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三章二斗小青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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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慕蝉开始紧张起来,当日浓云之中,林慕蝉斗过小青龙,还被小青龙咬了一口,至今手上都有疤痕,她戏称之为龙齿疤。当日苦斗小青龙,那小青龙会吐火,但在空中吐火,根本伤不了林慕蝉,林慕蝉轻松躲过,却被小青龙一口无形无色的清气围住全身,林慕蝉并不知危险所在,小青龙口吐一枚龙珠,林慕蝉周围的清气立即冻结成冰。虫书也有印证的记载,有白龙吐水,青龙凝冰之语。林慕蝉被冰冻结,整个成了冰坨子,直溜溜往下掉,要不是飞镰救主,那一下就摔死了,后来林慕蝉逼的没有办法使了个分云追电,疾飞而去,抢了云茧,按下风头,直奔下届,好在小青龙担心破相,没敢追下来,林慕蝉则落在石家庄上空,有雾霾浓烈,没有显露身形,归来后几日唏嘘,一是惊奇于世间竟有龙类,二是为了捡的残生,后怕不已。也是为了向我絮叨絮叨,为了你多么不容易,让我心疼一下。
  林慕蝉早就给我讲过云事,早春之日,本不能有乌云密布,夏云与冬云有本质的区别,夏云凝聚成包,风推电闪,来去匆匆,须臾能遮天蔽日,已而则风开云散,是以夏天可以下隔路之雨,路一侧下得瓢泼倾泻,另一侧滴水不落,就是这番道理。冬云不同,常常万里堆积,铺展乾坤,无边无际,即便风力迅猛,一日半日,吹散不尽,下起雪来,非是将浓云下尽不会停歇。早春之时,风头渐变,吹面不寒,湿气始生,云层也介乎在夏云与冬云之间,即万里堆积,又有些凝聚成包,端午一过,夏云才占住天际。
  众人宁神举目,纷纷向天际望去,那片浓云来的蹊跷,整个盖住枣花峪,不偏不倚,恰在头顶,云涛滚涌,翻转奔腾,云色青灰,一望之下,不是夏云,也不是冬云,自成怪云。暗三门之外懂云的人不多,早年间的老农会看云识天,可惜在目下村庄之中,识天老农渐渐作古,如今新一辈的农人都关心天气预报,没人傻呆呆的看天了。早春时节,并无春雷,所以只要那云无有电闪雷鸣,识破者并不多。但此龙驾浓云压境,也是冒着很大破相风险的。看来云层之内,定是摇光井死龙之后,游飞白炼宝改气不力,并没有盖住阴龙兵的气息。这也不怨游白飞,炼宝改气属于斗宝炼宝的范畴,楚凤楼有亲传师父,学了那么多年,尚属半吊子,更何况游飞白这种速成班,只靠慕道堂一本小册子,自己揣摩,哪能学得精致。楚凤楼虽通此学,但我们出门之时,已经商议明白,他不能离开韦绿左右,只藏身于车中,暗保韦绿,这是组织上给他的第一要务,故而许多事情他没有参与。
  与此同时天权井中号称的百万阴兵,绿光不再冲射牛斗,兵器碰撞之声,也截然而止。并不是云中龙类比百万阴兵厉害多少,此是感应之象,凡水泽之物,俱尊龙为长。天权井中阴兵由蝌蚪所化,被阴曹狱火煅烧其魂,生成阴兵,故而惧龙。
  由此我也发现了一个很有价值的现象,凡有阴曹狱火之地,阴兵就多,会使阴曹狱火的虫类或妖物也爱往哪里凑。
  林慕蝉担心的抬头看天,口中喃喃道,会不会是当日我盗云茧时撞见的那头小青龙呢?
  张舒望仰着头望天说道:不一定就是那头小青龙,哪有这么巧的事。
  我却不那么认为,虫书有云,龙之为物,占天据海,划星野而游,云天之内,龙以二十八为数,应星宿之列而居。世间龙类繁多,其蛰龙之数,也就是蛰伏于地下的龙类数量,我说不清楚,但飞龙之数一定是二十八条,占满二十八宿。多一条,天雷阵阵,必诛之。当然少一条,地下蛰龙虎争先恐后的填补而上。林慕蝉遇到的那青龙虽小,但能飞龙在天,说明有一些本事,不可小觑。
  林慕蝉说道:王得鹿,要不然咱们把玉衡井口用水泡封上吧。这小青龙不好斗。
  我说道:不,让小青龙下来,咱们给游飞白解决这个问题,算是给万鸿宝一个见面礼。到了紫云山,好说话。
  面对万鸿宝的江湖迷局,我们目前难以知晓其麾下慕道堂到底想要做什么,但有句话我记得十分牢靠,有情皆虚假,无利不江湖,万鸿宝力邀暗三门江湖人士齐聚紫云山,看璇玑玉匣出世?那是人人争而囊之的东西,如何就大张旗鼓恐人不去?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个阴谋。万鸿宝绝不是为了振兴暗三门江湖事业,光大门楣,此方面做的最执着的非文若山莫属,老文一张口就是传这个票子,你给我多少多少的钱。一听就接地气,让人有可靠感。万鸿宝此事做的太虚。我必先讨好其人,再作打算。我降住云中飞龙,对我们大有裨益,一方面就我个人而言,这是一项傲世成就,将来少不得在虫书里大书特书。另一方面,紫云山一会,不知道情况如何,多一条飞龙坐镇,心里有底,此时已经和游飞白撕破脸,紫云山见面,少不得师父替徒儿找面子,不如就此事和好为妙。
  林慕蝉却说道:感情不是你出力,斗那小青龙还不得我出马?我不去!
