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得先防着些
第一百七十四章：得先防着些
韩正清还有公务，跟三娘说了会儿话，便去府衙了，三娘送着师兄出去，绕了一圈从后门进了常记，前头太乱了，买糖的都排了两大条长龙，跟不要钱似的。
三娘歪在炕上推开窗子，这常记的后院里先头就有一颗老槐树，这铺子去年盘下来的时候已经入秋了，这棵树一直就光秃秃的，今儿才发现光光秃秃的树枝上有些青色嫩芽钻了出来，估摸再过些日子叶子就长出来了，然后会开一树的槐花，坐在屋里就能闻见槐花的清香了，除了闻香还能吃，三娘想想以前吃过槐花鸡蛋羹，既有槐花的清香又有鸡蛋的软糯，想想都馋。
常三一进来就瞧见三娘趴在窗子上，两只手托着下巴，眼睛直勾勾盯着院子里的槐树，常三疑惑的看了看那颗大槐树，忍不住道：“这槐树有什么可瞧的，你这丫头眼睛都直了。”
三娘回过神来：“前头忙完了？”
常三：“哪忙的完呢，买糖的还排着呢，不过有小五在前头盯着，虽然人多倒是一点儿都不乱，这小子别看年纪不大，倒真有本事。”说着进了屋在炕上坐了：“听福顺说你刚跟韩大人说要让咱长平县都种麦子，还答应了韩大人提供麦种，你这丫头是不是又打什么主意呢？”
三娘：“小舅，你说咱们跟周记在这青州城能和平共处相安无事不？”
常三摇摇头：“俗话说同行是冤家，咱家跟周记都是开糖作坊的，是同行就是冤家，尤其咱们两家都做白饴，这青州用白饴的主顾就那么多，要是用了周记的就不会用咱家的，如今咱们铺子开张，又闹出这么大动静，小舅估摸着周记不定在后头憋着什么招儿对付咱呢，怎可能相安无事。”
三娘：“那小舅觉得若是咱们常记跟周记真争起来，咱常记能扛得住不？”
常三叹了口气：“人周记是经营了上百年的老字号，定州青州光铺子就不下数十个，可是比路记还多，家底儿也丰厚，咱常记如今勉强能跟周记争，是因咱家做出的白饴品质上比周家强了那么一点儿，价儿也低，若是周家不惜血本，跟咱们卖一样的价儿，那些主顾仍是会买周记的，若周记真这么干了，咱常记哪还能扛得住。”
三娘：“小舅，虽说降价不是做长远买卖的路数，但要是想挤兑同行，这一招还真是百试百灵，咱们却不能不防着。”
常三：“这种事儿怎么防，难道能拦着不叫人降价不成。”
三娘：“拦是拦不住的，但咱们可以降低白饴的成本，等到了真跟周记争的时候，咱们成本越低，赢面就越大。”
常三：“咱常记做白饴用的是最好的麦子，用最好的自然就贵，这成本如何能低的下来。”
三娘：“小舅，这就是我跟师兄说的，咱们常记为何要提供麦种，咱们提供麦种就可以挑最好的麦子做种，老百姓种出来的就是咱们所需的最好的麦子，咱用平常麦子的价收过来，已是便宜了许多，加之就在咱们长平县，从地头拉到咱的糖作坊近便的很，既省了时间又省了人力，而周记的糖作坊在定州，做好了拉过来，这一路人吃马喂的核算到成本里必然比咱家高，成本高，想用降价挤兑咱家就绝不可能。”
常三：“原来你打的这个主意，可是就算种最早也得明年才能见收成，若是这之前周家降价怎么办，再有，还有路记呢，路东家可没少帮咱，咱撇开路记自己收麦子，是不是有些不仁义。”
