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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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疯了疯了,姜婠婠简直要被林丽雅气疯了!
  林丽雅话里什么意思?不就说今晚的贼是她姜婠婠找来的么?想把扣在保险箱里的首饰取回去。
  真是……贱,人,啊!
  我的东西,我是给我爸面子才放在你们那里,我要拿随时都能拿回来,还用使这种见不得光的手段?!
  姜婠婠冷着脸,就要发作,姜濉却先了她一步,冷冷斥林丽雅,“你闭嘴吧,唯恐天下不乱,你是希望今晚那个贼偷了这条项链是不是,好让我明天倾家荡产去赔?我倾家荡产了你又能讨着什么便宜?”
  林丽雅挑拨不成,没想到竟被姜濉这样斥责,当下一张脸都青了,红着眼睛转身冲出去。
  姜濉头疼得不行,叹了一声,看着姜婠婠,温声道:“早点睡吧,林丽雅就是这个小家子气,你不要和她一般见识。”
  理智上,姜婠婠知道姜濉是姜濉,林丽雅是林丽雅,可这个时候她真控制不住自己迁怒姜濉,林丽雅这样的人,怎么就能让他爱得神魂颠倒的呢?
  姜婠婠没应他,淡淡转身。
  一时,姜濉里外不是人。
  真是糟糕透顶的一夜。即使人毫发未损,东西也一件没丢,但仍旧不妨碍它糟糕透顶。
  姜婠婠后来就睡得不怎么安稳了,早晨醒来,姜婠婠决定去把首饰盒拿回来,她不想再管姜濉的破事儿,她为了姜濉处处忍让,可结果却只是让林丽雅愈加得寸进尺欺负她。
  可惜,出师未捷身先死,姜濉和林丽雅早出门了。
  “去哪儿了?”
  李嫂说:“去医院。”
  姜婠婠:“……”
  就那点儿小破皮,她要半夜闹腾到医院?真当自己公主身子么!
  林丽雅不仅闹腾到了医院,还闹得无比声势浩大,据说半夜的时候,她娘家人连带着六岁的孩子都赶去医院陪她了。
  ……林丽雅可真是被姜濉放到了心尖尖儿上。
  待遇差这么多,姜婠婠忽然好心酸。
  而更心酸的是,苏先生仍旧没有回来。姜婠婠手里捏着烫手的山芋,迎风垂泪。
  “苏先生,我来找你好么?”
  “怎么了?”苏则听姜婠婠语气好悲伤,柔声问。
  呜呜……“我家招贼了,我不敢放家里,怕丢。”
  听到这个理由,苏则忍不住低低笑了出来,“这样啊,那还真是伤脑筋。”
  听到苏先生在笑,姜婠婠不止心酸,鼻子也酸了,为什么苏先生不问一问她有没有事呢?一点都没有关心她么?可是林丽雅为什么就那么招人疼呢?
  人比人什么的,真让姜婠婠伤心得无以复加。
  伤心着就有那么些心寒了,苏先生还没有回答她,姜婠婠又说:“没关系,我可以去银行开个保险柜,再见,苏先生。”
  那一头,苏则听到小姑娘略带着负气的语气,一怔,转瞬明白过来自己说错了话。
  可是,昨晚她一出现他就撤了,根本不可能伤着她。
  不是矫情的姑娘,怎么忽然矫情上了?这是谁给她气受了?真是……伤脑筋啊。
  更伤脑筋的是,他这里还在想怎么哄哄她,她就把电话挂了。
  苏则坐在沙发里,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眼色却又忽地一敛,还没有弄清姜婠婠的身份,他竟已沦陷了?
  三百年里,苏则何时想过要哄谁?
  苏则神色一冷,蓦地站起身来,不能再拖,他要立刻弄清楚姜婠婠的身份。
  姜婠婠去银行开了个保险柜,把金珠项链放回去,手里捏着钥匙出来,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更难过了。
  姜婠婠给姜濉拨了个电话,她要把首饰盒要回来。
  姜濉在医院,电话里传来小孩子的玩闹声。姜濉沉默了片刻,叹道:“婠婠,爸爸也不知道你阿姨那三位密码是什么,你阿姨现在还在医院,等她出院了再还给你,好吗?”
  姜婠婠咬着唇没说话,她好难过。
  姜濉于是折衷地说:“这样吧,我立刻让人把保险箱搬到你隔壁房间。再说,昨晚才出了那样的事,你现在拿出来也不安全。”
  姜濉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姜婠婠答应了。
  ☆、第24章
  “林丽雅进了医院,姜濉把保险箱另置了一个房间,姜家已有戒备,眼下不好再去第二次。”
  阿未是苏则身边的老人,四十年前就跟着苏则,今年已有五十多岁。阿未一年一年老去,只有苏则这么多年还是二十多岁的容貌。
  苏则淡淡听着阿未的消息,问:“怎么进了医院?”
  他不记得昨晚有伤人。
  阿未面无表情地陈述,“打听过了,脚上和手上的皮外伤都是小伤,她自己赖在医院,说是心慌。能为医院创收,医院当然不会赶她。”
  苏则闻言,唇角勾起一抹弧度,似笑非笑。
  原来是在这里受了气。
  阿未见苏则没再说话,颔首就要出去,苏则却又叫住他,“安排一下……”
  苏则什么样的身手,阿未最清楚不过,但昨晚竟也被发现,可见姜家并不是什么无人之境。忍不住劝道:“苏先生,还在再等一等吧。”
  “我已经等了三百年,我再等不及了。”却是不疾不徐的语气,苏则说:“放心,这一次我不会再夜探姜家。”
  失眠的女人最可怕,以他的身手,竟被发现。这要是被三百年前的旧友知道了,非得笑醒过来。
  苏则沉吟片刻,神色莫测地对阿未说:“明晚裴夫人的寿宴,你安排人,给林丽雅送张请柬过去,让她携家人前往。”
  阿未不懂苏则是什么意思,虽然是平淡的语气,但作为老人,他懂得那句话的重点在携家人三个字。
  家人这两个字就玄妙了,姜濉是标配,没什么稀奇,难不成林丽雅还会携姜婠婠不成?
