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豹子蹬山踢铁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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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对饭店老板突如其来的一番话,大家都愣了,神农古镰到底是一件什么宝器,谁心里也没底,山虫子不会说话,只是将神农古镰送给了林慕蝉,却并没有使用说明书。
  我急匆匆站起身来,跑到院门外察看,赔偿几只鸡是小事,破了相可就是大事。
  众人也纷纷跑出来察看,起初驴车周围聚集了许多鸡,林慕蝉跑出来时,鸡群才被吓散。驴车外伸的镰刃下面,横七竖八躺着七八只断头死鸡,那镰刃的高度与鸡头高度差不多,几只鸡发疯也似的往镰刃上撞,那刃风快非常,鸡跑过去,头即可削断。然而地上不见一滴血,全都被神农古镰吸到了刃身里。
  久后我们方知,神农古镰是神农氏遗物,五谷耕作之用具,乃首善之器,并不嗜血。却被后世高人几经锻炼,面目全非。唐代时此镰在妖道方孟虚手中,将祁连山女妖——碧眼煎血兽,炼化进入古镰中,自此古镰能烧符买血杀人。
  此镰埋入驼龙山日久年深,久未出世,镰中女妖之魄嗜血之心炙热急切,乍见活物,驱使宝气迷惑几只鸡撞到镰刃之上,此镰还能做的到。鸡头被割下,鸡血瞬间被镰刃吸光。所以地上不留一滴血,连死亡之鸡躯体内,血也抽干了。
  这件事不大不小,关键是怎么跟烧烤店老板解释,说是巧合,人家肯定不信。
  还是黄金童鬼主意多,当着烧烤店老板面说道:嗨,忘了把镰刀上的药洗干净了,那镰刀上有药,那镰刀就是偷鸡用的,老板,您别误会,我们不是偷家养的鸡,是偷猎山鸡,把镰刀放在树下面,抹上一种药,这药叫牵鸡冠子,只要摸到镰刀上,鸡就来啄,一啄之下,不小心碰到镰刀,头准掉,因为这镰刀快啊。您这八只鸡,我们买下来了,多少钱,您说个数。
  烧烤店老板听了黄金童的话,将信将疑,看了看驴车,心下更加狐疑,如今再怎么穷的买卖人,出门怎么也得弄辆三轮车,赶驴车出来的人真不多了,何况有许多年轻人。
  张舒望在侧,瞧出了些端倪,解释道:我老汉年纪大了,徒弟们是跟着我出来的,所以只能赶驴车。别的东西我老汉也使不来。
  店老板上下打量着年近八十的张舒望,又看看巧舌如簧的黄金童,又瞅瞅身穿鲛绡大氅的我。不住的摇头,说道:不对,你们是做什么买卖的呀?
  我说道,我是卖耗子药的。说着从驴车内拿出我那面招子,四个大字老鼠搬家。
  林慕蝉慌忙拿出三十六套铁牌卦,拿出一杆秤,说道,我的生意叫金沙称命,算命的。
  柳向晚拿出那一箱子老鼠娶亲,说道,我是耍老鼠的。
  张舒望拿出招子,圆光寻物,专打鬼胎。
  黄金童掏出虎骨来,问饭店老板道:要老虎骨头吗?
  饭店老板这才稍稍放心,见我们是些江湖偏门小生意,觉得我们和马戏团差不多是一路,马戏团也常有漂亮妙龄女子跟随。警觉之心,渐渐降低,他大体也知道这些生意在解放前,纯粹是一帮骗子。
  但店老板见了黄金童的老虎骨头,和大多数人一个心理,认为别的能造假,这老虎骨头可做不了假。店中刚刚上了一坛子药酒,店老板有心买点虎骨头泡在药酒的透明玻璃瓶中,壮门面,应来卖五块一杯的药酒,有老虎骨头怎么也得卖到八块一杯,因此说道:这八只鸡的钱,我不要了,给我赔偿根老虎骨头吧?
  黄金童惦着手中一根虎骨,说道:这一根虎骨卖价两万,跟您交个底,我进价只有八千块,今天我把它一锯两半截,给您有虎爪的部分,权当交个朋友,怎么样?
  店老板一听喜不自胜,这是白赚好几千块钱便宜,说道:那烧烤钱我也不要了,你们随便吃。
  我们哪还有心思吃烧烤,林慕蝉站在驴车前,看着神农古镰,有她在,那些鸡不敢靠近,因为古镰刚刚上手,林慕蝉面对这种情况也不知如何是好,只能采取笨办法——看着。
  烧烤店老板勉强糊弄了过去,李文强的病根儿却种下了,强行拉我回到烧烤桌,问道:王小宝,你们到底是做什么的?刚才不还说是学生吗?
  我笑道:学生和小生意犯冲突吗?学生就不能做点小生意糊口?
  李文强眼神充满了疑问,说道:你们刚才那番话,骗骗烧烤店老板还行,骗不了我,你们驴车上那镰刀,就是个邪乎物件吧?你们是不是进山盗墓的?
