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缘君的女儿(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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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先生,这次相亲完全是我父母一厢情愿安排的,以李先生的条件,想要什么名门淑女没有,像我这种出生小门小户的实在不敢高攀,还请李先生回吧!”
  “李先生,求您别这样,我实话跟你说吧,其实我已经有男朋友了,您这样做毫无意义,这样只会给我造成困扰,同时有失您的身份,况且李先生就不担心媒体杂志胡乱编排影响您的名声不?”
  “李先生,对不起,抱歉,我实在不能赴您的约,因为我已经约好跟我男朋友一块去看电影了,先生就别白费心思了。”
  “李潇溯,你真卑鄙,我没想到你居然用如此下三滥的手段骗我上床?简直令人恶心至极,今儿我就把话撂在这里,这辈子我都会和邱逸长长久久的走下来,我张嫣然发誓,今生今世,你绝无半点可乘之机,就此罢手吧!”
  过去的种种一股脑的全部零零散散的涌现在脑袋之中,令她一阵眩晕,她微微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缓了许久的神色,她方才从包内掏出手机,纤细的玉手撩开那层层叠叠清新的窗帘,独自走到阳台上。
  嫣然目光飘远,似透过万层浮云,此刻,夜空如墨,月色皎洁,有丝丝缕缕的凉风袭来,她垂首,正在打电话。
  须臾片刻后,那端便传来好朋友彩儿暴跳如雷的嗓音:“张嫣然,你这几天都死哪去了?打你电话也不接,今儿我在学校碰到了苏清,她跟我说,你和邱逸分手了,还一脸趾高气扬的向我炫耀,到底什么情况?”
  嫣然抿唇半响后,似压抑着心中翻涌的酸涩,方才涩然开口道:“这事往后我再跟你细说。”
  她目光睨着远处斑驳摇曳的树影,似迟疑了一下,方才又道:“彩儿,你说当初李潇溯追我的时候,我是不是太手不留情了,你也知道我这人不懂的委婉圆滑,我是不是真把人给得罪呢?”
  彩儿在电话那头认同的颔首,“那是自然,你瞧瞧人家李先生长相一流,事业一流,关键是还资产一流,咱们上海赫赫有名的房产大亨,人家这么个温玉公子纡尊降贵的来追你,这是咱们上海多少妙龄少女梦寐以求的事,你倒好,挺清高的,对人家压根不理睬。你啊,分明就是被邱逸迷的荤素不进了,明明有优质股摆放在你面前,你不予理会,偏生还要选个潜力股,结果倒好,邱逸要蹬监狱了,你还得四处摇尾乞怜的去借钱?你这不是眼瞎是什么?”
  “你说说当初这李总风雨无阻的给你送了足足一个月的鲜花,光凭这一点,你也不该屡次三番的拂了人家的面儿不是?我跟你说句掏心窝的话,你也别生气,像他那种权贵公子也是有耐心陪着你耗着,若是换成别人,哪还会跟你玩爱情,早就霸王硬上弓了……”
  嫣然苦笑一声,可不是应了那句,只是换成她卑微的自个送上门的而已。
  她这人有时候很敏感,她和邱逸小心呵护多年的感情,深怕受人打搅般,当时李潇溯屡次刻意的接近,那时她就像竖起毛刺的仙人球,全身处于紧绷戒备的状态,同时也是因为内心深处的恐惧,对他一再抗拒疏远。
  李潇溯那种人弹指一挥间,捏死她就像捏死只蚂蚁那般容易。想当年据说李氏集团因经营不善,濒临破产,李潇溯从美国强势而归,以一己之力挽回了公司的败局,其铁腕手段和睿智的头脑,令人闻风丧胆。
  才不过短短四年时间,便将以前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在上海傲然而立,成为了首屈一指的房产大亨,家喻户晓。若是真想对付她这般涉足未深的小姑娘,可谓轻而易举。
  她惹不起,还躲不起,可她越想躲,他便追的越猛,便令她胆战心惊。直到后来很长时间,他没来找她了,她本在心中窃窃自喜,心想也许他就是一时兴起,觉得她乏味了,便选择放弃了。
  可谁知道邱逸家里会碰到如此突发境况,是福是祸终究是躲不过去的。
  似隔了许久,嫣然才寥默的暗声道:“你知道的,我跟你所求的不一样,我图的是平平淡淡的细水长流的爱情,而不是权势财富。”
  彩儿暗叹一声:“是啊,你确实跟我不一样,你家世好模样好,从小养尊处优的,从来没缺过钱使。不像我,打小便是孤儿,孤苦伶仃的,什么都得靠自己,像我这种卑如蝼蚁的人没钱就得饿死了,这肚子都填不饱,哪还敢追求那虚无缥缈的爱情,这种东西,我玩不起。我啊,就是一门心思想找个权贵攀附,谁知道天不遂人愿了,你说说,为何这李公子不追我?我保证举双手赞同,可惜了,人同命不同,这世间没有面包的爱情便等同于纸上谈兵,你跟邱逸若是分了也好,你们俩根本不是同路人,不合适。”
  彩儿还在那絮絮叨叨的缅怀人生哲理,嫣然也是静静的听着,唇边不由自主的勾勒出一抹浅显的弧度,似乎跟她聊了一会,心里的郁结之气便消散了不少。
  蓦然,身后传来某男低沉清凉的嗓音:“怎么还没去洗澡?”
  嫣然神色一僵,忙颤悠悠的将电话挂断,转目睨着来者,此刻,男子只是简单的着一身白色的浴袍,那带子松松垮垮的系在腰间,露出大片的坚韧有力的胸脯。
  嫣然脸色不自然的泛起一抹红润之色,急忙憋开了眼眸,低垂着脑袋,轻轻的嗯了一声,旋即便仓皇的走进浴室。她突兀咬唇良久后,踌躇了好半天,方才磨磨蹭蹭的走了出来。
  此刻她身上只是简单的裹着一袭白色的浴巾,双手也许因为太过紧张,略显拘谨的攥着浴巾的边角。上次她侥幸逃脱了,这次她怕是在劫难逃了,她紧咬着牙齿,等待着宣布上刑场般,似乎是一场生吞活剥的酷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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