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五章 她像是虔诚的信徒,目光热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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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冥殃的瞳孔瞬间一缩,他确实走进了这样的误区。
  他一直觉得,孩子不是他的,那就是穆晟的,所以看到亲子鉴定的时候,才会愤怒交加。
  可当年的容鸢经历了那些,怎么就不能捡回一个孩子养在身边呢。
  她处在无间地狱,也许那个孩子就是她的一抹阳光,也许她潜意识的便觉得那是她的孩子,是她和爱人生下的孩子。
  而她口口声声说那是殷冥殃的孩子,不就是承认,殷冥殃就是她爱的人么?
  殷冥殃心头滚烫,突然站了起来,大踏步的往外走去。
  泠仄言想要跟上,却被白鹿一把拉住。
  他有些着急,想甩开白鹿的手,“白鹿,你别闹,我看他的样子不正常,必须跟着,免得他又闹出什么事儿!”
  连自杀这样的事情都敢做,没什么是殷冥殃做不出来的。
  白鹿莞尔一笑,“仄言,你也是有过老婆孩子的人,怎么连这一点都看不明白,他现在只是想通了,剩下的事情就让他自己去处理吧,这件事我们无法插手。”
  两个人的感情,别人是帮不了的。
  泠仄言纳闷的坐下,他何尝不知道呢,不然也不至于和苏墨闹到这一步。
  想到苏墨,他的背脊一僵,脸色都白了白。
  为什么会想到苏墨,总不可能是喜欢上她了吧?
  泠仄言觉得好笑,可是扯唇笑了几下,便觉得心里闷疼。
  而另一边,殷冥殃并没有第一时间去找容鸢,而是来到了殷家。
  如今夜色已经很深了,殷家却还是灯火通明。
  他去到一个房间,直接推开了门。
  颜沫正低头看着一些文件,发现他来,有些诧异,“冥殃?”
  她缓缓起身,眼里划过一抹惊喜。
  他从来没有来这里找过她,今晚怎么会来?
  她有些紧张,眼神变得柔和了许多,“是发生什么事了吗?我能帮的,一定帮。”
  她像是虔诚的信徒,目光热烈的看着他。
  殷冥殃站在门前,嘴唇抿紧。
  颜沫直觉有事,眉心拧了拧,“怎么了?”
  “颜沫,五年前的手术,是你救了我?”
  颜沫身子一僵,往后退了退。
  她的面上满是慌乱,目光也不敢再直视他。
  她无需再回答什么,光是这样的表现,殷冥殃就已经猜出了七八分。
  颜沫突然跪了下去,颇有些破罐子破摔的姿态。
  “我答应过那个人,永远不会说出这个秘密,但这是冥殃你自己猜到的。”
  她垂下眼睛,脸色煞白,“是,就如你猜的那般,确实是容鸢救了你。”
  殷冥殃没说话,低头想要点燃一根烟。
  可那火柴始终划不燃,最终断成了两半。
  虽然他看起来很冷静,但颤抖的手还是泄露了心事。
  “冥殃,对不起,我不知道是谁让我这么做的,他很厉害,若是我主动跟你说了,恐怕见不到明天的太阳,我只想这么苟延残喘着,哪怕多看你两眼也好。”
  她低下头,眼泪瞬间掉了下来。
  “而且......而且我不是也改正了么?我一点儿都不坏了,现在还配合你的计划,和你结婚,让我成为众矢之的,这样那些想要除掉你弱点的人,就不会再去对付容鸢了,容鸢已经变成了一个死人,他们现在想对付的,是我,我每一次受伤,都是为容鸢受的,我无怨无悔。”
  殷冥殃并没有因为她的眼泪心软,他只觉得心脏在流血。
  他怨恨容鸢五年,怨恨她离开,怨恨和她有关的一切。
  他在江城把生意做得风生水起,每每想起她,便忍不住咬牙切齿。
  他一度觉得那是自己人生的污点,他因为这个,遭到了不少人的嘲笑。
  他站到了江城的顶端,那些人表面对他尊敬,私下却总拿他当初爱而不得来说事儿。
  那是他人生唯一的败仗,败得一塌糊涂。
  他起码能恨她,可是遭遇了那一切的容鸢,又该是怎样的痛苦和怨恨呢,他不明白,不知道。
  他现在一点儿都不敢去见她,前不久他还因为醋意,那样对了她。
  他讨厌盛京西来江城寻她,讨厌她和盛京西单独相处那么久,便用了那样不堪的方式去惩罚她。
  殷冥殃往后退了几句,脸上已经没有任何血色。
  跪在地上的颜沫抬头,想要抓住他的衣摆,可伸手时,却什么都没有抓住。
  “冥殃......”
  这两个字似乎喊醒了殷冥殃,他低头,像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猛地转身,毫不犹豫的离开。
  “冥殃!我错了!我错了......”
  颜沫跪着追了出去,却只能看到他的背影。
  她扶在门框上,努力伸直脑袋,想多看两眼。
  可是那个背影头也不回,隐进了夜色里。
  颜沫像是被人抽干了力气,瘫软的坐在地上。
  殷冥殃刚走到殷家的大门,就看到殷时倾已经等在那了。
  殷时倾坐在轮椅上,听人说他来了,还以为他是有什么急事儿。
  可这会儿看到,对方却只是微微点头,就有些仓皇的离开。
  殷时倾纳闷,扭头看了一眼他来的方向,那是颜沫的宅子。
  “推我过去看看。”
  他对身后的仆人说道,对方马上点头,将他往颜沫的宅子推去。
  轮椅的声音响在这样的月色里,莫名带了几分安定人心的力量。
  隔得很远,殷时倾就看到了靠在门框上的颜沫。
  她看起来像是受到了天大的打击,脸上没有任何血色,就这么痴痴的盯着这个方向。
  “你和我堂哥,怎么了?”
  他的眼里划过一丝趣味儿,淡淡挑眉。
  颜沫赶紧从地上站了起来,想要把门关上。
  殷时倾发出一声冷笑,“早就告诉过你,你就算付出一切,他也不会看你一眼,你自己执迷不悟,也是活该。”
  颜沫的手一僵,抬头看着他。
  以前的殷时倾不染尘埃,看着就像是温室里长大的少年。
  但是最近,他的脸庞沾染了一些锐利,眸光深沉,显然不是一朝一夕就变成这样的。
  只能说他太会伪装了。
  “我是不是活该,和你无关,你就算得到了殷家,又有什么用,这双腿,终究是没法行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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