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黑风先生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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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俩开始跟着吞吐兽的节奏,一呼一吸的跟着吹,柳向晚不时会忍不住笑,侧脸看看我,我也侧脸看看他,很明显我们都在努力的憋住笑意,跟着两头萌兽的节奏,使劲往前吹,不几下就吹得耳鸣眼花。
  柳向晚吹得脖子根都红了,几分钟过后,我们吹出的气息,比刚开始微弱了许多。但那两头吞吐兽,一如既往,连正眼都没瞧我们两个,这是因为北斗七星锁虫阵和虫咒起的效果。
  约莫过了过了半个小时,柳向晚已经脸红脖子粗,我也吹得唾沫连连,不干不知道,一干才知道,连续不间断吹气,真心是个累活。
  我俩滑稽夸张的动作把对方逗得忍俊不禁,好歹坚持到四十分钟,两头吞吐兽有了异样,雄兽的眼中,开始吧嗒吧嗒掉眼泪,雌兽虽然没掉眼泪,却也两眼悲怆。
  我停止吐气,抬起右手,朝柳向晚摆摆手,柳向晚没有看见,正一本正经的学着雄兽的样子,伸长脖子往前吐气。不得已我轻声叫了声,柳向晚。
  柳向晚脸红脖子粗的回过头来看我一眼,我示意她停下,她停止吐气问我说:怎么了?成功了?
  我轻声说:没有,不大对劲,雄兽哭了,这在虫书上没有记载啊,吞吐兽赶成功的标志是,临时闭口不吐气了,然后跟着赶虫人走,过段时间才恢复吐气的。
  柳向晚跟着节奏又吐了一口,这才侧过脸对我说:是不是咱们把它的家毁了,它们不高兴?
  我也顺便吐了一口,对柳向晚说:不对,大多数虫是喜欢遇到赶虫人的,只有赶虫人最知道它们需要什么,能够发挥它们最大的价值。就像千里马得遇到伯乐一样,少数几种邪乎的,才不喜欢赶虫人接近。
  柳向晚说:那我们继续吹。说着话伸长脖子继续吹气,我看了她那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柳向晚却抚了抚自己的棒球帽,继续吹气,身子一翘一翘的。
  我实在忍不住了,在草地上一翻身,索性不吹了,哈哈大笑起来。
  柳向晚见我擅离职守,还在认真的伸着脖子往前吹气,我笑道:别吹了,我们可能失败了。
  柳向晚这才站起身来,走到我身边,我一拨弄她的腿,她呀的一声倒在了草地上,紧贴着我,我们鼻息相闻,我用食指戳着她的肩膀笑道:你知道你刚才多滑稽吗?
  柳向晚就用食指戳我的肋骨,也忍不住大笑了起来:你知道我忍你多久了吗?从一开始吹我就想笑。
  我们俩在满天星光之下,就这样躺在草地上,你咯吱我一下,我挠你一下,笑的像两个天真烂漫的孩子,忽然之间,柳向晚翻身趴到了我的身上,一股脉脉的体香直冲我脑门,我知道鹊玉的药力发了,我开始紧紧抱着柳向晚上下摸索着,我们互相喘着粗气,柳向晚湿湿的嘴唇贴到了我的脸上,我鼻孔中的气息吹动着她的头发,她把眼睛闭上了,胡乱的摸着我金玉轻薄衫,她想找扣子。
  我也胡乱的摸着柳向晚的身体,从腰部一直摸了下去,误打误撞将手伸进了她臀部的口袋里,突然触碰到了一个东西,我心道坏了,紧接着一阵眩晕,我不省人事。
  那是一枚钢蹦儿,一块零钱!
  当日万蛇围井场的时候鲁虾蟆就说了,食必躬取,今生今世不能摸钱,一旦犯戒,虫斑就要走长,等到围着腰间转一圈,我没等见到雪玲珑的面,就得挂掉。
  等我苏醒的时候,发现我被柳向晚背着,说是背,其实就是半拖着,她吃力的背着我往回走,累的气喘吁吁,香汗淋漓。
  我醒过来,叫声:这是哪?
