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3章 我家小菁早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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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丢了?
  丢了什么?
  丢了心,还是丢了魂?
  萧誉疼惜的看着怀里哭泣的像个无家可归孩童的妹妹,他该怎么说,怎么安慰?此时此刻的任何语言都是苍白无力的,好像一听就是用来哄小孩子的甜言蜜语。
  萧菁哭着哭着没声了,愣愣的站在空荡荡的院子里,风声吹拂而来,明明是那么熟悉的味道,她扭头看向旁边。
  萧誉始料未及她会突然间跑开了,急忙跟在她身后,“小菁,怎么了?你别跑,小菁等一下。”
  萧菁脑袋里有一个声音在呼唤她,很清楚的呼唤她,他的声音里带着很浓很浓的痛苦喘息声,好像很疲惫,很难受,很绝望。
  “队长。”萧菁止步,扯开嗓子大叫了一声。
  萧誉气喘吁吁的跟在他身后,他没有想到刚刚醒来的妹妹竟然会跑的这么快。
  萧菁环顾着四周,一览无遗的院子空洞的让人害怕,她明明感受到他近在咫尺的呼吸声,为什么不见了,为什么没有了?
  “队长,你在哪里?你在哪里?”她无助的往前做了两步,最终蹒跚的跌坐在草地上。
  草地里的露水湿透了她的裤脚,她用着双手紧紧的抱着自己的双腿,茫然的望着眼前的空地。
  萧誉站在距离她一米左右的位置处,却是望而却步了。
  萧菁埋首在膝盖处,放肆的痛哭着,仿佛在宣泄自己的痛苦,“啊,啊。”
  凄厉的哭声经久不衰的回荡在院子里。
  “小菁?”
  一声低不可闻的轻唤声从角落里响起。
  “队长,您终于醒了。”程臣兴奋的趴在地上,不眠不休的守了整整两天,他每隔五分钟就会试一试他的鼻温,他怕在等待中,眼前这个好像只剩下微弱呼吸的男人会停止了那跳动的心脏。
  沈晟风口很干,他张嘴一咳,一口血从嘴角溢出。
  程臣急忙替他擦了擦,拿着旁边的水壶试了试水温,早已经凉了,“队长,要不要喝一点?”
  沈晟风呡了一小口,干裂的唇有了些许缓和,他这才留意四周,屋子里有些昏暗,甚至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
  程臣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找到您之后,我们本是准备撤离,可是再一次暴动,我们只得暂时性的留在这里,伺机而动。”
  “就你一个人?”沈晟风靠着墙,看了看自己被简单处理的伤口,伤口大概已经被感染了,浓血染透了纱布,结了一层厚厚的血痂。
  “您的伤太严重了,江昕和夕迟去附近看看有没有药物之类的东西,副队和斐尚去找食物去了,我留在这里照看您,靳山在外面观察情况。”程臣道。
  沈晟风点了点头,“小菁知道我的情况吗?”
  程臣却是在这个时候噤声了,他有些心虚的捯饬着水壶,转移着话题,“我们已经想办法通知军部,但现在的通讯设备并不完善,我们的消息怕是一时半会儿还传不回国内。”
  沈晟风捕捉到他的变化,加重语气,“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程臣忙不迭的摇头,“队长,现在当务之急我们应该想想怎么回去,您也不用担心,小十八在国内,会有人照顾的。”
  沈晟风攥住他的手,使出了自己仅存的力气,“你告诉我,究竟怎么了?”
  程臣低下头,不知道如何启齿。
  沈晟风因为激动,好不容易结痂的伤口悉数崩开,鲜红的血液争先恐后的染红了纱布,更是一滴一滴的落在了木板上。
  程臣蹲下身子,只得一五一十道,“您出任务不到一天,小十八就早产了。”
  “早产?”沈晟风加重这两个字,“我离开时她还好端端的,为什么会突然这样?”
