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算计嫡母
刚进厅里的四个丫鬟自然是听出严嬷嬷这是在颠倒黑白，可她们也不能开口帮忙，奈何文儿受了伤，三小姐怎么都不肯让她出来，如今就连个敢作证的都没有。不过就算做了证，大夫人也未必会信吧？这府里上上下下谁不知道三小姐不受宠？哎，四个丫鬟在心里叹了口气，这三小姐怕是又逃不过要挨打了。
大夫人听了严嬷嬷的话，抬手“嘭”的一下拍在了身旁的茶桌上，差点把手上带的护甲给拍断。她看着厅中站着的楚笑容，心中的气咽不下去。
“你这贱丫头还不跪下！还要逼得母亲气急攻心不成？！”一旁站着的楚香香站出来开口，指着自己对面的楚笑容，让她跪下。
楚笑容转身朝她意味不明的一笑，惊的楚香香一个踉跄。
又是这个笑容！她跳河那日就是这个笑容！
楚香香站定了脚，握紧了拳头，直到手上传来了疼痛感才让她缓过来。
楚笑容对着大夫人盈盈一拜，却没有要下跪的趋势：“母亲，严嬷嬷的脸的确是我打的！即使我不是相府的三小姐，我乃是堂堂太子妃，她对我出言不逊，打我，相当于打我的夫君，太子殿下，我自然是要替母亲教训她！若是她日后顶撞了其他府的贵人，岂不是让母亲陷入泥潭，颜面扫地吗？”
她说的头头是道，完全一副为了大夫人好的样子，气的大夫人差点将面前的茶杯摔下去。可是偏偏这个小贱人是太子妃，奈何她又动不了她！可那又如何！她是这丞相府的女主人！怎么能容忍一个丫鬟在她面前放肆？
“严嬷嬷，这丫头说你出言不逊，可是真的？”
严嬷嬷埋了埋头，连连挥手，喊着冤枉。楚笑容在厅下像是看戏一般看着这二人演戏，忍不住想要笑。
这大夫人要是不打她，这接下来的戏还怎么演呢？
“母亲！容儿没有说谎！严嬷嬷她亲口叫我下贱胚子，若我是下贱胚子，那母亲不就是下贱胚子的娘了？太子殿下是我的夫君，那他是不是也下贱？”
楚笑容此话一出，是彻底的激怒了上座的大夫人，大夫人气的面部都在发抖，看着楚笑容的脸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了。可她还是要忍。
果不其然，接下来就听着大夫人命人赐家法，称说一个丞相府小姐，随意打骂母亲身边的嬷嬷。
听这个理由，楚笑容真的是想在暗地里偷笑。这大夫人想要借口打她，好歹想一个好一点的。随意打骂母亲身边的老嬷嬷？她一个小姐，打骂奴婢，是再正常不过的事，这大夫人的脑子一向聪明，却没想到在这时这么不够用。
动手的自然是严嬷嬷，她刚刚被打了，如今肯定是要下重手讨回来的。只见她拿着藤条，慢悠悠的走到楚笑容背后，朝着她的膝窝就是一脚，将楚笑容踢的跪倒在地。
楚笑容看起来一副很怕的样子，心里却是在冷笑。打吧，最好重一点，打出了血痕，才能证明她的委屈，一会儿她演戏才能更卖力。
严嬷嬷抬起了手，狠狠地一鞭子抽到了楚笑容手上，将上好的衣稠都抽开了裂痕，很快，那被抽打的地方便迅速起了红印子，往外冒着丝丝鲜血，由此可见，严嬷嬷是下了多重的狠手。
一旁的楚香香和楚倩儿姐妹看着这一面都笑开了嘴，楚满红则是装腔作势的向大夫人求着情，只有那最胆小的三夫人此刻正担忧的看着楚笑容，其余的姨娘和丫鬟，皆是默不作声的看着这一切，仿佛已经习惯了一般。
楚笑容咬着牙扛下了这一鞭，心里把严嬷嬷的祖宗十八代全部都问候了个遍。
只见严嬷嬷抬起手想再次打下的时候，便听到了身后传来了刘氏身边的李嬷嬷的声音。
