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小鸟一不小心跑出了笼子
话落，办公室内的氛围有一瞬间的尴尬，原本坐在四下角落里认真办公的年轻老师们，也都不约而同的纷纷投过了目光。
一般来说，其他班级的班主任很少对一班二班的事情感兴趣，就算是感兴趣，也不会摆在明面上。
毕竟自己班里的水平和一班二班相比，就天和地的距离，而且其中的教学方法和进度进程完全不一样，对他们关注多了，只会给自己徒增压力烦恼。
不过，历年来这两个班的学生素质也都差不多，没什么好关注的，说得好听点一个个都是让老师省心的学霸，说得难听点就是性格很枯燥死板，读书都快读成书呆子了。
除了专注学习就是竞争名次，学校特地组织的各项文化娱乐活动，就是为了丰富这两班同学的业余时间，好放松一下时刻紧绷的弦，可你就是死拽着人家，人家都不肯去。
但今年……好像有点不一样的苗头出现了。
陆景云看上去应该是那种颜值双商均在线，兴趣爱好广泛，学习起来四两拨千斤的学生，可是月亮这个小姑娘就有点意思了。
上过电视，登过报纸，交流起来温暖又懂礼，可思想倒是令人难以揣摩。
如她所料——
很快，月亮便能很明显感受到，从四面八方聚集过来的老师们暗戳戳看热闹的目光，已经投射到了她和身边这棵青松身上。
而且身边这位帅哥，好看的眉峰上已经逐渐堆砌了一层层凌厉冰霜，俨然已经不耐烦到了极点。
讨厌和别人一样，讨厌被看破心思，讨厌成为万众焦点，讨厌她。
四个讨厌，已经足以让他站在这里的每一秒都成为煎熬，月亮差一点为自己这个发现鼓了掌。
当你毫无准备的面对一个心思缜密，胜券在握的对手时，要想战胜他，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恶心他，让他清高的不屑再与你相争。
而月亮现在就是在耍无赖，耗着，耗到他多一秒都不想和自己并肩站在一起，主动放弃为止。
“哦……”
月亮陈述完理由，汪夏愣了很久，才从女生那微笑合宜，看不出任何破绽的面上收回目光，伸手不由推了推鼻梁上的金边眼镜，沉吟了一下，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嗯，这好学生的思想就是先进，男女搭配，干活不累，是这么个道理。
可现如今，两位同学各执一词，工力悉敌，实在让人为难啊，哪一个都不想让出去啊……
殊不知，现在比陆景云脸色还差的是蒋寒，不知不觉他办公桌上的电脑都已经黑屏了，可他的脸显然比电脑屏还黑。
身为一位历年渝州市高考理工状元的钉子户培育者，眠风一中第一批高级教师领头羊，虽然他蒋寒在职务上矮了汪夏一头，被分配带了二班。
可像今天这种被两个学生嫌弃的体无完肤情况，还闻所未闻，若是职业素养上出了什么问题便算了，居然原因是输给了一班的小鲜肉！
这个理由不荒唐？论证能合理？
他们可是数一数二的优异生，想法就这么简单？
不对，不会是这么简单。
“月亮啊……”
蒋寒想着，抬起头对着月亮开口，口吻语重心长的。
“哎，老师。”
月亮面带微笑，礼貌的鞠躬应了下，寻思着这是要轮番上阵劝说？
汪夏也以为蒋寒要发力，主动将月亮要过去了，这样也好。
不想，蒋寒接下来的一句话，让他脸色立马变了。
“你看你暑假在节目上，表现得特别好，老师特别喜欢，也看出来你是个思想成熟聪颖的孩子，什么事都不会草率的做决定，那今天这个决定……是不是有人打电话稍微咨询、指导你一下啊？”
蒋寒话落，汪夏可立马听出了那弦外之音，眼神登时那叫一个‘你可不能随便冤枉人’‘没想到你是这样想我的’‘我汪夏堂堂正正做人，怎么会做那样小人之事’……
汪夏被气得不行。
蒋寒这言下之意，不就是说自己在背地里使小动作，给陆景云和月亮打了电话，吩咐二人一定要选一班呗。
和老蒋共事这么多年，没想到自己在他心目中，居然是这样的印象。
“行了行了，老蒋你别说了，同学们自己有自己的看法咱们也别见怪，当初说好的一班带走一个，我也不会赖，这样，抽签决定——”
说着，他随即转脸从备课本上撕下一张白纸，仔细裁成两半，用钢笔分别写上了一班、二班。
月亮见势，对这个结果显然有些出乎意料，眼珠子轱辘轱辘紧张转着。
无意瞅到了身旁人，表情倒是一如既往的冷漠疏离，并未开口说话，看来也烦了争执不下，退了一步了。
可她不行啊，她必须选到一班。
对于一个势在必得的目标，她最讨厌的就是听天由命。
单靠运气，只有半分之五十的可能。
怎么办……
“哎呦~”
想着，月亮平地一个踉跄，身形直朝身边的男生倒去。
不过这次，那棵青松躲得倒快，轻而易举便侧开了她，显然避她如瘟神，看着她的眼神不禁又寒了一个度，恨不得能将她就地凌迟。
月亮暗暗的咬了咬牙。
既然都讨厌她到这个地步了，性子又清高的不可一世，按理说不可能还在这里坚持下去啊，难道和她一样，一班里有什么对他特别重要的人？
女朋友？
呵，帅哥就是事多。
眼看着面前汪夏的纸条就要叠好了，月亮目光迅速打量着周围的一切，企图通过转移注意力再拖一点时间，将这棵青松耐心耗尽。
于是，不经意的，她居然看到了汪夏的裤链……没拉好。
“！”
阿弥陀佛，佛祖保佑她，今日不尊师重道，全是被元帅那孩子臭鞋逼得。
于是，月亮舔了舔干涸的唇，嗓间动了一下。
难得的，陆景云朝她睨了一眼，只是蜻蜓点水，转瞬即逝。
“那个，老师你看，窗外有小鸟！”
月亮忽然单手撑在办公桌上，笑意吟吟的伸手朝着窗外指着。
汪夏被她的开朗调皮逗笑了一下，但是并没有影响他手上折叠纸条的动作。
月亮眨了眨眼，继续望着窗外赞叹道，“那鸟……长得可真漂亮啊，一身黑白交替的羽毛，不像普通小鸟，倒像人家圈养起来，不小心跑出笼子的。”
话落，汪夏手上折叠纸条的动作顿了顿，蒋寒的面色怔住了。
陆景云微覆住的眸色更深，唇畔抿成一条线，果然。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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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不经意的，她居然看到了汪夏的裤链……没拉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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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月亮舔了舔干涸的唇，嗓间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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