  “没事了,虽然早产,可是我们出发前听说了母子平安,队长您不用担心的。”程臣避重就轻道。
  “如果真的是母子平安,你紧皱的眉头又是在隐瞒什么?”沈晟风双目一瞬不瞬的盯着他,企图在他隐晦的眼中看出他想要藏着的秘密。
  程臣忍不住的想要在心里苦笑,队长您老人家还是继续睡着该多好。
  “说话。”沈晟风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是刚一动就摔了下去。
  程臣扶着他,“队长您先别急,我说,我都告诉您。”
  “说!”
  “听说当天孩子情况并不好,所以医生只能手术取出孩子,后来的情况我就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程臣三指朝天,“我发誓我真的不知道了。”
  “手术吗?”沈晟风闭了闭眼,“我没有陪在她身边,她会不会很痛?”
  “队长——”
  沈晟风意识渐渐涣散,最后不堪重负的倒在了地上。
  程臣自责的敲了敲自己的头,你应该坚持自己一问三不知的伟大程式思想的,怎么被队长一逼就痛痛快快的全部交代了?
  “程臣,你丫的做了什么?”江昕不敢置信的看着躺在地上浑身是血的队长大人,他离开时伤口基本上都结痂了,自己这才走半个小时,队长是在昏迷中被人揍了一顿吗?
  程臣嘴角抽了抽,“队长刚刚醒了,他和我说了一会儿话,然后一个绷不住自己的情绪,就变成这样了。”
  江昕半信半疑的盯着他,“你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程臣抬头望着满是霉斑的天花板,“我能说什么?我这个人一向都是不善言辞,所以我都是在听队长说话。”
  江昕将一些消毒药水放在地上,“先替队长处理伤口,这里已经不安全了,我们必须马上转移。”
  程臣小声道,“又开始了?”
  “乱军正在我们的右方一公里位置集结,想必不出今晚,一定会再次卷土重来。”
  程臣剪开纱布,“我们往哪边撤离?”
  “副队说往海边撤。”
  “这个时候往海边撤?海边地域宽阔,并不利于咱们隐藏。”
  “明早七点左右,第二批救援会抵达港口。”
  程臣点了点头,“好。”
  夜幕降临,所有人小心翼翼的移动着。
  他们前脚刚走,居民楼前便是炸开一道亮丽的火光,霎时将整个黑夜照亮的如同白昼。
  火焰滔天,吞噬了整座早已是成为废墟的城市。
  海风肆虐的吹拂而过,裴祎拿出地图仔细的研究了一下周围的环境。
  地图上显示的这片海域本来有一个很富庶的港口,平日人均流量能达八千甚至一万。
  如今,萧瑟一片,可以用凄凉二字来形容。
  “副队,暂且休息一下,队长好像受不住了。”程臣感觉到背上身体的颤抖,皱了皱眉头。
  裴祎举了举手,所有人原地休息片刻。
  慕夕迟拿出水壶递到了沈晟风嘴边,谨慎的喂着,“队长,喝一点。”
  水壶里的水从他的嘴角溢出,很快便是湿透了衣服。
  程臣道,“队长喝不了?”
  慕夕迟叹口气,“全部都洒出来了。”
  程臣目光灼灼的盯着他,突然间他有了一种想法。
  慕夕迟察觉到他犀利的眼神,不明道,“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程臣嘟了嘟嘴,“试试看用嘴喂?”
  “……”
  程臣拿过水壶,“这个时候还计较那么多做什么?矫情。”
  说完他便是猛地喝了一大口,然后慢慢的靠近自家队长的双唇。
  “程臣,你在做什么?”裴祎大喊一声。
  “咳咳,咳咳。”程臣一口气没有憋住,嘴里含着的水全部吞进了肚子里。
  裴祎一巴掌打在他的脑门上,“你如果想被队长醒过来给毁尸灭迹,你就继续喂。”
  程臣无辜的捂了捂自己的嘴,“我这不是舍小我成全大我吗?队长嘴巴都裂开了,他一定很口渴。”
  “你如果想死的话,我可以给你想一个简单的办法。”裴祎拿出一把枪丢在他身上。
  程臣轻咳一声,“咱们好歹也是一个营的,这么自相残杀不是亲者痛仇者快吗。”
  裴祎收回了自己的配枪,“队长现在昏迷中,不适合喝水,好了,休息的差不多了,赶紧出发。”
  夜风袅袅,海浪一阵又一阵。
  原本是干净漂亮的港口,却早已是污秽不堪。
  “咳咳。”沈晟风咳了咳。
  程臣听见了背上发出了粗重呼吸声,急忙道,“队长您醒了吗?”