“你这恶奴！竟然对我们家小姐下狠手！”众人寻声望去，只见是李嬷嬷扶着刘夫人，和那刚从青山寺回来的老夫人一同进了门，老夫人的脸色已经不好到了极致。
她在门口遇见了来拜访的刘夫人，两人笑着一路进来，在青山寺时她也已经听说了刘氏把三丫头收为义女一事，如今刘氏和她一同入府，却偏生看到了一个老奴正拿着长藤条往楚笑容身上抽打。
让刘氏亲眼看着自己的义女被赐家法，饶是她这个老祖宗都觉得羞耻了脸！这个不省心的大夫人，不知道在她不在时还做过多少这样得事！
楚笑容刚挨了一鞭子，见刘氏来了，立刻松了一口气。看来，她赌赢了。只是没想到，刘氏会和老祖宗一同回府。
刘氏之所以会来，是因为楚笑容猜到了大夫人会对自己出手，所以在给文儿抹药膏的时候，她便悄悄让文儿在她走后赶紧去请刘氏过来府上。
在路上她刻意放慢了脚步，就是因为在心里算着时间，而故意激怒大夫人，让她赐家法，也不过是一切在她细节的掌握之中。
李嬷嬷眼疾手快的先去扶起了楚笑容在一旁坐下，老夫人黑着脸看着上座的大夫人，握着柱仗的手也越发用力。
大夫人这才明白自己被楚笑容摆了一道，忙站起来去扶老夫人上座。
“老夫人，容儿这个孩子不懂事，对妾身出言不逊，妾身只是让严嬷嬷教训她一下而已。”
所以说什么样的奴才跟着什么样的主子，什么样的主子身边就出什么样的奴才。瞧瞧！这颠倒黑白的本事，这主仆二人倒是如出一辙，不给她们颁一个奖真是可惜了她们一身的好才华好演技啊。
老夫人冷哼一声，看着刘氏的脸色，带着歉意的开口：“钥儿啊，让你看笑话了，这丫头也是，怎么可以出言顶撞你母亲呢？”
刘氏名为刘钥，刘钥的父亲与老夫人交行不错，所以唤她为钥儿。
她开口呵责坐在一旁被李嬷嬷查看伤口的楚笑容，她心里淡笑一声，老祖宗这句话，莫不是要保大夫人。可是论演戏，恐怕这儿还没人敌的过她。
眨巴了下眼睛，楚笑容酝酿了会儿情绪，那原本就水灵的眸子便立刻有了点泪花。
她站起来“嘭”的一声跪在地上，给老夫人磕了个头。哭着说道：“老夫人，容儿没有出言顶撞母亲。原本今日一早容儿是在南苑看书的，可母亲身边的严嬷嬷突然来了容儿的院子，趾高气昂的让我来前院，说是母亲找我。身边的侍婢文儿不满严嬷嬷的态度，便出声提醒了几句，可严嬷嬷不但不听，还出言不逊，说容儿只是个下贱胚子。”说着，她啜泣了一声，又哽咽道：“容儿知道，自己不过是个庶出，所以一直兢兢业业，即使是入宫让我选妃，容儿没有半句不是，怕让母亲看见我不高兴，可容儿今日是实在忍不下去了，所以才会出手教训了严嬷嬷。可容儿没想到母亲竟要为了这件事传家法。”她抬起袖子擦擦莫须有的眼泪，这不抬不要紧，一抬，宽松的袖子都划到了手肘处，露出了手腕上大大小小的淤青。
她像是很害怕一般看了一眼大夫人，然后连忙将自己手上的淤青掩藏起来。可刚刚她那一哭，大家的注意力全在她的身上，自然是都瞧见了她手腕上的伤。
楚笑容在心里偷笑，当初楚向天给她的药她的确擦了，伤也好了，可好的都是新伤，这淤青来源已久，想要那么快的消除是没可能的，这才几日时间，自然是消不掉的。刚巧她今日穿了那件宽松袖子的罗裙，现在看来，这袖子倒是帮了她大忙。
刘氏在一旁默默听完楚笑容的话，亲自去把跪着的楚笑容扶了起来，挽起了她的袖子，看到她手上那些淤青，心疼的不得了。“可怜的孩子，你受苦了。”
老夫人在上座已经是气到不行，看着大夫人的脸越发的愤怒。她重重一拍桌子，吓得身旁的大夫人一个激灵。
