乐开了花,忙哎了一声。
  沈豫北的行李在今早就被拿了上去,他不是第一次来,踩着楼梯上楼,皱眉看着斑驳墙面上贴的各种广告纸。
  从一楼住户家飞跑出来个小孩,冲得太快,撞到了沈豫北,小孩笑嘻嘻的道了歉,然后飞奔向外面的便利店。
  沈豫北上了六楼,六楼清净了许多,对门住的就是阮明瑜的房东,一对年过七十的老两口,沈豫北用备用钥匙开门的时候,老太太正好从对面出来,警惕的打量了沈豫北一眼。
  “你是明瑜的什么人?”
  “我是她老公。”
  ☆、第26章 号一更
  老太太姓吴,好歹是革命年代走过来的,哪怕沈豫北穿得人模狗样,不像是个小偷,吴老太也不大相信,沈豫北只好把手机里的照片调出来给吴老太看了一眼。
  吴老太这才道,“原来明瑜都结婚了啊,也没听她提过。”
  沈豫北呵了一声,拧开门锁进去,从玄关处的小鞋柜里拿了阮明瑜的拖鞋。鞋柜里放了两双女式拖鞋,一双是刷干净的粉色,一双是穿过的浅米色拖鞋,沈豫北毫不犹豫穿了浅米色。
  进了阮明瑜的小窝,沈豫北四下看了一眼,巴掌大的客厅里连组沙发都没有,只有一张圆餐桌和两把椅子,对面墙上挂了个电视机,干净又空当。
  沈豫北只好进了阮明瑜的卧房,把公文包搁在了卧房的书桌上,坐在木椅上,食指轻敲着桌面,一边打量着阮明瑜的卧房,一边等她回来。
  事实上在沈豫北到小区楼下时,阮明瑜就从学校出来了,只不过她拐去了趟菜市场,买了些新鲜的蔬菜水果,又要了一条排骨。
  慢悠悠的爬上了六楼,还没进家门,就听对门的吴老太告诉她,她老公刚才来了,就在里面。
  阮明瑜愣了下,开门进去,没见着人影,把蔬菜水果先搁在圆桌上,又进了卧房,发现沈豫北正侧躺在她一米五的床上,腰上搭了碎花棉被,人已经睡着了。
  不知道为什么,阮明瑜有点想笑,轻手轻脚的关上了房门,把蔬菜肉拎到厨房里清洗了,准备煲个排骨玉米汤。
  沈豫北睡得不并沉,他被楼下孩子的嬉闹声吵醒,抬手看了看,已经七点了。
  外面传来轻声走动的声音,沈豫北开门出去,阮明瑜身上围了围裙,正在炒菜,空气里弥漫炖排骨的香味,阮明瑜偏头看了他一眼,笑了笑道,“醒啦,洗洗手吃饭吧。”
  沈豫北愣了片刻,才往卫生间走,哗啦啦的水流声在不停响,沈豫北抬眼看向镜子里的自己,衬衫皱巴巴的,衣角从裤带里松了出来,平时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竟然竖起了一角,甚至有些滑稽。
  此时镜子里的人嘴角挂着笑,神情全然是放松的。
  关了水龙头,沈豫北用挂在墙面上的淡粉色毛巾擦了擦手,阮明瑜已经把饭摆在了桌上,一道青椒炒牛柳,一道蚝油生菜,还有一盆排骨玉米汤。
  沈豫北坐了下来,然后四周打量了下,对阮明瑜道,“明天我让张忠送套沙发过来。”
  顿了顿,沈豫北又补充了一句,“可不可以。”
  能让沈总在做事前先询问可不可以,已经十分不易,阮明瑜不是矫情货,点头道,“好啊,不过我觉得两张单人沙发加个茶几就够了,我这里地方太小,买大了也装不下。”
  沈豫北唔了一声,然后道,“是小,还没有我厨房大。”
  好吧。阮明瑜低头吃起了饭,不吱声了。
  沈豫北吃的有点多,两碗饭下肚还喝了一碗汤。饭吃多,他开始犯起了懒,原本打算把最后一点公事处理完,也不想动了,坐在椅子上偏头看着阮明瑜带了双皮手套安静的洗碗,电视机被他打开了,他也不知道放的是什么。
  阮明瑜把碗筷都洗了,抬头看看挂在墙面上的乳白色圆钟,还不到八点。岳岭的夜晚相当热闹,这个小区又毗邻夜市,到了晚上格外闹哄哄。
  “我们下去散步消消食吧,再去超市买点东西回来。”阮明瑜拿上钱包手机和钥匙。
  带好东西之后,阮明瑜拉了他一把,沈豫北顺势起来,换鞋的时候盯着自己脚上包不住脚后跟的拖鞋,皱了皱眉道,“还要买双拖鞋。”
  阮明瑜忍不住发笑。出门正好碰上吴老太和她老伴,老两口准备去大学的操场上锻炼锻炼。
  “明瑜,也跟你老公出去啊。”吴老太笑眯眯的招呼他们。
  阮明瑜哎了一声,手被沈豫北握住,十指相扣。
  这种亲密的拉手法还是第一次,阮明瑜不觉脸红,她以为这是沈豫北在向旁人表现他们有多恩爱,所以当着吴老太和她老伴的面,阮明瑜没挣开手,任由沈豫北抓握着,等下了楼,老两口走远了,阮明瑜才晃了晃手,对沈豫北道,“好了,他们走了。”
  沈豫北吁出一口气,当没听见,拉着她过马路,往对面的超市走。
  已经过了饭点,超市人不算多,阮明瑜推着采购车在生活区往车里拿东西。当然,第一件事就是要给沈豫北买双拖鞋。
  “哎,你喜欢什么颜色,灰色、黑色,还是这双白色?软底还是硬底的?”阮明瑜拿了三双,征求他的意见。
  沈豫北哪知道买拖鞋分这些讲究,他只知道镜泊湖家里用的家用品都是统一采购,固定就用那几个牌子。
  “说话啊。”阮明瑜又催了他一下。
  沈豫北拿了黑色软底的,扔进了采购车。
  除了男式拖鞋,还有洗漱用的毛巾牙刷刷牙杯,至于洗面奶刮胡水这类东西,阮明瑜没给他买,沈豫北有他习惯用的牌子,阮明瑜不认为这些牌子能在超市货架上能找到。
  男人和女人买东西不一样,女人喜欢挑选对比,然后还要咨询下当事人意见,最后才能打定主意买哪个。
  说实话,沈豫北有点不大耐烦,两手插裤兜里,敷衍的恩恩啊啊,心里有点后悔跟阮明瑜出来逛什么超市,还不抵在家在床上来几场运动...