  沈晟风虚弱的抬起头,沙子堆成的小城堡犹如风烛残年的老人摇摇欲坠着,好似随时都会不受控制的坍塌下去。
  程臣将背上的队长放了下来,小心的搀着他靠在墙壁上,“您渴不渴?”
  沈晟风点了点头,“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们正在转移,副队他们去前面侦查情况了。”程臣打开水壶递到他嘴边。
  沈晟风喝了一小口,看向不远处一望无际的海岸。
  海风将海水掀起了一米高的波浪,重重的拍打在了沙滩上,将海里伏尸的几具尸体一同卷了上来。
  一个小女孩孤零零的躺在沙滩中,她的尸体早已被海水泡的全身浮肿,小女孩的旁边,约莫一米的距离外,同样被冲上来一具成年人的尸体,一样的浮肿。
  沈晟风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看清楚的,明明隔着那么远,他的意识也是很恍惚,然而他的确是看清楚了。
  程臣惊异队长为什么会突然站了起来,寸步不离的跟着他,“队长怎么了?”
  沈晟风提着一口气踉跄着走到了沙滩上,深深浅浅的脚印被海水冲刷了又留下,循循复复。
  小女孩面色很白,无辜的躺在海水里,任凭冰冷的海水一遍又一遍的将她卷下去又冲上来。
  程臣站在他身后,陆陆续续的有无数尸体从海里被卷了上来,他移开了双眼,不忍目睹战争的残酷。
  “她救过我。”沈晟风将孩子从海水里抱了出来,“和玛卡一样救了我,可是我救不回她们,在她们最应该幸福年龄时,让她们带着对活着最期盼的渴望死在了绝望里。”
  “队长。”程臣伸出双手想要接过孩子。
  沈晟风却是执着的抱着孩子上了岸,“看着他们,我就想起了我的孩子们,尽我所能,我也要给他们一个国泰民安。”
  海风凄厉厉的吹在岸边,残破的沙堡里有孱弱的火光跳跃着。
  慕夕迟吃着干粮,谨慎的看了一眼队长的方向,确信他又一次睡过去之后,小声嘀咕道,“你没有告诉队长小十八的事情吧。”
  “咳咳。”程臣一口气没有憋住被呛了出来,他摇头,很郑重的摇头,“我怕是不想要命了。”
  “这就好,有什么事咱们回国再说。”
  “其实也不能算是我们瞒着他,本来就没有什么问题了,对不对。”程臣自我安慰着。
  “可是凭着我对队长的了解,他一定不会轻易的放过咱们知情不报的。”
  “好歹咱们这一次也救了他,功过相抵,他应该不会计较。”程臣苦笑道。
  “队长常说功是功,过是过,在军队赏罚分明,不能混为一谈。”慕夕迟道。
  “你这话说的,我们横竖都是一死了?”江昕插上一句。
  慕夕迟吃完最后一口面包,拍了拍手上的面包屑,“按照咱们队长的尿性,顶多就是练掉两层皮,没关系,反正我们皮糙肉厚,哈哈哈。”
  程臣一把捂住他的嘴,“你这是想着现在就把队长惊醒然后咱们被逼供吗?”
  慕夕迟适时的闭上嘴,“小声一点,小声一点。”
  “你们三个嘀嘀咕咕的在说什么?”沈晟风目光如炬的盯着围坐在一团窃窃私语的三人。
  慕夕迟后背一挺,僵硬的扭过脖子,“队长,您什么时候醒了?”
  “在你们秘密聊天的时候。”沈晟风挥了挥手,示意他靠过来一些。
  慕夕迟看了看手表,“该换班了,我去接替靳山。”
  沈晟风将目光投掷到另外两人身上,“说还是不说?”