大夫人的心里已经恨透了楚笑容，想要解释却无济于事，只好装作一副不知情的样子。“容儿你瞧你这傻孩子，母亲怎么会不喜欢见你？”
“老夫人，这件事情妾身的确不知情，否则一定不会冤枉了这孩子的。”说罢，她看了眼对面跪着的严嬷嬷，只得咬咬牙：“严嬷嬷，你对太子妃出言不逊，我罚你去杂院干一个月粗活，这个月的俸银扣掉！”
严嬷嬷知道自家夫人这是在救场，连忙磕头谢罪，起来站在了一边儿的小角落里去。
老夫人依然冷着脸，想起了楚笑容的话，带着疑惑的开口：“丫头，你说你住在南苑？”
听到老夫人这个问题，大夫人魂都快吓出来了，当初她好一通孝顺媳妇贤惠妻的样子才换来了这个当家主母的位置，老夫人是最讨厌看到家宅内斗，她怎么就把南苑这个事给忘了？
“老夫人，容儿说南苑清净，所以想搬到南苑那边去，我已经派人去修理了，准备新漆给南苑重新整修，好让容儿住的舒服点。”
老夫人怎么会不知道这些表面上的事？她斜了眼大夫人，不再开口，而是转而跟刘氏讨论了起来。
楚笑容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便乖乖的在刘氏身旁，替刘氏锤着肩膀。那些姨娘见人家老夫人也没正眼看过自己，便纷纷行礼告退。
大夫人既然在老祖宗面前发了话要整修南苑，便一定不会出尔反尔，老祖宗的威严，她多多少少要顾忌一点。
这一场戏，演的很好嘛。只是这肩膀牺牲了下，虽说已经过了好一会儿了，血也已经凝固，可轻轻一动手，还是火辣辣的疼。
这一边楚满红三姐妹也行了礼退了出来，三夫人忍着悲痛也退下了，这个孩子，当真是为了她，连命都不要了吗？如果是这样，她宁愿一辈子都被她们欺负算了，为什么要她承担她的苦。
“这个贱丫头！凭什么她就可以单独住在南苑！母亲竟然还要给她翻修院子！”楚香香边走边跺脚，试图把心里的不甘全都发泄出来。她不笨，自然是看得出来今日大夫人答应翻修是碍于老祖宗的威严，可她心里就是不甘！
人啊，就是这么犯贱，楚香香如今正在气头上，完全忘了那南苑不过是个败落的最破烂的院子。
楚满红在前面不紧不慢的走着，没有开口说话。她总觉得，今日这一切，像是楚笑容安排计划好的一般，可转念一想，她又觉得不大可能。
“你这丫头！张口闭口贱丫头的！若是让老夫人知道了一定要罚你去守佛堂！”
楚满红看着身后抱怨的楚香香失望的摇了摇头，这个妹妹，若不是对自己还有些用处，她才不会出言提醒。
看了一旁楚倩儿安安静静的模样，楚满红注视了她好一会儿，才对着楚香香开口。
“最近赏菊宴会，老夫人回来要呆上一段时间，你要是再不改改你这习惯，莫说是我，就是母亲开口都帮不了你！”
“没事就多跟倩儿妹妹学学！不论如何，倩儿妹妹的心性都是比你成熟些。”
楚倩儿心里早就一肚子气，只是碍于大姐在这儿，不可开口骂人，这会儿被楚满红点名，她一抬头，便看见了楚香香嫌弃的样子。
楚香香看了楚倩儿一眼，转而追上楚满红的步子继续抱怨着：“你让我跟她学？我才不要！我哪里比她差了！”
“她也不过只是个庶女！丫鬟肚子里跑出来的种！凭什么让我跟她学？”
楚香香虽然也是庶女，可她的母亲是楚向天明媒正娶回来的侧夫人，身份自然是要比楚倩儿高一些，她本就直言直语的性子，丝毫没顾及楚倩儿脸面，说出这些难听的话语。
楚倩儿再不满，也只能憋在心里。
楚满红摇了摇头，不再跟楚香香沟通，而是跟着兰芸率先一步离开。