  柳向晚大喜过望,一下子松手,我摔在了地上。柳向晚转身见我摔在地上,连声说对不起,伸手拉起我来。
  我撩开金玉轻薄衫一看,虫斑往左走了差不多有一个厘米,我的腰围是二尺五,也就是83厘米,这种错误以后只能犯七十来次了,看着挺多,但平时一个细节不注意,就有可能就犯,我估计从柳树沟走出来后,这七十来次也就够我用三年。所以必须在三年内找到雪玲珑。
  柳向晚告诉我,我昏迷半个多小时了,她很害怕,见我鼻息正常,就把我背起来,准备拖回豹伏山,但她蒲柳弱质,半个小时的时间气喘吁吁的走了几百米,就已经背不动我了,停下来歇了几分钟,这才又背起我准备往回走。突然我醒了。
  我告诉她我摸到了她的钱,就在左屁股口袋里,柳向晚下意识伸手摸出来,还不是人民币,竟然是港元。
  一场风花雪月之事,就这样被这一元钱搅了。柳向晚见我苏醒后好端端的站在她面前,我俩眼神相交之际,她突然红霞满腮,可能想起了刚才的事,这会子鹊玉效力减弱了,自然要害羞一番。后来我发现,鹊玉是随月亮变化而变化的,定更时分,月满之时,为效力最大,其余时候,根据时辰和盈亏逐级缩减。我把这个细节也补充到了虫书里。
  柳向晚刻骨铭心的记下了,我不能摸钱这件事,上次其实也给她说过,但讲的太多,她听迷糊了。
  我对她说:咱们得回去,否则功亏一篑不说,第二天有人发现这里有两只怪兽,将是雌雄吞吐兽的噩梦,也是发现者的噩梦,弄不好要酿出许多人命,因为不懂行的人冒然对吞吐兽下手,极容易丧命,所以我们得回去看看,即使赶虫失败,也得想辙把吞吐兽隐藏好,否则,对人对兽,后果皆不堪设想。
  柳向晚点点头,我们俩手拉着手回到石匣旁边,我对她说:你躲远一点,把你的手电筒给我,我扒拉扒拉里面看看,看石匣中是否有异样,虫书都是历代赶虫人的生死笔记,一字之差就能把徒子徒孙都葬送掉,只可能对某种虫没有记载,不可能已记载的细节发生错误。
  我把柳向晚的手电筒要了过来,嘱咐她到东边二三十米处的一个坑里趴下,我不叫她露脑袋,不许露出脑袋。柳向晚见我煞有介事,小声说句:你可小心!拉着我的手,不愿放开。我说没事,我是干什么的?赶虫的!就是这个专业的,你是什么专业?学历史的!所以这件事我在前面作,你在后面看,到时候记下来,给我写个本纪世家什么的,流芳千古,万载传名,可好?
  柳向晚噗嗤笑了,
  我走到石匣旁边,先把七个小黄旗移动了下,重新对应北斗。把鲛绡大氅的丝带紧紧扎在腰间,收拾利索,把打兽龙筋缠在脖子上,鹿骨刀塞在袖子里,左手拿着柳向晚的手电筒,往石匣里一照,才发现石匣里面大有乾坤。刚才我俩傻兮兮的伏地吐气之时,虽然天色是月朗星稀,但石匣中黑咕隆咚,只见趴着两只吞吐兽,不见底部乾坤。
  拿手电筒一照,方才发现,雄的吞吐兽左脚上拴着根链子,但雌吞吐兽脚上却没有,怪不得这雄吞吐兽会掉眼泪,原来不知被什么人拴在了这里。
  我们两个刚才学吞吐兽吐气的时候,样子虽然很傻,却早已打动了吞吐兽,只是它脚上拴着链子,根本不能行动,所以只能吧嗒吧嗒掉眼泪,雌兽见雄兽不动,也兀自不动,这雄兽是早先被人捉来放在这里的,雌兽极有可能是见雄兽被捉,主动来到这里的。看样子,是一种极重感情的小虫,雌雄不想分开。
  我拿手电筒仔细一照,发现那链子上刻有铭文,每个链环上都刻着,上面刻着四个鸟篆:窫寙之骨!
  别的字我可能看不懂,但这种虫书鸟篆,暗三门的人都比较熟悉,因为常常接触,比如黄金童,对古异字就研究颇深。看到四个字,我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虫书上有记载,明末之时,有前辈三人结伙入秦岭,据说历尽数年,以虫赶虫,才驯服一头穷奇,穷奇在山海经中有记载,其状如牛,身披猬毛,也就是全身都是刺儿,食人。以虫赶虫,这句话有讲究,很多高规格的虫并不是人力所能降服的,只能通过其他的虫感应降服,因此为了赶穷奇,前辈们以一虫降一虫,前后赶了七头才把穷奇降服。打个比方说,用蠕虫捕雀,再用雀引诱苍鹰,再用苍鹰捕蛇,再用蛇引诱獴而捕之。这叫以虫赶虫,相当麻烦,耗时耗力。
  但降服穷奇以后,前辈们发现,使不了这虫,经过多方研究上古坟籍,三位前辈才发现要使用穷奇这种虫,必须用一种宝链穿其鼻,这种宝链就叫”窫寙之骨”。
  这链子大有来历,上古之时,有古帝名叫贰负,人首蛇身,行动敏捷,性情残虐。贰负有个臣子名叫危。这一君一臣把窫寙给杀了,窫寙是上古奇兽,通灵非凡。杀窫寙之时,贰负觉得危手段非凡,日后必成祸患,于是取了窫寙的脊梁骨,这脊梁骨呈小环状,贰负大展通灵,将这些环骨,无缝而相扣,就是在不开口的情况下,将这些环骨做成了一条链子,把危用这链子绑了起来,囚困在疏离之山,石匣之内。
  斗转星移,到了汉代宣帝之时,派人入山采石,得一石穴,发现里面有一具人骨遗骸,被窫寙之链械一足,就是锁着一只脚。汉宣帝觉得很奇怪,遍问群臣,这是怎么回事,群臣莫有知者,以问刘向,刘向以贰负与危的古事禀宣帝,汉宣帝大惊,因是,遍令群臣习学山海经。由此窫寙骨流传人间。
  但那三位前辈终究没能找到窫寙骨链,虽然赶了穷奇,却置则无可用,放归山里。
  我用手电筒往下一照,底部有个石板,窫寙骨链是从石板一个孔中穿出来,锁住雄吞吐兽的,石板上面用隶书黑漆漆的写着四个大字,分明是:黑风祖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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