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4.精心呵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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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那个身影的瞬间,夏晓灵身子一僵。
  司徒逸?
  他怎么也来丽江了?他来丽江,是为了她吗?
  夏晓灵万万没想到,就说了那么一点酒楼的特征,在这酒楼成林的旅游圣地,司徒逸居然也能找来。
  一颗心瞬间浮沉不定,怦怦跳得厉害。明明已经退烧,这会儿又觉得头昏脑胀。
  她大概真要倒下了。
  她身子僵住的同时,乔浪就察觉到了不对劲。他扭过头,就着夏晓灵的视线,眸子落上门口修长的背影。
  司徒逸?
  果然是他跟上来了。
  傍晚的时候看到的人影,他还不能确认是司徒逸。可如今这个距离,那周身的矜贵气息,一眼就能确定是他。
  乔浪飞快侧过身子,挡住夏晓灵投射过去的视线。下一少,他拉起夏晓灵,敏捷地拐入转角,用墙壁挡住司徒逸的视角,两人朝另一个出口走去。
  感觉到背后有视线,司徒逸侧过身子,锐利双眸掠过整个整个大堂,然而并没看到有熟悉的纤细身影。
  而背后的视线感,也慢慢消失了。
  夜色如水。
  寥寥几个游人在窃窃私语,蒙胧的月色露出皎洁的白。这静谧的空间,让夏晓灵脑海间有瞬间的空白。
  夏晓灵忽然站住了,抬起头来,仰首看着乔浪:“我想回酒楼。”
  “不行。”乔浪立即反对,瞅着她的目光,有不舍,亦有挣扎。他蓦地拉着她大步拐进旁边的小道,眸光灼灼地凝着她。
  夏晓灵的指尖,不知不觉掰向乔浪。可她的眸光,却瞥向一边,看着月光透过浓密的树叶,形成蒙胧的斑点。起伏移动,就如她不能安静的心。
  “灵灵,你听我说。”乔浪语气严肃,一反阳光少年的恣意,他紧紧盯着她的眸子,“如果你真打算和司徒逸离婚,就好好利用我。”
  夏晓灵所有的动作瞬间停止。她张着嘴,愣愣地看着乔浪。
  “灵灵,现在你安静地想想。”乔浪诚挚,收敛所有的轻松,竟有了几分司徒逸的内敛,“我让你想三分钟。只有三分钟,也许,司徒逸随时能找到我们。在他找到我们之前,灵灵拿好主意。”
  夏晓灵的呼吸,慢慢均匀了。
  是的,男人就是男人。乔浪年轻,可终究是个男人,而且还是个自小就被家里朝继承人打造的男人,懂得抓住重点。
  她现在的重点就是让司徒逸签离婚协议。
  夏晓灵缓缓向前走去,清亮的眸,染上郁结的心思。而脑袋,更加昏昏沉沉。她完全可以断定,白天的药已经白吃了。
  乔浪寸步不离地跟上,他伸出长臂,似乎想搂住她纤细的肩头。可快要落上她肩头的时候,又顺手扬过去,等于平白画了一个大圆圈。
  她终于准备把乔浪看成男人,开始严肃的对话:“乔浪,如果是你,你的妻子被别人污辱了,你放得下吗?”
  乔浪身子一震,唇角仅余的笑意,敛得干干净净,几乎吼了出来:“是顾子晨干的?”
  “乔浪,我想知道答案。”夏晓灵轻轻坚持。
  乔浪神情复杂地看着她,好一会儿,才一字字地吐出:“如果我的妻子是灵灵,我放得下。”
  真是个傻孩子!夏晓灵眸子湿润了,她轻轻摇头,不再追问。
  “但如果不是我爱的人,哪怕我喜欢她,我也放不下。”乔浪忽然站住,紧紧握住她纤细的胳膊,“灵灵,不要把任何一个男人看成圣人。男人就是这样的,想痛快的时候,希望女人随时承/欢。可他结婚的时候,想娶妻子的时候,仍然渴望自己的妻子没被男人沾染过。”
  她知道的……
  只是想得到一个男人的认同罢了。
  如今,她知道怎么做了。静默了下,她转过身子:“我们回酒楼吧。”
  乔浪眸子灼亮。组合月光下蒙胧,那双眸子仍然发出比星光更亮的眸光。他顿了下,终于伸出胳膊:“做戏,要做全套。”
  然后,乔浪缓缓抬起胳膊,轻轻握住夏晓灵的手心:“走吧!”
  乔浪的手心在冒汗!
