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百万阴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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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对宋高卓说道:你少妖言惑众,即便你没有吃人肉,对我们也曾图谋不轨,泥坨肉吃下去是要迷人心窍的,你说你当时为什么要给我们吃泥坨肉?
  宋高卓佯装一脸委屈状,说道:那肉异常珍贵,根本就不像你们说的,可以迷心窍什么的,你们冤枉了我,我一半截老头了,早过了耳顺的年纪,是个尊年人,会用下作的手段迷你们?这是不能的。
  黄金童当然是信我的判断,而不会轻信宋高卓的解释,当即揪住宋高卓的衣领子,向林慕蝉招手说道:林慕蝉,我抱住这老头,你用镰刀先把他左耳朵割下来,王得鹿你烧点草木灰止血,咱们不要他命,看他说不说实话。
  我当即去宋高卓的草棚里抽柴,我知道黄金童是吓唬宋高卓,要割耳朵也不能用林慕蝉,她是下不去手的。林慕蝉虽然是女生,远不及黄金童江湖气深,但这个时候她能听出来黄金童的真正目的,割耳朵只是一种吓唬手段。
  当即林慕蝉扛着神农古镰在井沿上装模作样磨了两下,将古镰倒提在手中,对黄金童说:你把他放倒在地,站着怎么割?没法下手。
  黄金童脚底下使了个蝎虎子掀门帘,一个大别腿,将宋高卓撂翻在地,将宋高卓的头死死按在地上,宋高卓吃了一嘴的泥,以为我们玩真的,眼见我们不怕鬼打墙,还有个血红的珠子不停的绕着天权井转,知道我们是暗三门中有些道业之辈,江湖中人什么事干不出来,当下先自害怕了,被按在地上杀猪也似的叫喊,嘴里面含着泥,模糊不清喊道:先别动手先别动手,我说实话说实话。
  黄金童稍稍放开宋高卓,对他喝道:快说。
  林慕蝉拿着古镰站在边上作势要割,这要是让柳向晚看见,肯定会说我们欺负老年人,但我们也是没有办法,谁让宋高卓害我们在先。
  宋高卓吐了两口黄泥,对我们说道:好好好,我承认当初给你们盛肉是为了迷倒你们,但我老头绝对没有想害死你们之心,绝对没有,我敢对三清老祖起誓。
  黄金童问道:你要迷倒我们做什么?
  宋高卓用手指头指了指我,说道:这位王小哥身上的物件很是馋人,你看他又鲛绡大氅,有涉水蜘蛛鞋,其他的我虽不认识,可这两样也是人间至宝,我有心弄到手,我发誓只要东西,绝不害人命。
  黄金童又问道:为什么这个村里其他人家都不敢留宿外人?
  宋高卓说道:我在村里还是有些威望的,村里人婚丧嫁娶看日子择地,打井上梁,都得找我看看,兼之小灾小病的我能治一治,我家有口锁蛟井,半夜里有龙吟之声,好几百年了,村里人虽然都习以为常,但还是对我这个家族充满敬畏,所以在村中说话是有分量的,我告诫村民有外来的人,不要留宿,让过路人到我这里来,村民们都很给我面子,轻易不留宿外人,都推荐到我这里来。
  黄金童听到此处,抢过话茬说道:都推荐到你这里来,你就用那肉谋财害命是吧?你老实交代,这么多年来,你害死多少人?
  宋高卓举着三根指头向天说道:天地良心,我老宋真的是一条人命都没害过,我只是劫点东西。
  我问道:看来你是劫驴友发家的,对吗?
  宋高卓说道:天地良心,暗三门以外的人,我从来不劫,没有破过相,因此得以在山村里籍籍无名,出了闹鬼的名那还了得,这里还不被驴友们挤破了。
  林慕蝉问道:哪里有那么多暗三门的人来这里?你守株待兔也太渺茫了,你肯定主要是劫驴友!