  江昕与程臣昂首挺胸的站直身体,“队长——”
  “我还以为你们几个小崽子忘了过来接班。”靳山埋头从小洞口里爬了进来,“你们一个个的挤眉弄眼做什么?咱们今天不是应该高兴吗?队长也找到了,也确定了他的安全,咱们的任务圆满的完成了。”
  “靳山。”沈晟风喊了一声。
  靳山站直身体,敬礼,“是,队长。”
  “小菁生孩子的事你们都知道了?”沈晟风问。
  靳山不置可否,“当天就传回了军营,虽然可能有些夸大其词,但我觉得应该八九不离十,毕竟老一辈不是常说女人生孩子都是在阎罗殿前走了一圈吗?”
  “靳山——”程臣忍不住的提醒一声。
  靳山回过头,“怎么了?”
  沈晟风目不转睛的盯着出声打扰他们谈话的程臣,“你觉得靳山说的不对?”
  程臣闭上自己的嘴,有人一心想要赴死,他怎么能阻止他呢。
  沈晟风再问,“小菁情况怎么样?”
  靳山是直肠子,整个军营都知晓,在他嘴里,几乎没有秘密两个字,他直言不讳道,“听说并发羊水栓塞,心脏都停了,差一点就救不回来了,不过幸好她和队长一样吉人自有天相,竟然死而复生活过来了,哈哈哈。”
  室内空气渐渐压抑。
  靳山发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劲,瞄了一眼身后的两名战友,支支吾吾的问着,“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沈晟风靠着墙站起身,身体有些脱力,站了两次才险险的站稳身体。
  靳山想着扶着他,“队长您想要做什么”
  沈晟风很努力的往前走两天,却是乏力的半跪了下去,“我要回去,立刻回去。”
  “队长,救援机明早才会抵达——”
  “咳。”沈晟风张嘴一吐,一口血从嘴里喷在了地上,鲜红的血液不同于往常,落在地上的瞬间立刻腐蚀了一地的沙子。
  靳山心里一惊,“队长您——”
  “回去,回去。”沈晟风眼前一黑,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啪。”程臣忍无可忍的一巴掌拍在靳山的脑门上,“就你嘴巴大漏风。”
  靳山无辜的眨了眨眼,“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江昕瞧着又一次把自己弄得浑身是血的队长,抚了抚额,“幸好队长绝非凡夫俗子,普通人这么折腾早就入土为安了。”
  “那现在怎么办?还救不救?”程臣蹲在自家队长身前,手里拿着剪子,似乎是不知道从哪里下手了。
  都是血啊,他真怕自己一剪开就崩了自己一脸的血。
  江昕蹲在另一边,“我觉得救不救都没关系了,队长岂是泛泛之辈,他会撑着回国的,为了咱们小十八,他也会留着那口气的。”
  “你这话的意思是不用再包扎了?”程臣问。
  “包扎好了等一下他醒来也会再崩开。”
  “我们这样会不会被队长给记仇?”程臣再问。
  江昕摇头,“他现在昏迷中,应该不知道我们在说什么。”
  月上中天,星光闪烁。
  寒风瑟瑟的从窗口处涌进,窗前的人也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寒风吹得她浑身都冻僵了。
  “你现在还在坐月子,不能吹冷风。”秦苒疾步走进屋子里,将虚敞的窗口紧紧的关上。
  萧菁愣愣的看着窗户边挂着的那盏风铃,风声一静,铃铛也停了。
  秦苒打开汤盅,倒上半碗汤,“好歹也喝一点。”
  萧菁机械式的捧着汤碗,喝了一口,又忍不住的全部吐了出来,趴在床边心肺间一阵一阵的泛着酸水。
  秦苒于心不忍,“孩子,不要这么折磨自己好不好?”
