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毒蜂蜜二
李大个的话无异于是诛心之言。
百姓们最怕什么，自然是怕为官不清，怕官商勾结。
前有黄德中与张，赵二家相互勾结，害的清水镇百姓忍气吞声。如今李大个这话，无异于在向百姓言明，他冯县令是靠着清水镇眼下风头正盛的闻香馆的。
“这位小哥，单凭一人执一词，便说此案案情清楚，是不是太草率了些。”
李大个回头见一美貌妇人被一个女子搀扶着，身边还跟着个小孩儿。
“陆娘子来了。”众人见了，纷纷给她让开了道。
来人正是陆知暖，由苏婉和逸儿一左一右跟着进了善堂，萧元璟则寻了僻静角落，一双眼只扑在陆知暖身上。
“呦呵，陆娘子终于现身了啊。怎么着，听陆娘子这意思，是为自己开脱来了？”李大个说着话，一双眼还溜溜往陆知暖身上瞄，果然生的好样貌。
陆知暖却是笑笑，说道：“事有冤屈，自是要替自己辩解的。难不成还容着旁人随意污蔑不成。”
说完，不理会李大个，而是朝冯则嘉执了一礼，道：“大人，这位小哥说问题出在唐婶儿身上，的确，唐婶儿取蜜时，也只有唐婶儿和民妇的儿子在场。而民妇儿子的证词，又是不足为证的。”
“那么同样的道理，来取蜂蜜的是王利，这一路上拿着蜂蜜的也只有王利一个人。故而，并没有任何人证物证能够证明，王利在途中没有对蜂蜜做过手脚。”
王利闻此言，倒是急了。“陆，陆娘子，话可不能这么说啊，我若真是动了什么手脚，那就叫我天打雷劈。”
陆知暖说道：“我所言也不过是假设而已，你又何必着急呢。若是赌咒发誓有用的话，那每天得劈死多少人啊。”
“哈哈哈，陆娘子这话真是有趣儿。”
王利被她说的脸色一红，嘟囔道：“我真的没动手脚……”
“大人，可否叫民妇看一看那坛子蜂蜜。”
冯则嘉朝陈和使了眼色，陈和随即便将那坛子蜂蜜送到了陆知暖手中。
“陆娘子，这坛蜂蜜，孙大夫验证过，的确是有毒的。”冯则嘉说道。
陆知暖点了点头。
见她掀开坛子的盖子，将鼻尖凑了过去闻了闻，眉头微微皱了皱。这蜂蜜的颜色略深，她用手指沾了些蜂蜜，细细的看了看。
孙行敏见状，生怕她会自己品尝，忙说道：“陆娘子，这蜂蜜的味道略苦，入口麻麻酥酥的感觉。”
“嗯，不知孙大夫可有检测出，这蜂蜜里是什么毒？”
孙行敏说道：“是博落回。”
“博落回！”陆知暖有些吃惊。她虽然不懂毒，可这博落回她却是知道的。
博落回是一种毒草，在现代她便听说过有人食用了博落回的蜂蜜而发生中毒事件。
此时正是秋季，蜜源植物本就少，有蜜蜂采博落回花蜜，也是常有的。
然而，这蜂蜜是直接从自家拿取的，自然是没有问题的。可眼下，这坛子里装的却是博落回的蜂蜜，那定是有人掉了包。
“大人，博落回花粉有毒，所产的蜂蜜便是有毒蜂蜜，人一旦误食这种蜂蜜，严重者确有生命危险。但是咱们乔家村所产的蜂蜜有专业的养蜂人指导，且为了保证蜜源的绝对安全，早已将周围所有不熟识的植物全部拔除。”
“不单如此，每日还有专门的人来回巡逻，每隔上几日，便会拔除一些植物。”
“陆娘子话虽如此，可谁又能保证，你是不是拿这毒蜂蜜跟好蜂蜜掉了包的。毕竟蜂蜜金贵，单是送往善堂的几坛子蜂蜜，就值不少银子呢。”李大个说道。
“本夫人既然捐的起一万两银子，又岂会嫌这蜂蜜金贵？不过是几坛子蜂蜜，满打满算也不过几百两。再者，这蜂蜜又是以本夫人的名义送的，本夫人难不成是脑子被驴踢了，明知博落回蜂蜜有毒，还偏往这里送，毁了自己清誉？”
“是呀，陆娘子说的有道理。既是给受难者捐赠东西，哪个不是想图个好名声。哪有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
