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素贞为情舍妖丹(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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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可心铁了心要挖出白素贞的内丹,术法凝在利爪上,向着她胸口抓去。便在此时,脚步声突然响起,胡可心只得捏了个隐身诀。
  衙差走进牢房,高声道:“有人击鼓鸣冤,知府大人要公开提审白素贞!”
  堂上,衙差分列大堂两侧,杀威棍急急敲地,发出急促地击打声。
  白素贞刚站稳,便看到许仙已经跪在一侧,满脸担忧地看着她。
  白素贞故作轻松地向其笑笑,被几个衙差按跪在地。她本想抵抗,奈何捆妖索让她没办法使出妖力。
  知府端坐良久,一拍惊堂木道:“许仙,你击鼓鸣冤所为何事?”
  “回禀大人,有人诬告济世堂大夫白素贞下毒害人,请大人作主!”
  知府问:“诬告?你凭什么说是诬告?”
  白素贞道:“回禀大人,梁大人之死与民女确无干系。”
  知府冷笑一声,将一张药方拍在了案几之上,“毫无干系?难道梁大人不曾去济世堂问诊?这药方不是你开的?”
  白素贞道:“梁大人的确来过济世堂,但我对症下药,何错之有?”
  知府仰靠在椅子上,拧眉道:“有没有错,可不是你说了算!”
  许仙突然道:“大人,药方是否有问题,只需一试便知。草民愿当众试药,以证白姑娘清白!”
  “汉文!”
  许仙冲她安抚地笑了笑。
  醉仙楼里,小青独坐一隅,喝着闷酒。旁边有其他食客在谈论济世堂的女大夫医死县太爷的事情。小青听明白了来龙去脉,脸色大变,转身就朝酒楼外跑去。
  公堂之上,桌案上摆放的香已经燃到了尽头。许仙服下药后静坐着,他时而向白素贞笑笑。最后一点儿香燃尽,众人目光盯在许仙身上。
  许仙安然无恙,起身道:“大人,草民服药已经有一柱香的功夫,身体没有任何不适,证明这处方不可能毒死人命。”
  知府大堂内一片安静,众人的目光从许仙身上转向知府。
  知府为难道:“这——”
  许仙据理力争道:“大人,药方无毒,医者便无罪。还望大人能够还白大夫和济世堂一个清白。”
  “钱塘县令死得不明不白,岂能轻易放过嫌犯?!”一把低沉的嗓音喝道。
  堂外,一个朝服在身的大员在众人的前呼后拥下眉目含怒地走入大堂。知府一见来人愣住了,这不是当朝宰相梁墨涵吗?他连忙起身迎接。
  知府躬身施礼:“丞相大人!”
  梁相倨傲地看了知府一眼,在他的身侧坐下:“临安府!”
  “卑职在。”
  梁相气势摄人,“嫌犯何在?”
  知府向下瞧了一眼道:“堂下那白衣女子便是。”
  梁相的目光扫过堂下的白素贞,停留在许仙身上。突然,他猛地睁大了眼,情不自禁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吼道:“许怀仁!”
  许仙忍不住抬头,与他对视。二人目光交接,梁相瞬间回神,从失态中反应了过来。
  他盯向了许仙道:“你姓许?”
  许仙朗声道:“正是,在下济世堂大夫,许仙。刚刚的鸣冤鼓,正是在下为白姑娘所击。”
  梁相盯着许仙若有所思,突然一个激灵,似乎想到什么,脸色大变。
  稳了稳心神,梁相向知府问道:“那白衣女子到底是怎么害死钱塘县令的?”
  “回禀大人,刚刚许仙亲自试药,已经证明此药方无误。”
  梁相哼了一声道:“试药?钱塘县令身体不适,那药对许仙无害,对病人未必无害。这些人抵死不认,临安府,你就拿不出半点主意吗!”
  知府瑟缩,犹豫了下道:“卑职知罪,卑职无能。来人,大刑伺候!”
  几个衙差得了梁相的命令,冲上来将白素贞按倒在地。一人提着棍子就打,许仙立刻扑了上去,棍棒落在许仙的肩上,白素贞心疼地挣扎着起来,奈何她被捆妖索束缚,始终挣脱不了锁链。
  许仙咬着牙,质问道:“知府大人,你们一无人证,二无物证。如此情况下随意用刑,莫非想在公堂之上屈打成招?”
  知府面上有些挂不住,正在踌躇时,门侧的师爷忽然走了过来,对着知府大人耳语了几句。知府眼前一亮,立刻一拍惊堂木道:“谁说没有人证物证,现在便有人要指证你!来人,请胡氏可心上堂!”
  胡可心走上了大堂,在知府面前盈盈拜倒。她挑衅地看了白素贞一眼,向着上方哭哭啼啼道:“丞相大人、知府大人,民妇乃梁俊妾侍胡可心。我有能证明济世堂大夫毒杀我家老爷的证据!”
  知府道:“当真?证据在哪,速速呈上!”
  衙差上前,从胡可心手中接过了一个纸包,递给了知府。
  知府用手指捻了捻,又交给身边的梁相。
  梁相接过那个纸包,脸色铁青地看着胡可心道:“这是什么东西?”