  萧菁擦了擦嘴角的汤水,继续捧着碗又喝了一口。
  秦苒见她喝一口吐一口,又执着的再喝一口,最终还是她放弃了,将汤碗抢了过来,放在了桌上,浑身上下因为激动而隐隐颤抖着。
  萧菁继续木讷的望着窗户边,犹如行尸走肉般只剩下这一具身体。
  秦苒咬了咬唇,“就算没有了晟风,你还有孩子们,还有父母,还有家人啊,孩子。”
  “妈妈,他会回来的,他说过会回来的。”萧菁眨了眨眼,有什么东西不堪重负的从眼眶里一颗接着一颗砸下来,像沉甸甸的石头砸在了心里,压抑的她快要喘不过气。
  秦苒擦了擦她眼角的泪痕,“既然你也说了他会回来,咱们就好好的吃饭,好好的睡觉等他回来好不好?”
  “好。”萧菁躺回床上,裹上被子,闭上了双眼。
  秦苒站在床边,“可不可以答应妈妈,不要再折磨自己了?”
  没有人回应,偌大的病房鸦雀无声。
  隔壁房间,两个孩子踮着脚站在保温箱前。
  沈筱筱指了指里面同样睁着两颗大眼珠的弟弟,她说着,“弟弟好丑。”
  沈慕箫伸长了脖子,“还真的好丑。”
  沈四分小同志不开心的嘟了嘟嘴,两只眼直勾勾的的落在哥哥姐姐们身上。
  沈筱筱扭头看向哥哥,一巴掌搭在他的后脑勺上,“哥哥也好丑。”
  沈慕箫同样不甘示弱的打回去,“妹妹也很丑。”
  沈筱筱一口咬住哥哥的胳膊,“哥哥最丑。”
  沈慕箫也是一口咬住妹妹的胳膊,两两互不相让,“妹妹才是最丑的。”
  “哥哥丑,哥哥难看。”沈筱筱一把扑倒了哥哥。
  沈慕箫用了点力将小丫头给扯开,两只手掐住她的脸,“妹妹这样子最丑最丑。”
  保温箱里的小家伙看着打的难分难解的哥哥姐姐们,举起自己的手戳了戳自己的脸,把自己鼓起来的嘴一指头戳的漏气了。
  “啪。”沈三分踩着小凳子一巴掌打在了沈四分的脸蛋上。
  正在地上扭打成一团的两兄妹停止了互殴。
  沈筱筱捂了捂自己被扯得很痛很痛的脸,无辜的眨了眨眼,“哥哥打我,哥哥打我。”
  沈慕箫有些懵,他急忙替妹妹吹了吹,“吹吹就不痛了。”
  沈筱筱噘着嘴,“哥哥说筱筱丑。”
  “筱筱属于丑萌丑萌那一种。”
  “丑萌是什么?”沈筱筱嘟着嘴。
  “就是夸你可爱。”沈慕箫替她擦了擦脸,“不哭不哭了。”
  沈三分伸手进了保温箱,直接掐住弟弟的脸蛋,“妈妈痛,妈妈痛。”
  沈四分红了眼,想哭又不敢哭,只得用自己最天真、最可爱、最水灵的眼珠子一脸人畜无害的看着亲哥哥。
  沈三分换了一边脸继续掐着,“弟弟坏,弟弟不听话,妈妈痛,妈妈痛。”
  沈四分小嘴巴鼓了鼓。
  “打弟弟,打弟弟。”沈三分抡起手又是一巴掌拍了下去。
  “哇……哇……”沈四分小同志忍不住了,扯开嗓子嚎啕大哭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我们家小小宝怎么了?”炎珺听着哭闹声从走廊上大步流星般走过来。
  一推开门,她便看见从高到低排列的很整齐的三个孩子。
  沈三分背对着手,用着自己天真无邪的眼神望着进门的奶奶,他奶声奶气的说着,“弟弟饿,弟弟哭。”
  炎珺看了一眼保温箱哭的撕心裂肺的孩子,半信半疑的拿出奶瓶,“小宝没有打弟弟了吧?可是为什么弟弟的脸红彤彤的?”
  沈三分跑到保温箱前,然后很努力的把自己的身体挤进去。
  炎珺站在一旁不明他的用力,询问着,“小宝这是想做什么?”
