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陌生人
“目前看来，他哥哥户口被注销一般会有两种情况，第一，像你说的，这人真的死了，第二，亲属报假，这个人‘被’诈死。”许云懿朝傍山村深处瞥了一眼，锐利的目光闪动着，这傍山村在地理位置上是真的依山傍水，若是开发成休闲度假区，肯定会是个热闹的地方，但现在事实却是因为全市最大垃圾处理厂矗立在村外不足五里，也就导致青山绿水成了滞留资源。而年轻人又多外出务工，村里剩下的多是老幼妇孺，没有什么劳动能力，于是傍山村所傍的这座山，也就只是一座“山”而已了，很多人家都在吃政府的低保和救济粮……侯云祥一家也在其中。
许云懿微微敛眉，道：“户口注销时间是在一年前，也是在同年，他们夫妻二人得到了低保名额。”
苏蕉瞬间明白了他这句话的意思，表情平静，目光却是无意识地收紧一瞬，“所以这个侯云祥在档案部注销了他哥哥的户口是为了让这个名存实亡的劳动力在户口本上消失，这样他们就能得到低保？而他哥哥也许并没有死？”
许云懿深吸一口烟，轻轻嗯了一声，刚好汪希已经完成取证工作，回到村口。
“头儿，”汪希皱皱眉，情况似乎并不是很乐观，“我们调查了死者的邻居，根据描述，这对夫妻在村里似乎并不是什么值得交的好人。而且在死者死亡前三天，有人曾看到过一个身穿墨绿色大衣开着新款保时捷的中年人曾去过他们家，只不过三人的谈话并不是很愉快，那人于当天中午怒气冲冲摔门而去。”
陌生人？
苏蕉听到这里补问汪希一句，“那个人来的时候有几个人看到了？”
汪希转头与苏蕉对视，道：“只有住在被害人家右侧的留守老汉张爱民，这老人平时就喜欢八卦，对村里发生的大事小情都会去关注，而且因为住在侯家隔壁，对这一家人也算是特殊照顾了。”
“这个老人现在在哪里，带过来。”许云懿将烟蒂灭掉，幽深的目光闪烁几下道。
三分钟后，老人带到。
“老人家，”许云懿嗓音低沉询问道，“您说在侯云祥夫妻被害的三天前您看到过一个陌生人去他们家，您对这个人还有什么印象吗？”
老人一听问的是这个，低头沉吟一声，开始回忆那天的事情，“印象嘛，我就看到他的车是辆豪车，电视里说那叫保时捷，好几百万呢，还有那人穿的衣……”
“您看清他长什么样子了吗？”苏蕉看老人说的都是汪希问过的，直接打断了他的回忆，问道，“比如身高，体型，五官……”
老人皱了皱眉，回忆有些吃力了，“身高，对了，挺高的，我家院墙一米七，那人比我家院墙要高出一个头，至于体型……”老人上下打量了许云懿几眼，“比这位警官要瘦，那人啊，看着就跟个竹竿似的，都怕来阵大风给吹天上去，长相的话，当时在下小雨，他打着伞，我没看清，就看到他脸上有一条手指头那么长的疤。”
苏蕉将老人所交代的全部信息迅速记在脑海中，筛选之后便是那人应该很有钱，身高一米八二左右，体型偏瘦，右脸上有一条很明显的疤痕。
“您再想想，这个人，您真的不认识吗？”许云懿又追问一句道，“这个人像不像被害人的哥哥？”
老汉一听到这，终于明白这些警察来来回回问那个人的特征到底是什么意思了，长叹了一声，道：“警官，不是我不想说，实在是这人已经离开傍山村这么多年了，谁知道他后来有没有长个，是胖了还是瘦了，有钱还是没钱啊，十几年啊，这人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
回去路上，苏蕉把汪希也拉上了许云懿的车，两人并排坐在后座，苏蕉凑到汪希身边，打开他的电脑，道：“你先查一下侯云祥那个哥哥的原始信息。”