三娘：“周家在青州不是一两年了，虽说咱们常记的糖铺子，卖出了些名声，可白饴却远远不如周记，就算同行是冤家，周家如今也没把咱们常记放在眼里，同级别的才能成为对手，在周家眼里咱们跟周记差得远呢，周家不会自贬身价跟咱们一般见识。”
常三：“既然如此，那咱还折腾啥？”
三娘：“小舅，现在周家不把咱当对手以后可就不一定了，咱家的买卖越干越大，周记的危机感也会越来越大，等周记发现咱们常记不是小打小闹而是认真要做大，就会知道一山不容二虎，到了那时候，在这青州府有咱们常记便没有周记，周家会想尽一切手段挤兑咱家，如果咱们现在安于现状，将来常记就会关门大吉，至于路家那边儿，咱都关门了还怎么讲仁义，更何况路家的粮食大多卖到了南边，因路伯伯厚道给咱们常记的粮食既不赚钱，还要赊欠，算起来着实不划算。”
常三：“那，我这就去选麦种？”
三娘忙道：“小舅别急，这才刚开春，冬麦要到秋天才能播种，早着呢，而且，这件事儿也不能瞒着路家，至于挑麦种路伯伯更是行家，还得路伯伯帮忙才行，过几日我跟先生去定州提亲，正好可以跟路伯伯商量此事。”
常三：“这么着也好，只是你跟葛先生辛苦，我却在家闲着，小舅这心里有些过不去。”
三娘：“谁说小舅您闲着了，您比我跟先生都忙呢。”
常三一愣：“忙啥，作坊上的工人都招齐了，有石头跟福顺，我放心的很，这青州的糖铺子又有葛小五，我不过就盯着些罢了。”
三娘：“光盯着作坊可不成，小舅您还得操持着盖房子呢，先生家的，咱家的，立冬前得盖好了，有了房子才能娶小舅母过门啊。”
常三有些不好意思：“这还不知路东家能不能答应呢，说这个可早了，不过房子是得加紧了盖，如今你外公外婆都在葛家村住着，家里那几间屋实在住不下，你爹娘如今都住到作坊上去了，四宝得有个院子念书，你们姐仨也都大了，总不能还挤一屋里，怎么也得一人有个院子才行。”
三娘：“让小舅说的，咱家得盖多大的房子啊？”
常三：“这个小舅早就想好了，就在先生老宅那块并排盖两处，先生家的老宅是四进，咱也盖四进的，前头两个大门是单着的，侧面的门通着，两边来去也方便。”
三娘：“这可要不少银子呢。”
常三：“你这丫头，不是总跟小舅说咱做买卖挣钱就是为了花的吗，怎么这会儿倒成财迷了，放心吧，小五这么一折腾，光着糖铺子挣的就够盖房了。”
正说着外头福顺进来道：“姑娘，后街上首饰铺子的掌柜来了，说有事要寻姑娘。”
三娘：“你去跟李掌柜说，就说我这会儿走不开，让他先回去，等过会儿我再去铺子里找他。”
福顺应着去了，常三：“说起这李掌柜我倒想起来了，上回你要的那套首饰，我去给他送钱，他死活不要，还跟我说恭喜，也不知他恭喜个啥，你说奇不奇怪。”
三娘暗笑却不说破：“我不是给他画了几张首饰样子吗，想必他赚了银子，那套首饰就当谢我的了，至于恭喜，大概是恭喜咱们常记重新开张吧。”
常三点点头：“原来是因为这个，那就怪不得了。”
三娘目光闪了闪：“小舅，这快晌午了，旁边馆子里摆了席，来贺喜的都过去了没人陪着可不妥当。”
常三：“哎呦，差点忘了这茬儿，那小舅先过去了，那边儿乱糟糟的你就别去了，一会儿吃了饭睡一觉，别总看书，伤眼睛。”
三娘笑眯眯的点头：“嗯，我知道了不看书，小舅快去吧。”
常三前脚刚走，三娘后脚就出了常记往后街的首饰铺子来了，眼瞅就跟先生去定州了，怎么也得弄点儿旅游经费不是。
