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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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0| 77|3.23|家
  第110章
  其实,虽然谢文清有放过蓝莺儿母子的打算,可到底心里还是有了警惕,难免会疏远。他也只打算定期让人送足够他们母子过活的银子去蓝莺儿手中,再派个人监视着,从未想过自己要去再见蓝莺儿。
  可是谁知道,蓝莺儿为他生的孩子,因为在母体里营养不够,三天两头的生病。
  蓝莺儿倒也从未麻烦过谢文清,前几次都瞒下了,直到将手头上的银子都给孩子看病看完了,实在穷的连饭都要吃不上了,这才小心翼翼的拖了过来看她的小厮,求着小厮与谢文清说几句。
  谢文清这才过来瞧瞧这对母子的状况,谁料到,蓝莺儿母子的状态,却是比上一回见到的还要惨。
  孩子此时还发着高热,嘴里有气无力的哭着,发出稚嫩的哭泣声。
  而原本就小的闷得够不过气来的屋子,此时又闷又臭。
  但谢文清实在忍不下,一把将蓝莺儿和孩子从屋里拉了出来,连声道:“住在这样的地方,难怪孩子会生病,换个地方!”
  蓝莺儿闻言,却是一惊,连忙开口道:“少爷,我和思贤都住的很好,只是这几日思贤病的厉害,我才没有收拾的屋子,请少爷恕罪。”
  “我恕什么罪。又不是我受苦。”
  谢文清这话说的有些冷硬,也有一些自嘲,蓝莺儿母女会过的这般惨,说到底,还不是他导致的。
  他看着越发消瘦憔悴的蓝莺儿,最终放柔了声音轻声道:“我让人先把屋里收拾收拾,回头另找一处让你和孩子住着。”
  “少爷……”
  蓝莺儿的眼里一阵感动,泪水一下子滴落在了脸上。
  而谢文清瞧着,越发不是滋味,最终轻声叹息道:“你放心,我不会不管你和孩子,我有空,便会来看看你和孩子。”
  谢文清说这话,还真不是在诓骗蓝莺儿,。
  他的确是来了,来的很频繁。甚至孩子生病的那几日,谢文清还一整夜都陪蓝莺儿呆在这个简陋的屋子里陪着他们母子。
  谢文清会这般做,一方面,的确是因为他对蓝莺儿有感情,而另一方面,则是蓝莺儿所生的这个孩子,让他觉得与前世他与蓝莺儿的那个孩子越来越相像。
  前世的谢思贤,特别乖巧聪明,对他也很孝顺,看着谢思贤如今这般受苦,让谢文清如何能不心疼。
  而且,谢文清接连来了好几次,都没有被人发现端倪,收留蓝莺儿的那对老夫妻,本就老实木讷,在收了他给的银子后,更是给他们提供了不少的便利,还特地收拾出了一间大屋子给蓝莺儿和孩子居住。
  谢文清也渐渐放松警惕,放大了胆子,甚至在这一日,还一整夜陪着蓝莺儿母子,直至第二日天方初晓,他才在蓝莺儿的伺候后,收拾干净了准备离开。
  只不过,蓝莺儿送着谢文清刚刚走到门口,门还未打开,自己已经开了。
  谢文清转头看去,这一看,却是吓了一大跳。
  夏靖铭正站在门口,铁青着一张脸看着他。
  而此时的他,还抓着蓝莺儿的手正叮嘱着,屋里,响起了谢思贤的啼哭声。
  在这不冷的天里,谢文清却是硬生生打了一下寒颤。
  他张了张嘴巴,但这会儿,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谢文清没说话,可夏靖铭又一肚子的话想要说,他嘴角冷笑着,一言不发从门口走了进来,朝着屋里走去。
  谢文清伸出手,想要阻挡,而夏靖铭停下了脚步,只是冷笑的看着。
  前世与今世如今的场景交织,让谢文清整个人都有一种崩溃了的感觉,他颤抖着,突然一把拉住了夏靖铭的手,连胜哀求:“表哥,别进去。”
  “别进去?”
  夏靖铭嘴角嘲讽的笑容越来越深了,他看着谢文清,眼里满是失望与愤怒,咬牙啮齿道:“为什么不让我进去,你觉得,如今我还什么都不知道吗?”
  “表哥,求求你,放我一马。”
  谢文清突然膝盖一软,跪倒在了夏靖铭的面前,而蓝莺儿看到谢文清这番举动,惊呼了一声,引得夏靖铭又是目光暗沉的看了一眼蓝莺儿。
  夏靖铭深吸了一口气,只吐出两个字:“起来。”
  “表哥,你放过我吧!”