汪希手指在键盘上飞快点击，很快，一个盖着“死亡”印章的证件照在屏幕上放大，“这人叫侯云龙，今年应该是三十九岁，三年前侯云祥曾在傍山村派出所登记了他的失踪消息，两年后，登记死亡。”
苏蕉盯着这个目前仅有的一张侯云龙照片，缩紧眉头，跟侯云祥不同，这侯云龙是个圆脸，而且从照片上看来，这人体态偏胖，脸上也没有说那老汉所说的手指粗的疤痕……难道真的不是他？
正想着，许云懿突然一脚刹车，后座的两人完全躲闪不及，身体由于惯性，猛地向前一冲，险些撞到靠椅上。
“怎么了！”汪希紧紧抱着电脑，探头，一脸惊慌地看着许云懿，之后目光不经意地一瞥，找到了原因，“付筱回来了？”
苏蕉见过付筱几次，只不过后来她好像被调到其他专案组帮忙去了，现在重新归队，也不算意外。
“头儿，”付筱刚一看到许云懿，双眼顿时神采飞扬，站在驾驶室外朝许云懿敬礼，“付筱归队！”
而相比于付筱的激动，许云懿目不斜视地看着那几乎快要停到自己保险杠上的新车，捏了捏眉心，“欢迎归队，但是身为警察，危险驾驶，你这个月工资扣掉。”
付筱眉头都没皱一下，直接递给许云懿一个文件夹，笑嘻嘻道：“您先别急着扣我的工资，先看看这个，诶？你怎么还在这里？”
许云懿接过付筱的文件夹，看都没看，直接丢到后面，付筱这时才看到在后座上还坐着两个人，而接住她文件夹的人竟然还有苏蕉。
“是我让她参与办案的。”许云懿说着，目光透过后视镜落在苏蕉脸上，那双从来在重案要案中才会发光的眼睛，竟然在此时亮得刺眼。
付筱被刺得心里一紧，飞扬的笑容也在脸上渐渐僵硬。
“嗯？侯云龙找到了？”苏蕉看到文件中登记的信息，不由自主念出了声音，“企业家，多次公益捐款，孝子……”
最后一个词出口，车内气氛沉重下来，一个十几年没有回过家，甚至已经被注销了户口的人竟然会是一个出了名的孝子？不对，这个所谓的“孝子”不是侯云龙。
“2007年，侯云龙更名为段季楠，成为段氏集团董事长段辉的养子，次年段辉病逝，段季楠接管整个段氏集团，成为段氏集团现任董事长。”
许云懿微微敛眉，道：“户口注销时间是在一年前，也是在同年，他们夫妻二人得到了低保名额。”
苏蕉瞬间明白了他这句话的意思，表情平静，目光却是无意识地收紧一瞬，“所以这个侯云祥在档案部注销了他哥哥的户口是为了让这个名存实亡的劳动力在户口本上消失，这样他们就能得到低保？而他哥哥也许并没有死？”
许云懿深吸一口烟，轻轻嗯了一声，刚好汪希已经完成取证工作，回到村口。
“头儿，”汪希皱皱眉，情况似乎并不是很乐观，“我们调查了死者的邻居，根据描述，这对夫妻在村里似乎并不是什么值得交的好人。而且在死者死亡前三天，有人曾看到过一个身穿墨绿色大衣开着新款保时捷的中年人曾去过他们家，只不过三人的谈话并不是很愉快，那人于当天中午怒气冲冲摔门而去。”
陌生人？
苏蕉听到这里补问汪希一句，“那个人来的时候有几个人看到了？”
汪希转头与苏蕉对视，道：“只有住在被害人家右侧的留守老汉张爱民，这老人平时就喜欢八卦，对村里发生的大事小情都会去关注，而且因为住在侯家隔壁，对这一家人也算是特殊照顾了。”
“这个老人现在在哪里，带过来。”许云懿将烟蒂灭掉，幽深的目光闪烁几下道。
三分钟后，老人带到。
“老人家，”许云懿嗓音低沉询问道，“您说在侯云祥夫妻被害的三天前您看到过一个陌生人去他们家，您对这个人还有什么印象吗？”
老人一听问的是这个，低头沉吟一声，开始回忆那天的事情，“印象嘛，我就看到他的车是辆豪车，电视里说那叫保时捷，好几百万呢，还有那人穿的衣……”
