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果然是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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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1章 果然是梦
  “阿酒,不管你将来的命运如何,我和沈煜书都会在你身后。”
  “只要我一回头就……”原本她想说:只要我一回头就能吃一嘴的狗粮?话到嘴边却成了:“只要我一回头就能看到你们?”
  “嗯。”
  “来……干了这杯。”
  沈煜书喜欢文玺这事儿,她记得有次她喝醉了提过,但文玺也一脸淡漠,她摸不清他的想法,不过文玺男生女貌,一副天生受的样子,两人真的不要太般配。
  但万一文玺没这方面的心思,沈煜书单相思,那她怎么办?到时候要不要帮沈煜书把文玺敲晕了,送他床上?这从表哥变为大嫂……
  额,虽然有些别扭,但好歹肥水不流外人田,是一家人就好,若能活着等沈煜书回来,她定要亲口问问他,帮他了他的心事,即便有一天她不在了,有文玺陪着他,她心里多少安心些。
  看着潇洒如往常的沈凌酒沧九心中是有疑问的,沧九送文玺出门的时候,对文玺道:“小姐从小就喜欢把心事藏在心里,不让任何人担心,什么苦她都偷着自己咽,小时候主子和你经常不在她身边,她不管受了什么委屈,从来不会讲,总是一副很健忘的样子,什么事都自己动手解决,为了不让主子有后顾之忧,她不断让自己变强,生怕拖了你们的后腿,生怕成为你们的软肋,凡事观察入微,从小她就非常懂得如何去保护自己所爱的每一个人。
  她每次醉酒都跟我说:‘沧九我需要变得更厉害,这样我就可以帮我哥得到他想要的东西,这样文表哥就可以经常留在京都,在我心里,没有什么比他们更重要。’所以我在想,她如今这么妥协,是不是怕有些后果她承担不起?”
  沧九说着用袖子抹了抹眼角的泪,“今天你对她说:‘怎么突然没了自信了,这可不像我认识的沈凌酒?’后半句是不是:我认识的沈凌酒从来不认输?”
  文玺颔首,拍了拍沧九的肩膀道:“你说的我何尝不懂,我尊重她的选择,不管是什么。”
  沧九释然一笑,“对,不这么做,她良心难安,即便得到了想要的,也不是幸福。”
  文玺含笑,“跟着阿酒你的心思倒通透了不少。”
  沧九一副我本来不就不笨的样子,惹得文玺轻笑起来。
  “文主子,你说若小姐真的进宫了,凭她的聪慧,会不会把皇宫搅得天翻地覆,鸡犬不宁?”
  “如果她有那个野心,搞不好,历史都要改写,她会成为大燕第一个女皇帝。”文玺轻叹,“就凭她的脑子,凭和我煜书这么多年在暗中的势力,凭她那个神鬼莫测的师傅,凭她慧眼识人四处交接的文人雅士,只要她想要那个宝座,也不是异想什么天开的难事,可惜这个不成器的东西,都把野心和智慧用在了一个没有心的男人身上。”
  “这昭王真是眼瞎。”
  “嗯,眼瞎。”
  啊酒什么都好,就是太过偏执,以前看她对谁都撩拨,对谁都上心的样子,现在他才晓得,她若是认定了谁,也是三千弱水只取一瓢,若这颗心封了起来,以后怕是不会再轻易爱上谁。
  想完文玺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去。
  昭王府
  晚风和煦,批完文书后,司行儒从书房独自一人回到寝居,这段路他曾走过无数次,那么近,又那么远,而他今日走的每一步,都仿佛踏在那些晦涩悸动的回忆里。
  他院子里有常开不败的杏花,乱花渐欲迷人眼,他怔怔地发呆,他甚至不知晓此际心中是何滋味,可是有一个念头那么分明,便是沈凌酒不会再来了。
  不打再打扰,是她最后的温柔。
  看着灼灼桃花,昔日逃避的念想就那样扫过他的心房,方才他几乎生出幻觉来,好像她还沐浴在花海里,身姿曼妙,朦朦胧胧中,她抬手摘了朵花,拈在指端赏玩。衣袂飘飘与他只隔一花。
  她转眸一笑,言语极尽挑逗大胆:“花须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他伸手,折下一枝桃花,想着她人比花娇的娇憨模样,心房仿若被一股电流直击,将他穿了个通透,直麻颤到四肢百穴,他突然不敢再看。
  纷纷扬扬的花瓣飘落,花枝坠地无声。
  夏日的夜风燥热沉闷,残月如钩,浓浓的夜色里碎香浮动,不动声色间倾倒行人。
  司行儒衣衫如雪,独自一人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心如坚冰,香气透过他的身体,又随风消散。
  他漆黑深沉的眸子如同此时的夜色,莫测之中,翻滚着狂澜的寂静。
  穿过了半个京都,他脚步渐渐停在了一家酒肆。
  他抬眼一瞥,匾额上写着:“千居雪”。
  夜虽已深,酒肆的烛火却很明亮,缝隙里透出来的光线,映着寂静的街道半明半灭。
  听着酒肆内隐约断续传出来的丝竹之音,他雪白的衣衫被夜风掀起,衣袂翻飞,宛若谪仙降临,他放缓脚步,撩开竹帘走了进去。
  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时,他神情沉静至极,眸里透出一丝萧然的冷凝。
  沈凌酒原是约了文玺喝酒,不料文玺被御史台李大人临时叫走了,他一介武官和文官八大杆子打不到一块去,八成那御史台老头想给文玺撮合姻缘,还搬出了文玺的师尊董大人,文玺骑虎难下,只好前去赴约。
  沈凌酒喝得正没劲儿,恍惚间抬头便有一抹白色身影在她面前坐定。她僵硬地抬了抬脖子,发现自己最近经常选择性眼瞎,还瞎得厉害。这么一尊大佛坐她对面,竟然现在才发现,造孽哦!
  她醉眼朦胧,抬手捏了捏对方的脸,“嗯,不痛,果然是在做梦……”
  她推开酒瓶子,索性将大半个身子斜倚在酒桌上,看着眼前尚未消失的身影说道:“即便是在梦里,我也要同你说清楚,不过先礼后兵,你先说,你来找我干什么?”
  一段诡异的寂静后,他开口,声音淡漠的道:“你先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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