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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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导吆喝:“把自己看到的捂死了,那谁谁谁,把手机收起来,不许拍照,说你呢就说的就是你!”
  吴阿曼压抑着兴奋迅速地吩咐自己的助理:“小于,把仙尊身上的玉佩挂饰全拆了腰带也拆了找条清色的绳子…算了我自己来。”
  “妆妆妆…嗷呜在那张谪仙脸上妆都是犯罪!”
  吴导:“喂,是林玥吧?你到门口了?好好好,把合同签了吧。”
  白婉舒:“啧我的神呀,帅破天际,铁红。”
  叽叽喳喳的工作人员:“万岁终于不用再折腾无量的演员了导演请吃饭!”
  叶檀满头黑线:“婉舒你什么时候来的?”
  白婉舒坐在里面的沙发上,穿着简单的咖啡色大衣牛仔裤,披着及肩的卷发,笑眯眯地看着叶檀和玉白衣。
  “我看看,”白婉舒撑着下巴打量,“哟,你们俩很般配嘛。”
  叶檀站在玉白衣身边,扯着他袖子,低声告诉他:“去把衣服换回来,我和朋友说几句话。”
  白婉舒招手叫叶檀坐过来,她手势随意,面容清秀,但举手投足都是满满的潇洒范。
  “说真的,”白婉舒伸手搭在叶檀肩上,“这哥们,肥水不流外人田,签给我算了。”
  叶檀拒绝:“打住,要不是我嫂子,我是绝对不会让他混娱乐圈的,演完这部戏就差不多得了。”
  “好吧,”白婉舒谈摊了摊手,“要是万一哪天有这打算了,记得签给我就好。”
  她顿了顿,想了想刚才的惊艳一瞥,忍不住叹道:“唉,又一颗新星没能抓在手上,太可惜了。”
  叶檀正想开口,就被嫂子扑了一身。
  “叶子!我家无量呢?!”
  叶檀脸涨得通红:“松、松、松开!勒死了!”
  林玥不好意思爬起来,然后撒娇:“恩~仙尊呢?”
  叶檀指着正在和导演交谈的男人,用平板的声音说:“嫂子,我哥还在。”
  叶温简单地和导演打了招呼,就走过来,很自然地半搂着林玥,在她耳边轻轻问:“在说什么?”
  叶檀看着自家兄长一身铁灰色的西装,一米九的大个子微弯着腰搂着娇小的嫂子,觉得眼睛简直要被亮瞎。
  三十公分的身高差哥你真心不累吗。
  林玥在叶温怀里乖乖地回答:“没说什么啊,就是和叶子妹妹打个招呼。”
  ……装……嫂子你继续装!你有本事在她痴汉你有本事在她哥面前痴汉啊!
  叶温顺势看着叶檀,然后就皱眉头了:“你穿的什么衣服?小姑娘穿的这样素净,从小到大我怎么教你的。”
  叶檀低头瞅瞅自己简单的白毛衣黑棉裤,抬头沉稳辩解:“我觉得我穿的挺好。”
  “叶小檀,”叶温继续皱眉头,“你没吃饭是不是,瘦成白骨精很好看吗。”
  叶檀:-_-||马丹老子胖了几斤好吗。
  这个时候换好衣服的玉白衣已经安静地回来站在叶檀旁边,他穿着棉麻的白衣,齐腰的长发一丝不苟地束高。
  叶温冷厉的目光扫过出尘世外的玉白衣,他很冷淡地对叶檀说:“呵,亲爱的妹妹,你不介绍一下?”
  玉白衣没有自己哥哥高,可是两个男人面对面站着,叶檀突然就觉得…自己雷厉风行手腕铁血的大哥,莫名有些弱呢……
  叶檀还没回话,玉白衣就已经很平静地回望着叶温,开口讲了他来到这里的第一句话:“小兄弟,你可以直接问我。”
  那嗓音又平又稳,是玉白衣特有的清淡纯粹,他认为自己已经非常平易近人了。
  小兄弟叶温:“……呵呵。”
  无法直视的叶檀:其实她爸是小伙子她哥是小兄弟也不算错。
  只有林玥满脸花痴:“嗷!仙尊你好帅!”
