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争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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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7章 争艳
  恭如先生诧异的望了一眼她,倒是笑着道:“看这个姑娘家倒是长得眉清目秀,容貌在这群孩子中格外突出哩。”
  慕容明丽听了,心下暗暗得意:算你还有眼。
  旁边站着的其他女子见着慕容明丽那张艳光生辉的脸,早已暗暗不爽,只是都知道今日这恭如先生身份贵重,不敢造次而已,但都憋了一口气在心中:小娼货,卖弄什么啊,嫡姐儿都没说什么,你出的什么头!
  姚氏也暗暗得意自己生了一个这么明眸皓齿的女儿,见众人看不惯又比不过的目光更是觉得痛快不已。
  明丽上前一步,从袖中取出一副丹青,递与那恭如先生旁边伺候的小童,道:“这是丽儿素日里描下的一副丹青,听闻先生见多识广,还请先生过目,给丽儿也点评一二。”
  小童接过丹青,看恭如先生示了一下意,便双手平举,展开去,卷画顺着卷轴顷泄而下,待那卷画落完,惊诧声顿起。
  只见那丹青描的是牡丹,端的是艳丽多姿,好像牡丹自画中活了过来一般,这慕容明丽的一手丹青绝活顿时让其他的几个子女又惊又气,惊的是,她一手丹青的确色艺俱绝,气的是,她突然猛不丁的这么露一手,顿时把没做准备的众人比得如鱼珠一般平庸。
  慕容明容便和站在身边的三房的嫡长姐慕容明秀嘀咕上了:“就她显摆,显摆什么啊,把她自己摆得这么高,小心摔死她!”
  众人的表情都落在眼里,慕容明丽眼角眉梢都是掩不住的得意,姚氏眼里也是与有荣焉,连那慕容庄严也是暗自点头,心道:“丽儿这首绝活的确算得上是京城一绝,她说第二,便没有第一了。”
  此时,他看姚氏的眼神便又多了几分欣慰。
  恭如先生将座下众人的神色变幻均看在眼里,端起桌边的茶水,突然道:“丽姑娘,觉得自己这画怎么样?”
  慕容明丽脸上挂着特意矜持的笑意:“只不过是粗浅的一点才艺,难得恭如先生今日到府,就请先生不吝指点,什么话我都能听得下去的。”
  她当然听不进不好的话的,此时只要恭如先生大赞她的丹青,将来只怕在汴京城中更是风头无二了。
  恭如先生道:“那丽姑娘觉得自己的画比那唐寅先生如何?”
  明丽一愣,淡淡笑道:“学生才学粗浅,岂敢自比先生!”
  恭如先生又道:“素闻丽姑娘才思敏捷,便是诗词歌赋也是这汴京城中数一数二的。”
  明丽低头娇柔一笑,说道:“那都是京城里的姐妹们瞎抬举的。”话虽如此,脸上却是掩不住的沾沾自喜:看来恭如先生早知道自己的名号了,往后还不得高看我一眼。
  谁知恭如先生接下来一番话让她彻底懵了:“古语说,恃才傲物,宜谥曰骄,你才小小年纪,便已名满天下,按理说应该欣赏你的才情,可是刚才见你所行所为,毫不将其他人放在眼里,站位子要站最前面,先生刚坐下,没说两句话,你便急哄哄的拿出诗画,想着表现自己,你说,你眼里还有规矩,还有其他众人吗?”
  众人听了,幸灾乐祸的笑出声来。
  刚还得意洋洋的明丽如同被一盆冷水兜头泼下,顿时面上红赤一片,姚氏急了,忙道:“先生,小孩子家,面子薄,不懂事,先生私下再责备便是了。”
  恭如先生冷冷的睨了她一眼,又道:“讲到这里,既然你是她的娘,她都这么大了,这些个规矩都不懂,可见平日里姨娘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处处都让一个小姑娘争头冒尖,人家这么喜欢争强好胜,眼里全无别人,末尝不是你这个做娘的言传身教啊。”
  一席话噎得姚氏差点背过气去,慕容庄严听了,若有所思,平日里,姚氏在他面前可不是这样的人啊,难道是当面一套,背面一套,思及此,看向姚氏的眼神便凌厉起来。
  姚氏心道不好,忙道:“先生说的是,只是子女是母亲身上掉下的一块肉,自然见子女做什么都是好的,说到底,都是妾身做得不好,有时见有不妥,也实在下不了狠心去指责。再者,汴京城里有身份有地位有门路的人这么多,别人家的孩子末必不争,只是若是子女没有这个本事,想来争也是没用的。”
  一席话说得慕容庄严又微微颌了颌首。
  恭如先生与老太君对视一眼,眼里掠过一丝只有她们才懂的心情。
  这姚氏果然是一张巧嘴啊,一番话说得不但推诿了责任,还抬高了明丽,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若没有那本事,显摆也没用啊。
  明丽听了母亲的话,这才缓过神来,也盈盈一拜道:“刚才是丽儿唐突了,实在是平日里,丽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只是约些京里贵女们做些诗词打发,听了一些谬赞,也不知道自己水平真正怎么样,今日里得见先生,丽儿实在是喜出望外,一时便不由自主,忘了众家姐妹,还请先生见谅。”
  好一个一时忘了。
  明瑾暗嗤,她每次都是这样,只要有了得脸的机会,哪那还管别人啊,人家登台,好歹还让让旁边的人,她一登台,硬是采着别人的痛脚上去。
  这些姐妹,都是府里的千金小姐,都是粗通诗词,有些的庶女甚至连读书的机会也没有,更没什么机会走出外面,一场婚约,可能是她们前十几年奋斗的最终目标,好难得遇到一次提升自己的机会,却让人用一副丹青衬得跟粗鄙不堪,想想,有谁不恨!
  明容阴阳怪气的拉长了声调:“我说丽姑娘,我说你长得沉鱼落燕,闭月羞花的,凭长相已经高我们一大截了,还用得着钻研这些奇技淫巧吗?你钻研得这么深,难不成将来还想去做个女官不成?”
  三房的明秀笑道:“哟,那可是奇了,只是想想,若是明丽姐戴上官帽,坐在那高台上,惊堂木一拍,旁边那些衙役‘威’的一声,好不威风呢,可吓死我们了。”她说话抑扬顿挫的,配合上手势,把大家说得哄堂大笑起来,充满了奚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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