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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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帮忙把排球推进器材室时,江云边坐在桌面上放空了视线有些偏执的Alpha会控制不住自己在易感期强行标记他人。
  他知道同类中有这么一群偏激分子存在,但却从来没想过自己可能是其中之一。
  这是他最厌恶的样子,他绝对不要成为这样的人。
  江云边从裤兜里摸出了一瓶阻隔剂,刚往身上喷过之后,听到了有人在喊他的名字。
  回头,一个比他矮了半个脑袋的女生就站在跟前,脸颊泛红:江云边。
  江云边神情微收,从桌子上下来,露出疏离淡然的笑容:有事?
  女生眨了眨眼,刚刚进来的时候她明显感觉江云边的情绪有点失落,可现在又换上了公式的应付笑容,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江云边总能轻而易举地跟别人拉开距离。
  你,你还记得我吗?她说。
  江云边没有恶意:我们见过面?
  女生的脸色更红了,但却不是娇羞,是源于尴尬:中秋那天,我给你送过月饼
  那天原来还有一份告白。
  江云边都忘了这件事。
  他看着女孩失落的眼神,走到她跟前:你叫什么名字?
  女生抬眸,却发现他似乎收敛了一点平常的散漫随性,表情也变了些。
  陈依宁。
  陈同学,谢谢。对不起。
  江云边没有说多,但给的答案却很明确。陈依宁是失望的,却并没有特别伤心,至少江云边在此刻没有敷衍她。
  嗯。陈依宁摸了摸眼睛。
  江云边想了想,把身上带着的纸巾放到她面前:再见。
  刚把纸巾放到她手里时,门外多了两道身影,是浑身大汗的许湛跟周迭。
  找你老半天了,你怎么躲在这里偷懒
  许湛刚想进来,被江云边搂着脖子:行了,去打球。
  干嘛干嘛?不让我进去?藏娇了是不是?许湛往里一扫:好家伙还真有,这不是那天跟你表白那个女生吗!
  江云边想知道为什么全世界都记得这件事,就他没有印象:你要是嘴不严实,我能帮你缝起来。
  搂着人走的时候跟周迭对上视线,江云边笑了笑,随后又看着许湛:行了,请你吃冰,走吧。
  许湛是个好敷衍的,两根冰棍就打发了。
  但江云边明显感觉到周迭的情绪不太对劲,这人好像发现了自己在躲着他,一整个下午的心情都不怎么好,好不容易跟班上建立的联系又仿佛恢复了刚开学的时候,就连许湛放学想找他一块吃饭,周迭都先一步走出教室。
  不是,今天你俩一个个的都咋了?许湛摸不着头脑:你俩瞒着我又偷偷打架了?
  江云边心说打架倒不至于,是他对别人产生了歧念。
  许湛端详许久:卧槽,不会真打了吧?谁赢了啊?
  许湛,问你一个问题。如果你某天突然遇到了一个人就是那么一瞬间,想咬他,是怎么回事?
  许湛前一句还在开玩笑呢,没想到江云边突然那么正经,抓了抓头发:那得看我喜不喜欢了。
  普通朋友那种程度,好感都没有。
  分情况吧?如果只是牙痒痒,可能是喜欢。没有感情但是有强烈的欲望,那就得去看心理医生了。许湛蹙眉:这是偏激A的症状之一啊,不容小觑的。
  江云边若有所思。
  许湛看了他一会儿,脸色沉了下来:你不会吧?
  没有。不可能。自制力强着呢。江云边淡然别开了眼。
  无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最近躲开周迭都是唯一正确的选择。
  偏激A那种变态都是打小心里阴暗,你怎么可能是呢。许湛笑嘻嘻道:你那么多朋友。还有云以这么可爱的妹妹
  我先回去了。江云边打断了许湛的话,把书包背起来:再乱说话今晚我跟你换宿舍。
  不是,许湛连忙跟了上去,我说错啥了你就剥夺我睡我自己床的权利,你是人吗,等我一下!
  *
  徐昭若坐在医务室里,觉得自己跟周迭的气氛是前所未有的紧张。
  大哥,有事吩咐,不要让小弟担惊受怕。徐昭若想了想:是你们家的事情吗?
  周老先生前几天去徐家提出解除关系来着,虽然徐昭若乐见其成,但还是觉得周老先生未免做事太快。
  不会是你家跟江云边说什么了吧?嘶,你们家两位长辈虽然没有恶意,但是我每次见到他们的时候压力都好大哦。徐昭若走着走着,就忽然往吐槽的路上一去不返。
  周迭看她一会儿,忽然问:被标记之后,你们会躲着标记你的人吗?
