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识大体的苏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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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澈依旧摇头,“不需要再谈,我已经决定了,后宫有这些人已经足够,不需要再多苏若一个!”
  青衣沉声道:“既然已经有了这些人,有何妨多苏若一个?南郡王不得不防!”
  云澈倏然抬头,“你知道了什么?谁跟你说的?”
  青衣摇摇头,“没有人跟我说什么,而是有些人做得太出面,明眼人一瞧就知道!”顿了一下,她又道:“上官云狄一直钟情苏若,如果苏若入宫,并且是南郡王亲自要求的,那么,上官云狄一定会记恨南郡王,这样一来,他们结盟的可能性就会减低,澈,你身系江山社稷,实在不能为情耽搁了你的雄图大志!”
  “我是人夫,然后才是帝王!”他微微触动。
  “不,你得先是君王,才是我的丈夫,来日方长,属于我们的日子还有好几十年,如不出意外,还有下辈子下下辈子,实在不必要争朝夕!”青衣宽慰道。
  “你亦是这样安慰自己的么?”云澈苦笑。
  “是!”青衣正色地道:“我心中有你,你值得我等待!”
  他低头,吻上她的唇,“我会永远记住你这句话,也不会让你白等我一场!”
  他终究是答应了,她得偿所愿,但是,心中并未一丝欢喜之情,只有无尽的苦涩在心底蔓延开去。
  她的丈夫,绝不会分一半出去,但是也只有这个办法,才能够稳住南郡王的心。
  而她同时也知道,随着苏若的入宫,后宫和前朝将要掀起一番血雨腥风了!
  苏若入宫已经是势不可挡了。
  太后吩咐礼部着紧操办,三月十五,苏若被册封为淑妃,入住宁婇宫!
  苏若入宫,云澈本该去宁婇宫,但是他却使了小性子,偏不去,留在凤绡宫。
  青衣劝道:“不管如何,人已经入宫了,被逼到这份上,总不能叫人落了口实!”
  云澈面容冷凝,沉声道:“南郡王应当知道,朕也并非善类,他的要求朕已经给了,再多一些,恕朕办不到!”
  “但是……”
  云澈严肃地凝视青衣,“我在谷底立誓,此生只有你一个,诺言诚可贵,你莫要逼朕做一个不守信用的无耻之徒!”
  青衣愣了一下,随即感动得泪盈于睫。
  云澈眸光冷狠,道:“朕的退让,并非是朕怕了他们,只是不愿大动干戈再起内战,青衣,你是朕的妻子,我现在郑重跟你说,无论什么情况,你都必须与我站在同一阵线上,我不需要你为我做无谓的牺牲和退让,苏若是淑妃,若她还惦记往日交情,你跟她往来,没有不可,但是若她一心只争宠,你也没必要理她。在这宫中,我是你的依靠,我是你的丈夫,你只需要理我一人的感受即可!”
  青衣心内撼动,一直以来,她都是以自己的感受为依归,想着她事事为他处理妥当,便能叫他安枕无忧。可原来,他一直都忽视了他的感受,她太过自以为是了。
  伏在他胸前,她静静地道:“好,以后,我只需要顾你一人感受即可!”
  云澈抱着她,轻轻地叹息一声,“对不起,没有给你安稳的生活!”
  “有你在身边,凶险也是幸福!”青衣与他十指交缠,道。
  三更,太后命人来凤绡宫请皇帝。
  一请不去,二请也不去,第三次,是太后亲自来了!
  她身穿一袭玄色绣花锦服,面容沉凝,跨步进了凤绡宫的内殿。
  云澈与青衣并未睡下,在宫人第一次来请的时候,青衣便预料到太后会亲自来!
  “皇帝!”太后清越的声音在凤绡宫寝殿响起,“哀家以为你是个识大体的人,怎今晚这般的叫哀家失望?”
  太后眉峰淡淡地扫过青衣脸上,难掩失望之色。
  青衣并不垂头,只扬起乌黑的眼珠看着太后,眼中,也有无奈之色。
  “母后,朕有分寸!”皇帝淡淡地应道。
  “你有分寸?你有分寸就不该留恋在凤绡宫,你这是置淑妃何地?置南郡王于何地?”太后厉声指责。
  皇帝淡然一笑,“母后,莫非到如今,你还觉得朕没有足够的力量与他们抗衡吗?”
  “没错,你可以与他们抗衡,那么百姓呢?先祖八年,朱王兴兵造反,内战大了三年,百姓流离失所,百业颓废;先祖十三年,猛王造反,先祖用了五年平定内乱,国力衰竭;先帝十五年,陈王兴兵内乱,扰得民不聊生,死伤过十万。你是不是要因为自己的个人情绪而弄得百姓流离失所?这些年所作的全部都毁于一旦?你这样做,哪一点是明君所为?”太后字字凌厉,直插心窝。
  青衣只觉得后背哇凉,刚想做一个美梦,这美梦立刻就被惊醒了。
  云澈沉着脸,没有反驳,作为一个皇帝,他自然不愿意见到百姓流离失所,内战四起。但是,作为一个男人,作为一个丈夫,他有责任保护自己的妻子不受任何委屈。
  太后仿佛是看穿了他的心,“青衣是你的妻子,苏若何尝不是?丽妃惠妃宸妃哪个不是?”
  “他们只是朕的嫔妃,朕的妻子,只有一人!”云澈抬头,字字清晰地道。
  青衣的泪水灌入眼中,此生,有他这样的倾心相待,还有什么可求的?
  她旋即抬头,对云澈道:“太后言之有理,我们有什么权利要百姓为我们的爱情牺牲?你去吧!”
  云澈沉默了一下,面容有无奈之色,轻拥了青衣一下,在她耳边道:“我即便去了,也绝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情!”
  青衣感动一笑,唇瓣却扬起一抹顽皮的笑意,回头吩咐道:“为皇上更衣!”
  太后略松了一口气,看着青衣道:“你莫要怪母后心狠,母后何尝愿意为难你们?只是,国难当前,个人的感情应当摒弃一旁。”
  此话是对青衣说的,也是对云澈说的。
  云澈一直都沉默不语,走出殿门,他回头,冲青衣柔情一笑,待青衣回以他一笑时,他才转身离开。
  去到宁婇宫,苏若已经换了寝衣,长发披肩地坐在窗前看烛光明灭。
  内侍监在殿前道:“皇上驾到!”
  她也不着急起身,仍旧坐在窗前,一手枕住脸颊,回眸笑意盎然地道:“皇上来了!”
  仿佛,还是在龙府的时候,她在伺候青衣,而他从屋外进来,她也是这般回眸笑着,软声问候。
  南山本是与云澈一同进来的,见她这般的没有礼数,正要出言,皇帝微微摆手,示意他出去!
  通房宫女也一同被遣了出去。
  云澈坐在桌子前,看着一桌未曾动过的饭菜,问道:“你用膳吗?”
  苏若笑着起身,坐在了云澈对面,也看着这一桌的美味佳肴,道:“我不饿!”
  云澈微微蹙眉,嫔妃对着他,是应该自称臣妾或者妾身,这个自称,已经是僭越冒犯!
  苏若仿若浑然不知,依旧扬起一抹浅淡的微笑,“皇上其实今晚不必来,我入宫乃是父命难违,我知道皇上跟青衣情根深种,所以,我不愿意身涉其中,伤害了我跟青衣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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