秦清灵闻言，眸光闪了闪，她没想到，那孙大夫好生厉害，竟能看出那是博落回。
她知道博落回蜂蜜有毒，还是在京城时，听府上的老嬷嬷说的。没想到这清水镇还有这样的能人。
孙行敏平日都是一身粗布衣衫，并不打眼，虽然早前便公开承认过自己曾是太医，可因着孙行敏平易近人，百姓们对他倒也如从前一样，并不刻意奉承。
再者，孙行敏离开太医院时，秦清灵年纪尚幼，故而并不识得孙行敏。
只当这小小清水镇是藏龙卧虎之地，有医术如此高明的大夫。她不禁蹙了蹙眉，原以为事情会进展的十分顺利，没想到一下子就被人看出了关键。
“这打的什么主意怕是只有陆娘子你心里清楚了。依我看，还是我家相公说得对，冯大人不过是想借这次时机，将善堂里的累赘给解决了，没了这几个病重的，也能省出个千八百两来呢。由此看来，冯大人审案，也未必就能服众，倒不如咱们告上府城去，找知府大人来替咱们做主。”说话者便是李大个的婆娘周氏。
“对对对，知府大人是个清官，周氏婆娘，老婆子跟你一道去府城，定要为我那小孙子讨个公道回来！草菅人命，还有没有王法了。”
陆知暖半眯着眼看了看周氏，这夫妻二人一直强调冯则嘉为官不仁，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冯则嘉联合闻香馆坑害百姓。
虽然冯则嘉为清山书院院长时，极受人尊敬，可如今他身份不同，百姓自然也会用不同的眼光来看待。这次的事儿又是出了人命的，里头还有那么多病人情况并不乐观。
此事须得尽早解决，越是拖着，百姓就会越敏感，冯则嘉置于风口浪尖，也会更加被动。人言可畏，此事拖得久了，谁知道谣言会发酵成什么样子，眼下回京在即，若是此事传开来，对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事儿。
她眉梢微挑，环视一圈。唐婶儿，王利，厨子。蜂蜜只经了这几个人的手。单独接触蜂蜜的只有唐婶儿和王利。唐婶儿那里绝对不会出问题，那就只有王利了。
“王家大哥，若依你所言，运送蜂蜜途中，你只停下过一次对么？”
“对，就算是解手，那蜂蜜我也是看着的。”
“那请问你是在什么地方停下的。”
王利闻言，倒是红了脸，被一个妇道人家追问解手的地方，搁谁谁不脸红。“唔，就，就是乔家村村口那颗杨树后面。”
“好，冯大人，民妇请求勘察现场。”
“啥，王利不就是在那儿拉了泡屎，这有啥好看的。”李大个眼神有些闪烁。
“就是啊，看啥嘛。”王利的脸红的快要滴出血来了。
“自然是看看，那人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咯。”陆知暖似笑非笑的看了眼李大个。
“好，陈和，速带衙役将村口周围十里包围，不准任何人靠近，本官随后就到。”
“是，大人。”
百姓们还有些不明所以，这能查出什么来啊，不过也是好奇，便都跟着一道过去了。
浩浩荡荡的队伍直奔乔家村去了。
到村口时，陆知暖从马车上下来，便见乔里正带着村民们全都堵在了村口。就连团子，也跟着菊韵过来了。还有乔三爷带着部分村民帮着衙役们维持秩序，仿佛杨树下那块地，是块宝地一样。
“陆娘子，大家伙都相信你，咱们清清正正的，不怕别人污蔑。”乔里正道。
“对啊，陆娘子，咱们挺你！谁若敢欺辱你，咱们乔家村的人跟他们拼了！”
陆知暖看到这一幕，心里头是说不出的感动。
“大家伙放心，身正不怕影子斜，这事儿很快就会水落石出了。”
“就是，咱们乔家村为了让善堂的人吃得好住得好，尽了多少力，回头你们就倒打一耙，也真是好意思。”乔三婶快人快语道。