  夏晓灵挣扎了下,但下一秒,本来试探的乔浪,反而抓得更紧。因为自己手心热出汗,所以他根本感觉不出,夏晓灵的手心,此时也发出异常的灼热。
  他低头,朝她笑笑:“灵灵姐,既然不能把我当男人,那就暂且把我当弟弟。”
  一颗心,忽然就平稳。乔浪叫她姐了……
  没再挣扎,夏晓灵慢慢向前走着。乔浪年少,却体贴细心。自动放慢步子,和她保持一样的节奏,不紧不慢地并肩向酒楼走去。
  月色下,有如金童玉女般协调。二十二岁的年纪,已算得上是个男人,初步散发男人的魅力。二十四岁的年纪,终究不是太大,不施脂粉也颜如玉。所以,路上行人倒也侧目,这样的俊男美女搭配,其实难见。
  夏晓灵的步子忽然就停下了。她默默看着前面,看着那个颀长的身影,在月色格外的静谧。
  司徒逸的眸光,定在两人交握的手上。
  整个世界似乎都静止不动。
  夏晓灵的指尖,慢慢掐进乔浪的手心。可她的脸,却缓缓浮起个笑容。
  “司徒先生好!”最先出声的是乔浪。
  “不太好!”司徒逸眸色深幽,在蒙胧的月光下,更是无法看到底。
  乔浪倒轻轻笑了:“一起在外面走走,还是回房间?”
  “回房间吧!”夏晓灵忽然说,她向前走上一步,“我去帮司徒先生开个房。”
  乔浪自动跟上一步,没松开夏晓灵的手。
  “不用开/房。我带了结婚证。”司徒逸不动声色地上前一步,握住夏晓灵的胳膊。
  夏晓灵一愕,仰首看着司徒逸,再看看周围诧异盯着他们的人,缓缓松开了乔浪的手。
  然后,她挣开他的手:“我那是单间,不合适。”
  “合适。”司徒逸随手一揽她的胳膊,居然老夫老妻般揽进怀中,朝乔浪笑了笑,“我们夫妻有话要谈。先走一步。”
  乔浪有些懊恼,后悔刚刚夏晓灵松手的时候,他应该再牵起来。心思一转,他跟了上去:“现在还这么早,一起聊聊天!”
  夏晓灵轻轻松了口气:“嗯,还早,一起说说话好了。”
  她居然有些害怕和司徒逸独处,害怕说到那些敏感的事。有乔浪在,她自觉有安全感些。
  司徒逸的黑瞳轻轻落上乔浪:“乔氏这两天禁地连连失手,乔少不应该回家看看?”一边说,一边凝着夏晓灵,“乔董最近两天一直在找乔少,我们不应该占据乔少的宝贵时间。”
  “你的时间也很宝贵!”夏晓灵冲口而出。
  “谢谢老婆关心。”司徒逸意味深长地瞅着她,缓缓绽开笑容,“所以,更应该好好珍惜我们的时间。”
  “……”夏晓灵半个字也说不上来了。说来说去,她把自己逼进了死胡同,被司徒逸吃得死死的。
  司徒逸淡淡一笑,看上去是牵着她的手,两人并肩前进。只有夏晓灵知道,他的手用了多大的暗劲,让她不由自主拼命朝前面走。
  而且,他竟直接按了电梯,准确地走到她订下的房间门口,等她开门。
  事到如今,夏晓灵知道没了退路。也好,今晚就谈开好了。
  拿出门禁卡,她轻轻一刷。司徒逸已经随手推开门,牵着她大步进去。然后反手一推,门关紧了。
  下一秒,他紧紧搂住她。浓密黑发的头,慢慢沉下去,达到恰好的高度时,他倏地一停,准确地捕住她的唇。
  夏晓灵一呆。她完全没料到,他会唇吻。
  那是深爱的人才有的动作好不好?
  他们看过彼此光果的身子,抱过,可并没有升华到恋人的高度。 他是怎么了?忽然就这么热烈……
  夏晓灵的笨拙,却让司徒逸心里腾上淡淡的欣喜。他先是试探,然而不到三秒,便开始深吻。
  “司徒先生,我们……”后知后觉的夏晓灵,还来不及挣扎,声音很快被司徒逸吞掉。
  他的吻技让她失去瞬间的神智。然而更让她无法放下的事,让她很快清醒。
  “放开……”夏晓灵拼命推着他,好不容易得到一秒的空隙,蹦出两个字,可很快又被他吞没。
  他再不放开,她要窒息了。她不想被他吻死啊,或许她还能找到一份真爱,她要远离这一切,开始自己新的人生,有自己自由的天空。去努力赚钱,带着老妈周游世界,她连长城都还没爬过。
  几乎要窒息的最后一秒,司徒逸终于放开了她。
  夏晓灵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好一会儿,才觉得呼吸顺畅了,能说话了。这才抬起头。
  司徒逸正含笑凝着她。温润依旧,矜贵依旧。似乎刚刚深吻她的,压根就不是他本人。
  他怎么还笑得出来!而且还自动坐上被单,正悠闲地搭着二郎腿,好悠闲的样子,眸间透着喜悦,正打量着她的唇,似乎非常满意亲自制造出来的效果。
  她唇间那抹娇艳,透着他遗留在上面的水汽,多美。
  夏晓灵脸色一凝,别过眸子,看着自己的脚趾头:“你忙,经过这儿,马上走吧。离婚的事,还是只能回去再办。”
  “你呢?”司徒逸不反驳。
  “我参加的团还有三天。”夏晓灵力图平静,暂时忘记那个晚上,也忘记他刚刚的吻。
  “我也参加了团。”司徒逸淡淡一笑,“既然来了,就一起看看风景。”
  夏晓灵心头一震,急了:“你哪有时间看风景!”
