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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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别不理我呀,帮你杀了他好不好,我才不怕僧苦练呢……”
  “……”
  “唉,其实我也不喜欢强迫人,但谁让你和我的心上人有那么点像呢,不过他可你好看多了,他可是绝色大美人,只是他不喜欢我,我真的好伤心啊……”
  一边念念叨叨的着一边还不忘吃尽了窦雪的豆腐,窦雪本想再忍他一会儿可是实在是被他这举动弄得有些生气了。
  而干脆挣脱开他的手一掌将飞卫一下子从自己的身上打了下去,他眼看着飞卫这疯子衣衫不整地躺在地上哈哈大笑,半响才恢复原本那动人且婉转的声音沉下脸道,“你什么时候认出我的。”
  “隔着你八百里我都能闻出你的味道,你既然要和我装,那我就奉陪到底了……不过咱俩可这辈子还没有这么亲密过呢,这次真是要谢谢僧苦练,果然是普度众生的大师啊哈哈……”
  一边大笑着一边从地上缓缓爬了起来,见窦雪真的有些生气了,眉毛一挑的飞卫只像条发情的狼一样缓缓爬到他的脚边蹭了蹭他,接着压低声音显得十足诱惑地缓缓开口道,“你就真的这么讨厌我,连看都不愿看我一眼?我哪里比不上你忘不了的那个人,你没试试怎么知道你不会喜欢上我呢……”
  “我现在不想和你说这些,我还有别的事要办。”
  故作冷漠地垂眸看了浑身赤裸,显得邪气的飞卫一眼,窦雪既然和他撕破了脸也不怕他去和僧苦练揭穿自己,而当下就从后面死死地抱住了他的腰,神情复杂的飞卫贴着他的背脊骨略带着些不舍地开口道,“窦雪,亲亲我吧,求你了。”
  飞卫的乞求显得很是卑微和可怜,窦雪面无表情地沉默了一会儿,半响却是叹了口气又转过身将飞卫抱到了自己的怀中又轻轻地压在了床榻之上。
  因为本身身形相仿,窦雪的身量也是成年人该有的精瘦结实,所以一时间表情有些兴奋的飞卫只能完全不能抵抗地躺在了窦雪的身下像只摇头摆尾的大狼狗。
  而见他这家伙也有这样温顺又可怜的模样,窦雪的半颗心更是软了,只能用手指面无表情地挑起他的下巴又勉为其难地亲了亲他紧张到发抖的嘴唇。
  飞卫:“呜呜呜呜呜好想哭/(ㄒoㄒ)/~~你在亲我好开心啊啊啊呜呜呜呜呜。”
  窦雪:“闭嘴!!”
  飞卫:“哦(⊙x⊙;)”
  老老实实闭上嘴的飞卫不说话了,看见他这样窦雪也懒得和他置气,而也没搭理他就将墙上那只箭取下来,他直接披着件外衣就走到一边的窗台上将纸鹤送了出去。
  “你如今是在为禄星司做事?”
  撑着脑袋躺在床上看着窦雪的背影,飞卫的心情颇好也没有再找他麻烦,而闻言的窦雪只将就差没被飞卫亲的掉下来的鹿皮面具又调整了一下,半响才低着头神情严肃地开口道,“我只是不想和僧苦练之流混在一起。”
  “啊……我也不想啊!唉!讨厌死这些犯罪分子了!要不是给的钱多谁来啊!哦不,给钱多也不能来,我就是看看他们有什么阴谋的恩恩!明天看我的吧,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唉,只不过你还要带着这鬼东西到什么时候啊……真是难看死了……”
  一听窦雪这么说就特别做作地张嘴开始胡说八道了,神情无奈的窦雪垂眸看着他,他却还一点都不难为情的挑挑眉。
  而见状也知道他应该不会站在僧苦练那边给自己找麻烦了,莫名心里有了些底的窦雪只将手落到面颊上姿态风雅地抚了一下,半响才背着月光以他那张真实的面容在飞卫瞬间变得着迷的眼神中淡淡地开口道,“现在满意了没有……你这个家伙。”
  第八十三章 蟾蜍