  沈四分察觉到了危机,他很用力的挣扎着,可是这具小小的身体束缚了他伟大的思想,只能任凭自家亲哥对他上下其手。
  沈三分乖巧的说着,“弟弟调皮,爬出来了。”
  然后为了让炎珺明白他是怎么爬出来的,沈三分提着弟弟的腿就这么把他从保温箱里给推了出去。
  看着孩子掉下去的瞬间,炎珺的心脏都差点骤停了,她几乎是拿出了自己有生以来最快的速度冲过去,奈何也来不及接住掉下来的孩子。
  只是沈四分在距离地面仅仅只有五厘米左右的位置处险险的停住了,就这么浮动在半空里。
  沈四分眼珠子瞪得可大可圆了,小小手挥了挥。
  沈三分将脑袋从窗口里伸了出来,绘声绘色道,“奶奶,弟弟是这么摔的。”
  炎珺抚了抚自己差点心梗的心脏,走过去把孩子抱了起来,“奶奶知道了,奶奶知道了,小宝不用演示了。”
  沈三分从保温箱里又爬了出来,规规矩矩的站在哥哥姐姐们旁边。
  炎珺又看向明显打过架的两个孩子,蹙眉道,“你们这是打架了?”
  沈三分又踏着自己的小碎步跑到了炎珺面前,抓着她的裤脚,一本正经的说着,“奶奶你蹲下来。”
  炎珺不明觉厉的蹲了下去,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见了啪的一声特别清脆的巴掌声。
  沈三分用着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又拍了沈四分一巴掌,说着,“弟弟坏,他打哥哥姐姐。”
  沈四分忽闪忽闪的眨了眨眼睛,他双手捂住自己的脸,小鼻子抽了抽。
  炎珺哭笑不得道,“小宝怎么又打弟弟了?”
  沈三分踮了踮脚,用着真诚又可爱的语气,“弟弟不听话。”
  “弟弟这么小,他也不懂啊,小宝小时候还不是一样调皮?”
  “我乖,很乖很乖,妈妈爱我,妈妈最爱我。”沈三分咧开嘴露出上下八颗牙微笑。
  炎珺温柔的揉了揉他的小脑袋,“是啊,咱们小宝是最乖的哥哥,所以以后不能再打弟弟了。”
  “咚咚咚。”急促的脚步声从走廊上响起。
  秦苒正准备推门而出,还没有接触到门锁,大门从外被人推开。
  萧誉难掩喜色的站在门外,“小菁,有消息了。”
  萧菁噌的一声从床上爬了起来,赤脚跑到门口处,满目期盼的看着说着有消息的大哥。
  萧誉点头,“沈晟风还活着,铁鹰队已经找到他了。”
  萧菁紧绷的那根神经线慢慢的松了,她身体不由自主的往后趔趄一步,双腿有些软,她撑着墙才稳住了自己。
  萧誉继续说着,“最快明天就可以回来,最慢的话三天之内也能回来。”
  萧菁蹲下身子,掩面大哭。
  秦苒被吓了一跳,急忙蹲在她旁边,“这是好消息啊,小菁怎么哭了?”
  萧菁喘着气,那种迫切需要氧气最后终于吸到了氧气的压抑感,让她忍不住的想要大口大口的喘气。
  萧誉轻轻的撩起她的碎发,“不用担心了,好好的睡一觉,明天精神饱满的去接他回家。”
  “嗯,好。”萧菁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我要吃饭,我好饿,我真的好饿。”
  “好,妈妈去给你盛饭,等我一下,我马上就给你拿来。”秦苒忙不迭的跑出了病房。
  萧誉扶着她站起来,“要不要哥哥抱你去床上?”
  萧菁点头,“我没有力气了。”
  萧誉将她抱起来,一步一步走的很稳当,“不要怕,天塌了,就算没有了沈晟风顶着,哥哥也会替你顶下去。”
  萧菁靠在他肩膀上,“我好累,大哥,我真的好累。”
  “嗯,吃点东西好好的睡一觉。”
  日出东方,一缕一缕阳光破晓而出。
  沈晟易有些疲惫的从车里走出来,拿着自己重新缝补好的衣服走进了医院里。
  静谧的病房,所有孩子都沉沉的睡着了。
  沈晟易推门而进,看了看床上的三道身影,最后走到了保温箱前,沈四分睡得挺沉的,只是很明显,他有半边脸是肿的。
  他忍不住的啧啧嘴,“这可怜孩子又被沈三分给揍得吧?哈哈哈,我怎么那么高兴呢?”