  求她哥心理阴影面积。
  叶温神色更加冷淡了,嗓音完全沉下来,他看白衣男人非常不顺眼,“抱歉,我不想对你问任何问题。”
  然后她哥就被嫂子嫌弃了,林玥把叶温往门外推,一边推她一边说:“你不是要开会吗快去快去!这里有叶子妹妹就够了你快去!”
  叶温:“玥玥。”
  林玥:“快去。”
  抢了妻子和妹妹的男人不能忍!!!
  叶温慢条斯理地理了西服,看着林玥和叶檀的目光很温柔。
  “我先去开会,”叶温摸了摸林玥小脑袋,“在这里乖一点,呵,等我回来算账。”
  他说“等我回来算账”的时候,是看着玉白衣的,他说完就转身走了。
  白婉舒看够了戏,笑眯眯地跟着站起来,“哟,不错嘛,玥玥小嫂子你一定要挺住,难得硬气唷,”白婉舒拍拍林玥肩膀,“你们加油,看好你们!我回去上班,回见。”
  林玥非常有效率地帮叶檀和玉白衣把合同签好,事实上身份证还是没有办下来的,林玥带着他们给玉白衣补了证件照。
  等到把手上的东西都弄清楚之后,叶檀才把玉白衣带回了家,闲下来看看刚拿到手的《生杀》剧本。
  不!等等……
  叶檀反复看了看手头这一幕剧情,目瞪口呆。
  无量仙尊不是一个又古板又高冷又神秘又无情的上仙吗!!为什么剧本里面会有吻戏!!!!!还特么的是激吻你妹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第19章
  叶檀是没有看过原著,只大概地知道,无量是个无欲无求十分冷淡的仙,她并不知道无量究竟经历过什么。
  等她认真把剧本看下来,她终于能够有那么一点明白,为什么大家都如此钟爱这个角色:无量经历过太多苦难,所以他恪守着本心也就格外难能可贵。
  无量和梵徽,其实完全不一样。
  梵徽上神是独守千万年的寂寞,他是出尘世外的,因为他根本从不接触人气红尘,从不踏出苍山半步,他修于道,困于道,比任何人都要纯粹清淡,也高冷寡言。
  但是无量不同,他同样高冷寡言,可他的高冷寡言却更为冷厉,更为刀光剑影,他从最底层的屠杀里爬出来,有着历练地狱之后的杀伐意气,他有自己的道义,从千疮百孔里淬炼而出,直接果决,不留半分余地。
  而就是这样的无量,能够收下年幼的男主原阳悉心栽培悉心照料,能冷着脸但无一例外地替他收拾残局,能严厉地鞭打他却在外人面前护短护得理直气壮。
  最后无量死在自己徒弟原阳手里的时候,也没有半分怨恨或者不甘,他只依旧冷淡的神色说了那么一句话:“这从来都不是你的错。”
  对原阳第一次的温柔,也是最后的温柔。
  堕魔的原阳也是因为这一句,些微清醒。
  叶檀把剧本放在桌子上,长叹一口气,她现在开始担心玉白衣演不好这个角色了,他不是演员,也不是无量,他是那个清冷纯粹的梵徽。
  更何况还有吻戏(┯_┯)。
  无量有过一个喜欢的妖,但死的早,吻戏在炼心境里发生的。无量一向清心寡欲,所以一旦爆发起来…叶檀表示吻戏到时候究竟该咋办哟。
  叶檀先把剧情大概和玉白衣说了一遍,并讲了自己的角色分析,然后开始和玉白衣过台词。
  半个月后开拍,她得尽快让玉白衣上手。
  玉白衣很配合,基本上,他从不拒绝叶檀的任何要求,他总是显得很安静,哪怕是对台词的时候,严厉至极的台词他都能念得平淡冷静,毫无起伏。
  叶檀简直要绝望了,哪怕演技浮夸都好过现在这样一潭死水啊啊啊啊!