  然后他的视线落在了不远处的一排小货架上,径直走了过去。
  阮明瑜刚拿完一包话梅,扭头一看,不见沈豫北人影,四下找了找,这才看到他从货架上拿了几盒安全套,回来扔到采购车里。
  阮明瑜腾地一下脸通红。
  沈豫北若无其事的把手搭在她肩膀上,揽着她往前走,“还有什么要买的吗?”
  “没了。”
  “好,那我们回去。”
  结账时,沈豫北走在前面,等售货员把所有东西扫码之后,沈豫北手往口袋里掏了掏,结果没掏出来...
  一定是睡觉时落在了床上。
  好在阮明瑜有带钱包的习惯,把钱给付了,并且开玩笑道,“先欠着,回头给我。”
  沈豫北扯了扯嘴角,买东西掏不出钱包,这种丢脸的事发生在他身上也不觉难堪,甚至心情还很好。他主动拎了一大袋东西,空着的手将阮明瑜温暖软和的手抓握在手心里,像对寻常夫妻一样往家走。
  半路上竟下起了小雨,虽然不大,但到家头发都被打湿了。或许是今晚的感觉太过美妙,沈豫北甚至等不及洗完澡,就把阮明瑜抱上了床,有些急迫的脱了她身上的针织衫,来不及做什么措施就进了去。
  阮明瑜也有些情.动,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身体迸发出无法抑制的激动。
  沈豫北体内也有一道熊熊燃烧的火焰,他从来想不到性.爱可以这样令他忘乎所有,只想沉在身下女人狭窄的身体里,感受她的紧致,听她动.情时溢出的轻吟声。
  快到最后的时候,沈豫北蓦地想起了什么,自作孽不可活的从女人的身体上爬起来,裹上睡袍到玄关处,从被扔在地上的袋子里翻出安全套...
  事后,沈豫北把软成一滩泥的阮明瑜抱到卫生间,在狭小的空间里,拖着她冲了澡,然后在出来时,差点滑倒摔了一跤。
  沈豫北回头扫了一眼简陋到不行的卫生间,考虑要不要找人来重新装修一下。
  ......
  由沈氏药业挂牌的乐仁堂在三月二十号这天正式开业,装修走的是原木风,多了份古朴大气,少了花里胡哨。乐仁堂里主营中药材和中成药制剂,一楼设药店,二楼开门诊。
  既然挂了沈氏药业的牌,自然少不了媒体宣传,沈豫北接受采访时,阮明瑜就在他身边,面对镜头,他大方承认,“我太太是中医医生,这是我送给她的结婚纪念礼。”
  距离去年三月二十号,他们领证整整一年了。
  富豪过结婚纪念,有送珠宝的,有送豪华别墅的,还有烛光晚餐的。
  结婚纪念送个药堂,还真是别出心裁...
  这段报道被性格烂漫可爱的专栏作者写到报纸上之后,文笔渲染一番,立马成了深情富豪宠妻的噱头,阮明瑜也再次曝光在大众视线里。
  沈豫北没结婚之前,可是有很多未婚已婚的妹纸追着喊老公的,现在人家老婆大大方方站在了镜头前,有心塞的就开了扒阮明瑜的帖子,试图扒出什么污点,好向她们的老公拿出证据,让他看清每晚睡在自己身边的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真是操碎了心!
  “长得一般般吧,个子有点矮,额头有点大。”
  “家境又不好,谁知道是靠什么爬上人家床的,一看就是个心机.婊。”
  “既然是女博士,得专心搞研究吧,哪还有时间去勾.搭人?搞不好是个花瓶,还博士,呵呵,现在什么人都能当博士了。”
  ......
  璇玑会所的咖啡馆里,杨心怡靠在沙发里刷着网页,用小号把骂阮明瑜的评论全点了赞。坐她对面的是沈豫北同父异母的妹妹沈溪,她们是闺蜜,经常约出来一块逛街喝下午茶。
  沈溪也看到了扒阮明瑜的帖子,把评论翻看了一遍,忍不住笑道,“说实话,我也很好奇,她怎么就扒上我哥了。你知道我哥那人,不怎么跟家里人亲近,从来不和我们说跟那女人交往的过程。”
  顿了顿,沈溪又可惜道,“本来以为你会是我嫂子。”
  杨心怡扯了扯嘴角,故作大方道,“好聚好散,就算分手了也能做朋友。”
  ......
  当网上铺天盖地扒她的帖子出来时,阮明瑜还一无所知,直到她去实验室跟杨冬玲交接工作,才从杨冬玲口中得知她已经被人扒个底朝天。
  “我的天,这帮人真可怕,闲得蛋疼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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