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杀气腾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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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杀气腾腾的旺姆,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刚刚从大学毕业的大学生,杀人的时候面目居然如此狰狞,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似乎在他看来,宰杀一个人跟宰杀一头羊并没有什么区别。
  多吉的妻子次仁卓玛中了两枪,一枪在肩膀上,一枪在后背上,这个时候已经停止了呼吸,多吉抱着他妻子的尸体哭得像一个悲伤无助的孩子,两个人身上的衣服都被鲜血染红了。
  余昔走到多吉身边,泪流满面蹲下来抱着他的头,低声安慰着他。多吉完全 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之中,瞳孔涣散,仿佛除了他怀里死去的妻子,周围任何的人和事都已经不再重要。
  尼玛央珍从躲藏的角落走出来,来到我的身边看着我的眼睛,一脸关切地问道:“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我摸了摸耳朵,触手摸到一手的鲜血,妈的,耳朵好像被打掉了一块肉,这个时候又火辣辣的疼了起来。我摇摇头说:“没事,只是擦破点皮。”
  尼玛央珍拨开我的手,查看了一下伤势,确认只是耳朵被打掉一块肉之后松了口气,说:“没什么大碍,一会我带你去医院处理一下。”
  我摆摆手说:“不用,这点小伤我自己去医院处理一下就可以了。你赶快打电话给老陈,让你们局里出警勘查现场。”
  尼玛央珍说:“电话我早已经打过了,估计要不了多久陈处长就会带人赶过来。”顿了顿,她的嘴角浮现出一丝笑容,说道:“哎,没看出来,你还有这一手飞刀绝技,我不得不对你刮目相看了。”
  我轻轻笑了一下,轻描淡写地说:“这就叫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你没看出来的还多着呢。”
  旺姆杀掉枪手后,仍然十分暴躁,他冲着那些保镖用藏语一顿吼叫,靠近他身边的几名保镖都不同程度挨了他的嘴巴子,似乎是在责怪他们救援来迟了。
  我往前走了几步,试图上前去安慰几句丧妻之痛的多吉,刚走到多吉身边,忽然听到旺姆冲着我吼道:“姓唐的,你不许离开这里,给我站住。”
  我回过头惊异地望着歇斯底里的旺姆,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对我大发雷霆。旺姆几个大步冲过来,一把揪住我的脖领子,红着眼睛恶狠狠地说:“这几名枪手是你招来的,对不对?你这个混蛋,必须要为此付出代价!”
  此刻的旺姆就好像一个暴躁的公牛,蛮不讲理,完全失去了理智。我用平静的眼神望着他,问道:“你凭什么说这些人是我招来的?你怎么知道他们要杀的人是我?”
  “你还敢狡辩!”旺姆咬着牙狂躁地说:“没有人敢在这里开枪偷袭我们,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可是今天你来了,害死了这么多人。你就是一个不祥的人,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带来灾难,你必须为我嫂子偿命。”
  旺姆说着就举起了手里的猎枪,架在了我的脖子上。这家伙杀气腾腾,眼睛里全是血丝,看着他这幅要吃人的样子,我的怒火也被点燃了,真想不管不顾一把夺过猎枪,在他的脑袋上也开上一枪。
  余昔惊觉到旺姆对我拔枪,一下子站起身,伸手一把抓住旺姆手里的猎枪,黑着脸厉声说:“你想干什么?把枪给我放下!”
  “这不关你的事,”旺姆咆哮道:“你给我滚开!”
  余昔的脸色一沉,眼神中闪烁出一股怒意,她一字一句地说道:“你说让谁滚开?旺姆,你胆敢再说一遍!”
  旺姆被余昔犀利的眼神惊得后退了一步,手里的枪管慢慢垂下,但仍然嘴硬地说道:“这是我和他的事,和你没关系,你不要多事。”
  虽然嘴硬,但旺姆显得有点心虚。余昔冷笑了一声,严肃地说:“旺姆,我警告你,你最好不要在我面前耍你的小把戏,否则……”
  “你威胁我?”旺姆虚张声势地叫嚣道:“为了这个男人,你难道要与我们家族为敌?”
  这时候多吉将她妻子的尸体轻轻放在草地上,缓缓从地上站起身,脚步沉重地走到旺姆身边,伸手抓过他手里握着的猎枪,声音嘶哑地说道:“告诉我,为什么要开枪打死那个枪手?”
  旺姆的眼神中流露出惧色,他身体向后退了一步,恐慌地解释道:“他是我们的仇人,杀害了嫂子和我们的族人,难道不该死吗?”
  多吉昂天长叹了一口气,忽然猛然一巴掌扇过去,抽在旺姆脸上,几乎将旺姆打得飞了出去。旺姆的身体重重地摔倒在地,捂着脸扭过头望着多吉,怒吼道:“大哥,你疯了,凭什么打我?”
  多吉手指着旺姆,浑身都在发抖,他的嘴巴哆嗦着,满脸悲戚地说道:“为什么打你,你自己好好想想。余和唐都是我邀请来的朋友,你竟然敢用枪对准他们,你眼睛里还有没有我这个族长?”
  躺在地上的旺姆嚷嚷道:“可是他们是祸水,他们给我们带来的灾难!”
  “闭嘴!”多吉嘶吼道:“你还敢胡说。来人,给我把他关起来,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许放他出来,更不许给他送饭吃。只要他一天不认错,就一天不许送水和食物给他。不认错,就饿死他。”
  两旁站立的保镖面面相觑,谁都没敢动手。多吉怒吼道:“还愣着干什么,给我绑了关起来。”
  多吉身后的两名保镖上前,从地上抓起旺姆,用绳子将他捆了起来。旺姆身体仍然不停地挣扎,嘴巴里用藏语低吼着什么,直到被两名保镖拖走。
  我们都眼睁睁看着眼前的景象,谁都没有吭声,但我却意识到,多吉并不像他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没有心机,其实他是一个城府很深的人,这件事他处理得十分妥当。隐隐的,我忽然意识到,这背后还隐藏着某种不为人知的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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