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2章 她抚慰他的良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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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席安安没有休息,从医院出来之后,到旁边的一家粥店买了一份粥,一份饺子,要的胡萝卜素,生怕肉的会油腻,他又要挑三拣四。
  往车站那边走,路过一家药店,她顿住步子,思忖几秒进去买了感冒药和解酒药,刚才电话里听到他不舒服,虽然有令君泽这么一个好朋友,但以防万一还是买过去比较好。
  虽然她没什么钱,席向荣生病又花出去一大笔,但裴昱平时对她很好,她也不会吝啬。
  坐车从医院到别墅山脚下,看着半山腰上依稀亮着灯光的别墅,席安安叹了口气。
  富人区的坏处大概就是不通车吧,她必须从这里走上去。
  二十分钟后,终于气喘吁吁的到了别墅门口,之前照顾裴昱的时候,他为了方便将密码告诉过自己,此时按不开门铃,她便直接输密码进去。
  从欧式雕花大门一直走到了别墅正门,推门进去,屋子里面一片昏暗,只有玄关处的感应灯亮着,客厅里连个人影都没有。
  他人呢?
  席安安微微皱起眉头,换下鞋子,抬手按开客厅的大灯,放轻脚步朝二楼主卧走去。
  跟一楼的情形一样,卧室的门也紧紧关着,心头的担忧更甚,她快步走过去,抬手笃笃敲了两下,“裴昱,你在里面吗?”
  话音落下,周身一片寂静。
  没有人回答她。
  一切都太反常了,反常到让她觉得……不安。
  席安安也顾不上其他,索性直接将门拉开,走廊里的灯光泄进去照在门口边缘的地板上,借着这份微弱的光线也让她看清了坐在床边地毯上的男人。
  他微微佝偻着后背,靠在一侧的床身上,长腿一条伸直,一条曲起,手臂搭在上面,周身散落了一地的啤酒易拉罐。
  他很少喝啤酒,席安安记得他曾经说过,啤酒没有味道喝了也不舒服,但今天却喝了这么多。
  他整个人都弥漫着一股不要靠近的危险感,头发凌乱,衣服松垮,如果不是足够了解,恐怕连她都不敢凑近半步。
  这个屋子里的气氛实在是……太可怕了。
  来不及纠结缘由,席安安提着东西走过去,没有贸然开灯,生怕会刺激到此时这个脆弱又敏感的男人,她半蹲在他面前,眼底折射着外面的光亮,盈盈动人的问他,“裴昱,你怎么了?”
  直觉告诉席安安,他一定是遇到什么事情了才会如此,并且一定是让他非常难过的事情。
  裴昱看着眼前的小人儿,听着耳边熟悉的声音,那一把柔软细腻的嗓音成了今晚唯一能够抚慰他的良药。
  “你来了……”喉结滚动,用尽力气才吐出这三个字,却依旧沙哑的令人心疼,他抽了很多很多的烟,一支接着一支,嗓子早就被折磨的疼痛不已。
  席安安看着他隐没在黑暗中的面庞,那双总是神采奕奕的桃花眼此时黯淡无光,他身上的骄傲仿佛被人剥离,只剩下原是最初血淋淋的伤口。
  像是驰骋称王的野兽,在这无尽的黑暗中独自舔舐着伤口。
  席安安心口倏然泛起一阵钝痛,这种疼痛是她人生二十年来第一次体会到,跟看到席向荣躺在病床上羸弱的那种感情不同,而是一种超越了血缘却也直抵内心深处连着筋骨的疼。
  “你怎么喝这么多酒?”她将手里的白色餐盒放在一侧,纤细的手指在空中比划两下,“我给你带了粥和饺子,要不要吃点东西?”
  她怕待会儿会凉,所以赶紧提醒。
  裴昱这才注意到她手里拎着的塑料袋,那透明的白色饭盒盖子上还有一片细小的水汽,里面的东西都还热着。
  而旁边的袋子里,放着两盒还未拆封的药,给谁买的不用多说,这间屋子里没有第三个人。
  裴昱今天见过老爷子之后,极致的暴怒之后是极致的隐忍,他将自己封闭,不想听到任何声音,看到任何画面,可也就是这样,那种从内心深处跌宕起伏的回忆才更加清晰鲜明。
  他有过一顿难以回首的过去,每一个浮现在眼前的画面都是会吃人的。
  可现在她出现了,活生生的走到了他面前,那种最真切的关心和担忧,他全都看得到,那双眼睛清澈的没有一丝杂质。
  裴昱说不上来自己是什么感觉,包括此时见到她,他甚至都在无比消极的想,就这样一个破烂不堪的自己,到底有什么资格来爱她呢?
  见他不说话,席安安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要做什么才能将他从自己的深思中拉出来。
  情急之下,她抬手握住男人微亮的手掌,五指收紧几分,让他感受到自己的力量,“裴昱,你别不说话,有什么事跟我讲……啊!”
  话音未落,被攥在手心里的大掌忽然翻了个个,瞬间她的手腕被拽住,一股力道拉着她朝男人的怀里撞去。
  裴昱眼疾手快的扳住她的肩头,不至于让她撞到自己,下一秒,那只手从肩头滑向了她的后颈,五指微微收拢,只这一个动作,席安安立刻明白他想要做什么。
  果不其然,一片昏暗中,男人的唇瓣压了下来,跟他手里的凉意不同,他的唇是滚烫的,带着将她融化的热度。
  他吻得很用力,像是要将她所有的呼吸都全部夺走似的,下唇被磕的有点痛,即便如此席安安还是没有推开身前的男人。
  她能感受到他的虚无甚至是恐惧,这不仅仅是一个吻,更像是溺水的人抓住的最后一叶浮萍。
  她不能拒绝,也不忍心拒绝。
  席安安不知道他吻了多久,久到她的下唇都几乎麻木才终于松开,就在她准备开口时,身体忽然被打横抱了起来。
  她紧紧搂住男人的脖子,很快被放在了身后的床铺中。
  后背贴着那柔软的床面,她一瞬不瞬的看着身子上方的男人,心头方寸大乱,“裴、裴昱……”
  被喊的那一个没有出声,用几乎虔诚的姿态亲吻着她的眼睛,下巴,颈子,锁骨……一直到,她怦然跳动的那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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