  胡可心用帕子掩着嘴,嘤嘤道:“这是我家老爷服药后留下的药渣。那日,老爷因头痛去济世堂看诊,便带回了这包药。凶手狡猾,药方虽然没有问题,但药却有毒。还请大人命仵作验明药渣,还我家老爷一个公道!”
  知府看了一眼梁相,梁相点了点头。
  知府道:“请仵作上堂。看看这些药渣与这药方是否一致,可有可疑之处。”
  仵作上堂,拿起药渣放在鼻尖闻了闻,又拿起药方仔细辨认,回禀道:“大人,这药渣与药方,有一味药不同。这药方中写的是长春花,但药渣中却是洋金花。”
  知府问道:“用了洋金花会怎样?”
  仵作想了想答:“若是洋金花服用过量,便会使人中毒昏迷,甚至死亡。卑职之前查过梁大人的尸体,也询问过梁大人死前的症状。他中的正是洋金花之毒。”
  一听这话,胡可心立刻哭了起来:“白姑娘,我家老爷在济世堂对你一见倾心,确有纳你入门之意。你若不愿,直接拒绝便可,为何要下此毒手!知府大人,请为我家老爷做主啊!一定不能放过这凶徒!”
  胡可心边假哭着,边偷偷看向白素贞,目光中全是得意之色。
  白素贞心道这只狐狸精好会做戏,我若说出她的阴谋,只怕无人会信反而暴露了我的身份,这该如何是好?
  仵作又道:“大人,洋金花虽有毒,但若要使人中毒,所需份量不少。这药渣……”仵作还想再说什么,梁相却一把夺过了知府面前的惊堂木,重重一拍。
  “临安府,人证物证俱在,还啰嗦什么!”
  许仙看见梁相打断仵作的话,眉头一皱,心下了然。
  知府道:“来人,将白素贞杖责四十大板,押入大牢。”
  衙差冲上前,将白素贞按倒在地。
  许仙立刻上前阻止:“大人,当日在济世堂,是草民负责抓药。白大夫只负责开方子,那日在济世堂的所有人都可以作证!药方无错,她便无辜。”
  人群中,小青看到这一幕不由得疑惑,姐姐为何不反抗,难道是怕这些凡人看出端倪?不对!她身上的绳索有问题!
  想到此处,小青使出了法诀,直接打向周围的衙差。
  衙差手中握着的棍子顿时不受控制,互相攻击了起来,大堂之上顿时一团乱。
  知府怒道:“怎么回事,你们在干什么!”
  衙差回禀道:“这些……这些棍棒不听使唤……”
  小青在人群中起哄,“老天爷发怒了,你们胡乱用刑,必有冤情!”
  围观群众也附和道:“看来白大夫真是无辜的,这是神灵惩罚,他们冤枉好人了!”
  “药方无毒,放过白大夫!”
  梁相见此情形,低声道:“临安府,法不责众。放那女子走。”
  知府见到群情激奋相爷又表了态,只得一敲惊堂木,“既然许仙已经认罪,那就先放了白素贞吧。”
  几个衙差走过来,给白素贞松绑。胡可心没料到白素贞这样也能脱罪,见她摆脱了捆妖索,担心她报复,当即身子一软“晕倒”了。
  场面一时有些混乱,几个衙差七手八脚地过来扶人。胡可心趁乱施法,将捆妖索收回袖间,被衙差扶了下去。
  人群中,小青留意到她的动作,化作一道青光,跟了上去。
  堂上,梁相朝知府使了个眼色,知府会意。
  “来人,将许仙押入大牢!”
  白素贞见此,据理力争道:“大人,能在药中动手脚的人有很多,梁府众人也不能脱了干系。现在就认定是许大夫所为,未免过于牵强。”
  围观者异口同声道:“是啊,也不能就这样定罪啊!”
  知府看到百姓议论纷纷,再看梁相面色一冷,立刻抢过惊堂木一拍,喝道:“休要强词夺理!分明是那许仙与你有私情,害怕梁县令横刀夺爱,便痛下杀手!来人,给许仙上重枷,即刻打入死牢!”
  白素贞立刻上前将衙差推开,将许仙护在身后。
  梁相面色一沉,“白素贞,本相对你网开一面,你却藐视公堂!”
  白素贞倔强地瞪着两人,斥责道:“你们草菅人命,明知案子还有疑点,怎么能匆匆结案!”
  知府一看梁相表情,立刻道:“来人,把她拉出去!”
  白素贞眼中露出一丝狠色,咬牙就要豁出去施法救人。
  一旁的许仙见她神色不对,立刻拉住她道:“素贞,别这样,我没事。”
  “汉文……”白素贞一开口,声音哽咽,泪如雨下。
  许仙叹息一声,温柔地替她擦去眼泪道:“别怕,我说过一定护住你的。你快回去吧,记住,珍重自己,不要为我涉险。还有,帮我照顾姐姐。”
  说完,许仙主动走到衙差面前,任凭衙差将他上了重枷。
  走出大堂时,许仙回头安慰地对着白素贞笑了笑,随即又看了梁相一眼,目光中带着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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