楚香香望了楚倩儿一眼，脸上的傲慢无礼让楚倩儿看着厌恶至极。她多想上前，亲手撕碎那张好看却恶心的脸。
楚香香走后，憋了一路气的楚倩儿回了自己的屋子，对着丫鬟好一通撒气，吓得丫鬟门只敢站在门外。
大夫人听了严嬷嬷的话，抬手“嘭”的一下拍在了身旁的茶桌上，差点把手上带的护甲给拍断。她看着厅中站着的楚笑容，心中的气咽不下去。
“你这贱丫头还不跪下！还要逼得母亲气急攻心不成？！”一旁站着的楚香香站出来开口，指着自己对面的楚笑容，让她跪下。
楚笑容转身朝她意味不明的一笑，惊的楚香香一个踉跄。
又是这个笑容！她跳河那日就是这个笑容！
楚香香站定了脚，握紧了拳头，直到手上传来了疼痛感才让她缓过来。
楚笑容对着大夫人盈盈一拜，却没有要下跪的趋势：“母亲，严嬷嬷的脸的确是我打的！即使我不是相府的三小姐，我乃是堂堂太子妃，她对我出言不逊，打我，相当于打我的夫君，太子殿下，我自然是要替母亲教训她！若是她日后顶撞了其他府的贵人，岂不是让母亲陷入泥潭，颜面扫地吗？”
她说的头头是道，完全一副为了大夫人好的样子，气的大夫人差点将面前的茶杯摔下去。可是偏偏这个小贱人是太子妃，奈何她又动不了她！可那又如何！她是这丞相府的女主人！怎么能容忍一个丫鬟在她面前放肆？
“严嬷嬷，这丫头说你出言不逊，可是真的？”
严嬷嬷埋了埋头，连连挥手，喊着冤枉。楚笑容在厅下像是看戏一般看着这二人演戏，忍不住想要笑。
这大夫人要是不打她，这接下来的戏还怎么演呢？
“母亲！容儿没有说谎！严嬷嬷她亲口叫我下贱胚子，若我是下贱胚子，那母亲不就是下贱胚子的娘了？太子殿下是我的夫君，那他是不是也下贱？”
楚笑容此话一出，是彻底的激怒了上座的大夫人，大夫人气的面部都在发抖，看着楚笑容的脸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了。可她还是要忍。
果不其然，接下来就听着大夫人命人赐家法，称说一个丞相府小姐，随意打骂母亲身边的嬷嬷。
听这个理由，楚笑容真的是想在暗地里偷笑。这大夫人想要借口打她，好歹想一个好一点的。随意打骂母亲身边的老嬷嬷？她一个小姐，打骂奴婢，是再正常不过的事，这大夫人的脑子一向聪明，却没想到在这时这么不够用。
动手的自然是严嬷嬷，她刚刚被打了，如今肯定是要下重手讨回来的。只见她拿着藤条，慢悠悠的走到楚笑容背后，朝着她的膝窝就是一脚，将楚笑容踢的跪倒在地。
楚笑容看起来一副很怕的样子，心里却是在冷笑。打吧，最好重一点，打出了血痕，才能证明她的委屈，一会儿她演戏才能更卖力。
严嬷嬷抬起了手，狠狠地一鞭子抽到了楚笑容手上，将上好的衣稠都抽开了裂痕，很快，那被抽打的地方便迅速起了红印子，往外冒着丝丝鲜血，由此可见，严嬷嬷是下了多重的狠手。
一旁的楚香香和楚倩儿姐妹看着这一面都笑开了嘴，楚满红则是装腔作势的向大夫人求着情，只有那最胆小的三夫人此刻正担忧的看着楚笑容，其余的姨娘和丫鬟，皆是默不作声的看着这一切，仿佛已经习惯了一般。
楚笑容咬着牙扛下了这一鞭，心里把严嬷嬷的祖宗十八代全部都问候了个遍。
只见严嬷嬷抬起手想再次打下的时候，便听到了身后传来了刘氏身边的李嬷嬷的声音。
“你这恶奴！竟然对我们家小姐下狠手！”众人寻声望去，只见是李嬷嬷扶着刘夫人，和那刚从青山寺回来的老夫人一同进了门，老夫人的脸色已经不好到了极致。
她在门口遇见了来拜访的刘夫人，两人笑着一路进来，在青山寺时她也已经听说了刘氏把三丫头收为义女一事，如今刘氏和她一同入府，却偏生看到了一个老奴正拿着长藤条往楚笑容身上抽打。