  “我确实没有多的时间。”司徒逸温和地瞄瞄她,“所以,灵灵委屈一点,配合我好好过完这个旅程。”
  夏晓灵只觉眼前金星四冒:“司徒先生……”
  “回国五年,几乎和凌天成了连体婴。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和老爷子求情,就要了这五天时间可以休息,灵灵不会残忍地赶我走吧?”司徒逸似笑非笑地调侃着,懒懒地起身,竟拆开自己的小包,拿出条平角*,悠然去了浴室。
  夏晓灵眼睁睁地看着他理所当然的样子,张张嘴,却什么也说不上来。
  分离两天,他居然完全适应了他老公的角色,这么堂而皇之地登堂入室?
  心事重,头也昏。
  夏晓灵觉得自己快要晕倒了。她飞快打开背包,拿出下午乔浪开的药,也没心看到底要吃多少,一古脑儿全塞进嘴中。
  她傻傻地坐在那儿,提心吊胆地听着浴室里的声音……他还不知道那天晚上的真相吧……
  水声停了,浴室门开了。而他居然还洗了衣服,把它们晾到小阳台上。然后大踏步向她走来。
  他仅着一条平角内库,洁白均衡的肌理,十分养眼,透着力度。刚洗的头发,被梳得根根清爽,处处都透着,这个矜贵男人追求完美的观念。
  一个天旋地转,夏晓灵只来得及发出“啊啊啊”的尖叫。
  终于,他不再抱着她转,放她坐下。
  可她不是坐在椅子上,也不是坐在被单上,而是坐上他的膝头。他的胳膊箍得她紧紧的,然后紧紧凝着她:“灵灵,那晚是我的错,不应该让你去龙月酒楼包房。”
  夏晓灵脸色慢慢发白,眸子发涩。她静静地听着,忽然死命挣扎着。
  他没有错,是她的错。都坐在自己的包房,都上了别人的当。都能把自己的节操糊里糊涂地送出去,还一点记忆都没有。
  脑袋更加沉重了……
  她挣扎不开。司徒逸的胳膊就像一道钢丝,固定在她身子上。
  “我要离婚。”夏晓灵慢慢垂了头。却一不小心看着他腹间的撑起,只得尴尬地别开眸子。
  司徒逸慢慢捧起她的脸,不许她逃避:“灵灵,我确实没做得完美,但你放心,我会为那晚负责。”
  “我不要你负责!”夏晓灵眸子灼灼生光,“司徒先生,我要离婚。”
  该负责的是顾子晨啊,哪里是他。
  司徒逸久久凝着她:“我说了,我结婚,不是为了离婚。你也要养成这个观点。”
  怎么就无法沟通呢?
  夏晓灵只觉得头越来越痛。脑袋也不太好用了。司徒逸这是逼着坦白那晚的事实吗?他是打算在她所有的自尊都被践踏的时候,再放手吗?
  “如果你真计较那个晚上。那么,更应该留在我身边,利用优势回击。”司徒逸语气平稳,似乎真在教她磨自己。
  可惜,在夏晓灵听来,就是司徒逸不计她*于人,还支持她借用他的钱权,回击顾子晨。夏晓灵慢慢抬起头:“我不会这么做。”
  这对他而言不公平。
  他是个好男人,值得更好的女人。
  没有忽略她眸间的坚决,司徒逸摇头:“灵灵,你想要怎么样,才能原谅我?”
  她根本没怪他好不好?
  又何来谈原谅?