  宋高卓一指院外说道:我家院外就是周道古路啊,暗三门的人只要是步行客大多数是从周道上行走,所以很多人会经过这里。
  黄金童说道:怪不得呢,你这是一本万利呀,给我们讲讲你家这七口井还有外面大石台上那口晚上会叫的井的来历。
  宋高卓没有办法,一五一十的给我们讲了讲他的家族历史,原来,宋高卓祖上好几代都是相井的师傅,因为连续几代人窥天测地,泄露玄机,到了宋高卓爷爷那一代就绝后了,宋高卓父亲是领养的,宋高卓又是他父亲领养的,暗三门中有很多偏门路到最后都会绝后,要收儿徒,就是以收徒的名义领养一个襁褓中的小孩,以出生后,父母都被克死的为最好,这种人八字硬,适合干暗三门营生。尽管如此,到宋高卓这一代,阴差阳错之间连个儿徒都没有收上。一来是天行有道,要断相井人的烟火,因为他们了解的地下玄机太多。二来这宋高卓八字实在是太硬,就连收养干儿子也能克死,故此始终收不到儿徒。
  不但宋高卓这一代门下寂寥,从他爷爷那茬就开始遭天谴了,宋高卓的这位干爹,天生愚笨,相井的道门也就是学了个三四分之一的样子,属于那种掰着手指头教都学不会的人,一生最大的爱好,就是啃猪头肉,会十几种卤肉膳方,无师自通,那时还在解放前,打井仍是山村地区很重要的事情,家井地头井,需求很盛。宋高卓父亲还是能赚一些钱的,赚了钱就去买猪头肉,白煮的稀烂,还不给宋高卓吃,护肉如命,但他这父亲还是很听爷爷话的,他爷爷临死交代他父亲,一定要收个儿徒,宋高卓父亲这才用两袋子白面换了宋高卓来,但换来又不养,以其饿不死算大功告成,是以宋高卓从小就偷鸡摸狗,干些诓骗人的勾当,也是家庭失爱所致,到老了看见别人身上有好东西,不动手,会出一身透湿透湿的大汗,那种难受就像大烟瘾一样,这是种心理疾病,当然至于是什么病,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他这猪头肉干爹人虽然笨,但严格扼守祖训,七岁开始教宋高卓一些本事,他当做师命任务来完成,却发现一个很大的问题,那就是不认字很难教,本身这猪头肉干爹就认字不多,祖上传下的相井秘籍很难读懂,兼之那时候已经到了解放初期,正赶上扫除文盲的大环境,于是这猪头肉干爹让宋高卓上了学,宋高卓也会忽悠,每次他猪肉干爹动起让他退学之心,他只一句:字还没认全呢,就蒙混过关,如此一直念到中学,其间猪头肉干爹陆陆续续的交给他一些相井知识,猪头肉干爹自己连半瓶子醋都算不上,能教他什么?无非是些入门最简单的相井知识,好在宋高卓不是很笨,又识文断字,将家里传下来的相井书籍通读一遍,把那相井道门学的和自己猪头肉干爹旗鼓相当,因为很多要诀在书中很隐晦,宋高卓只是个一般人,不能全盘参悟,只靠着猪头肉干爹稀里糊涂的讲解,能学个三四分之一就已经很努力了。三年自然灾害时,他干爹因为没有了猪头肉吃,觉得整个世界都丧失了意义,活着很是费劲,上吊而死。
  宋高卓孤身一人熬过了许多世事浮沉,几十年间村村通上了自来水,相井这种活越来越难干,宋高卓很少出去给人相井,只是守着祖上那七口井打劫暗三门为生。
  宋高卓爷爷到宋高卓三代之间的能为加起来都不能跟祖上任何一位相提并论。他祖上会搬山运井,说白了就是外地相好一口井,请打井的师父打出水来,能用搬山运井之法将那井运回家中,非常了得,运回来的井与当时打出来时毫无二致,故此能聚七口奇井在院中。
  而且被祖上排成北斗七星的样子,天枢井里面出泥坨肉,是为肉井,那肉产自井下之泥沙,故此是口枯井,惶惶雀闻肉而来,却不能刨泥挖沙,宋高卓从小就知道那井里有肉,而且吃了那肉会见鬼。猪头肉干爹试过很多方法,要将井肉肴成猪头肉味,一直没有成功,故此他干爹从不吃那井肉,嫌一股土腥气。但会配那肉的解药,解药同肉一起吃就不会迷心见鬼。宋高卓发现惶惶雀喜欢吃井肉,就经常喂它,久而久之,发现这惶惶雀还能看家护院,便利用这井肉和惶惶雀剪径劫道,大凡暗三门中人沿着周道行走来到此地,不夜宿也就罢了,一旦夜宿,肯定会听到龙吟虎啸之声,一般都自持艺高人胆大,前往巡视查看,这一查看之际,宋高卓就上前搭讪,和我们那晚一模一样,仰仗自己暗三门相井师傅的身份,获取来客信任,以泥坨肉飨客,粗心大意的人也就着了道,满眼见鬼,迷心之后,宋高卓就趁人不注意,在人身后一棒子将其打翻,从来人身上获取钱和宝器。
  但暗三门中人久惯江湖,泥坨肉天性和人肉相仿,煮出来就是半个月牙油花,很多人暗三门过路客都以为是人肉,加了小心。宋高卓也不但心,因为他有机关密道,一旦被人发现异象,要跟他动手,他就从炕橱逃跑,如果来客从密道相追,那是自寻死路,枉送了自家性命。绝大多数暗三门人和我们一样选择夺门而去,这时宋高卓已经蹲在了天枢井里,他一蹲惶惶雀就条件反射,以为宋高卓要给它挖井肉吃,当即就卖弄起来,制造鬼打墙,让院中人产生各种各样的幻觉,折腾的差不多了,宋高卓才会在雾中现身,一棒子将人打翻,因为宋高卓的泥坨肉解药,也能抗住惶惶雀制造的幻想,故此宋高卓从来不被惶惶雀所迷。宋高卓还说,将我和黄金童两个人腿脚利索,精神充沛,准备将我们折腾到天亮,他才出来对我们下手。
  第二口井是天璇井,是专门用来酿雾的,惶惶雀本身不会酿雾,只会鬼打墙,但宋高卓人认为配上雾气效果更好,就用天璇井酿雾配合惶惶雀。
  天玑井是一口空井,据说原是一口火龙井,现今沧海桑田,火龙早已不知去向,只留下一个深不见底的洞穴。
  我迫不及待的问道:那天权井里什么东西?
  宋高卓说道:那是百万阴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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