让刘氏亲眼看着自己的义女被赐家法，饶是她这个老祖宗都觉得羞耻了脸！这个不省心的大夫人，不知道在她不在时还做过多少这样得事！
楚笑容刚挨了一鞭子，见刘氏来了，立刻松了一口气。看来，她赌赢了。只是没想到，刘氏会和老祖宗一同回府。
刘氏之所以会来，是因为楚笑容猜到了大夫人会对自己出手，所以在给文儿抹药膏的时候，她便悄悄让文儿在她走后赶紧去请刘氏过来府上。
在路上她刻意放慢了脚步，就是因为在心里算着时间，而故意激怒大夫人，让她赐家法，也不过是一切在她细节的掌握之中。
李嬷嬷眼疾手快的先去扶起了楚笑容在一旁坐下，老夫人黑着脸看着上座的大夫人，握着柱仗的手也越发用力。
大夫人这才明白自己被楚笑容摆了一道，忙站起来去扶老夫人上座。
“老夫人，容儿这个孩子不懂事，对妾身出言不逊，妾身只是让严嬷嬷教训她一下而已。”
所以说什么样的奴才跟着什么样的主子，什么样的主子身边就出什么样的奴才。瞧瞧！这颠倒黑白的本事，这主仆二人倒是如出一辙，不给她们颁一个奖真是可惜了她们一身的好才华好演技啊。
老夫人冷哼一声，看着刘氏的脸色，带着歉意的开口：“钥儿啊，让你看笑话了，这丫头也是，怎么可以出言顶撞你母亲呢？”
刘氏名为刘钥，刘钥的父亲与老夫人交行不错，所以唤她为钥儿。
她开口呵责坐在一旁被李嬷嬷查看伤口的楚笑容，她心里淡笑一声，老祖宗这句话，莫不是要保大夫人。可是论演戏，恐怕这儿还没人敌的过她。
眨巴了下眼睛，楚笑容酝酿了会儿情绪，那原本就水灵的眸子便立刻有了点泪花。
她站起来“嘭”的一声跪在地上，给老夫人磕了个头。哭着说道：“老夫人，容儿没有出言顶撞母亲。原本今日一早容儿是在南苑看书的，可母亲身边的严嬷嬷突然来了容儿的院子，趾高气昂的让我来前院，说是母亲找我。身边的侍婢文儿不满严嬷嬷的态度，便出声提醒了几句，可严嬷嬷不但不听，还出言不逊，说容儿只是个下贱胚子。”说着，她啜泣了一声，又哽咽道：“容儿知道，自己不过是个庶出，所以一直兢兢业业，即使是入宫让我选妃，容儿没有半句不是，怕让母亲看见我不高兴，可容儿今日是实在忍不下去了，所以才会出手教训了严嬷嬷。可容儿没想到母亲竟要为了这件事传家法。”她抬起袖子擦擦莫须有的眼泪，这不抬不要紧，一抬，宽松的袖子都划到了手肘处，露出了手腕上大大小小的淤青。
她像是很害怕一般看了一眼大夫人，然后连忙将自己手上的淤青掩藏起来。可刚刚她那一哭，大家的注意力全在她的身上，自然是都瞧见了她手腕上的伤。
楚笑容在心里偷笑，当初楚向天给她的药她的确擦了，伤也好了，可好的都是新伤，这淤青来源已久，想要那么快的消除是没可能的，这才几日时间，自然是消不掉的。刚巧她今日穿了那件宽松袖子的罗裙，现在看来，这袖子倒是帮了她大忙。
刘氏在一旁默默听完楚笑容的话，亲自去把跪着的楚笑容扶了起来，挽起了她的袖子，看到她手上那些淤青，心疼的不得了。“可怜的孩子，你受苦了。”
老夫人在上座已经是气到不行，看着大夫人的脸越发的愤怒。她重重一拍桌子，吓得身旁的大夫人一个激灵。
大夫人的心里已经恨透了楚笑容，想要解释却无济于事，只好装作一副不知情的样子。“容儿你瞧你这傻孩子，母亲怎么会不喜欢见你？”
“老夫人，这件事情妾身的确不知情，否则一定不会冤枉了这孩子的。”说罢，她看了眼对面跪着的严嬷嬷，只得咬咬牙：“严嬷嬷，你对太子妃出言不逊，我罚你去杂院干一个月粗活，这个月的俸银扣掉！”