  “睡吧!”司徒逸眸色深幽。不曾有过温存便也罢了,偏偏顾子晨阴差阳错地推动两人一步,成了真夫妻。尝了她的味道,再要像新婚初时的相敬如宾,他已经失去那定力。现在怎么看她,都是可口的美味,迷人的风景。他放不开。他知道她身子不舒服,也知道她因那晚,对他有微言,可是他现在最少也要吻吻她,解他眷念之忧思。
  尽管,他明知她对他并没有男女情,连夫妻情都淡得可怜。要不然,他难得的五天旅程,她不会还这么坚持要离婚,连等到回去的那一天都来不及。也直接无视他的追逐。
  这让他心里失衡,却也极想更加在她身上烙下自己的烙印,让她不能忘记自己。
  司徒逸眸间掠过丝淡淡的狼狈。他不想承认的狼狈。
  夏晓灵知道他在沉思,可更不能忽略的是,他搂着她的手,居然不自觉地爬进她裙摆。她浑身一激灵,顾子晨的脸立即浮现脑海。
  合上眸子,她死命地推着他:“求你了,别碰我。”
  他不嫌弃,她自己嫌弃自己呀,她根本不能接受他的亲密……
  他却再度吻住了她。
  “司徒先生……”夏晓灵心惊胆战,他一身的热度,让她保持少许清醒。然而头昏脑胀的人,终究敌不过身体的不适。
  “我不能……”在他的密密索吻中,夏晓灵再度昏厥。
  “灵灵——”她昏厥之际,听到司徒逸忧的呼唤。
  不知过了多久,她隐约有了听力。声音很熟悉,好像是司徒逸和乔浪。
  “她本来就不舒服了,你还要强迫她。混帐!”好象是乔浪的声音,“你看不出她有心事吗?”
  司徒逸的声音相对低沉:“乔浪,我吻我老婆,那是情不自禁……我来喂她吃药!”
  “加一片安定片,让她睡到天亮。”乔浪的声音有些愤怒,“她这几天累垮了。”
  下面的话渐渐又没了。夏晓灵最后只记了情不自禁四个字。司徒逸会情不自禁么?
  他应该是情不自禁地愧疚吧,他说了那晚是他的错,他如果不要求去开包房,确实不会着顾子晨的道……
  夏晓灵再度陷入沉睡。
  再醒来时,天色大亮。旭日的金色光芒,正懒洋洋洒在窗前。
  又一个好天气。
  有人握着她的手。温暖,有力,让人不知觉有安心的感觉。夏晓灵默默转过头,看着身侧那颗浓密黑发的脑袋。
  她忽然眸子一热。
  他不爱她,但愿意疼她,守护她一辈子。总是给她安心的感觉。她都要舍不得离婚了……
  “灵灵醒啦!”另一侧,却传来乔浪欣喜的声音。
  原来司徒逸和乔浪两人都在。一人守了一边。
  夏晓灵慢慢转过头,朝乔浪笑了笑。还来不及说什么,只觉得手心一紧。她情不自禁转过头去,看着司徒逸。
  “我们不跟团了。”司徒逸温和的眸光落上她的脸,“就在这休息三天,再回家。”
  “嗯,好好休息。”这会乔浪也拼命点头,“休息好。就在这旁边散散步好了。”
  夏晓灵默默看着两人,轮流看着,最后闷闷地:“那你们一起去看景区。”
  这会儿,连两人都往外推啊?乔浪无奈地撇撇嘴,又是那个意气风发的男儿:“没什么好看的,还没灵灵好看。”
  “嗯,没灵灵好看。”司徒逸居然谦和地附和着。
  夏晓灵不由自主地睁大眸子,瞪着两人,最后躺了下去:“我还想睡。”
  她合上眸子,却压根睡不着。得罪顾子晨,她不觉得有什么,毕竟顾子晨主营服务业,和地产业都搭不上边。和司徒逸的仇怨,也不会太激烈。
  可凌天国际和乔氏现在都主营地产业。要是她一个处理不好,这两人结了怨,以后麻烦就大了。
  “睡吧!”乔浪嘿嘿笑着,“我守着。”
  司徒逸静默不语。深邃的眸缓缓落上她眼睑,睫毛在动,说明她根本没睡着。
  他长身而立,向外面走去,不一会儿,端来一碗浓粥,外加一颗鸡蛋。他抱起她,让她靠着枕头:“吃了早餐才有力气睡。”
  睡觉要力气吗?夏晓灵不知道,但却再也装不了睡。她睁开眸子,看着面前的勺子里,满满一勺浓粥。香喷喷的浓粥。她眸子一热,低了头,接住了那勺粥。
  夏晓灵从来不知道,男人也可以温柔体贴到这程度。
  喝完粥,吃完那个鸡蛋,她轻轻地靠回枕头。心潮起伏,压抑着心中的感动,和眸间的湿润,喃喃着:“司徒先生,离婚之前,我可以做一件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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