“呦，不就是给善堂的人缝了冬衣么，这布料还是兴荣绣坊出的呢，光出个力谁不会啊，就是可惜了，咱们周村没出一个陆娘子，也没有一个冷四公子乐意扶持咱们。”周氏酸溜溜的说道。
“若非周村的人偷工减料，兴荣绣坊又何必与你们解约，周氏，你不就是见不得别人好嘛，你那弟弟做了什么龌龊事儿，你心里还没个数。”乔三婶骂道。
陆知暖这才知道一直针对自己的妇人，原来是周村的。前些日子被官府判了刑的周家兄弟，便是这周氏的两个弟弟。
还真是……这么看来，周氏总是揪着自己不放，是想替两个弟弟出气咯。
“好了好了，大家别吵了，都退到一边儿去，别耽误办案。”冯则嘉最烦妇人吵架，吵起来就没完没了，不把祖宗十八代扒拉出来骂一遍，那都不算完事儿。
“呵，连冯大人都偏袒乔家村呢，陆娘子还真是‘厉害’啊。”周氏阴阳怪气儿的说道。
“本夫人厉不厉害，你待会儿就知道了。”陆知暖弯了弯嘴角，又想用这招往自己身上泼脏水，那也得看自己乐不乐意。
在苏婉的搀扶下，陆知暖走到了杨树旁，王利放蜂蜜的地方。
周氏踮着脚往前瞅，又悄悄拽了拽李大个。李大个一脸的紧张，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转念一想，不过一个小妇人，再者，东西早就处理干净了，她能看出来什么。
“呀，娘亲你看，好多蚂蚁！”逸儿蹬蹬蹬跑了过去，撅着屁股蹲在地上。“娘亲，你快来，这蚂蚁在吃东西呢。”
冯则嘉与陆知暖对视一眼，凑上前去，果见地上一滩印记，冯则嘉用手指沾了点儿闻了闻。
“是蜂蜜。”
王利瞅了瞅，说道：“许是拿坛子时，不小心洒了出来吧。”说着又连连摆手道：“我可没有偷吃啊。”
陆知暖又兀自看了会儿，见蚂蚁忙忙碌碌的，未见停歇。
“冯大人，可否请孙大夫来验验这地上洒出的蜂蜜。”
百姓们最怕什么，自然是怕为官不清，怕官商勾结。
前有黄德中与张，赵二家相互勾结，害的清水镇百姓忍气吞声。如今李大个这话，无异于在向百姓言明，他冯县令是靠着清水镇眼下风头正盛的闻香馆的。
“这位小哥，单凭一人执一词，便说此案案情清楚，是不是太草率了些。”
李大个回头见一美貌妇人被一个女子搀扶着，身边还跟着个小孩儿。
“陆娘子来了。”众人见了，纷纷给她让开了道。
来人正是陆知暖，由苏婉和逸儿一左一右跟着进了善堂，萧元璟则寻了僻静角落，一双眼只扑在陆知暖身上。
“呦呵，陆娘子终于现身了啊。怎么着，听陆娘子这意思，是为自己开脱来了？”李大个说着话，一双眼还溜溜往陆知暖身上瞄，果然生的好样貌。
陆知暖却是笑笑，说道：“事有冤屈，自是要替自己辩解的。难不成还容着旁人随意污蔑不成。”
说完，不理会李大个，而是朝冯则嘉执了一礼，道：“大人，这位小哥说问题出在唐婶儿身上，的确，唐婶儿取蜜时，也只有唐婶儿和民妇的儿子在场。而民妇儿子的证词，又是不足为证的。”
“那么同样的道理，来取蜂蜜的是王利，这一路上拿着蜂蜜的也只有王利一个人。故而，并没有任何人证物证能够证明，王利在途中没有对蜂蜜做过手脚。”
王利闻此言，倒是急了。“陆，陆娘子，话可不能这么说啊，我若真是动了什么手脚，那就叫我天打雷劈。”
陆知暖说道：“我所言也不过是假设而已，你又何必着急呢。若是赌咒发誓有用的话，那每天得劈死多少人啊。”
“哈哈哈，陆娘子这话真是有趣儿。”
王利被她说的脸色一红，嘟囔道：“我真的没动手脚……”
“大人，可否叫民妇看一看那坛子蜂蜜。”
冯则嘉朝陈和使了眼色，陈和随即便将那坛子蜂蜜送到了陆知暖手中。
“陆娘子，这坛蜂蜜，孙大夫验证过，的确是有毒的。”冯则嘉说道。