  徐昭若疑惑地嗯了声:虽然我没有被标记过,但应该不会吧?Omega会很依赖标记自己的人,被标记之后应该是更想粘着对方才是。当然有的被强迫标记的Omega会害怕Alpha。
  周迭往后仰,靠在椅子上。
  徐昭若眨了眨眼:谁在害怕你吗?
  这个谁,不用挑明两个人都知道是哪位。
  或许,不是躲。周迭淡声道。
  江云边他本身是Alpha,对伴侣的感情更多是侵占与控制欲,要他像Omega一样产生并且认识到信息素依赖本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周迭觉得那人并不像害怕自己,像回避。
  周迭没什么表情,看着一头雾水的徐昭若淡声问:那天江云边给你送月饼,遇见谁了?
  陈依宁?我今天见她来着,小姑娘挺低落的,应该是被拒绝了。
  徐昭若没等到回答,抬头才发现周迭的视线又落到窗外去了。
  周迭的气质其实很特别,像是家里宠着的猫主子,兴趣来了就给你一个眼神,不高兴时多少个小鱼干都不好使。
  徐昭若从来不在周迭放空时自讨没趣,她摆了摆手:您要是没问题,我去吃饭了哦。
  跟周少爷聊天有一个好处,就是无论结果如何都包饭,徐昭若心满意足地从校医室走出来时,收到了外卖的电话。
  外卖小哥在器材室后面等着她。
  徐昭若刚到指定地点时,没想到等来的不是外卖小哥,而是江云边。
  看着那人手上什么都没带,徐昭若眨眨眼:又旷课啊?
  江云边先看了周围,没扫见某位少爷,才稀松平常:嗯,去拯救世界。
  徐昭若看着他刚刚的眼神,在他翻上去的一瞬拽住他的外套:等等!
  差点被她拽下去的江云边抓紧了围栏:姐,有话好说,松开我。
  问你件事!你不许跑!徐昭若搭着墙,也想跟他翻上去,却发现自己压根够不着。
  别折腾自己身高。江云边把自己的外套一点点拽回去,然后跳到墙外:说。
  徐昭若趁他拽外套的时候就已经拿出手机,悄悄弄了个语音。
  江云边,你是不是拒绝了陈依宁?她问。
  江云边拍了拍自己裤子上的灰:你们哪来的八卦?现阶段该做的是好好学习。
  有答案了,徐昭若又接着问:今天周迭好不对劲哦,你发现了吗?
  江云边沉默了会儿:嗯,我跟他闹了点事。
  江云边,你是被周迭标记过吧,你很讨厌他吗?
  第23章 、23
  江云边结束校外游荡,□□回宿舍的时候,在七楼被人捂住了嘴巴往楼梯一带。
  站住,抢劫!把你旷课出去买的零食交出来!许湛恶狠狠地说道。
  可还没嘚瑟几秒,就被江云边把手腕捏得动弹不得:胆肥了啊,连爹都敢拦。
  许湛被扭送回705宿舍,嗷嗷直叫:够了啊哥,我只是一只平平无奇的普通Alpha,是经不住你这种等级的Alpha摧残的。
  江云边似想到了什么,松开手,看到了一脸震惊地从阳台回来的郑星凛。
  你好,我又来做客了。他毫无诚意地打了个招呼。
  郑星凛推了推眼镜:请。
  许湛扭着自己的手腕,云边儿,我发现你最近是越来越暴力了啊?你这样是不行的。
  江云边沉默了一会儿,忽然低头看着自己的指尖:是吗?
  许湛瞧着有戏,顺着说:是啊,你要知道你现在不严加自控,以后就会变本加厉,你今天伤害的是多年老友,明天蹂丨躏的就是某个终身伴侣
  郑星凛觉得许湛越说越夸张了,按正常逻辑这个时候校霸就应该揣起椅子给他一个清醒,可没想到江云边只是坐在椅子上,似乎在放空。
  我们要热爱和平,远离暴力,你懂吗?许湛爱惜地摸了摸江云边的头。
  江云边顿了片刻,忽然伸手搭在他的手腕上:许湛。
  嗯?许湛也察觉到了他的异常,江云边最近是吃错什么药了,怎么变得那么温顺?
