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七章、笑声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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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从侧面扶住了这铠甲,有些沉,不过很好,我看清楚了。铠甲内侧画着一幅图,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上面有山有水,正中心位置仅画了一个梵文符号,下部还有一些梵文。铠甲正上方的圆不知是太阳还是月亮,正好是可以挂锁甲的地方。
  我看得出神,这图奇妙就奇妙在上面居然没有写任何一个地名,只有一句梵文,我看不懂,而且梵文已经磨损得不成样子了,似乎是有人故意抹去的。突然,唐爷转过身,对爷爷说:“你老鬼可以啊,师父当年交代的话,你老鬼是家大业大,不怕了怎的,大坟都敢挖?!”
  大爷爷这也反应过来,看着铠甲,“老鬼,你也真是的!我挖大坟也就那么几次,你倒是不吭不响的,自己吞了这么大一个坟啊!可以啊!”
  爷爷冷哼一声,“你们自己门风不正,现在居然怀疑到我身上来了!我一辈子跟土里的东西打交道,你们什么时候听过我去挖大坟了?!”
  爷爷喝了一口茶,看看我们,站了起来,走到秘甲旁边,目光深邃地说:“盗这个甲的人现在在牢门子里蹲着呢!他拿着这个在市面上卖,正好被我的人看到了,强行留下来了。后面我去了这个坟头,就外围都弄得不成样子,里面也毁了很多好东西。我一怒之下,打断了他的手,把他丢给了公安,但是这甲我一直留下来了,本来也想去这地儿看看,唉!”
  爷爷叹了口气,转身过去,接着说:“只是这甲,我参悟不透啊!这文字从没有在新疆历史中出现过,就留给你们吧。不过,你们拿着也没什么用。这大坟里的东西,给你们这帮老家伙,我还放心一点,换了别人……”
  爷爷没有继续说下去,安安静静地回到了座位上。大爷爷支吾了半天,“这个……这个怎么比啊?我是没有好东西比得过。”
  他说罢,恋恋不舍地回到了座位上。唐爷似乎极力在回忆有没有哪个地方和图上这个地方对得上。突然,他一把拿过秘甲,大步地走到了门口,对着阳光看了起来。尹三爷看着唐爷,“该不会唐蛮子有主意了吧?呵呵,老鬼啊,你又把这老东西给害了!”
  尹三爷说完,也坐回到位置上了。好半天,唐爷小心翼翼地将秘甲捧了回来,放回到桌子上,“老鬼,这玩意我也看不透,是不是从波斯进来的?”
  爷爷大笑起来,“唐蛮子,你这几年走运输一条路,怎么技术退步到这个地步了吗?波斯外来小邦,大坟秘甲用波斯文,你觉得可能吗?”
  唐爷没吭声,似乎在想些什么。
  尹三爷皱了皱眉,“那就剩一个解释了,这秘甲上面的是密文,需要破译啊!我们都不是语言方面的人才,这东西就死在咱们手里了,而且横竖都是个死,就算知道了也挖不了!哎呀,老鬼啊,你走时还留个悬念,这一手厉害啊!你要我们怎么跟你比啊?拿什么出来跟你比,都是和个未知数比!呵呵,我没东西比,唐蛮子更不要提了。”
  大爷爷说:“你管怎么比?现在是怎么分!你们不要,我就当便宜货,按金价收了!不过,我这次出来也就带了个几十万,多了没有。但我给你个承诺,你要过来我那儿,你们赌,赢了多少就带走多少。输了呢,全部我埋单!而且,我还好吃好喝的,把哥儿几个供着,怎么样?哈哈!”
  尹三爷撇撇嘴,“得了吧,你手下那帮乌合之众,哪天给你来个卷包烩!你呀,人在外,咋就越来越没个心眼儿!”
  唐爷说:“这样吧,这秘甲我有个分法,谁解开归谁!尹老三,你整个新疆都有你的藏宝地儿,你就先收着。这个咱们慢慢来!”
  这个建议似乎大家都同意。爷爷站起身笑笑,拍了拍身上的尘,慢慢走到门口,“都散了吧,我任务完成了,可以退休了!”
  爷爷往门口走着,走得很慢,阳光洒在他的身上,让他全身泛着光,有一丝晃眼,有一丝凄凉,有一丝解脱,有一丝洒脱。结束了……
  中午,爷爷请几位爷爷吃了饭。开始时,大家都吃得很闷。大爷爷一直唠叨着大盘鸡没有以前有味儿了,尹三爷则默默地喝着酒,唐爷似乎上桌后,连杯子都没怎么动过,只是把玩着胸前的和田玉。而唐晶似乎从人间蒸发了,仍然没有出现,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我想问问来着,但是总觉得不好,也只好干坐在桌子旁,看着一大家子人。
  二叔举起了杯子,还用脚踢了踢身边的小舅。两人端着满满的一杯白酒,走到爷爷跟前,“爸,我敬您!您喝茶就好!做儿子的不孝顺,老惹您生气,以前不懂事,现在也大了,懂了不少。您今儿金盆洗手,儿子为您感觉高兴!我们敬您!”
  小舅在桌子底下又踢了我一脚。我本来还在看二叔这是要唱哪一出呢,没想到他们居然还要拉上我,赶忙端起了杯子。爷爷慢慢站起身,把我们每个人都看了一遍,然后拿起一杯酒,嘴角轻笑,“这个时候喝茶有什么意思,喝酒!我想喝得很啊!”
  爷爷倒着酒,并不抬头,一边说:“二子,这最后一次挖坟,都准备好了吗?”
  二叔似乎吃了一惊,酒有些洒出来。他说:“我……我还在准备,就这几天,就这几天!”
  爷爷“嗯”了一声,看向小舅,小舅一脸的笑。爷爷跟他碰过后,又端起酒,看着我,停顿了一下,接着一晃而过,说了句:“干!”
  他一扬脖子喝了个精光,我们也就跟着喝了个精光。那晚,二叔吐了,吐得一塌糊涂,但他似乎很开心。整个晚上,几个老人不时地说些过去的往事,说起了大爷爷洗手那年的情景,又说了这次斗宝的事儿,还说起了当年的豪言壮语。我一直静静地看着花姐,她冷若冰霜却又那么艳若桃李。
  我听着几位爷爷爽朗的笑声,似乎也看见了在那令人回味的岁月中,几个毛头小伙子站在一片荒芜的山脊,穿着红背心,扛着锄头,在一个坟头前挥舞着汗水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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