陆知暖点了点头。
见她掀开坛子的盖子，将鼻尖凑了过去闻了闻，眉头微微皱了皱。这蜂蜜的颜色略深，她用手指沾了些蜂蜜，细细的看了看。
孙行敏见状，生怕她会自己品尝，忙说道：“陆娘子，这蜂蜜的味道略苦，入口麻麻酥酥的感觉。”
“嗯，不知孙大夫可有检测出，这蜂蜜里是什么毒？”
孙行敏说道：“是博落回。”
“博落回！”陆知暖有些吃惊。她虽然不懂毒，可这博落回她却是知道的。
博落回是一种毒草，在现代她便听说过有人食用了博落回的蜂蜜而发生中毒事件。
此时正是秋季，蜜源植物本就少，有蜜蜂采博落回花蜜，也是常有的。
然而，这蜂蜜是直接从自家拿取的，自然是没有问题的。可眼下，这坛子里装的却是博落回的蜂蜜，那定是有人掉了包。
“大人，博落回花粉有毒，所产的蜂蜜便是有毒蜂蜜，人一旦误食这种蜂蜜，严重者确有生命危险。但是咱们乔家村所产的蜂蜜有专业的养蜂人指导，且为了保证蜜源的绝对安全，早已将周围所有不熟识的植物全部拔除。”
“不单如此，每日还有专门的人来回巡逻，每隔上几日，便会拔除一些植物。”
“陆娘子话虽如此，可谁又能保证，你是不是拿这毒蜂蜜跟好蜂蜜掉了包的。毕竟蜂蜜金贵，单是送往善堂的几坛子蜂蜜，就值不少银子呢。”李大个说道。
“本夫人既然捐的起一万两银子，又岂会嫌这蜂蜜金贵？不过是几坛子蜂蜜，满打满算也不过几百两。再者，这蜂蜜又是以本夫人的名义送的，本夫人难不成是脑子被驴踢了，明知博落回蜂蜜有毒，还偏往这里送，毁了自己清誉？”
“是呀，陆娘子说的有道理。既是给受难者捐赠东西，哪个不是想图个好名声。哪有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
秦清灵闻言，眸光闪了闪，她没想到，那孙大夫好生厉害，竟能看出那是博落回。
她知道博落回蜂蜜有毒，还是在京城时，听府上的老嬷嬷说的。没想到这清水镇还有这样的能人。
孙行敏平日都是一身粗布衣衫，并不打眼，虽然早前便公开承认过自己曾是太医，可因着孙行敏平易近人，百姓们对他倒也如从前一样，并不刻意奉承。
再者，孙行敏离开太医院时，秦清灵年纪尚幼，故而并不识得孙行敏。
只当这小小清水镇是藏龙卧虎之地，有医术如此高明的大夫。她不禁蹙了蹙眉，原以为事情会进展的十分顺利，没想到一下子就被人看出了关键。
“这打的什么主意怕是只有陆娘子你心里清楚了。依我看，还是我家相公说得对，冯大人不过是想借这次时机，将善堂里的累赘给解决了，没了这几个病重的，也能省出个千八百两来呢。由此看来，冯大人审案，也未必就能服众，倒不如咱们告上府城去，找知府大人来替咱们做主。”说话者便是李大个的婆娘周氏。
“对对对，知府大人是个清官，周氏婆娘，老婆子跟你一道去府城，定要为我那小孙子讨个公道回来！草菅人命，还有没有王法了。”
陆知暖半眯着眼看了看周氏，这夫妻二人一直强调冯则嘉为官不仁，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冯则嘉联合闻香馆坑害百姓。
虽然冯则嘉为清山书院院长时，极受人尊敬，可如今他身份不同，百姓自然也会用不同的眼光来看待。这次的事儿又是出了人命的，里头还有那么多病人情况并不乐观。
此事须得尽早解决，越是拖着，百姓就会越敏感，冯则嘉置于风口浪尖，也会更加被动。人言可畏，此事拖得久了，谁知道谣言会发酵成什么样子，眼下回京在即，若是此事传开来，对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事儿。