  如果有控制不住我的那一天,拜托你献祭你自己,然后把我送进牢里。
  其实我可以直接把你送进牢里。
  江云边还想训两句,忽然听到了敲门声。
  本能地,他走到阳台里拉上了门,跟洗漱的郑星凛面面厮觑。
  许湛一头雾水去开门时,终于发现江云边的言行为什么那么违和他真的在不爽周迭。
  周哥,有事吗?许湛笑着道。
  周迭站在门口,瞳仁没有着光时,看着就很招惹不得。
  江云边在吗?
  许湛心说果然,回答却是:不在诶,他还没回来吗?
  他自认为自己这话说的时候语气跟神态都没有问题,不矫揉造作也不过分寡淡,可周迭只瞥了他一眼就让他莫名心虚。
  差点就想道歉认错然后把江云边从阳台上拽到这人跟前了。
  所幸周迭也没再问下去,回了宿舍。
  江云边听到门外安静下来,刚松下一口气就发现郑星凛眼带探究地看着自己。
  江哥,可能是我多心了,我感觉你跟周迭
  是的,你多心了。江云边摆了摆手,你的心多得能串同心圆了。
  郑星凛笑了下,把洗漱的用具放好: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挺冷酷的人。
  江云边莫名其妙:我现在看起来很热情?
  郑星凛又笑了:不是,没事了。
  许湛敲了敲阳台门:他走了,你躲够了吗?
  江云边觉得许湛脑子里肯定有哪颗螺丝松了,才会觉得自己在躲。
  跟许湛瞎扯皮到熄灯,他又待了十分钟,才摸着回到宿舍。
  周迭开着台灯坐在座位上,江云边回来了也没搭理。
  空气中若有似无的雪松味让江云边难以放松,摸了衣服去洗漱。
  躺在床上深呼吸之后,江云边合上了眼睛。不过是回到开学那段时间的互不理睬而已,他觉得自己还是能很快适应地。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江云边坐在床上沉默了许久。
  他梦见自己把周迭囚起来了,梦里那人身上不少伤口,唯独一双眼睛漠然冷淡。
  而自己仿佛被挑衅了,抓着那人的头发说:信不信我咬你?
  草,在梦里犯罪了。
  他回头扫了一眼,周迭还没睡醒,当即收拾洗漱,迅速地往教室里跑。
  而门悄悄关上时,周迭缓缓坐了起来抬手揉了揉额头。
  *
  江云边一早上没有回头,连续两节课都没有兴致拿笔。
  许湛往后微微仰椅子:狗子,你很烦躁啊?
  江云边顿了下,心里那股不爽感更盛。他从桌肚里掏了一包糖塞在许湛手里:这节课你要回头,我就打得你吐糖水。
  许湛:
  江云边结合了自己近期的状况,还有昨天晚上那个可恶到极点的梦,给自己定下病症。
  他可能有那么点危险。
  周迭的视线从黑板落到前桌,看着江云边半趴半撑的背影,眸色有些深。
  昨天晚上徐昭若给他打了个语音电话,却是江云边在说话。
  徐昭若的问题之后,电话里迎着风声许久,才听到他有些遥远的声音。
  我没那么多时间去讨厌谁。
  听着挺嚣张轻狂,实际上却在逃避,江校霸可真有意思。
  一直懒洋洋的人忽然挺直了腰,周迭就看到他从桌肚里撕出一张草稿纸,似乎不满意落笔的开头,又重新撕了一张。而废弃的纸就被他左手压着,露出一角。
  换宿申请书。
  周迭指尖支着的笔落到桌面上,重新抬起的视线落到黑板上,没再看面前的人。
  江云边在最后一节课才断断续续地把换宿申请写好,走到老师办公室时才浮出疑惑。当初他跟周迭那一架打得挺激烈,后来排在同一个宿舍,班主任也不问两句宿舍生活是否和谐?
  但现在肯定是得换宿舍了,他得抽空去做个心理检测。
  这个点学生都跑去食堂了,江云边本来打算把申请书放班主任桌子上就走人,却没想到在楼梯口碰见了周迭。
  江云边的手搭在楼梯扶手上,仰头时光顺着周迭的发梢落到他的眼瞳里,能清晰地看到他瞳孔的颜色。
  偏浅的棕,睫毛根根分明。
  江云边下一个反应就是扭头就走,身后跟的是那人掺着讽笑的嗓音:江云边,你躲什么。
  哈?我躲?你开玩笑吧。江云边回头走了两步,才发现自己居然真的在避退:我活了十七年就没躲过谁,你眼睛赶紧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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