  沈四分感受到了一股嘲讽,他小小的眉头皱了皱,睁开了眼,目光灼灼的盯着笑的前俯后仰的沈晟易。
  沈晟易凑近保温箱,发出了铜铃般清朗的笑声,“虽然我有点同情你的遭遇,但仔细想想我当初也是那么想打你亲爹一顿,可是一次又一次的雄心壮志都被扼杀在了摇篮里。”
  沈四分依旧目不转睛的看着说着又笑,笑完又说,好像很开心的亲二伯。
  沈晟易的笑声戛然而止,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手抬了起来,然后啪啪啪连续扇了自己三个大耳光,下手之快又狠,几乎每一下都是卯足了劲儿打下去,仿佛自己跟自己有深仇大恨似的,打的可犀利了。
  沈三分听见声音醒了过来,坐在床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沈晟易似乎打的还没有尽兴,这一次换上了左右手来回双打,啪啪啪的打的毫无手下留情之意。
  “呲呲呲。”一股电流从沈晟易头顶上刺激而下,顿时让他停止了继续殴打自己。
  “痛痛痛。”沈晟易捂了捂自己的脸。
  沈四分撅了撅嘴。
  沈晟易再一次抬起了自己的手,他的视线里放大了自己的手掌纹路,看那份决心以及毅力,这是不打死自己不罢休啊。
  “啪。”一巴掌打下去的力量,让他不受重力的踉跄一步,脑袋里嗡嗡嗡的好像飞来了一只只蜜蜂。
  “呲呲呲。”同样的一股电流从沈晟易脑门上更加强力的刺激下去。
  沈晟易重心不稳的摔倒在地上,浑身上下还有些电流没有散去,他轻微的痉挛着。
  沈四分小小的手握了握拳。
  沈晟易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同时抬起两只手。
  沈三分两指朝前,一挥。
  “嘭。”
  沈晟易觉得自己飞起来了,不对,他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扇了一巴掌然后扇飞了。
  最终他撞在了墙上,又被反弹到了地上,眼前晕晕实实,一颗一颗星星交替的好不热闹,他这是被打傻了吗?
  沈四分不开心的抬了抬自己的小脚丫。
  “二伯,你怎么了?”沈筱筱蹲在沈晟易身侧,看着他红肿的脸,皱了皱小眉头。
  沈晟易一个激灵从地上坐起来,眼睛已经被红肿的脸给挤成了一条线,他很努力的想要睁开眼睛看清楚是谁在和他说话,可是努力了半天,硬是睁不开。
  沈筱筱轻轻的戳了戳他的脸,“二伯你疼吗?”
  “痛痛痛。”沈晟易嘟着嘴倒吸了几口凉气。
  沈筱筱本想着替他吹一吹,嘴一张,一吐气。
  “呼呼呼。”沈晟易觉得风沙迷了自己的眼,他有些坐不稳了,好像身处在十八级台风中,他渺小的身体被吹翻了几圈。
  吹翻了几圈,最后啪的一声很壮烈的砸在了墙壁上。
  沈筱筱无辜的眨了眨眼,她小跑过去,“二伯你怎么就跑了?”
  沈晟易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翻了,他再一次的想用自己眯成一条线的眼睛去看一看是谁把他给掀翻了,却是看到了一双特别亮特别圆的眼睛。
  沈筱筱伸长脖子,“二伯,你怎么哭了?”
  沈晟易疼的眼泪直流,他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沈筱筱伸出手想着替他擦一擦,刚刚接触到他的脸颊,那红肿的皮肉硬生生的被她给擦破了一层皮。
  “宝宝们都醒了?”沈一天笑逐颜开的推开房间门。
  沈筱筱站起身,“爷爷。”
  沈一天瞥到了角落里畏首畏尾的一道身影,“这是谁?”