她眉梢微挑，环视一圈。唐婶儿，王利，厨子。蜂蜜只经了这几个人的手。单独接触蜂蜜的只有唐婶儿和王利。唐婶儿那里绝对不会出问题，那就只有王利了。
“王家大哥，若依你所言，运送蜂蜜途中，你只停下过一次对么？”
“对，就算是解手，那蜂蜜我也是看着的。”
“那请问你是在什么地方停下的。”
王利闻言，倒是红了脸，被一个妇道人家追问解手的地方，搁谁谁不脸红。“唔，就，就是乔家村村口那颗杨树后面。”
“好，冯大人，民妇请求勘察现场。”
“啥，王利不就是在那儿拉了泡屎，这有啥好看的。”李大个眼神有些闪烁。
“就是啊，看啥嘛。”王利的脸红的快要滴出血来了。
“自然是看看，那人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咯。”陆知暖似笑非笑的看了眼李大个。
“好，陈和，速带衙役将村口周围十里包围，不准任何人靠近，本官随后就到。”
“是，大人。”
百姓们还有些不明所以，这能查出什么来啊，不过也是好奇，便都跟着一道过去了。
浩浩荡荡的队伍直奔乔家村去了。
到村口时，陆知暖从马车上下来，便见乔里正带着村民们全都堵在了村口。就连团子，也跟着菊韵过来了。还有乔三爷带着部分村民帮着衙役们维持秩序，仿佛杨树下那块地，是块宝地一样。
“陆娘子，大家伙都相信你，咱们清清正正的，不怕别人污蔑。”乔里正道。
“对啊，陆娘子，咱们挺你！谁若敢欺辱你，咱们乔家村的人跟他们拼了！”
陆知暖看到这一幕，心里头是说不出的感动。
“大家伙放心，身正不怕影子斜，这事儿很快就会水落石出了。”
“就是，咱们乔家村为了让善堂的人吃得好住得好，尽了多少力，回头你们就倒打一耙，也真是好意思。”乔三婶快人快语道。
“呦，不就是给善堂的人缝了冬衣么，这布料还是兴荣绣坊出的呢，光出个力谁不会啊，就是可惜了，咱们周村没出一个陆娘子，也没有一个冷四公子乐意扶持咱们。”周氏酸溜溜的说道。
“若非周村的人偷工减料，兴荣绣坊又何必与你们解约，周氏，你不就是见不得别人好嘛，你那弟弟做了什么龌龊事儿，你心里还没个数。”乔三婶骂道。
陆知暖这才知道一直针对自己的妇人，原来是周村的。前些日子被官府判了刑的周家兄弟，便是这周氏的两个弟弟。
还真是……这么看来，周氏总是揪着自己不放，是想替两个弟弟出气咯。
“好了好了，大家别吵了，都退到一边儿去，别耽误办案。”冯则嘉最烦妇人吵架，吵起来就没完没了，不把祖宗十八代扒拉出来骂一遍，那都不算完事儿。
“呵，连冯大人都偏袒乔家村呢，陆娘子还真是‘厉害’啊。”周氏阴阳怪气儿的说道。
“本夫人厉不厉害，你待会儿就知道了。”陆知暖弯了弯嘴角，又想用这招往自己身上泼脏水，那也得看自己乐不乐意。
在苏婉的搀扶下，陆知暖走到了杨树旁，王利放蜂蜜的地方。
周氏踮着脚往前瞅，又悄悄拽了拽李大个。李大个一脸的紧张，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转念一想，不过一个小妇人，再者，东西早就处理干净了，她能看出来什么。
“呀，娘亲你看，好多蚂蚁！”逸儿蹬蹬蹬跑了过去，撅着屁股蹲在地上。“娘亲，你快来，这蚂蚁在吃东西呢。”
冯则嘉与陆知暖对视一眼，凑上前去，果见地上一滩印记，冯则嘉用手指沾了点儿闻了闻。
“是蜂蜜。”
王利瞅了瞅，说道：“许是拿坛子时，不小心洒了出来吧。”说着又连连摆手道：“我可没有偷吃啊。”
陆知暖又兀自看了会儿，见蚂蚁忙忙碌碌的，未见停歇。
“冯大人，可否请孙大夫来验验这地上洒出的蜂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