“您看清他长什么样子了吗？”苏蕉看老人说的都是汪希问过的，直接打断了他的回忆，问道，“比如身高，体型，五官……”
老人皱了皱眉，回忆有些吃力了，“身高，对了，挺高的，我家院墙一米七，那人比我家院墙要高出一个头，至于体型……”老人上下打量了许云懿几眼，“比这位警官要瘦，那人啊，看着就跟个竹竿似的，都怕来阵大风给吹天上去，长相的话，当时在下小雨，他打着伞，我没看清，就看到他脸上有一条手指头那么长的疤。”
苏蕉将老人所交代的全部信息迅速记在脑海中，筛选之后便是那人应该很有钱，身高一米八二左右，体型偏瘦，右脸上有一条很明显的疤痕。
“您再想想，这个人，您真的不认识吗？”许云懿又追问一句道，“这个人像不像被害人的哥哥？”
老汉一听到这，终于明白这些警察来来回回问那个人的特征到底是什么意思了，长叹了一声，道：“警官，不是我不想说，实在是这人已经离开傍山村这么多年了，谁知道他后来有没有长个，是胖了还是瘦了，有钱还是没钱啊，十几年啊，这人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
回去路上，苏蕉把汪希也拉上了许云懿的车，两人并排坐在后座，苏蕉凑到汪希身边，打开他的电脑，道：“你先查一下侯云祥那个哥哥的原始信息。”
汪希手指在键盘上飞快点击，很快，一个盖着“死亡”印章的证件照在屏幕上放大，“这人叫侯云龙，今年应该是三十九岁，三年前侯云祥曾在傍山村派出所登记了他的失踪消息，两年后，登记死亡。”
苏蕉盯着这个目前仅有的一张侯云龙照片，缩紧眉头，跟侯云祥不同，这侯云龙是个圆脸，而且从照片上看来，这人体态偏胖，脸上也没有说那老汉所说的手指粗的疤痕……难道真的不是他？
正想着，许云懿突然一脚刹车，后座的两人完全躲闪不及，身体由于惯性，猛地向前一冲，险些撞到靠椅上。
“怎么了！”汪希紧紧抱着电脑，探头，一脸惊慌地看着许云懿，之后目光不经意地一瞥，找到了原因，“付筱回来了？”
苏蕉见过付筱几次，只不过后来她好像被调到其他专案组帮忙去了，现在重新归队，也不算意外。
“头儿，”付筱刚一看到许云懿，双眼顿时神采飞扬，站在驾驶室外朝许云懿敬礼，“付筱归队！”
而相比于付筱的激动，许云懿目不斜视地看着那几乎快要停到自己保险杠上的新车，捏了捏眉心，“欢迎归队，但是身为警察，危险驾驶，你这个月工资扣掉。”
付筱眉头都没皱一下，直接递给许云懿一个文件夹，笑嘻嘻道：“您先别急着扣我的工资，先看看这个，诶？你怎么还在这里？”
许云懿接过付筱的文件夹，看都没看，直接丢到后面，付筱这时才看到在后座上还坐着两个人，而接住她文件夹的人竟然还有苏蕉。
“是我让她参与办案的。”许云懿说着，目光透过后视镜落在苏蕉脸上，那双从来在重案要案中才会发光的眼睛，竟然在此时亮得刺眼。
付筱被刺得心里一紧，飞扬的笑容也在脸上渐渐僵硬。
“嗯？侯云龙找到了？”苏蕉看到文件中登记的信息，不由自主念出了声音，“企业家，多次公益捐款，孝子……”
最后一个词出口，车内气氛沉重下来，一个十几年没有回过家，甚至已经被注销了户口的人竟然会是一个出了名的孝子？不对，这个所谓的“孝子”不是侯云龙。
“2007年，侯云龙更名为段季楠，成为段氏集团董事长段辉的养子，次年段辉病逝，段季楠接管整个段氏集团，成为段氏集团现任董事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