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一把火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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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1章 一把火烧了
  刚一说完,明瑾倒愣了,这话问得倒好像某人要送谁礼物似的。
  “喜欢这片林子就归你了!”
  明瑾目瞪口呆,还没有见谁送人这么豪的,别人都是金啊银啊的,他倒好,送幢树屋,送个温泉池子?
  礼物是很特别,但明瑾直觉有些不妥。
  这一大片林子,不知道得有多少亩,而且这么多老榕树,不知所费几何,她要诊金,是因为付出劳动,君子爱财,贵在取之有道。可是无缘无故,这份大礼却是受之有愧!
  “不用了,这么大的地方,给了我也是暴殄天物。”明瑾摇头竖决拒绝。
  “那明儿一把火烧了!”尉烨霖并无多话,说得理所当然。
  明瑾不禁气结,他身上有一种说得出便做得到的霸气,想想这巧夺天工的构造,想想这得天独厚的环境,明瑾心里一抽一抽的,纠结道:“要不,我就算是给你先保管着吧.....”
  “好,明儿我把地契交到你手上。”某人宠溺的笑了一下,有种计谋得逞的心满意足。
  明瑾不好说什么了,拿人的手短,于是只好殷勤的翻寻着药材,想着等下好好给他治疗,
  “太好了,都齐备了!”明瑾找齐药材,双手拢着,一步一挪,好像个笨笨熊。
  尉烨霖抬头,见明瑾小小的一个人儿,穿着自己的长袍,长可曳地,乌黑的长发直直披散下来,只在脑后松松的挽了个结,没有一丝钗环装饰,却是眉眼弯弯,笑得霁月朗日,顿时心底又温软了几分。
  她像只小鸟,轻盈秀巧,好像不经意间便闯在他心里,还在他心里某处筑了个巢穴,多年的坚硬冷漠便一轰而塌,而她在他心里,便再也不曾飞走。
  “尉烨霖,你这个地方极好,是怎么发现的?”她见他直直的望着自己,眼底神色末明,便岔了个话题。
  “有年打战时经过这里,无意中发现的。后来圣上把附近这块地赏给了我。”尉烨霖淡淡的说道。
  他没有说的是,当年那场战役,遭遇了埋伏,圣上的两个儿子均死在了此地,是当时年仅十四岁还在后勤队的他,拼死将圣上从死人堆里拖了出来。
  圣上将这块埋葬了他两个最骁勇儿子的地方视为不详之地,随手就将这方圆几十里赏给了他,从此再不管不问。
  年长日久,将军枯骨死,草木倒长得郁郁葱葱起来。
  “你这里什么都有,真是方便,风景也特别特别漂亮!”明瑾毫不吝啬对这树屋的夸赞。
  刚才细细一观察,发现里面沿着梯子向上,利用天然加后天,凿了不少的洞孔,里面有水有器具,甚至连干粮都有。
  尉烨霖还有些虚弱,此时静静地窝在一张藤椅里,黑发顺下来,就那样披着,夜彻在外面,此时也没有人替他拾掇,再强大的人,面对病痛也会有些无力感。
  明瑾生起火,放好汤药在火上煨着,顺手捡出一块方帕,帮他细细地揉干头发,大抵是温泉里泡了那么久,泡出一幅岁月静好的语气:“头发湿哒哒的话,很容易再感冒。你现在抵抗力很弱,要注意。”
  尉烨霖没有说话,但明瑾感觉到当她的手无意中碰触到他的背时,他的脊椎倏然一紧。
  煲药的瓦煲在树屋外微微作响,星火卷动着药香在林子里飘荡,两人皆穿着白袍,有一种说不出的旖旎之感。
  明瑾的汤药很是虎猛,喝下之后,不一会儿,尉烨霖便汗如雨下,人又像是从水里刚捞出来一般,脸色更见苍白。
  明瑾怕他被风一扑,寒气入体,刚刚逼出来的毒素便前功尽弃了,于是在树屋里好一阵翻腾,找出被褥枕头,把他结结实实的围在藤椅里。
  他好像很难受,哼哼叽叽的说头疼。
  明瑾无法,只得挪到旁边,用力给他按摩头舒缓一下疼痛。
  她知道第一幅药是最猛列的,就像一个长了毒疮的人,第一刀得把疮捅破,挤出脓血,此时受的苦痛自是最多的。
  尉烨霖渐渐发起烧说起胡话来。明瑾拿出方巾给他不停的抹汗,做物理降温。
  他虽烧得口齿迷糊,她却听得清楚。
  他叫着阿么,听起来又像是阿妈,额头上沥沥的汗珠,羽扇般的长睫在苍白的面颊处落下了一片阴影。
  明瑾忍不住有些心疼,大訾人不是这么叫自己的父亲母亲的,看他立体而深邃的五官,似乎有外族人的血统。
  他开始胡乱呓语,发音和语调和大訾人的绝然不同,明瑾叹了一口气,如果他飙出几句英语,她还能破解一二,但这种语言,实在不知是哪个外族的了。
  他昏迷中还发起怒来,手突然在半空中抓挠了几下,碰到她的衣襟,便死死的揪住,直往她身上靠。
  明瑾突然有些怜悯,不知道他在昏沉中经历着什么,她与他才见过几面,但好像每一次都是不同的感觉。
  在郊庄他被刺杀时,她见到的是一个骁勇的少年儿郎,杀伐狠厉,在她落难时,她见到了一个雍荣尔雅的皇城贵胄,而此时,她见到一个脆弱得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悯的尉烨霖,即使他很高大,此时仍旧像极了一个思念父母的孩子。
  她半抱着他,替他擦拭不停滚出额头的汗珠,安抚的拍打着他的肩膀,轻声的哄着:“没事了,没事了.....”
  尉烨霖渐渐松懈下来,呼吸也慢慢平稳,只是手依然像个孩子似的紧紧的揪着她的衣袂不放。
  他的头重重的靠在明瑾的肩上,明瑾感到有些麻木,却不忍把衣袂从他手里挪开,好像此时此刻,让他重陷于梦魇是件相当不仁义的事情。
  其实细细数来,两人也只见过几面而已。
  明瑾把自己此时的体贴入微当成是烂好人心态发作。
  夜彻从小径上过来,拎着一只野鸡。
  也不多话,处理了之后就着火堆烤灸起来,好像尉烨霖这样子,他已司空见惯了。
  “你家少主为什么会得寒毒?”明瑾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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