  僧苦练发出摘星帖一送到神界,星河边众位星君便连夜聚集了起来,因为郑常山如今的身体情况他自然是没有出席,所以除开他和陈京墨两个人外,北斗和南斗宫倒是来齐了。
  而以禄存为首的一众星官们在带着各自收到的烫金帖子对坐着开始商讨如何对付巨门的对策时,脸上的表情或多或少地都有些散不开的怒气。
  “巨门他算是个什么东西!早八百年就该死在阴沟里的臭老鼠,还真以为能和整个神界作对吗,再说了,贪狼星还活在那里呢!真要是说选北斗星官,我也只服气他一个人……”
  武曲性格耿直,虽说平时嘴上总爱找郑常山麻烦,但是都到这种时候却还是实话实说的,而坐在他身旁的禄存闻言只皱了皱浅淡的眉,半响将手中的摘星帖往面前的桌上轻轻一放才压低声音缓缓开口道,“看这帖子里说的,似乎不仅是针对贪狼星和廉贞君,还有将我们一众都一举产出的意思……我等也不必理睬巨门星的诡计,只专心助贪狼星熬过大劫,毕竟这北斗星官的位置可千万不能再落在一个不应该的人手上……”
  “禄存君说的有理。”
  平时少有现身的文曲敛眉赞同了一句,斯斯文文的样子看上去就是个性格腼腆的读书人,只是当他浅色的眸子转了转后,一身青衣,容貌文秀的文曲忍不住略带迟疑地轻轻道,“只是我还是觉得此事些不对,打从巨门从白骨死牢中逃脱时,很多事情便透着股异常,贪狼星的唐刀穗子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僧苦练又是如何进入神界的……这都到现在还没有定论,现在这帖子上为何斩钉截铁地觉得我们一定会去呢……”
  “我也觉得。”
  一旁一直没吭声的破军星猛地打破了沉默,紫微星等一众南斗宫人也纷纷点头,一时间众人心里都有些无端的揣测,只觉得说不定在自己的身边就有个巨门的人也说不定,而一听他这话,武曲这大老粗就皱起眉头来了一句。
  “巨门那等狂徒,什么不要脸的大话说不出来……至于那唐刀穗子不是就连贪狼星自己都说早就遗失了吗?僧苦练手下能人众多,估计是使了什么花招才摸进来的……唉,你们这些人怎么老是想那么多呢……”
  略带嫌恶地撇了撇嘴,武曲明显是没想太多,只觉得巨门逃了这事怎么也不可能和北斗宫多年的同僚扯上关系。
  而被他这么一呛,文曲也是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半响还是边上的禄存笑了笑主动出来缓和气氛道,“大家都是第三代的北斗和南斗了……第二代北斗星如今只剩下巨门,贪狼和廉贞星……眼下大局未定,我们这些年轻人也不该为贪狼和廉贞添太多麻烦,都先回去吧,这帖子的事就放着,稍候我会亲自去人间请示贪狼星的意思的。”
  “……那就有劳禄存君了。”
  文曲对禄存的印象还是不错的,或许是禄存的身上一直带着点廉贞君从前的风采,所以众人在贪狼星从死牢里被放出来之前一直是有将禄存推举为下一代北斗星官的意思在的。
  只是贪狼星此人实在是天生的领导者,虽然他一直说自己只想呆在禄星这个位置上干到退休为止,但是大伙心里还是多少有些不甘心的。
  而当此刻这种众人心里都有些烦躁的时候,从某种程度被当成弃子的禄存却还是第一时间站出来起了安抚人心的作用,而在众位星官准备起身离开时,一身素雅白衣的禄存还不忘送到门前温言轻声叮嘱道,“今夜星河河道上因为月宫门开会有一些颠簸,等蟾蜍出来替月兔寻完草药回月宫去就好了,大家回去的时候就走另一条浅滩的路吧,会稍微安全些。”
  “多谢禄存君。”
  文曲同一众星官们这般说着礼貌地点点头便转身离开了,只有武曲被留了下来似乎是有什么话要和禄存说。
  而等文曲撑着自己的那条小竹筏准备越过星河回自己位于星河下游的府邸时,若有所思的文曲不经意地转过头却发现禄存似乎还站在岸上注视着自己。
  “这夏天快过去了?飞虫也少了啊?”
