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坏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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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吓的不轻的二夫人,跌跌撞撞的走到椅子上坐了下来,她喝了杯茶,定定神,当初只是看着手镯的成色很漂亮,便硬取了过来,没想到她一直将邪物戴在身上。
  正当想将手上的玉镯取下来的时候楚向天一脸严肃的走了进来,看着清儿手上的礼物,他的脸色更难看了。
  趁着大伙儿在,楚笑容让清儿将礼物都分给了大家。
  沉默已久的楚向天放下筷子,望着楚笑容,然后面无表情的说道:“你这次难得回家,便多留几天吧!”
  在旁人的眼内,这个父亲,还是很关心她的,楚笑容应声道:“好,很久没有好好陪在娘亲的身边了。”
  像想到了重要的事情一样,楚向天一脸的严肃说道:“你是怕府上的人对你娘亲不好吗?你是未来的太子妃,我丞相府的人怎么敢怠慢。只是,你跟在他身边,万事要小心,特别是皇后娘娘,别看她温柔善良,那都是装的。”
  这下子,楚笑容有点不满了,“丞相大人在朝为官三十年,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你也敢说,要是被有心人听去了,定会连累丞相府上下的人。”
  “丫头,我是你爹,你怎么这样说话?”楚向天板着脸继续说道:“皇后娘娘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
  “那华妃在你眼中是不是最善良的,是不是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即使永远也不可能在一起,也要守护在她的身边,替她分忧解难,即使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情也在所不惜,别忘了,她是皇帝的女人。”
  被说到痛处的楚向天激动的拍着桌面,有好几个碗都被震落地,发出很脆耳的声音,让大厅里的所有人都不敢再多说一句。
  只见楚向天准备抬起手,看着楚笑容那倔强的表情,他还是下手了。
  “啪——”的一声,格外的响亮。
  坏了,上官锦宏让她当说客,结果她还是没能忍住脾气,坏事了,“她心狠手辣,谋害皇子,这样的女人,不应该活着,她区区一个后妃,怎么能斗得过皇后,即使是她有意让三皇子登基,一个庶出的皇子,名不正言不顺,说不定他不是皇室的血统呢!正如我,我母亲出身卑微,连我出生都受尽了白眼,都是庶出的......”
  又是一个响亮的耳光,“你说完了没有。畜生。”
  三夫人马上拉着楚笑容,让她下跪认错,“容儿,快跪下,向你爹爹认错。”
  “爹爹?到现在你还帮着他说话,你病成这样子,他要是真的上心,你的病早就好了,何必越来越严重。还有,他现在跟她的老情人做着伤天害理的事情,这个家,迟早会被他毁了的。”越说越激动的楚笑容根本不听劝,还甩开了三夫人的手。
  好好的一顿饭,就这样被搞黄了,大家都没有心情在用餐了。
  楚笑容将自己关在房间内,她连一滴眼泪也哭不出来文儿在门外喊了很久,她没听见一样,将自己封闭起来。
  她不应该那么冲动顶撞他,而坏了大事,现在希望他能想想她说的话,能分清现在的局势。
  过了很久,门终于打开了。
  文儿很担心的走了进去,摸了摸她的前额,“担心死奴婢了,还以为小姐你生病了。”
  “我没事,我恨自己没用,对着他,我就是很不住要发泄心中的不满,他那么多年来都没有尽过父亲的责任,他凭什么来说我不是,好像我做的一切都是错的。”
  “小姐,别急,父母哪有隔夜仇的,可能丞相大人在朝堂上受了委屈,发泄脾气是很正常的。”
  “现在朝堂上,局势不稳定,文儿,你说,是太子殿下会得到应有的东西还是三皇子。”
  “奴婢不清楚朝堂之事,奴婢只知道做好本分,少说话多做事,闲事少管。对了,清儿姐姐给小姐准备了养心茶。”文儿将泡好的茶倒到杯子里,“小姐还是趁热喝吧!”
  “她呢?”