  苏则的心思深,阿未不再揣测,按着吩咐执行。
  姜家的事,作为世交的赵家第二天就知道了,赵小亿第一时间约了姜婠婠出来。
  “你怎么样,没事吧?”赵小亿上上下下地看姜婠婠。
  姜婠婠顿时心酸得不那么厉害了,还好,还是有人关心她的。不过这个想法多绕几次,姜婠婠又觉得心酸得更厉害了。作为一条美人鱼,她其实并不能太懂这种心酸从哪里来。
  毕竟,从前做美人鱼的记忆实在太模糊了,好多事情都不记得,更别说情绪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
  然而,今天的赵小亿情绪似乎比她还糟糕,虽然藏着掩着没泄露出来,可多年闺蜜,姜婠婠一眼就看出来了。
  “你怎么了?”姜婠婠捏了捏她的手,柔柔地问她。
  言语真是个好奇妙的东西,赵小亿原本笑得好好的,忽然被姜婠婠这么一问,眨眼之间,也不过两三秒的时间,赵小亿哭了。
  姜婠婠手足无措地安慰她,“你别哭,你告诉我怎么了,我帮你想想办法。”
  赵小亿和相恋十年的傅仪分手了。
  姜婠婠惯能逗赵小亿开心的,然而听到这个消息,她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只觉得鼻子好酸,她要跟着哭了。
  这两个人是姜婠婠看着一路走过的,赵小亿十五岁时就扬言非傅仪不嫁,今年赵小亿二十五岁,她追得多么辛苦,守得多么不容易,姜婠婠全看在眼里,今年一月份的时候,赵小亿还告诉她,傅仪可能要向她求婚了。
  多好啊,姜婠婠一个劲地说恭喜。
  然而十二月,赵小亿说她分手了。
  “为什么呢?”姜婠婠问赵小亿。
  赵小亿又流了一阵眼泪,只说了三个字,“太苦了。”
  姜婠婠觉得傅仪这个人虽然高冷了一些,但对赵小亿还是很好的。
  姜婠婠眼睛红红地推了推赵小亿,“我觉得傅仪很爱你的。”
  “是啊,他很爱我,”赵小亿苦涩地说:“可不是最爱,他爱的东西太多了,金钱,地位,工作,还有他的父母……赵小亿排在哪里呢?永远排在最后,婠婠,我受不了这样的委屈,我再也受不了了。”
  姜婠婠张了张嘴巴,她不知道要怎么劝了。
  赵小亿抓着姜婠婠的手,怜惜地看着她,“婠婠,我一直好心疼你,为什么你就不懂呢,你这样好的姑娘,应该被人排在第一位的疼着爱着,可你却一直默默接受了自己不公平的位置。姜濉是爱你,可他永远把你排在后面的位置,你不委屈吗?从前我以为你都能忍受,我为什么不能忍受呢?可现在我才明白,何必要一直在意那个不看重你的人呢?自有人愿意将你放在心尖儿上,不是吗?”
  后来,姜婠婠都不知道今天她和赵小亿究竟是谁开导谁了。
  不过确定的是,两人分手时,赵小亿神清气爽,而姜婠婠难过得无以复加。
  赵小亿说:“婠婠,找个疼你的男人吧,只有当你尝过了被人放在心尖尖儿上的滋味,你才会明白女孩儿该怎样恣意地活着。我,我也想试一试,我们一起努力好吗?”
  姜婠婠确实不知道赵小亿口中的恣意该有多么痛快,因为她从来就不曾被人放在最重要的位置,放在心尖儿上。
  从前做美人鱼的时候,她没有父母,谁会疼爱她呢?后来她和那个男人相爱过,她想,即使虚假,她应该也得到过宠爱吧,可惜虚假也不长,而她也忘了。再后来就是漫长无尽的寻寻觅觅,大约也只有痛苦。
  做人以后,姜濉的保护和疼爱让她受宠若惊,虽然一直被排在林丽雅后面,可是姜婠婠觉得已经够了,从没有到有,真的已经够了。但赵小亿告诉她,被排在后面应是委屈的。
  姜婠婠忽然明白过来,今天她为什么一直好难过,好心酸了。
  原来,她从来就没有被人放在心尖过。
  真是个悲伤的醒悟。
  姜婠婠悲伤得快哭出来了。
  还是回了趟公司a对她和angela说了明晚裴夫人寿宴的各项事宜。
  别人是去祝寿,她们是去工作。
  苏先生一直没有来公司a不知道苏先生的态度,提醒姜婠婠和angela,需要替苏先生备礼物。
  姜婠婠连忙说:“苏先生已经亲自备好礼物了。”
  a点点头,angela似笑非笑看了姜婠婠一眼,姜婠婠没读懂她眼神里的含义。
  下班后,姜婠婠又独自坐了一会儿,赵小亿的话仿佛将她从前掩藏在心里的浑浑噩噩全翻了出来,埋进去的时候是浑浑噩噩,翻出来晾在空气里就全变成了委屈。
  姜婠婠离开时,公司里已经不剩什么人了,她却在楼下看到了裴时,裴时见到她,主动走了上来。姜婠婠以为他是要问angela,告诉他:“angela已经下班了。”
  裴时笑凝着她,“苏先生没有告诉你吗?我和angela已经分手了。”
  姜婠婠,“……”
  苏先生根本不会对这种事感兴趣好吗?她也不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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