严嬷嬷知道自家夫人这是在救场，连忙磕头谢罪，起来站在了一边儿的小角落里去。
老夫人依然冷着脸，想起了楚笑容的话，带着疑惑的开口：“丫头，你说你住在南苑？”
听到老夫人这个问题，大夫人魂都快吓出来了，当初她好一通孝顺媳妇贤惠妻的样子才换来了这个当家主母的位置，老夫人是最讨厌看到家宅内斗，她怎么就把南苑这个事给忘了？
“老夫人，容儿说南苑清净，所以想搬到南苑那边去，我已经派人去修理了，准备新漆给南苑重新整修，好让容儿住的舒服点。”
老夫人怎么会不知道这些表面上的事？她斜了眼大夫人，不再开口，而是转而跟刘氏讨论了起来。
楚笑容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便乖乖的在刘氏身旁，替刘氏锤着肩膀。那些姨娘见人家老夫人也没正眼看过自己，便纷纷行礼告退。
大夫人既然在老祖宗面前发了话要整修南苑，便一定不会出尔反尔，老祖宗的威严，她多多少少要顾忌一点。
这一场戏，演的很好嘛。只是这肩膀牺牲了下，虽说已经过了好一会儿了，血也已经凝固，可轻轻一动手，还是火辣辣的疼。
这一边楚满红三姐妹也行了礼退了出来，三夫人忍着悲痛也退下了，这个孩子，当真是为了她，连命都不要了吗？如果是这样，她宁愿一辈子都被她们欺负算了，为什么要她承担她的苦。
“这个贱丫头！凭什么她就可以单独住在南苑！母亲竟然还要给她翻修院子！”楚香香边走边跺脚，试图把心里的不甘全都发泄出来。她不笨，自然是看得出来今日大夫人答应翻修是碍于老祖宗的威严，可她心里就是不甘！
人啊，就是这么犯贱，楚香香如今正在气头上，完全忘了那南苑不过是个败落的最破烂的院子。
楚满红在前面不紧不慢的走着，没有开口说话。她总觉得，今日这一切，像是楚笑容安排计划好的一般，可转念一想，她又觉得不大可能。
“你这丫头！张口闭口贱丫头的！若是让老夫人知道了一定要罚你去守佛堂！”
楚满红看着身后抱怨的楚香香失望的摇了摇头，这个妹妹，若不是对自己还有些用处，她才不会出言提醒。
看了一旁楚倩儿安安静静的模样，楚满红注视了她好一会儿，才对着楚香香开口。
“最近赏菊宴会，老夫人回来要呆上一段时间，你要是再不改改你这习惯，莫说是我，就是母亲开口都帮不了你！”
“没事就多跟倩儿妹妹学学！不论如何，倩儿妹妹的心性都是比你成熟些。”
楚倩儿心里早就一肚子气，只是碍于大姐在这儿，不可开口骂人，这会儿被楚满红点名，她一抬头，便看见了楚香香嫌弃的样子。
楚香香看了楚倩儿一眼，转而追上楚满红的步子继续抱怨着：“你让我跟她学？我才不要！我哪里比她差了！”
“她也不过只是个庶女！丫鬟肚子里跑出来的种！凭什么让我跟她学？”
楚香香虽然也是庶女，可她的母亲是楚向天明媒正娶回来的侧夫人，身份自然是要比楚倩儿高一些，她本就直言直语的性子，丝毫没顾及楚倩儿脸面，说出这些难听的话语。
楚倩儿再不满，也只能憋在心里。
楚满红摇了摇头，不再跟楚香香沟通，而是跟着兰芸率先一步离开。
楚香香望了楚倩儿一眼，脸上的傲慢无礼让楚倩儿看着厌恶至极。她多想上前，亲手撕碎那张好看却恶心的脸。
楚香香走后，憋了一路气的楚倩儿回了自己的屋子，对着丫鬟好一通撒气，吓得丫鬟门只敢站在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