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四章 迫不得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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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牢中,夏兮桔刚刚将匕首收进空间,便听脚步声传来,她垂下头,假装昏迷,她不愿意面对所有人,不愿意再回答任何问题。
  紧接着迟郁凌的声音响起:“怎么还昏过去了?小家伙,看看你母妃有多惨,要不要去陪陪她。”
  夏兮桔听闻此言心底一惊,纪诣!她也顾不得许多,赶忙抬起头,只见迟郁凌手中拎着的那个小身子正努力朝她伸着手,却并没有哭。
  夏兮桔的眼泪一下子就落了下来:“纪诣!”她狠狠地瞪向迟郁凌:“你怎么对我都可以,可纪诣还是个孩子,你不要伤害他。”
  迟郁凌很是夸张的“哎呦”一声:“刚刚不是还昏着吗,怎么朕一来就醒过来了呢,哦!肯定是因为这个可人的小家伙吧,他可聪明了,我带他来时还一直在挣扎,结果我告诉他是去找母妃,一下子就安静了,小家伙很想你。”
  夏兮桔心中酸涩,她重复:“不要伤害纪诣。”
  “可以啊,我不伤害他,只要你说父皇他们都去哪里了。”迟郁凌居高临下的看着夏兮桔。
  夏兮桔顿住,她看着纪诣,半晌,摇头,还是那一句:“我不知道。”
  “看来这小家伙的命还是不值钱啊。”迟郁凌说着将纪诣扔到地板上,纪诣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张开小手朝着夏兮桔走去,可还没几步,就被迟郁凌踹倒在地,并且踩住他的小腿。
  纪诣挣扎着,他眼眶红红,眼泪已经溢满眼眶,却迟迟不曾落下。
  夏兮桔也想去抱纪诣,铁链由于她的挣扎而哗哗作响:“迟郁凌,你放开纪诣,如此折磨一个孩子,你还有人性吗,你早晚会得到报应。”
  她顿觉无力,她该怎么办,如今她连自己都救不了,怎么救她的孩子:
  “若有人性我还到了不如今的高度呢,人性可不是好东西,至于报应,还是等来的那天再说吧,现在朕只想知道父皇,八弟的下落。”迟郁凌说着又将纪诣拎起来。
  “小家伙,你真是可怜啊,看看你母妃都放弃你了,你还一直想着她做什么啊。”
  夏兮桔不曾言语,她确实不是个好娘亲,看到纪诣强忍着泪水,张开小手要她抱的样子,她心中愧疚的不能自己。
  夏兮桔如此反应让迟郁凌嗤笑一声:“我倒要看看,你是否真的不心疼自己的儿子,看看我们的太子妃是不是铁石心肠呢。”
  迟郁凌拉过一条细铁链栓住纪诣的腰,将他吊到夏兮桔跟前,蹲下身与夏兮桔对视,似是柔声劝道:“一定要好好考虑,就算是为了自己的儿子,谁能有自己的亲骨肉重要呢,你想通了就喊人,到时候朕会亲自来接你和小家伙的,知道吗,”他说完哈哈大笑着离开。
  “疯子。”夏兮桔大吼一声,却没得到任何回应。
  纪诣的小手紧紧抓着铁链,他在害怕,夏兮桔努力向着纪诣靠近一些:“纪诣,别怕,母妃在这儿,不要怕,母妃……”
  夏兮桔想说‘母妃会保护你’,可她不敢,她一直不曾做到且害怕以后也做不到。
  纪诣看着夏兮桔,突然笑了起来,他终于又见到母妃了。
  夏兮桔心下苦痛,她拿出匕首,更加用力的去割自己手腕上的铁链,还一边唱着歌谣给纪诣听。
  水牢中很冷,哈一口气都是白色,纪诣的双手被冻的通红,却一直看着夏兮桔笑,还知道自己将冰凉的小手放到嘴边笨拙的哈气取暖。
  夏兮桔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她扯了扯绑在手腕上的铁链,惊喜的发现铁链已经有了缺口,相信她再努力些,就能带着纪诣离开这里了。
  “纪诣,很快我们就能出去了,再坚持一下。”
  夏兮桔必须赶在明日天亮之前弄断铁链,否则肯定会被发现的,她一刻也不敢再歇,哪怕手已经酸痛的不想动弹。
  天色渐暗,纪诣的小脸已经变得苍白,手脚都无力的垂着,脑袋也一点一点的,纪诣毕竟还小,而且经过之前的一番折腾,身子越来越弱,如今又在这水牢中待了一天,夏兮桔真怕纪诣会出什么事。
  “纪诣,你是困了吗,抬头看看母妃,笑一笑好不好。”每当夏兮桔说出这句话时,纪诣都会看着夏兮桔无力的弯弯唇角,接着又垂下头。
  “纪诣,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好,马上。”夏兮桔焦急的喊,手下动作加快,她已经麻木,手指仿佛机械般动着。