  “父亲您让我一个人静静,不要打扰我。”沈晟易伸出手拒绝着他的靠近。
  沈一天疑惑的走上前,“你一大早跑来医院做什么?我不是让你在研究院里好好待着,老三今天不回来,明天也会回来,你需要准备好所有东西,以备不时之需。”
  “我是来给小三分送衣服的。”沈晟易指了指桌上的盒子。
  沈一天点头,“送来了衣服你就赶紧回去。”
  “好,我这就回去。”沈晟易很努力的凭自己的一条线目光往前走去,有些微光在眼前忽闪忽闪,那应该就是门口位置。
  沈一天瞧着他一根筋的走到了窗口处,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他推开了窗户,然后用着倒栽葱似的的动作摔了下去。
  “哐当。”大楼下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
  沈一天走到窗口处,二楼的位置不是特别高,摔下去也应该并无大碍,可是很明显,他家儿子好像摔傻了。
  沈晟易闷头闷脑的从地上爬起来,然后用着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气势撞在了墙上,又往旁边走去,又撞在了墙上,最后他调转了方向,撞在了电杆上。
  他这是瞎了吗?
  阳光明媚,晴空万里。
  一架直升机高高的腾空而起,在万里无云的苍穹之上驰骋飞翔着。
  “这里是CV1109,汇报情况,目前准备转移最后一批侨民。”
  硝烟一缕一缕的从废墟中升起,地面上的所有景物渐渐的缩成了一抹圆点。
  一辆吉普车停止了前行,随后所有武装车辆跟着停止了下来。
  男子放下手里的望远镜,目光阴鸷的盯着企图飞出视线的那一架直升机。
  “长官,击落吗?”一名士兵询问着。
  被唤作长官的男子嘴角高高的上扬,抬起手用力一挥。
  坦克浩浩荡荡的驶进视线,炮口对峙着翱翔在空中的猎物,最后嘭的一声,整个地面仿佛都被它巨大的火力震慑的颤了颤。
  炮弹落在了直升机的机尾处,产生的大火瞬间吞噬了这架飞机。
  飞机呈现垂直状态坠落了下来,机翼摩擦在地面上,产生了一阵阵剧烈的火花,最后支离破碎在废墟中。
  男子居高临下的俯瞰着那一架被击落的直升机,身后站立着一排待命的士兵,士兵手里皆是同样握着一支追击炮,只待命下,任何想要飞出他们包围圈的生物都得变成死物。
  一群老弱妇孺从直升机舱内血肉淋漓的爬了出来,一个个还没有站稳身体,甚至还来不及看清楚眼前是什么景象,就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死亡危机。
  一名穿着军装的中年男子走出了副驾驶位上,“我们是花国人,请求停战。”
  “花国人?”男子饶有兴味的念着这个名字,“乔布冶就是被一个花国人给弄死的?”
  “是,乔布冶将军与乔克将军都是被同一个花国人杀害的。”
  “挺厉害的。”男子捏了捏下巴,“我突然想到了一个游戏,花国人最喜欢玩的一个游戏。”
  所有人被重重包围,动弹不得。
  阳光依旧如火如荼的照耀着,微风里仿佛还带着淡淡的青草气息。
  萧菁坐在镜子前,她梳着头发,抹了一点稍显气色的唇膏,确认一切都准备就绪之后,她换上了一条长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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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嘉霓
  【强势清傲女VS霸道腹黑男一对一双洁甜宠文】
  霸道腹黑面瘫冷男程湛,将仇人之女萧墨蕴以恩威甜宠骗的方式,从一个人人追杀的小助理,养成为自己的少将夫人以及让她成一个拥有标准军人素质和上乘功夫的王牌影后。
  军营中,她是铁血女战士,她的双重身份令其他女战士们望而生羡,却无人能及。
  影视界,她又摇身变成了百变影后。她的双重身份令那些花烧女人们望而生妒,却无人敢撼她分毫。
  在程宅,才是真正的她。
  程宅内,她是帝国人人艳羡被老公宠成公主的小女人。
  这是一个有军旅生涯又有娱乐圈元素带着小包子的热血甜宠文,简介无能,拜请亲们移步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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