韩正清还有公务，跟三娘说了会儿话，便去府衙了，三娘送着师兄出去，绕了一圈从后门进了常记，前头太乱了，买糖的都排了两大条长龙，跟不要钱似的。
三娘歪在炕上推开窗子，这常记的后院里先头就有一颗老槐树，这铺子去年盘下来的时候已经入秋了，这棵树一直就光秃秃的，今儿才发现光光秃秃的树枝上有些青色嫩芽钻了出来，估摸再过些日子叶子就长出来了，然后会开一树的槐花，坐在屋里就能闻见槐花的清香了，除了闻香还能吃，三娘想想以前吃过槐花鸡蛋羹，既有槐花的清香又有鸡蛋的软糯，想想都馋。
常三一进来就瞧见三娘趴在窗子上，两只手托着下巴，眼睛直勾勾盯着院子里的槐树，常三疑惑的看了看那颗大槐树，忍不住道：“这槐树有什么可瞧的，你这丫头眼睛都直了。”
三娘回过神来：“前头忙完了？”
常三：“哪忙的完呢，买糖的还排着呢，不过有小五在前头盯着，虽然人多倒是一点儿都不乱，这小子别看年纪不大，倒真有本事。”说着进了屋在炕上坐了：“听福顺说你刚跟韩大人说要让咱长平县都种麦子，还答应了韩大人提供麦种，你这丫头是不是又打什么主意呢？”
三娘：“小舅，你说咱们跟周记在这青州城能和平共处相安无事不？”
常三摇摇头：“俗话说同行是冤家，咱家跟周记都是开糖作坊的，是同行就是冤家，尤其咱们两家都做白饴，这青州用白饴的主顾就那么多，要是用了周记的就不会用咱家的，如今咱们铺子开张，又闹出这么大动静，小舅估摸着周记不定在后头憋着什么招儿对付咱呢，怎可能相安无事。”
三娘：“那小舅觉得若是咱们常记跟周记真争起来，咱常记能扛得住不？”
常三叹了口气：“人周记是经营了上百年的老字号，定州青州光铺子就不下数十个，可是比路记还多，家底儿也丰厚，咱常记如今勉强能跟周记争，是因咱家做出的白饴品质上比周家强了那么一点儿，价儿也低，若是周家不惜血本，跟咱们卖一样的价儿，那些主顾仍是会买周记的，若周记真这么干了，咱常记哪还能扛得住。”
三娘：“小舅，虽说降价不是做长远买卖的路数，但要是想挤兑同行，这一招还真是百试百灵，咱们却不能不防着。”
常三：“这种事儿怎么防，难道能拦着不叫人降价不成。”
三娘：“拦是拦不住的，但咱们可以降低白饴的成本，等到了真跟周记争的时候，咱们成本越低，赢面就越大。”
常三：“咱常记做白饴用的是最好的麦子，用最好的自然就贵，这成本如何能低的下来。”
三娘：“小舅，这就是我跟师兄说的，咱们常记为何要提供麦种，咱们提供麦种就可以挑最好的麦子做种，老百姓种出来的就是咱们所需的最好的麦子，咱用平常麦子的价收过来，已是便宜了许多，加之就在咱们长平县，从地头拉到咱的糖作坊近便的很，既省了时间又省了人力，而周记的糖作坊在定州，做好了拉过来，这一路人吃马喂的核算到成本里必然比咱家高，成本高，想用降价挤兑咱家就绝不可能。”
常三：“原来你打的这个主意，可是就算种最早也得明年才能见收成，若是这之前周家降价怎么办，再有，还有路记呢，路东家可没少帮咱，咱撇开路记自己收麦子，是不是有些不仁义。”
三娘：“周家在青州不是一两年了，虽说咱们常记的糖铺子，卖出了些名声，可白饴却远远不如周记，就算同行是冤家，周家如今也没把咱们常记放在眼里，同级别的才能成为对手，在周家眼里咱们跟周记差得远呢，周家不会自贬身价跟咱们一般见识。”