  “清儿姐姐在三夫人那,三夫人身子不舒服,本来身边侍候的一个也没有,有些事情做起来有点吃力。现在清儿姐姐在那照顾一阵子,小姐就不必担心。”
  “听说大小姐回府了,中午怎么不见她出来吃中午饭?”
  “大小姐确实回来了,只是心情不太好。刚才被将军府上的人接回去了,她跟姑爷经常闹情绪。夫人也是十分担心。”
  将军府内,楚满红靠在窗户上,看着远方飘过的白云。
  这天的天气,阴凉阴凉的,仿似她现在的心情一样,本是赏花的好时节,可她一点心情也没有,反而随着阴沉的天气越来越失落,不知道是否在意?还是她根本就不甘心,原本属于她的一切都随着那天而去了,但这不是她的错,他不应该将所有的责任都推给她。
  “姐姐,妹妹来给你请安了。”
  银铃般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楚满红缓缓回身,置放手中浇花木勺,苍白的脸上勉强淌出一丝笑意,寻向音源处,细道着:“听府上的人传,妹妹有喜了?”
  而站在她眼前,是一名十七岁的妙龄少女,一身蓝色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淡蓝色的翠水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眸含春水清波流盼,头上倭堕髻斜插一根镂空金簪,缀着点点紫玉,流苏洒在青丝上。香娇玉嫩秀靥艳比花娇,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一颦一笑动人心魂。南妮湾,是韩通的宠妾。
  看着眼前这张年轻貌美的脸庞,她的耳边再次响起他绝情离去时的话:“你如果有湾湾一半温柔贤惠,或许我还回来你这里,若是你还是这般任性,就自个在这里好好待着吧。”
  那时,楚满红倚着门,张开的嘴想唤下他。可是,他绝然离去的背影,是如此的绝情,而然,她这一任性,就独居这里整整一年。
  而南妮湾,在楚满红失宠之后,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将韩通迷得神魂颠倒的,她虽然很少出门走动,但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府上的事她都了如指掌的。
  今早,侍候她的侍婢来报,南妮湾有喜了。那时,她摸过左胸口,觉得那颗久封的心,它在隐隐作痛着。
  “姐姐,你在想什么呢?”突然被温暖包围着,让楚满红有点不知所措了,那股温暖在她的心里激起了微微的涟漪,她为什么对她如此好,这让是让她的心更加不安吗?她挣扎着抽手,抬目看着眼前南妮湾的失落,她勉强的扯着嘴角安慰着:“姐姐手冷,怕冻到妹妹。”这般解释,她自己都觉得虚伪。
  从南妮湾分得他的宠爱之后,楚满红开始对这个情同姐妹的南妮湾多多少少也有些怨念,她真的很爱他,她也知道爱上这样的风流公子的悲。但是,她怎么都无法忘记,承接她这份爱的人,竟然是自己昔日的好姐妹,当初说什么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话,现在想起来只不过是痴人说梦花而已。
  现在,她只要想象到她在他身下的媚样,她就冲动的想一头撞死。
  或许,他说得对,楚满红的任性和执着,造就了她这一生的悲。但是,让她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假装她早夭的孩儿依然存在,假装她对他的爱依然一尘不染。她心自问过,真的的做不到了。
  “姐姐,你依然怨我吗?”