  林慕蝉说话间小嘴一噘,其实是在撒娇,我明白。但我得装作不明白,要不然就没意思了。我佯装无奈说道:好好好,不叫你去,咱们都站在地上,等那东西下来,你先认认是不是那条小青龙。
  林慕蝉见我如此说话,误以为我认了真,说道:实在不行,我可以再勉为其难一次,你别……
  我说道:小青龙在空中,只有你一个人与它打斗,但在地上,咱们一众人,实在不行,再把楚凤楼叫来,人多力量大。
  话虽如此说,其实我心里早就想好对策了,如果乌云深处,果然是龙类,我王得鹿也在虫书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赶虫人一生之中,能赶成什么虫,全靠造化,并不是每个赶虫人都能赶一只在天飞龙的,鲁虾蟆当年一口屠龙药,药杀龙鳞道士,就在虫书后面洋洋洒洒写了两千多言,这种经历其实是要被后人诟病的,因为龙鳞道士是个活生生的人,赶虫人并不以杀戮之事为光彩。虫书开篇有八个字,敬天悯人,爱虫惜生。赶虫一脉并不是要荼毒生灵,只因异虫在世,逆天而行,如果全天下奇虫遍地,还叫普通生物活不活?就像羊太多了,必有狼一样,要不然草原一片荒芜,寸草不生。
  我如果赶成功,那是实实在在小飞龙,则比我师父要出彩。
  林慕蝉说要不然我上去看看?没等我说话,黄金童叫道:林慕蝉你刚刚受了一次伤,你看脸上的血痕啊,这次不用你了,我来!
  我惊讶的回头看看黄金童,黄金童急忙跑回屋内,不一会举着一个蜡烛一样的东西走了出来,那东西上还燃着一团小火苗。黄金童走来,得意洋洋的说:尾火老狗的尸体我都拾掇好了,你看这尾巴上的火一直不灭,我把它切下来了,这东西对付什么小青龙小黑龙,好使!你们想啊,老龙都是被阴曹狱火烧死的,我这就有阴曹狱火的火种呀,当然狗皮我也都开剥了,肉和筋骨都在,要不是血煞珠打碎了狗头,那皮还完整一些,可惜了一张好皮子,那些东西有什么异用,现在还不清楚,我估计找个识货的,能卖个好价钱。
  黄金童满脑子是钱,但是关键时刻还真有招,掉不了东西,尾火老狗死后,赶紧将尸体处理了,该用的用上,该卖的卖掉,也算是物尽其用。
  柳向晚注视着玉衡井口冒出来的紫色烟气说道:阴龙兵会不会出来?
  张舒望道:不会,阴龙兵早已被游飞白驾驭成功,他现在处于无意识状态,阴龙兵是不会出来的,所散发出的紫烟,只不过是炼宝之余气,带有阴龙兵气息而已,不用担心阴龙兵。
  我觉得张舒望此言在理,要出来的话,开井时早就出来了,用不着现在才出来,只因没有得到游飞白的命令,故而不曾出井。
  那乌云将小院盖得严严实实,斜阳已经落下了墙头,眼看就到天黑时分,我胸有成竹的对大伙说道:大家放心,天色黑下来之前,云中飞龙是不肯下来的,怕破相,当日那条小青龙,追林慕蝉时,就没敢下届来追,大家各自做好准备。
  说完话,我转身回到宋高卓的堂屋之内,将龟甲百兽囊从肩头卸下,打开囊口,开始一张张烧虫符,要让血煞珠出来,烧到第九张,血煞珠从百兽囊中飞了出来,我一阵惊喜,上次烧了十四张,才感应的动,这次只用了九张,我开始猜测,血煞珠是不是需要反复烧符磨合,直到最后和赶虫人心意相通呢?今后是不是用的符愈来愈少呢?如果真是这样,我得拿血煞珠练习一番,反正一路还长着呢,有的是时间。
  血煞珠一落地,绕着堂屋中一把椅子转圈。
  就在此时,屋外一阵黑风卷过,林慕蝉大叫一声:大家小心,就是它,就是那条小青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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