  我摇摇头,面无表情的对李文强说,文强,你想多了,我们是小生意人,真的是。
  随后不管他怎么问,我再也没开口,大家匆匆忙忙吃了个八分饱,我给林慕蝉抓了四个烤馒头片,站起身来向李文强辞行。
  李文强见我们走的急切,想再次挽留,已然不能,林慕蝉和柳向晚的手机号码到手,他请客目的也算达到了。目送我们离开。
  辞别李文强,我长舒一口气,终于摆脱了这位发小,然而,林柳二人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驴车跑出七八里路,秋日骄阳高挂,大家都熬不住了,张舒望将车赶到路旁一条山径上,在树丛之中停车,我们就在车旁昏昏睡去,昨晚一夜没合眼。
  一觉醒来已是夜色,抬头观看,月明星稀,张舒望觉少,已将中午的无头鸡在车边烤熟,我们起来吃饱了,倒头又睡。因为驴车夜间赶路,很容易引起不必要的关注。
  林慕蝉和柳向晚已然是睡车地下,我和黄金童睡左右两侧,张舒望睡车厢内。
  至天明五鼓,大家养足精神,出发上路,一天无话,傍晚时分,回到了白鹿观。
  回到观中,罗文尚和胡解放在院子中央已经安排了一席素肴,无非是些青菜萝卜,豆腐面筋。还有几瓶二锅头,胡解放虽已已戒戒荤,但礼数周道,自己不喝,也得劝别人喝点。
  墓底宫人这次还是不肯出来相见,但与胡解放聊天时得知我的来意,只是想求他个点化,能避开河南教大法师的查找。
  墓底宫人虽不现身,却托胡解放给我捎出一个药丸来,正是文小吒所说的变死尸之药。
  胡解放说,这药丸就叫死尸药,虽然名字吓人,吃了以后人却行动如常,并没有异样,但能感应生气的法术,此时感应不到服药人所在,每一丸能持续一天。
  我心下大喜,即便这药丸避不开常树万的狗鼻子,我也能用来抵御虫斑,既然能使感应生气的法术失效,我何不多要他几丸,最起码能进屋子睡一晚上。
  当我表达了自己意思时,胡解放说道:不好办,这药丸只有一粒,梅炯多年不出门,再没配过这味药。
  我心道,既然只有一丸,我须是要好钢用在刀刃上。如果有一天的时间,雪玲珑感应不到我的生气,我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回家看看。想到此处,当即决定,先换回解鹊玉的妖方,然后解决掉常万树的纠缠,我就服了这药丸回家看看。
  哑巴道士焦应龙也在侧作陪。
  大家有说有笑,说着那夜的惊险,胡解放听罢,难免尘心又起。当闻听人血生铁孩如何厉害,轻轻一扫,将我小腿骨扫断,轻轻擦胸,将黄金童打吐了血时,胡解放颇不以为然,剑眉倒立,瓮声瓮气的说道:要论法术,我胡解放不在行,可说起拳脚,在我面前,不要夸口,凡是能动拳脚的东西,我胡解放都能将它打到扁扁的服。
  黄金童一瓶二锅头下肚,面红耳赤,说道,胡大哥,你可敢来场友谊赛?
  胡解放笑道,什么叫可敢?难道我连个铁疙瘩都打不过?
  黄金童醉意上来,出门将驴车内的生铁孩点起来,走至院中。
  张舒望将衣服收拾利索,浑身上下并无绷挂之处,向生铁孩走来。
  生铁孩血囊中血液很少,所以很虚弱,并不像刚遇到它时那么猛。
  黄金童对生铁孩吩咐说,跟这位胡大哥比试下拳脚,点到为止,不可伤人。
  铁孩子腹内传出一句童音,说道,得令。
  胡解放看生铁孩钢牙铁口,一对血红眼珠子,不敢轻敌,胡解放的左脚要比右脚大一号,胡解放平生绝学,全在这左脚上,这一脚,有名堂,叫作豹子蹬山,因为当日白猿教拳时,就是拿豹子炼的脚,胡解放曾将豆腐包在纱布里,挂于墙上,用左脚使了个豹子蹬山,踢向那片豆腐,一脚下去,豆腐安然无恙,豆腐后面的墙,盏茶功夫以后,轰隆倒塌,因为那一脚隔着豆腐将墙砖踢酥了。若是踢着人,表面皮肉没有任何外伤,骨头却酥了。
  功夫高的人是不会先动手的,总是等对方动手,生铁孩虽是厉害,却不是人心,没有这么多讲究,主人吩咐要打,就上前要打,生铁孩往前一冲,冲到离胡解放一步之遥时,胡解放左脚忽起,点向生铁孩,快如闪电。
  生铁孩浑身一颤,被一脚定在当场,并无还手举动,铁锈哗啦啦的往下掉。
  然而胡解放却跳出圈外,说一声,我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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