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登顶中雁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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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冰把尹小雨从玉屑池捞起来并救活之后,众人松了一口气,虚惊一场,继续爬山。
  经过陡峭的一线洞天,柳暗花明又一村,山顶豁然开朗,随着山峰弯弯曲曲的边缘搭起仿木水泥栏杆,木料日晒夜露易腐烂,不牢固,水泥则经得起风吹雨打,经不起游客挑剔的审美观,水泥放景区显得格格不入,所以水泥工匠把水泥栏杆和垃圾桶做成像树木桩子,这些仿木设施以假乱真。
  虽然头顶炎炎夏日,但时而一阵凉风吹拂,尹小雨冷得打寒颤,大自然奇妙之处在于山顶和山下冰火两重天。
  韩冰最了解尹小雨,尹小雨属于寒性体质,怕冷。韩冰便催促大伙下山,周菁菁第一个迅速反驳,下去?好不容易爬上来,毛病啊?!累死了,休息一个小时再说吧。
  韩家夫妇诧异地看着韩冰,儿子啊,我们一家三口经常旅游,也经常爬山,也不见得你急着下山,记得你每次都习惯在山上拍风景照,和我们一起吃东西,你说登顶山峰是一种胜利,带着喜悦欣赏风景别有一番滋味,在城市最高处往低处看,一览无余,心情开阔。
  今天怎么不见你有这雅兴,这不像你,怎么了?
  韩冰笑而不答,韩妈妈用余光不经意扫了一眼尹小雨,看见尹小雨冷得发抖,韩妈妈火冒三丈,原来如此,如此虚弱的体质,如此脆弱的身体,家境贫困,中途撤学,没有文凭,在看看这职业,伺候别人的营业员,关键是家乡最在乎的女大男小,不合适啊,如果一个男孩娶了一个比他大的女孩,证明一个事实,男的条件不好,娶不到了,才将就随便娶一个女的延续香火而已,儿子什么条件?是缺胳膊还是瘸腿?
  儿子身体健壮,一身腱子肉,身材标准黄金分割,形象佳,要不是儿子太聪明,太优秀了,当一个模特儿也不为过。
  182高个头,性格好,脾气好,平面设计专业,关键是家世,唉,尹家和韩家没有可比性,不够格。
  儿子娶什么样的女孩随便挑,哪轮得到她尹小雨呢?尹小雨你就做梦吧!
  尹小雨全然不理会他人怎么想,似乎外界对她无能为力,她能主宰一切。韩冰尤为细心,从老妈看尹小雨的眼神意识到了老妈不满意。走到尹小雨身边,凑近耳朵嘀咕了一句话,尹小雨摆摆手,耸耸肩,无所谓呀,得到尹小雨的许可,韩冰赶紧拉着老妈坐着休息一会,嘱咐她一会儿还要下山呢。
  经常爬山的韩冰和韩妈妈知道,下山比上山难很多,从心理方面讲,上山有盼头,胜利在望,登上山顶的喜悦只有登上去的那一刻才能体会。
  有一览众山小的感觉,有把全世界踩在脚下的感觉。而下山则不一样,越往下降越颓废,在夕阳的斜照下,一步一步往下跌,似滑铁卢的失落感。从体力方面讲,上山精力充沛,一股子兴奋劲儿,虽然脚步沉重,但有冲劲。下山主要腿用劲儿,腿脚发软,头重脚轻,时刻感觉要滚下山坡,于是全神贯注,消耗精力,越走越累。
  韩冰乖巧地坐在老妈身边,韩妈妈这才面带悦色,得意地看看尹小雨,脸部勾勒出一丝寒心的冷笑,这么尖酸刻薄、自以为是、自视清高的未来婆婆,与尹小雨纯净的生活追求,不谙世故的人生理想,二者显得格格不入,尹小雨和韩冰的爱情何去何从,尹小雨的命运何去何从?
  当两个女人对于一个男人同等重要的时候,这个男人会选择谁?老妈还是人生伴侣?这个问题有点难回答,就像那个俗气的问题,老妈和媳妇儿同时掉入水中,你会先救谁?
  这套题本身无解,除非,老妈会游泳,或者媳妇儿会游泳,亦或是两人都会游泳。延伸的意思是,女人的问题,男人帮不了忙,即使忙活,也是白费功夫,瞎掺合,甚至火上浇油,最坏的结果,连自己也搭进去。
  所以女人永远不能依靠男人生活,无论多么孝顺的儿子,无论多么慈祥的母亲,无论有多么母慈子孝,终究抵不过一句拌嘴,有了拌嘴就有了矛盾,矛盾日积月累,变成了一道鸿沟,亲骨肉也无法跨越。最好的母子关系莫过于双方都放宽心,各自不干涉对方的私事,韩冰做得到吗?
  不能,要是能的话,当韩冰意识到老妈看尹小雨不顺眼的时候,韩冰完全可以不顾及老妈的情绪,义无反顾在尹小雨身边坐下,然后并肩眺望远方,管他亲妈还是亲爹,韩冰和什么样的女孩交往,与老妈有关系么?
  如果问韩冰,韩冰不能说没有,虽然韩冰对尹小雨的爱是真的,韩冰是一个情种,但毕竟韩冰同时也是一个孝子。尹小雨也是爱他的,否则,当韩冰在耳边轻声告诉她,请相信,我爱你,小雨,但老太婆需要儿子安慰。尹小雨在感情方面虽然后知后觉,但她明了,人世间存在很多情感,爱情很重要,爱情属于万千感情中的一种,在韩冰的世界里,绝对不只一种感情,否则就不是韩冰。
  如果要是周菁菁那种个性,老妈敢说他女朋友一个字,他立马一踩油门,永远不认亲妈,这样的示爱方法能使女方一时痛快,也许有人喜欢,但是尹小雨绝对不喜欢,视亲情如草芥,也不是尹小雨做得出来的。
  这就是周菁菁和尹小雨永远只能做朋友的根本原因,韩冰夹在亲情与爱情的缝隙里陷入两难,这也是尹小雨爱他的结果和原因,假使韩冰一味保护她而不顾及母亲的感受,这样的韩冰不行,这不是尹小雨所希望的。
  尹小雨对长辈的看法毫不在乎,她的世界里没有可笑的偏见,只有两情相悦的感情和自己真正感兴趣的追求的事业,即使这份感情有瑕疵,即使在世人看来这份事业社会地位低贱。
  尹小雨允许韩冰陪母亲并不是因为她忍让韩妈妈,而是她不在乎爱情里这点瑕疵,这点瑕疵,不算什么,尹小雨主宰得了自己的命运,害怕主宰不了一个世故的长辈?
  尹小雨对韩妈妈的言词嘲讽,在尹小雨心中激不起一丝涟漪,并不是尹小雨忍气吞声,而是,那些世俗的东西在尹小雨纯净的心田里,算不上一棵草,微不足道。
  韩冰身边家世好的,专业好的,优秀的成千上万,但在千万人之中,韩冰只取一瓢饮,这一瓢非尹小雨莫属,原因很简单,他在乎的不是世俗的东西,而是一颗单纯的心,一份执着的追求,不管不顾,在老妈和世人眼中尹小雨是什么,在他眼里心里,尹小雨就是尹小雨,其他的,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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