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9章 我们到什么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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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烧得正旺的时候,一盆凉水兜底浇下来,周勀觉得自己浑身嗞沥沥地疼。
  这种感觉真是生不如死。
  他气得在常安腰上使劲掐了一把,可她睡得正沉,丝毫没反应,人却崴过来整个靠到周勀身上。
  周勀后肩扯得生疼,但还是不得不把人扶到床边,结果手一松,常安一下栽到了床上。
  “常安!”
  “常安?”
  周勀不得不再把人从床上扯起来,拍了拍她的脸,“醒醒,把湿衣服换了再睡。”
  “听到没有,乖,你这样睡明天会生病!”
  他又哄又骗,可常安压根没有任何回应。
  作为一个喝醉之后可以在浴缸里睡着的人,这会儿大概十头牛也拉不回来了。
  周勀没办法,松手任由她又栽了下去,自己起身往外走,走到门口还是做不到不管,只得再沉着脸回来,把人从床上再度扯起来。
  常安身上穿的是连衣裙,前胸有一小排扣子,腰间有丝带。
  周勀先把丝带扯开,再去解扣子,大约四五颗纽扣,小小的银色一粒,解到第三颗的时候便能看到露出来的内衣,也是浅粉色,刺绣加绸面拼接,托得那处浑。圆更加白皙柔嫩。
  周勀往下压了一口气,快速把余下的两颗扣子解完。
  套头式连衣裙,周勀卷着下摆从下面往上撩,干脆一抽到底,整条裙子便从常安头上剥了下来,失去支撑的人顺势往周勀身上倒,周勀接住,怀里是一具只剩内衣底裤的身子,湿湿的,白白的,软软的一条……
  周勀发誓以后再也不让她沾酒了,她要再喝先一步把她掐死!
  这种滋味太难熬。
  周勀硬是沉了几下喉结才把腹中快要炸裂的欲。望摁下去,再托住常安的后脑勺把人放平。
  他起身去浴室拧了温毛巾过来,一点点帮她擦拭,脖子,手臂,再到肚脐和腿根。
  十度的深秋天气,他硬生生起了一背的汗。
  弄完已经凌晨了。
  周勀替常安把被子盖好,她睡得很香,睡容安静,睫毛下一小片扇形阴影,而周勀却独独看着她的唇,唇上沾了发丝,湿湿地被她咬了一点在嘴里,他俯身帮她拨开,整片唇便露了出来。
  上唇薄一点,中间顶端微微上翘,下唇相对饱满,棱角分明,色如樱桃,只是这颗樱桃还没完全熟,周勀舔着牙槽回味刚才齿间的留香。
  太销魂!
  ……
  不得不承认酒精有时确实是好东西。
  在伦敦有段时间常安需要靠酒精续命,不然晚上根本睡不着。
  她依赖于酒精赐予的好睡眠。
  酣畅一觉到天亮,被褥蓬松柔软,她陷在里面不想动,只懒洋洋地翻了个身,看着窗帘外面透进来的一点点微光。
  一下,两下,三下……窗帘上的小珠子被风吹得晃来晃去。
  床头柜上的闹钟显示刚过七点,她难得醒得这么早,大概是宿醉吧,所以脑子里开始捉迷藏。
  昨天下午周歆突然造访,她们一起去了超市,一起吃晚饭,喝了酒,想要创造机会撮合她和周勀,然后喝多了,她躲在房间给陈灏东打了电话,应该是打了吧?常安这会儿有点不确定,伸手在枕边摸了两下,摸过手机看了眼,果然打了,通话记录里面有个时长一分零四秒的电话,但是常安突然记不起来两人说了什么。
  说了什么呢?还是什么都没说?
  常安敲着脑袋很沮丧地从床上爬起来。
  她觉得自己肯定疯了才会那么晚给陈灏东打电话,而且是在喝醉的情况下,不知道有没有胡言乱语。
  结果想着想着被子往下滑,她这才发现自己身上脱得只剩内裤内衣,脑子里又是咯噔一声,那么新的问题又来了,昨天是她自己脱的衣服还是…
  常安断片之后几乎不会记得什么具体的事,但脑子里多多少少还会留下一点模糊的影子。
  她敲着脑袋回忆,好像哭过,好像跟谁吵架了,好像还接了吻???