常三：“既然如此，那咱还折腾啥？”
三娘：“小舅，现在周家不把咱当对手以后可就不一定了，咱家的买卖越干越大，周记的危机感也会越来越大，等周记发现咱们常记不是小打小闹而是认真要做大，就会知道一山不容二虎，到了那时候，在这青州府有咱们常记便没有周记，周家会想尽一切手段挤兑咱家，如果咱们现在安于现状，将来常记就会关门大吉，至于路家那边儿，咱都关门了还怎么讲仁义，更何况路家的粮食大多卖到了南边，因路伯伯厚道给咱们常记的粮食既不赚钱，还要赊欠，算起来着实不划算。”
常三：“那，我这就去选麦种？”
三娘忙道：“小舅别急，这才刚开春，冬麦要到秋天才能播种，早着呢，而且，这件事儿也不能瞒着路家，至于挑麦种路伯伯更是行家，还得路伯伯帮忙才行，过几日我跟先生去定州提亲，正好可以跟路伯伯商量此事。”
常三：“这么着也好，只是你跟葛先生辛苦，我却在家闲着，小舅这心里有些过不去。”
三娘：“谁说小舅您闲着了，您比我跟先生都忙呢。”
常三一愣：“忙啥，作坊上的工人都招齐了，有石头跟福顺，我放心的很，这青州的糖铺子又有葛小五，我不过就盯着些罢了。”
三娘：“光盯着作坊可不成，小舅您还得操持着盖房子呢，先生家的，咱家的，立冬前得盖好了，有了房子才能娶小舅母过门啊。”
常三有些不好意思：“这还不知路东家能不能答应呢，说这个可早了，不过房子是得加紧了盖，如今你外公外婆都在葛家村住着，家里那几间屋实在住不下，你爹娘如今都住到作坊上去了，四宝得有个院子念书，你们姐仨也都大了，总不能还挤一屋里，怎么也得一人有个院子才行。”
三娘：“让小舅说的，咱家得盖多大的房子啊？”
常三：“这个小舅早就想好了，就在先生老宅那块并排盖两处，先生家的老宅是四进，咱也盖四进的，前头两个大门是单着的，侧面的门通着，两边来去也方便。”
三娘：“这可要不少银子呢。”
常三：“你这丫头，不是总跟小舅说咱做买卖挣钱就是为了花的吗，怎么这会儿倒成财迷了，放心吧，小五这么一折腾，光着糖铺子挣的就够盖房了。”
正说着外头福顺进来道：“姑娘，后街上首饰铺子的掌柜来了，说有事要寻姑娘。”
三娘：“你去跟李掌柜说，就说我这会儿走不开，让他先回去，等过会儿我再去铺子里找他。”
福顺应着去了，常三：“说起这李掌柜我倒想起来了，上回你要的那套首饰，我去给他送钱，他死活不要，还跟我说恭喜，也不知他恭喜个啥，你说奇不奇怪。”
三娘暗笑却不说破：“我不是给他画了几张首饰样子吗，想必他赚了银子，那套首饰就当谢我的了，至于恭喜，大概是恭喜咱们常记重新开张吧。”
常三点点头：“原来是因为这个，那就怪不得了。”
三娘目光闪了闪：“小舅，这快晌午了，旁边馆子里摆了席，来贺喜的都过去了没人陪着可不妥当。”
常三：“哎呦，差点忘了这茬儿，那小舅先过去了，那边儿乱糟糟的你就别去了，一会儿吃了饭睡一觉，别总看书，伤眼睛。”
三娘笑眯眯的点头：“嗯，我知道了不看书，小舅快去吧。”
常三前脚刚走，三娘后脚就出了常记往后街的首饰铺子来了，眼瞅就跟先生去定州了，怎么也得弄点儿旅游经费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