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 恐怖的蛊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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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大夫大惊失色,叫了一声:“太子妃,不可!”冲过来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你这丫头,要是把握不好分寸,会祸害腹中的胎儿,你这是何苦呢。”
  楚笑容的神色却极是镇定,她知道这蛇蛊发作不会太快,她还有时间感知毒性。“快想法子把这……这些全都烧掉,否则后患无穷!你放心,我已经用十二道金针封住了穴道,毒性不会影响胎儿,只是时间有限,我必须尽快想到解毒的方法,否则死的人会更多。”
  云大夫又何尝不知,但是他只是个大夫,要烧掉病患者的遗体,总要征得他亲人的同意方可。
  那孕妇昏迷不醒,那壮汉又对楚笑容满怀仇恨之心,他怎会容许楚笑容烧掉他孩儿的尸身?
  那壮汉先前对楚笑容恨之入骨,以为她是害死了自己妻儿的凶手。
  这时被凌风点中穴道,动弹不得,却把所发生的一切都看在眼里,听在耳中,那股急冲入脑的热血渐渐冷静了下来,已经想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心中愧疚无比,待得他看到楚笑容为了救人,竟然以身试毒,更是浑身一震。
  他苦于现在说不出话来,只急得眼珠乱转,云大夫目光一扫,见他神情有异,试探问道:“我要烧掉你孩儿的尸身和这条毒蛇,你……可同意?”
  那壮汉说不了话,只是连连眨眼,那女子为了救人,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了,他也绝不能因为一己之私,害了更多的无辜百姓。
  “好。”云大夫松出一口气,取出火刀火石,将木桌木椅围成了一个圈,连那条毒蛇圈在了一起,燃着了一块布,投向圈中,又取出几瓶药酒,抛在其中,火借酒势,登时毕毕扑扑的燃烧起来。
  外间的众人突然见到室内冒出浓烟,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尽皆失色。
  “云大夫,你告诉大家,就说是疫病,千万别让他们得知真相,引起恐慌。还有那些去世之人的身体,也要尽快烧掉。”楚笑容声音平静的说道。
  云大夫一脸担忧看向楚笑容,见她脸色苍白坐倒在地,右手紧紧按住左手手腕,身体微微发颤,心中一痛,“太子妃,你感觉怎样?”
  “我没事,你快去将事情办妥。”楚笑容脸上露出微笑,目光盯住那条火焰中的毒蛇,其实那蛇并未完全长成,下半身仍然和尸身血肉相连,被火一烧,挣扎不出,蛇头蛇身不停的扭动,发出“嘶嘶”叫声。
  那壮汉看到这情景,只吓得胆都裂了,紧紧闭上了双眼,再也不敢睁开。
  楚笑容也闭上了眼睛,用心感受身体内的蛊毒,指尖的那一点麻痒沿着指尖,开始向上蔓延,来到手腕处,再继续向上攀升,只这一会儿功夫,她已经迅速判断出这蛊毒上升的规律,右手金针倏地落下,正扎在左臂正中那点麻痒之处,只觉得左臂处一阵剧痛,拔出金针,一股极细极细的黑血竟然顺着那针孔激射而出。
  黑血流出之后,楚笑容觉得那股麻痒的感觉再也不复存在,她看着金针尖端的黑血,送到鼻端一嗅,只觉得一股浓腥之气隐隐混着点甜香,不禁点了点头,松出一口气来。
  原来是它!
  这时屋中婴儿的尸身和那条毒蛇已然全都化为灰烬,楚笑容站起身来,迅速走到门口,只见云大夫正指挥着众人安排火化遗体一事,而屋外还有刚发现病状的患者,正源源不绝的送进门来。
  “云大夫”楚笑容虚弱地叫了一声。
  云大夫闻言,急忙赶了过来,问道:“你怎样?可觉得肚子痛?”