  不知又过了多久,突然‘当’的一声响,手腕上的铁链断开,夏兮桔眼神一亮:“纪诣,你快看,母妃成功了,纪诣。”纪诣勉强抬起头看了夏兮桔一眼。
  夏兮桔赶忙去解自己另一只手还有腰间的铁链,皆顺利挣脱开,随后她试着抬起脚,却发现若不沉下水,根本就够不到脚下的铁链,不过这也难不倒她,毕竟她是会游泳的不是吗,只是这水的酸臭让她畏惧。
  她看了看纪诣,随即一咬牙,深吸一口气,沉入水底,去解脚下的铁链,如此反复四次,夏兮桔才成功脱离水池,
  她晃晃纪诣的小手:“纪诣醒醒,母妃可以带你走了。”纪诣迷迷糊糊的抬起脑袋,紧紧抱住夏兮桔的脖子。
  夏兮桔拍拍他的背,将手饶到纪诣腰后去解他身上的铁链,可她却听闻有凌乱的脚步声传来。
  夏兮桔紧张起来,她呼吸加重,慌乱的揪着那根铁链,却越是着急越是慌乱,眼见脚步声越来越近,她深深看了纪诣一眼,随即狠心拉开纪诣抱着她脖子的手:“纪诣,是母妃对不起你,母妃也是迫不得已。”
  说完便消失在原地,纪诣愣愣的看着突然消失的母妃,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
  紧接着迟郁凌带着大批侍卫而来。见本该夏兮桔所待的水池中空空如也,脸色一下子就黑了下去,吼道:“怎么回事,人呢。”
  他捡起铁链看了看:“断的,这种铁链并不能轻易弄断,这贱人一定是蓄谋已久,你们竟然没发现,统统都拖下去砍了,一群废物!”
  瞬间,求饶声充斥着整个水牢,迟郁凌却充耳不闻,
  迟郁凌看向还吊在原地的纪诣:“铁链松了些,是没来得及待走孩子吗,为了能自己逃跑留下孩子,真是够狠心的,这倒是让我有些意外了,福禄,将孩子扔水池里直接处理了,真是一点用都没有,连自己的母妃都留不住,让人给朕封锁水牢,连一只苍蝇都不能飞出去。”
  福禄心底一惊,他虽然不算什么好人,但要说处理一个才一岁半的婴孩,他也是不忍心,况且这可是小太孙,怎么能说处理就处理了,
  迟郁凌撇了一眼愣住的福:“怎么?连朕的命令都不听了。还是说,你不想让孩子去和他的父皇团聚。”
  “皇上,老奴可是忠于皇上的,只是老奴以为,小太孙还不能死,看小太孙身上的铁链有些松动,应是太子妃没来的及带走,可这水牢铜墙铁壁的,周围的侍卫也没见着太子妃逃出去,老奴觉得太子妃一定是先藏在了水牢中,她肯定还会救小太孙的,如果小太孙没了,太子妃肯定也不会回来了。”
  迟郁凌摆摆手,仿佛随意说道:“那便先留着好了,反正宫中养的废物也不少,况且,他这么可人,我也舍不得。”
  福禄悄悄松了口气:“是,皇上。”
  迟郁凌走后,福禄将纪诣解救下来:“你也算命大,俗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福禄赶忙将纪诣抱回偏殿,给他洗了个热水澡,暖暖已经冰凉的小身子,纪诣腰间由于被铁链吊的时间太长,已经出现了一道血痕,福禄又为他上了药,喂些饭,放他到小床上睡觉。
  水牢周围被侍卫围的水泄不通,也有不少人在水牢中展开地毯式搜索,甚至将水牢中所有水池中的水都抽干,寻找夏兮桔的下落,可神奇的是,夏兮桔就如八皇子和迟则安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夏兮桔一进空间便脚下一软,瘫坐在地,鞞邑见状赶忙来扶她:“桔子,你没事吧,纪诣呢,你怎么没把纪诣带来。”
  夏兮桔靠在鞞邑怀中,摇摇头:“就假装纪诣过的很好,不要告诉父皇和童老,我怕他们受不了。”
  鞞邑紧紧皱起眉头:“不行,桔子,你送我出空间,我去救纪诣。”
  夏兮桔摇摇头:“现在肯定不行,我走了,迟郁凌就算不会对纪诣如何,也会看紧他,现在我们什么都做不了。”
  夏兮桔的心一揪一揪的,仿佛喘不过来气,难受至极,像是快要昏过去一样,她捂着胸口大口喘气,她想狠狠地休息一番,不要动弹,也不想动。
  鞞邑就跪坐在地上静静地抱着夏兮桔,一边轻柔的拍着她的背,她不知道,桔子得有多大的勇气,心中得有多大的苦楚,得有多大的自制才能如此理智,放弃自己的孩子。
  鞞邑很是心疼,她待纪诣就如倾幽一般,如今夏兮桔的感受她也完全能感受的到,她恨不得一个人杀到皇宫去将纪诣救出来,
  她相信,桔子也如此想,只是还要顾及空间中的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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