  天!
  常安赶紧掐断最后一个设想,下床随便找了条裙子往身上套。
  周勀早晨有健身的习惯,这边没有健身器材,他只能出去跑步。
  常安下楼的时候他刚跑完回来,出了一身汗,站在冰箱前面喝水,听到楼梯上的动静也没转身。
  常安犹豫片刻,慢吞吞地走过去。
  “早…啊!”她故作轻松地笑。
  周勀总算偏头看了她一眼,头发扎起来了,衬得宿醉之后的小脸没有血气,偏偏还选了条黄色裙子。
  周勀目光往她露出的小半截腿上扫了扫。
  “早!”
  进厨房了。
  常安愣在原地有些无趣,她本来是准备问他一些事的,但见对方态度似乎有些冷淡,只能暂时压住心里的疑问。
  几分钟后周勀从厨房出来,里面传来咖啡机磨豆子的声音。
  常安客套性问:“你吃过早饭了吗?”
  “没有!”
  “那…你想吃什么,我网上订了送过来!”
  又是外卖,这女人平时只吃外卖吗?
  周勀显然很嫌弃:“不用,我半小时后就会去公司。”扭头又往二楼去。
  常安:“……”
  几次三番热脸贴了冷屁股,她也懒得演下去了,打算去洗手间洗漱,可是楼梯走到一半的周勀又冲她喊:“十分钟后来我房间一趟!”
  “……”
  常安利用刷牙的功夫纠结要不要去他房间,最后觉得还是不能把“隔阂”做得太明显。
  还是去看看吧,万一有事呢?
  常安把嘴里的泡沫吐掉,喝水漱口洗脸。
  ……
  十分钟,常安是掐着点去敲门的,敲了两下,里面却没人应,正腹诽时突然听到耳后冒出声音:“进去吧。”
  常安吓了一跳,回头见周勀裸着上身站在那,手里还拿了条干毛巾在擦头发。
  他房间里没有浴室,洗澡得去走廊对面洗。
  常安有些尴尬,闪开视线不敢看他。
  周勀先她一步走进房间,等了一会儿也不见人影。
  “傻站在那干什么,进来!”
  被喊了一声,常安这才进去,脸上虽然很平静,但其实心里是有些排斥的,她不喜欢这种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感觉,因为比起那些“左右逢源”和“八面玲珑”之外,这种最难装。
  周勀早就发现她的不自然,心里不爽,又想到昨晚她那德行,大概也只有喝醉了才敢露出本性吧。
  “过来!”
  他坐到床边,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
  常安站在进门大概一两米的地方回答:“你找我有事吗?”
  “你先过来!”
  “……”
  “过来啊,我能吃了你?”
  “……”
  他刚做完运动洗过澡,多巴胺分泌旺盛,身上又没穿衣服,一身线条肌肉在晨光中堂而皇之地显露。
  常安咽了口气,站那还是没动。
  周勀突然低头笑了笑,把身子侧过去一点,“过来帮我上个药!”
  常安:“……”
  常安慢慢吞吞地绕到他身后,很轻易就看到了周勀后肩露出来的伤。
  纱布和胶带已经被他撕掉了,又刚洗过澡,伤口似乎完全没有要愈合的迹象。
  常安叹口气,“医生不是说让你别碰水的吗?”
  周勀转头扫了一眼:“不碰水你帮我洗?”
  常安:“……”
  她闭嘴不说话了,缓了口劲,调子软下来。
  “药呢?”
  “那边柜子上。”
  大概是之前在医院已经看医生换过两次药,自己也有过一次经验了,所以常安这次手法显然娴熟了很多。
  屋里又安静,晨光乍起的。
  常安边换药边在脑子里纠结事情。
  到底要不要问呢?
  该怎么问?
  要不还是算了吧,感觉这种事特别尴尬!
  这种前前后后拉扯的感觉实在太烦了,常安憋着那口气一时手底下就没了轻重,棉签在他烫破皮的地方戳了下。
  周勀瞬时倒抽一口凉气。
  常安意识到犯错了,立马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是不是被我弄疼了?”
  周勀转身扫了眼,她一脸小心翼翼又愧疚的模样。
  皱了下眉:“专心点!”
  “哦,知道了!”