  “我已经想到了治疗的办法,快取雄黄酒,烧热后给所有人服下,记住,一定要喝热酒。”
  云大夫听了,不由得半信半疑,只是饮用雄黄酒?就这么简单?他想起方才所见的可怖情形,兀自觉得胆寒。
  “太子妃,这法子当真管用?”他半信半疑的。
  “别废话,照我的话做,快!”楚笑容催促道,再晚一刻,那些毒蛊的卵就会孵化而成虫,开始啃噬人腹里的器官血肉,到那时纵是神仙在世,也救不活了。
  云大夫一刻也不敢耽误,马上吩咐所有的伙计,把店里所有的雄黄酒全都烧热,然后给患者们一一服下,就在这一会儿功夫,仍是有数人被腹中的毒蛇夺去了性命。
  楚笑容看在眼中,对那下蛊之人的恶毒心肠,愤恨无比。
  患者们服下雄黄热酒之后,过不多时,只觉得腹中疼痛越加剧烈,竟像是有无数把小刀子在肚子里绞剜一般,什么叫做肝肠寸断,这时候人人脑中都浮起这四个字来,可偏偏痛到了极处,神智还异常的清醒,竟是想晕过去也不可得。
  病人的家眷们见了这种情形,脸上无不现出怒色,齐齐站起,把云大夫团团围住,找他讨一个说法。
  “你个江湖骗子,一壶酒就想打法我们,现在他们已经生不如死,看,你这不是活活让他们疼死吗?”
  “对,一定是妖妃的注意,交她出来,让她出来给个说法。”
  云大夫脸如白纸,见众人群情激涌,额上冷汗不停的冒出,只是不停的说道:“大家不要激动,稍等片刻,请稍等片刻。”
  众人哪里肯依,眼见自家亲人命在顷刻,更是恼怒,有性子急躁的已经一把抓住云大夫的衣襟,举起拳头就要动手。
  “这治病的法子是我出的,你们要找人偿命,找我!”
  一个清清冷冷的女子声音响了起来,宛如冰泉流水,韵韵有声,众人一齐转头瞧去。
  只见一个身穿锦缎红衣的女子扶门而立,面如白玉,粉光若脂,仪容端庄高贵,让人不可渎视。
  顿时有人便认了出来,“娘娘,真的可以吗?”
  “是我们的太子妃,活菩萨呀!”
  “娘娘,您方才说这法子是您的意见吗?那我父亲有救了,一定有救了!”
  楚笑容点了点头,她只觉得头晕目眩,有些站不住了,只能伸手扶住门框,指尖用力的发了白,这才保持没有摔倒在地。
  这蛊毒非同小可,虽然仅是在她的手臂处转了一圈,并未扩散到她全身,她仍是有些吃不消,加上昨夜体力消耗太大,刚才又拼尽全力集中全部精神去救治那名孕妇,这时心神一松懈下来,只想闭上眼睛,好好的睡上一觉。
  众人却没注意到她的不适,见她点头,脸上齐齐露出欢喜莫名的表情,他们都知道当朝的太子妃医术了得,还救苦救难,简直是菩萨下凡,她既然开出了良方,自己的亲人能捡回小命的机会比较大,于是纷纷散了开去,又去照顾自家的病人。
  扯住云大夫衣襟那人也讪讪的松开了手,对着他连连道歉。
  云大夫摆摆手,示意无妨,目光看向楚笑容,见她脸色苍白,神情疲累之极,身子像是被风吹拂的柳枝,摇摇欲摆,不禁担忧起来,刚要上前替她把脉,忽听得旁边有人“哇——”的一声,呕吐出来。
  紧跟着这边哇的一声,那边呕的一响,所有服过雄黄酒的病人齐齐呕吐起来,吐出来的全是黄黑色的浓液,粘稠腥臭,还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奇异香气,闻起来极是诡异。
  一时之间,满室都弥漫着这股难闻之极的气味,就算是没有得病之人,也差点忍不住要跟着作起呕来,云大夫也觉得五脏六腑在不断的翻腾,立刻让伙计们大开窗户,把所有的房门通通打开,散发气味。
  楚笑容见了众人吐出来的液状物,终于放下心来,知道这雄黄热酒果然是这阴蛇蛊毒的解蛊良方。
  就在众患者刚刚吐尽了腹中之物,大门外脚步声响,走进来一位身穿麻衣的少年,年纪虽轻,但神情飘逸,一派世外高人的风范。
  “李太医……”楚笑容见了他,更是松了一口气,这许多病人蛊毒虽解,性命无碍,但是身体各处却已经被毒蛊尽数侵袭过,如果不加以后续用药,只怕会终身瘫痪。
  她现在有心无力,这李太医的到来,如雪中送炭一般,以他的神妙医术,定然会为这些病患配制出良药秘方。
  楚笑容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了,只觉得身体重似千斤,眼皮更是沉沉的往下坠,她扶着门框的手缓缓下落,身子软软滑落。
  “娘娘。”
  李太医一眼就看到了楚笑容,她的一袭红衣十分夺目,脸色却异常的苍白,让他一见之下,心都揪成了一团。
  他顾不上满堂的患者,眼中只剩下这个楚笑容。
  他急步对着楚笑容奔过去,终于赶在她摔倒之前,一把扶住她滑落的身体,再次叫了一声:“娘娘,你怎么了?”