  直到开拍宣传照的时候,叶檀坐在摄影机旁边,都十分忧郁,没有人比她更清楚玉白衣的情况有多糟糕了,而且玉白衣还是个男三的角色,戏份并不轻。
  主演全部到齐,吴导拍了几张男女主的选宣传照,就叫玉白衣过来。
  “提着灯,从那边的走廊,一直走过来。”吴导把道具组给的提灯塞给玉白衣,简单地嘱咐,“看过剧本了?无量提灯准备杀人的,你自个儿想想啥气场,不要走太快。”
  叶檀看着玉白衣提灯走上古香古色的大殿,心都是悬着的,在她眼里玉白衣一直都代表着“守护”,性子清冷,但实际上最是温柔。可这一场,那是无量提着灯,闲庭散步般屠杀了人家门派所有人啊!
  是毫不犹豫毫不在乎地屠杀,和玉白衣一贯的守护完全背道而驰。
  “!”
  他宽大的白袖被风鼓起飞舞,及腰的长发没束着,散开来肆意飞扬。他手里稳稳提着一盏灯,随着他每一步前进和风轻微左右摇晃,他穿过回廊,目色清静,直到玉白色的台阶面前,他停了下来,然后微抬了眼。
  就是这一眼。
  明明依旧清冷素静,却让人觉得迎面金戈杀伐,他就看着你,目光穿过垂落的发丝,直击人心。
  叶檀愣愣地看着,突然就发现,眼前的那个玉白衣,和在自己身边的玉白衣有多么不一样,他似乎就是那个剧本里的无量,冷静绥杀。
  “他会成为经典啊。”
  吴导看着白衣男人站在殿堂之上,忍不住赞叹,脸上都带着挖到宝的惊喜表情。
  出演原阳的是童星出身,长相不俗演技不俗,已经拿过视帝的唐启阳,在底下瞅了半晌:“这家伙,”他和吴导私交非常好,说话很直接,“你哪里挖来的宝贝?”
  “玥玥那丫头找的,”吴导搓手,笑眯眯地盯着站在提灯从台阶走下来的男人,乐呵呵地说,“还带资进组的,这太划算了。”
  吴导看了看几组照片,和摄影师交谈了几句,很满意,“行了,这组过了。”
  叶檀抱着水瓶,愣愣地看着玉白衣从摄影棚出来,向她招招手。
  叶檀小跑过去,抬起手里的水:“喝水吗?”
  玉白衣穿着极为素净的白色长袍,只上了非常简单的底妆,就这个,都是叶檀死赖求来的,玉白衣很无奈。
  “我不喝,”玉白衣觉得脸非常难受,低头问她,“拍完了吗?”
  吴导走过来,拍了拍玉白衣的肩膀,语重心长:“我非常看好你,有前途啊年轻人,你肯定会红的。”
  “拍完了吗。”
  玉白衣目光冷淡,对于他来说,红不红根本无所谓,甚至于,他都不太明白“红”是什么,有多重要。
  年轻人心态就是好啊!吴导感慨一番,然后乐呵呵地应:“待会还有几组,主要和唐启阳演的原阳有几张同框。”
  叶檀在一边,还是很忐忑。结果一天拍下来都很顺利,玉白衣只是坐在石桌旁边端着茶杯,唐启阳跪在旁边可怜巴巴地瞅着自己的师父。叶檀不得不佩服唐启阳的演技,他以三十多的年纪出演二十不到的青年原阳,神态都非常年轻,半分不出戏,很是自然。
  可让她意外的是玉白衣。
  她仿佛真的看见严厉的师父端坐在那,举止高雅,他不说话,也没有看着自己的徒弟,只是平静地端着古朴的茶杯,却让人无由来的背脊发寒——他在生气,哪怕他眉毛没动一分,姿态安然稳重,你却觉得整个气场都是压抑的、肃穆的。
  这一组照片也很快过了,吴导先夸了唐启阳:“启阳不错啊,神态抓得很精准,依赖习惯流露的‘可怜’表现不错,最出彩的隐匿的害怕敬畏也非常到位,不错不错,这一次视帝又有希望了。”
  唐启阳艰难勾了勾嘴角笑了笑,天知道!他是特么真的在害怕啊,他刚才跪在那新人面前,已经被压得快喘不过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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