  后面半段房间里更是一片安静,静到能够听得见远处马路上的车流声。
  常安觉得憋着也不是事,要不还是问清楚吧。
  “那个……”
  “嗯?”
  “…昨晚,你不是去送星星的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周勀背脊一僵,突然转过身来看着常安。
  常安都被他这阵仗吓到了,愣在那一时不敢吱声。
  周勀似笑非笑地盯着她看,“继续啊。”
  常安:“继续什么?”
  周勀:“你憋了一早上,不就想问昨晚发生了什么?”
  “我……”小心思被人戳穿,总有些难为情,好在常安演技棒,云淡风轻演得也顺畅,“没有,只是我记得昨晚我洗碗的时候把盘子摔碎了,今天阿姨又没来,厨房一塌糊涂,是你收拾的吗?”她问得极其认真,好像一早晨的愁眉苦脸就为了一间狼藉的厨房。
  周勀眼底笑意一点点消失了,他严肃起来其实挺吓人。
  “演,继续演!”
  “……”
  “知不知道你撒谎的时候有点讨人嫌?”
  常安依旧云淡风轻,她无所谓的,心里暗想反正我也不需要你喜欢。
  “对,我是没讲实话,来来回回纠结一早晨其实只是想问你,昨晚我们之间有没有发生过什么!”
  她还在为了一早醒来身上只着片缕而耿耿于怀。
  周勀原本沉下去的眸色又渐渐上扬了,忽而挑唇一笑。
  “有!”
  “有?”常安差点尖叫,心里撕拉一声。
  周勀又问:“你真什么都不记得了?”
  常安努力回忆,她喝酒之后断片会特别厉害,但是依稀还有那么一点点零散的镜头。
  摔盘子,洗澡,打电话,哭了一场,然后好像就跟他吵架了,具体吵了什么肯定已经记不得,但这些镜头里面明明没什么过火的事啊。
  常安自欺欺人地也笑了笑:“应该没有发生什么,你骗我的吧。”
  “我骗你?我需要用这种事骗你?”
  “那我们发生到哪种程度了?”
  她当时已经料定周勀在开玩笑,谁让他笑得一脸隐晦呢。
  周勀心里却更加不爽,昨晚烈火烹油似的折腾了一遍,到头来只有他一个人煎熬,她全忘光光?这种悬殊待遇显然不公平,他也接受不了。
  “发展到什么程度,你真想知道?”
  “嗯,不妨说说?”
  那天常安也是中了邪,大概是一夜好眠给了她些许胆量。
  这是赤裸裸的挑衅啊喂。
  很好!!!
  周勀又轻轻舔了下牙槽,用没有受伤的那侧手臂一把勾过常安,常安丝毫没有防备,等反应过来时周勀滚烫的呼吸已经贴上来,上下唇齿阖动,精准又缠绵地在她下唇咬了咬,动作不轻不重,但带有一股很强的警示性在里面。
  咬完也没留恋,周勀稍稍扶住她拉开一点距离,手指插入常安发底,问:“这样呢?有没有想起点什么?”
  他的声音温柔又带着某种蛊惑性。
  常安脑子里像是有团东西被瞬间劈来,各种感官感知“嘭”地一声全部被炸出来。
  他的唇,他的舌头和牙齿,还有身上的温度和体味……这些犹如十级龙卷风,卷得常安天旋地转。
  她好像想起点什么了,可是怎么可能呢?不可能呀!
  “抱歉,我……”
  常安脑子里已经乱做一团,死死盯着眼前的男人突然推开他起身就跑了出去。
  周勀:“……”
  他听着不远处主卧的撞门声,抬手抹了下唇上留下的湿润,突然觉得心情有些落寞。
  这时候周勀又觉得还是喝醉之后的常安比较解风情。
  ……
  虽然常安不肯承认,但她确实是被吓着了,而且是被一个吻吓着了。
  这次惊吓甚至比在三亚那次更甚,三亚那次到底还有些情绪刺激和失控的成分在里面,但今天不一样,各自清醒的,且是光天化日的早晨。
  接吻呐,尽管对方吻得极其浅淡,还带着一点随意性,但是在常安二十三年的认知中,唇齿交缠,吃对方的口水和舌头,这必须是极其相爱且亲密的情侣才能做的事。
  周勀那个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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