  谢文清一动不动的跪着,依然哀求。
  夏靖铭却是冷笑着说了一句:“我放过你,那你又为何不放过锦绣。”
  谢文清整个人都正愣住了,也就是这么一会儿愣神的功夫,夏靖铭长驱直入,直接走到了坑床边上,看着躺在床上正哭得厉害的孩子。虽然他也是刚刚为人父,可是这会儿,他对于这个孩子,一点都没有慈父心肠,在他心目中,这个孩子,便是造成她小妹以后痛苦的根源。
  谢文清自知阻止不及,如今也只能够哀求着夏靖铭,求着他放过一面。
  只是,谢文清这份懦弱的示弱,在夏靖铭眼里,只剩下了嘲讽,他看着躺在坑床的谢思贤,出声冷声道:“有了孩子,何必遮遮掩掩,还藏在谢府之外。”
  “表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求您放过我,别告诉锦绣,别告诉叔叔婶婶,我不能够没有锦绣……”
  谢文清的身体依然跪倒在地上,他看着夏靖铭,连声哀求着,“我也是刚知道的,表哥求你放过我吧。”
  “你不必多言,明知道是不可能的事情。”
  夏靖铭一刻都不想在这个令人作呕的屋子里呆了,他的心里满是对于自家小妹的担忧与难受。谢文清越是求饶,越是说不能没有锦绣,便越让夏靖铭觉得谢文清的虚伪。
  “你和锦绣年岁相差甚大,身边要人伺候,想要膝下有子嗣,这无可厚非,可你最错的,却是表面上装得洁身自好,私底下,却早已与人暗通曲款,甚至连孩子都有了。你说你在乎小妹,可你究竟把小妹放在什么位置上。”
  “大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谢文清惊慌失措,只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失去自己最珍惜的东西,他一把扯过蓝莺儿,连声道:“大哥,你听她和你说,我不是故意的,我不能够没有锦绣。”
  谢文清这时候因为情绪激动,扯动蓝莺儿时,十分用力,蓝莺儿差点没给摔倒在地上,可是她还是温婉开口道:“是,少爷说的是真的,都是我不好,是我瞒着少爷将孩子生下,是我趁着少爷酒醉勾引的少爷。”
  蓝莺儿说出这话,不亚于是将自己打入到了地底,谢文清也惊呆了,他看着蓝莺儿,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突然一咬牙,冲着夏靖铭连声道:“表哥听到了没有,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是这个女人使了计我才会中计的。便是孩子,我也是等到出生后才知道的。”
  谢文清说这些话,虽然半真半假,却是真的将蓝莺儿推入了地狱。
  而他的这般作为,让夏靖铭嘴角那抹嘲讽的笑容越发显眼,他看着谢文清,仿佛是在看一个不认识的人。
  说实话,今日他来了,其实心里对谢文清已经没有什么好感,可到底念着两家交情,即使是来捉这个奸,也并不想把事情闹大。
  所以晏淮陪他到了大门口,便被他留在了外边,夏靖铭还想给谢文清留一些脸面,夏靖铭进来的时候,也有想过,谢文清会不会为了维护他这女人和孩子,与他闹翻,也有想过很多种可能,唯一没有想到的,却是这种可能。
  谢文清为了将自己摘干净,竟然没有担当的将所有的责任都推给了蓝莺儿。
  虽然夏靖铭并不清楚谢文清和这蓝莺儿,究竟是怎么勾搭上,在一起的,可他也不是真的傻子瞎子,如何看不出,这二人根本便是一拍即合,也不存在另一方算计另一方。
  说的难听些,今天谢文清表现的像个男人一些,将所有的罪责都自己承认抗下了,或许夏靖铭还能佩服他有几分自尊风骨,可是如今这会儿,更加让他坚定这谢文清这般没担当没勇气的懦夫,根本不是锦绣的良配。
  想到了这里,夏靖铭开口慢慢说道:“文清,今日之事,我不可能不告诉我爹娘,更加不可能还将锦绣嫁给你。谢家这些年来,一直与咱们家来往密切,也帮助过我们家许多忙。所以,我并不想闹得太难堪,前提是,你别让我闹得太难堪!”