  那双柔情的眼眸,此刻泛着无尽的自责,深深地刻入楚满红的心扉。她匆忙转首,不敢多看:“起风了,我们进屋说话吧!”停歇半刻,她实在是找不到话题了说不怨,那是违心之言,说怨,她又怕再伤姐妹之情。
  最后,所有的言语都作罢于心。
  看着南妮湾身姿袅袅走前,跟在她后面的楚满红,除了心头那苦涩真的体味不到这个的季节她还能拥有什么。
  此时此刻,楚满红是一名失宠的女人,一无所有的活着,就连仅有着的爱也随着时间慢慢淡化着,回忆着不堪回首的往事,可是催人泪下。
  她万万没想到她会弄到如此的地步,狼狈不堪。
  这里的别院跟宫中的冷宫没啥区别,只有贴心的奴婢愿意留在她的身边,昔日受宠风光的时候,府上的女人天天往她这里跑,巴结她,让她在韩通的面前多美言几句,好让她们也受点恩露,这些日子维持了不久,她一夜之间变成了弃妇,自然来她这里的人少了,即使来了也是讽刺之声,这些她都可以接受,只希望他能来这里看看她,哪怕是一眼也好,只可惜,只闻新人笑有谁听到旧人哭。
  燕儿送来清茶之后,楚满红便让众人退下了,看着南妮湾动作优雅地拿起茶杯,她不由想起刚才所问之事,于是再次提起。
  片刻,南妮湾放下茶盏,抬起的星眸带着歉意看着她,弱弱说着道:“如果姐姐不满,湾湾可以不要这个孩儿,只要姐姐能开心就好。”对于这份感情,她还是很珍惜的,而她曾经说过的话也不曾忘记,弄成这样子也不是她想看到的,别人都说她是个心机重的女人,这些对于她来说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对她还存在那半点的姐妹之情已经是心满意足了。
  楚满红听了南妮湾的那番话后,惊讶了,她真的没想到她会这样说,孩儿是母亲身上的肉,她会忍心舍弃他吗?而且还说得这般诚恳,若不是她早早支开身边的婢子,此话经众口传出,要是隔墙有耳,这番话被有心人听去,或许,她会被韩通彻彻底底的休掉。
  楚满红足足盯了南妮湾半刻钟,想从这张精美的脸庞看出,她没有看到她要害她之意,反而看到的是茫然。
  楚满红终于暗叹了口气,看来是这样的生活过久,那颗纯洁的心变得多疑了。
  “妹妹,此话万万不可言。”楚满红摇头苦涩一笑,向着南妮湾缓缓而道:“妹妹有喜,姐姐自然欢喜,妹妹莫要多心。”孩子,再次刺痛她的心,她举目远眺,如果那个孩子有在,现在应该有一岁了。
  晨曦下,楚满红苍白的脸,显得越发吓人,唯有雪色脸上两行泪,越流越有血色。
  或许,是她苍白的脸色吓到南妮湾了。盏茶功夫未过,她便向她匆匆行礼告退。而她,显然又被“孩子”这个词伤到,连同南妮湾离去,她也浑然不知。
  初升的朝阳,洒落庭前,带来一丝暖意。只是,那些她亲手栽种的百花,就如同她的人一般,就是有着阳光普照,也是显得疲惫不堪。
  楚满红平静无波的水眸一转,看着南妮湾离去的背影。依稀看到一年前,她怀上身孕时候的倍宠和荣耀。想不明白的是,他为何亲手端来打胎药,逼着她喝下。难道,他一点都没有看到,她眼中的无助和控诉吗?难道,他的疑心就能抹去她一切的爱吗?难道……在他的眼里,爱情就是一个玩笑?
  他绝然而去,亲手杀了她的孩儿,也杀了他的孩儿,同时,他也亲手葬了她们之间的爱。
  那时候的楚满红独居整整一年,终日不出大门一步。本想做个遗世之人,凄苦而自在过完这一辈子。但是,府中吹起的任何一阵风,都能吹进她的耳中。就像有一双无形的手,紧紧掐住她的脖子,每时每刻都想置她于死地。
  从一个独宠一身的得意的丞相府大小姐,到现在这个失意落魄的美人,府中有多少人,在心里诅咒她早亡呢?自从被逼小产之后,她彻底被冷落了。
  那时,偏爱纯洁白色的她,常常一袭白衣长裙,外套水绿色坎袄,腰间配着白玉双鱼扣,随着袅袅而动的身姿,腰间响起阵阵清脆悦耳之音。
  而他,总是爱拉她坐于荷池畔,炯炯双目如炬痴情注视她,看着她青葱细指流过琴弦。那一曲《凤求凰》,她弹了无数次,他也凝神静听无数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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