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这后头该唱哪一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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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4章 这后头该唱哪一出了
  穆南从窗口处转过身,正色盯着他道:“这件事……若是与端王有关系……那便动用所有人力,给我彻底查清这件事,十香楼的醉兰立刻去处置了,将她的踪迹都抹干净了,一个死人,总是不会说错话的。”
  这端王……给自己的感觉便是看不透。
  长得妖艳、笑得明媚……
  实则让人摸不清。
  若真是个没有地位的王爷,他这些个小动作又是为了什么?
  有机会更进一步的时候……又有多少人会不战而退?
  他端王……是想要争一争的?
  若是能挟制住端王,那不仅是对大周朝的控制能加深一分,甚至是对付许君彦也多了些把握!
  许君彦!
  我定要让你后悔!
  穆南脸色愈加狰狞,连那妍媚之貌也被打碎一般,失了光彩……
  “是,属下遵命。”那内侍感受到不寻常的气势,不敢抬头,连忙躬身退出了内殿。
  穆南对着纹丝不动的帷幔沉思了良久,随后便对着空中拍了拍手,“阿薇。”
  转瞬一个纤细的黑色身影便从梁上翻了下来,出现在了穆南的身前。
  落地极轻盈,只掀起了一丁点儿的风,那一旁的帷幔轻轻飘了一飘。
  “十香楼对我极其重要,醉兰的位置……你可能接手?”
  那女子着了紧身黑衣,头发高高束起,不着粉黛的脸上也是极清秀的。
  她单膝跪地,拱手道:“属下愿为公主做任何事……”
  穆南摆了摆手,低声道:“我知道你的忠心,自然……你也不必去做同醉兰一样的活儿,只要接手十香楼这个据点便是。”
  阿薇一脸的感激之色,“属下多谢公主,属下必将为公主竭尽所能、肝脑涂地。”
  穆南点了点头,“现在便可去了……醉兰也该被处理干净了,你带着我的手谕去,将十香楼的戏子舞姬都暗暗筛选一遍,凡是身世不清楚的,统统除掉,不要留下痕迹。”
  “是!属下遵命。”随后阿薇便躬身退出了内殿。
  “来人,备水。”
  说着穆南轻轻拔下发间的一支嵌琉璃海棠金簪,随意拢了拢披散在肩头的万千青丝,缓缓走向了里间。
  而此时的花枝巷尽头,一个红衫女子迈着极轻的步子停在了一扇楹联破旧的木门之后。
  她听了听里头的声息,这才带着笑意推门进了这间不起眼的宅子。
  她巴掌大的脸上脂粉极厚,快要看不出原先的轮廓,只是在这寂寥的冬日里兀自明艳。
  虽说衣着极轻薄,但她却在这微寒的天气里毫无勉强之态,缓缓扭着腰肢,形态极美。
  瞧见了院中身着棕色粗布衣裳的高大男人后,她嘴边的妩媚之意更浓。
  莲步轻移间,人已是到了男人的身后,她缩了缩肩,那红色的薄衫更是滑落了几寸。
  “阿牛哥,轻红可算是等到你来看我了。”说着便是一阵银铃般的娇笑。
  牛守信的脸色微红,转瞬身子已经跳开了一大步,他结结巴巴道:“轻……轻红姑娘……少爷……让我……让我……”
  轻红的手没能碰到他,只落在了半空,她也没有恼了他,兀自一个兰花指便收了回来。
  听了他结结巴巴的话,轻红眼角的笑意中调戏的意味更浓,说道:“阿牛哥,你可都是要娶媳妇儿的人了,怎的还如此……如此害羞?那十八抬的聘礼莫不是白抬了去?还是……杨柳妹子后悔了?后悔同你这个榆木疙瘩定了亲?”
  “轻红姑娘……少爷是让我来问正事的!”
  牛守信憨厚英气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那剑眉都要皱到一块儿去了。
  他心里暗自叹息。
  只要是自己来查探这花枝巷的消息,自己便万万躲不过这一劫的!
  轻红用手指若有若无地勾着自己胸前的几缕青丝,对着他娇嗔道:“阿牛哥……怎的?终生大事就不是正事了?听闻你那个杨柳妹子娇俏的很……怎的?还不快去迎娶回来?到时候……我可也是要去喝一杯喜酒的呢。”
  牛守信一个哆嗦,那脸红的快要滴出水来。
  “我……我还有事……”说着牛守信拔腿就要冲出院子。
  “还是这幅死样儿,也亏得杨柳那妮子受得住,脸皮薄成这样……”轻红不屑地左手叉着腰嘟囔着。
  随后她对着那因被人撞着而晃晃悠悠地木门朗声道:“怎的?二少爷交代的事儿也不问了?你就这么着地回去……可是要回了什么话?我看是要白白让二少爷笑话一场。”
  牛守信在门外顿住了步子,无可奈何地推门又进了院子,他对着轻红作揖道:“求轻红姑娘开恩,饶了小人吧。”
  少爷让自己管着这个轻红……是不是有意的?