  夏靖铭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带着威胁。
  而谢文清却仿佛没有听懂这话的意思,嘴里仍然哀求着:“表哥,我求你,你让我做什么都好,求你别拆散我和锦绣,我会死的,我会死的。”
  谢文清的头,一下一下磕到在了地上,蓝莺儿不忍的想要去搀扶,却被谢文清推了一把,谢文清的一双眼睛,布满红血丝,看待蓝莺儿的目光中,也充满了阴翳。
  夏靖铭看着这般的谢文清,最终却只是说了一句话:“不是我拆散,而是你自己拆散了你自己和锦绣的姻缘。”
  说完这句话,夏靖铭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去。
  而谢文清看着夏靖铭的身影,虚弱的跌倒在了地上,嘴里喃喃道:“完了!完了!”
  ☆、111| 77|3.23|家
  第111章
  蓝莺儿站在谢文清身边,看了一眼躺在坑床上哭的厉害的谢思贤,眼里闪过一丝不忍与犹豫,最终却是走到了谢文清身边,手放在了谢文清的手臂上,沉默的想将谢文清扶起来。
  谢文清却猛地一把推开了蓝莺儿,目光阴沉的坐在地上看着蓝莺儿。
  蓝莺儿被推得跌倒在了地上,却只是低着头,一声不吭自己慢慢坐起了身。
  粗糙的地面却是将她胳膊与手心擦破,很快鲜血冒了出来,染湿了她半条衣袖,她依然没有叫痛,连头都没有抬起来,只是讷讷的轻声道:“少爷,都是奴婢的错,您打我骂我吧,您别自己难受。”
  她的声音十分低沉,还带着哭泣声。
  谢文清下意识想要伸手去抬起她一直低着的脑袋,可是最终还是控制住了这个想法,他的双手,只能够紧紧握成了拳头。
  屋里婴儿的哭声,蓝莺儿的低泣声,以及谢文清的粗喘呼吸声,实在显得沉闷。谢文清突然一拳锤在了地上,不顾自己红肿起来的手,猛地从地上站起,朝着屋外冲了出去。
  他的动作幅度很大,带动着木门噼啪作响。
  而在这个时候,蓝莺儿却抬起了一张楚楚可怜的小脸,只是那张小脸上,面色平静,丝毫未因为方才之事受到任何惊吓。她只是站起身,走到了门口,伸手将房门慢慢的合上,插上了门梢,然后转身快步走到了床边,抱起了因为谢文清方才举止而哭声越发嘶吼的孩子,轻柔的哼着安眠小曲,渐渐的,孩子哭声停止,眼睛也闭了起来,似乎是睡着了。
  蓝莺儿看着怀中孩子略有些消瘦的小脸,伸手怜惜的摸了摸,脸上却浮起了一抹笑容。
  夏靖铭一离开那处民宅,原本是打算直接坐上马车回家,没料到,一眼便看见了站在大门口等候着的晏淮。
  他脸色有些莫名的情绪,最终只是伸手恭敬的行了一礼。
  而晏淮自然连忙伸手去阻止,一边轻声道:“大哥。”
  夏靖铭眼里只是复杂的看着晏淮,突然对晏淮又是行了一礼,恭敬道:“今日之事,多谢王爷告知。”
  “大哥客气了,谢文清这件事情,大哥若还有需要帮忙的,只管提出来。”
  晏淮说的兴致勃勃,十分热情。
  而夏靖铭却低着头轻声回道:“多谢王爷,不过接下来的事情,我与我的家人自己能处置好。”
  说到这里,他仿佛是又想到了什么,又开口说了一句:“此事是家务事,就不劳王爷费心了。”
  “……”
  晏淮错愕的看着夏靖铭。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这未来大舅子,竟然过河产桥。
  说家务事,又不劳他费心,显而易见,这分明便是在说他就是那个外人。感情夏靖铭是过河产桥,用过就扔。
  晏淮心里有些不痛快了,他原本以为,经过此事,就算夏家人不弹冠相庆的让他成为锦绣的夫婿,那也该是将他当自己人来看待,怎么瞧着,倒是比先时还要疏远了。
  他还就不信了呢!
  晏淮想到这里,,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连声道:“瞧大哥说的这般生疏,这事儿,莫说是涉及到了锦绣,便是大哥的事儿,那我也应该鼎力相助,都是自家人,何必那般客气。”
  晏淮笑嘻嘻,说来论他的脾气,便怕是上辈子,都没这么讨好过锦绣的兄长父母,可到底还瞅着人家家里的小闺女,他这不殷勤也不行。
  只是,如今他才算真正领略了什么叫做热脸去贴冷屁股。
  夏靖铭只是看了一眼晏淮,而后水米不进的恭敬道:“王爷说笑了。”
  说完这句话,他弯腰朝着晏淮行了一礼告白,而后上了马车吩咐车夫将马车立刻往勇诚伯府赶去。“
  也只留晏淮一人站在原地心中继续不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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