  楚笑容实在是太累了,她缓缓闭上眼,她想睡,只想好好的睡一觉,别的,什么都不想了,不想了……
  李太医见她双目缓缓合上,身体往自己怀里一歪,动也不动,吓得心都停止了跳动,脑中突然冒了一个极为可怕的念头:她死了?
  他只觉得自己的手足都变得软弱无力,差点连着她一起摔倒,忙定了一下心神,用力扶住了她,只觉得她身体尚暖,虽然闭上了眼睛,但是呼吸均匀平静,竟似是睡着了一般。
  李太医这才缓缓舒了口气,暗想真是自己吓自己,她这般高明之极的医术,怎么会让自己有事?
  但他还是担心,替楚笑容把了下脉,察觉她果然就是疲累过度,体力不支而昏睡了过去,这才放下心来。
  他把楚笑容打横抱了起来,想找一处安静的所在让她休息,但环视四顾,周围都是患者,云大夫正忙着在帮患者们把脉,并未注意到楚笑容晕倒。
  李太医顾不上许多,直奔后堂,伙计往来忙碌,谁也顾不上理他,他寻了一间客房,把楚笑容安放在床,替她盖上了被子,深深看她一眼,然后转身离开。
  外面的患者都在急需救治,虽然心中有许多话要告诉她,但现在明显不是时候。
  她和他都是医者,知道万事都以救人为先!
  李太医来到外堂,帮着云大夫一起救治患者。
  云大夫见了他,眼前一亮,试探着问道:“请问阁下可是江南的李神医?”
  天下第一蔡神医唯一传人,在整个大天朝都是赫赫有名,人人都知他一手医术是出自蔡神医门下,爱穿麻色衣衫,这时见了他的形貌打扮,果然和传言中十分相似。
  他先前曾听太子殿下说要去请李神医,难道眼前这少年便是?
  “神医什么的,可万万不敢当,在下姓李,字永明,请云老爷子称呼在下的名字便是,论起医术,在下不及太子妃远矣,这神医之称,唯有太子妃才可当得。”李太医说得十分谦虚,他确实对楚笑容的医术心悦诚服。
  云大夫听了,对他好感大增,都说受益惟谦,有容乃大,听他说话这般谦逊,就知道他的医术必然高明。
  李太医果然不愧是师出名门,他只切过数名患者的脉,就迅速写出了对症的药方,云大夫又惊又喜,迅速安排伙计下去煎药。
  在伙计煎药的同时,仍然不停的有刚发病的患者送来。
  云大夫按照楚笑容教的方法,一概先喂他们服下热雄黄酒,让众人把体内的蛊毒吐了出来,同时派出十数名药铺伙计,把这个方法告诉京城所有药房药堂的人,只要来了类似病症的患者,一概先用这个法子救治。
  等到所有这里的患者们都服过药,天色已经渐渐黑了下来,李太医忙出了一身大汗,身上的雪白麻衣也染上了许多污渍和褶皱,他也顾不上清理。
  到了晚上,前来就医的患者渐渐减少,但仍是络绎不绝。
  李太医渐渐感觉出不对劲来,如果当真是疫症,都是以爆发的形式大规模的蔓延,绝不会像现在这样,有如流水般漫漫不绝。
  给他的直觉一定是吃了不该吃的食物。
  但短时间内也找不出任何原因。
  想要杜绝这样情况,必要找出毒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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