  自己哪里能管得了这个伶牙俐齿的轻红?
  轻红对着他的这幅样子满意地哼了一声,摇了摇手中的帕子,“罢了,本姑娘今天乐呵,就放过你了。”
  随后她抱臂笑道:“你去回了二少爷吧,他江锦才的银子可都到了我轻红的手里了,那江家的小娘子恐怕也要闹了,让二少爷瞧瞧,这后头该唱哪一出了?”
  牛守信蹙着眉一一听着,对她点了点头道:“到底是有劳轻红姑娘了。”
  这轻红虽说是红尘女子,但却极讲义气、又是二少爷的手下,到底不是什么一般人。
  轻红心情大好,笑眯眯地递朝他扔了一包酥糖,“拿去,给你的杨柳妹子送去。”
  牛守信红着脸接过了纸袋,头也不回地一溜烟跑了。
  “真是没个意思……”
  轻红转瞬已经收起了脸色的轻浮之态,拢了拢衣衫,往内室而去了。
  此时的将军府内,方立谨正站在回廊里逗着八哥。
  他一字一句对着八哥道:“浮—沉—各—异—势,会—和—何—时—谐……”
  那八哥却自顾自地依旧是咿咿呀呀地瞎嚷嚷。
  方立谨脸色越来越黑,“许名这是送了个什么玩意儿来糊弄本少爷?”
  一旁的清风皱着眉道:“少爷……您都对着它念了一个时辰的诗了……它兴许是烦了,要不您明儿再来?”
  方立谨沉着脸,一把将鸟笼旁的青瓷水杯拿在了手里,直接对着那八哥便泼了上去。
  那八哥淋了个透,立马上蹿下跳起来,嘴里咿咿呀呀的声音越发尖利起来。
  方立谨转身瞪着清风道:“刚刚那诗……你可是背下来了?”
  清风抿着嘴,连忙重重地点了点头,随后他可怜巴巴地说道:“小的已经在这儿听少爷念叨了一个多时辰了,小的倒着都会背了。”
  方立谨哼了一声,随后袖子一甩道:“你在这儿继续念,念到它会说这句诗了为止,晚食让丫鬟送来给你便是。”
  说着便扬长而去了。
  对着少爷的背影,清风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他无比怨念地回头瞪着那湿淋淋的八哥,嘴里也没了好话。
  “都是你这个扫把星……你要是只喜鹊画眉多好……再不济,猫头鹰也好,非要做八哥……做倒是做了,你倒是开口啊!”
  说着他往鸟笼下的石凳上一坐,扁着嘴开始一字一句念起那句诗来。
  他心里却是极其不解。
  少爷这是怎么了?非要弄只八哥来学诗?
  清风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少爷这个人……做事何时有过章法了?
  连唯恐天下不乱都要摆在明面儿上的吧……
  这时一个管事带着牛守信来到了挂着鸟笼的回廊。
  清风见来了人,这才停下了嘴里的诗句。
  “阿牛哥,你怎么来了?”
  牛守信听到这个称呼便是一阵头疼,“你也跟着那轻红姑娘埋汰我。”
  清风扑哧一笑,“轻红姑奶奶也是嘴里不饶人的。”
  牛守信轻咳了一声,“二少爷人呢?”
  清风脸色一僵,“二少爷方才动了气,现在啊……多半在竹林里劈竹子……哦不……练剑。”
  牛守信吃了一惊,“谁能气到二少爷?”
  二少爷可不是个好相与的。
  清风无奈一笑,指了指上头的那酸枝木鸟笼,“它咯……”
  这时的竹林里,的确是一地的竹子了。
  牛守信想到清风所说的事便是一阵暗乐。
  他憋住了笑意,正色道:“二少爷,小的从轻红那里得了信。”
  方立谨收起剑,随意地踢了踢地上成段的竹子。
  “哦?那里怎么样了?”
  牛守信瞥了眼地上横七竖八的竹子,倒吸了口凉气,那切口平整地狠,怕是二少爷使了重力了。
  他正色回道:“江锦才的钱财已经差不多都入了轻红的手里,今日江家二小姐又去了回花枝巷。”
  方立谨踢着一地的碎竹子走出了竹林。
  他冷哼了一声,“这江锦才啊……人模人样的,去了花枝巷不照样成了只狗,江锦言也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我倒要看看他还能从靖安侯府里顺出多少银子来。”
  牛守信有些疑惑道:“二少爷,您怎么同江锦才过不去?”
  方立谨把手里的剑往他身上一丢,“替人善后。”
  许君彦的意思……不就是不放过江锦才吗?
  牛守信接住了那剑,却见二少爷俯身捡起碎成段的竹子了。
  方立谨比划了半天,抬头对牛守信道:“再去给本少爷砍几段长的下来。”
  牛守信皱眉问道:“二少爷……莫非这竹子有何妙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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