  “是啊,比星河上游要好多了啊……这里这么湿,怎么也没什么蚊子呢奇怪……”
  前头的两位星君在小声地说着话,闻言的文曲只皱着眉又往前撑了几下手上的竹篙。
  等星河上的波纹映衬着他心事重重的面容,一只浮在河水中的飞虫尸体却在他的眼前出现,猛然间回过神来的文曲却一下子僵硬住了脊背,脸色也霎时间白了下来。
  月宫中的蟾蜍的确会经常跑出来寻药,在星河上居住的星君们经常能看到这大蛤蟆背着草药框跳过一节节莲台回月宫的样子。
  因为蟾蜍被月宫中的兔爷儿严加管教,所以平日里倒不会随意伤人,可是少有人知道一月中这蟾蜍却是有一也是要出来食飞蝇充饥的,他选择的地方就在这少有人走过却聚集了大量飞蚊虫蚁的浅滩。
  而想到那巨蟾足有十几个人那么高,入夜只在浅滩出没,又因为夜视能力所以那一晚总能吃的很饱,文曲的脸上便再没有一丝血色,因为他已经清楚地知道,眼下他们众人被禄存提醒而走的压根不是避开蟾蜍的路……
  ——而是一条彻头彻尾的死路。
  ……
  “他们都回去了?唉,你特意让我留下来干嘛啊……”
  靠在禄存星府外种的海棠花树下打了个呵欠,武曲大半夜地被弄起来开什么会本来就挺困的,但是只要好友禄存一开口他自然还是要答应的。
  见他这傻乎乎的样子,眉眼柔和的禄存只觉得这神界战神的名号配他实在好笑,而将衣袖里的一缸梨花白拿出来后,他像是逗弄花豹子似的稍稍举高了些,接着看了眼瞬间开心的不得了武曲道,“是好兄弟才给你留的梨花白,拿去喝吧。”
  “嗤,你这家伙……”
  仰靠着海棠花树上就将酒缸上的封泥拍了下来,武曲眉眼深刻,英俊洒脱,除了有时候不爱动脑子也是个威武洒脱的俊美少年郎,更因为自小与禄存一起长大,所以他们情同手足,当真是一对对彼此毫无芥蒂的好兄弟。
  如今夜色将至,星河上耀眼的紫光也将天宫的顶端照射的一片让人沉醉的深紫,禄存将酒给了他之后就开始用银剪子小心地呵护着面前的花枝,而心情不错的武曲只将酒缸中的梨花白又灌了一大口半响才擦浪擦自己被酒水浸透的脸颊道,“我说,你对这海棠花可真宝贝啊……”
  “是啊,我心中最敬仰最佩服的人可是最爱这海棠花呢……”
  勾勾嘴角这般歪过头笑着开口,禄存的神情总是这般云淡风轻,武曲看着他这样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只以为他嘴里说的这个人又是那究竟有多好多好的廉贞君,而想起他自己和旁人总说他如何肖像廉贞君这件事,武曲这个大老粗很忽然就开了口。
  “其实我觉得你和廉贞君一点都不像。”
  “恩?”
  听到这莫名其妙的一句话便抬起了眼睛,一身白衣的禄存的表情有着片刻凝滞,但很快又恢复成了平日里温和的样子。
  “什么意思。”
  “我见过那个廉贞君一面,我觉得他应该是天生那样的人,是个心思其实很直白也很善良……但是你心里总是有很多顾虑,你太辛苦了,禄存,有时候我都觉得你没那么笑的不介意。”
  “……”
  武曲的话没有丝毫的恶意,他只是简单的凭着自己心中的感受便将自己的心里话都告诉了禄存,而闻言离他很近的禄存只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那双黑沉沉的眸子里有诸多情绪一一划过,半响才忽然含笑着勾了勾嘴角。
  “我是不是从小都和你说我特别喜欢廉贞君?”
  “呃……是啊,谁不知道你最佩服廉贞君的为人……”
  “其实我一直在撒谎。”
  猛地打断了武曲的话,禄存的面容因为在默默地思索所以表情便显得有些朦胧,而以手指掩住嘴角过分狰狞嘲讽的笑意后,他温和的面容如同瞬间割开了一道血淋淋的刀口一样,将暗藏在骨骼皮肉里的脏臭全都释放了出来。
  “武曲,你知道廉贞君从前总被人说像谁吗……”
  “……禄存……你……”
  “廉贞君这样的真君子我的确不敢高攀,只不过是因为他与我真心敬仰的某个人有些相像,所以我才只能这么糊弄你了……”
  这般说着就一脸嘲讽地将银剪子捏紧了一些,禄存径直走上前靠近了些也不知道是因为过于震惊还是酒中的剧毒才表情痛苦的武曲,接着带着些疯狂的意味缓缓眯起眼睛道,“你还记得吗?武曲,我们幼年时时常在一块做游戏,贪狼星永远是了不起的英雄,廉贞君则是让人佩服的君子,只有一个人永远是一败涂地的真小人,可是无论是英雄或是君子他们又如何呢,还不是被这个真小人玩弄于鼓掌,权利永远只会被有野心的人握在手里,这是任何时候都不会变的道理……”
  “你这个……混账……混账……你居然真的和巨门僧苦练……混到了一起去……你居然真的……”
  口中的鲜血都渗了出来,脸色煞白的武曲抽搐着跪倒在禄存的面前,狼狈而疲惫的脸上满是汗水和血迹。
  而见他这般难以置信的模样,禄存只垂下眸自眼神柔和地笑了笑,在将用银剪子慢条斯理地一点点挑出武曲血肉模糊的手脚筋后,他这才以一副同情惋惜的眼神望向星河上武曲逐渐转至微弱的星光淡淡开口道,“别说话了,听话一点吧,你越想挣扎只会越痛苦而已,等杀了贪狼星和廉贞君,我就送你和他们一起上路……看在我们曾是挚友的份上,来年我会带着最好的酒去给你上坟的……武曲。”
  ……
  “你说,北斗宫的人都不见了?”
  神情阴冷地淡淡问了一句,脸色苍白的郑常山经历了一夜的酷刑此刻气色也实在不好。
  陈京墨在楼下给郑小山准备早餐,而楼上的空间则留给了郑常山和一大早就急忙找上门来的耍禾谷。
  此刻房间里还留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道,耍禾谷见郑常山的手臂和脖子里都是恐怖的鞭痕,顿时也有些心惊肉跳,而看上去精神倒是还好的郑常山只随便找了件衣柜的衬衫套上,一边低头慢条斯理地系上扣子一边阴嗖嗖歪头看浪耍禾谷一眼。
  “我还没死呢,这么看着我干嘛。”
  “禄星您快别胡说了,多不吉利。”
  耍禾谷没好气地瞪了眼郑常山,见状的郑常山把垂落在脸颊上的头发都给顺手扎了起来,接着也没说话就走在窗口若有所思的眯了眯眼睛。
  窦雪的消息在昨夜送到的时候第一时间就被耍禾谷拿到了,除却浑天仪和司天鉴这些他已经知道的东西,神界果然有僧苦练的人这件事倒是还有些用处,可是等郑常山让禄星司的人迅速赶去神界的时候,那里已经人去楼空,更甚至所有星河上的高位星君都全数消失了。
  “是的,一个都不见了,只有这张带着血的帖子被钉在贪狼星府的门上……说是如果您今晚不亲自过去受死,他就要让让整个神界陪葬……”
  耍禾谷的脸色有些担忧,如果说之前他们还算有所胜算的话,现在整个北斗宫都被僧苦练当做筹码来威胁郑常山,他真有些担心会不会出什么事端来。
  而见他心绪不宁的样子,郑常山只将衬衣领口理了理遮掩住脖子里鲜红的鞭痕,接着扯了扯嘴角显得没什么太大情绪起伏地开口道,“果然是不打算继续装下去了……呵,禄存。”
  “您是说……这些都是禄存君做的?!他就是那个背叛神界的人?”
  显得相当惊讶地看着郑常山,耍禾谷之前有见过那位禄存君,只觉得他倒是斯斯文文的年轻人,显得很是无害,而表情若有所思地给自己点了支烟,浑身上下都带着点渗人味道的郑常山冷着声音似笑非笑地抽了一口才淡淡道,“知道之前武曲那家伙为什么一看见我就那么跳脚吗?因为他觉得我对他好心的提醒是在故意挑拨他和他的好兄弟,最后就连他自己也知道有些事情开始变得不对了,可惜也没来得及……之前我也只是一种感觉,所以才会特别留意了他……不过也无妨,让神界那帮人这次彻底长个记性也好,反正今晚我也一定会去,绑了他们和没绑他们都是一样。”
  “那……到时候我来通知大伙……咱们禄星司虽然人不多,但是只要是您有事,肯定一个都不会推辞的,就是一人一脚也得踩死巨门和僧苦练这两个祸害……”
  耍禾谷显得相当认真地看着郑常山,闻言的郑常山勾起嘴角撇他一眼,半响才有些诡异地转动了下自己灰白色的眼珠子,又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来了一句。
  郑常山:“诶,听上去我人缘好像还不错的样子啊,当惯了变态杀人狂大反派现在这感觉我怎么还有些不习惯呢……”
  耍禾谷:“其实……我也挺不习惯,明明咱们才是正义的一方,可就是觉得我们下一秒就要跟着您去奸淫掳掠了……_(:3)∠)_”
  郑常山:“闭嘴,会不会说话,本尊什么时候搞过奸淫掳掠了→_→”
  耍禾谷:“对对对,您只会杀人放火,从来不随便奸淫掳掠。”
  郑常山:“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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