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刮目相看
“怎么了？”林沅儿的呼吸几乎停滞，四下回顾，除了黑暗什么也看不见，除了刚才的惊鸟几乎一片死寂。
纪云舒的眉头紧蹙着，紧张得看着刚才宿鸟惊飞之处，示意林沅儿不要出声，食指放在嘴唇之前，“嘘——”
片刻之后，除了两人的呼吸声，便再无声音。
熄了手中的火把，两人陷入了一片漆黑，纪云舒习惯了夜晚，夜视对她不成问题，然而林沅儿眼前漆黑一片，不自觉抓紧了纪云舒的手。
似乎也明白了周围的情况，降低了声调，“云舒？”毕竟还是养在深闺中人，能够冷静不慌乱，已经很让纪云舒刮目相看了。
拉起林沅儿，纪云舒的目光是两人前行的路，“没事。”这话是说给林沅儿听的，纪云舒心里也不太确定，此刻不能自乱阵脚。
黑暗中，纪云舒带着林沅儿一步一步前行，脚下是一条蜿蜒的小路，却是隐藏在杂草之中，纪云舒心下疑惑不已，明明是就不见人烟的山林，就算是山外樵夫却也不见得如此频繁，脚下的路像是上了年头，这山中果然是有秘密。
“啊！”跟在纪云舒身后的林沅儿一声惊叫，紧接着一串极为紧促的滚动的声音。
纪云舒反应迅速，抓住了林沅儿的手，“沅儿，你可有事？”好在林沅儿不过是脚下一滑，不过身上的衣衫被划破了几处。
“云舒，我拖累你了。”林沅儿的声音有几分懊恼，还带着几分哭腔，“要是我不跟着你，就不会给你添这么多麻烦了。”
纪云舒将林沅儿头上的杂草一根一根捡去，以往都是纪云舒孤军奋战，不懂什么叫做朋友伙伴，然而眼前这个官家小姐，却是个意外，“沅儿，若你当我是你的朋友，以后别再提什么拖累和麻烦了，我纪云舒可是当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抬头，林沅儿看清了纪云舒的表情，在林间倾泻而下的月光，那双眸子中是信任以及真心，“嗯，你纪云舒也是我林沅儿最好的朋友。”
今夜的月色特别的亮，纪云舒抬头，看着天上明亮的月亮，几乎已经快挂在两人的头顶。
无常崖，一侧山林茂密，一侧万丈深渊，进出的路也只有那一条，崖上的夜风极为刺骨，林沅儿不由自主地颤抖。
纪云舒在崖上连着看了好几遍，却没有发现那还魂草的踪迹，“难不成这无常崖没有还魂草？”
“那怎么办？”林沅儿有些经不住凉意，微微喘着气。
“还有一处没有寻过？”纪云舒眸中一闪而过一丝亮光，说着，纪云舒朝着那万丈深渊走去，一步又一步。
林沅儿张大眼眸，不可思议地盯着纪云舒的动作，“云舒，你要干嘛？”冲上前去，拉住纪云舒的手，“你不可以寻死啊！就算你不为自己着想，你也要为你腹中的孩子想想啊！”
离着悬崖不过几步，顶上的风几乎将两人刮动，纪云舒衣阙翩翩，若不是被林沅儿拉住，似乎就要乘风而去。
纪云舒听着林沅儿的话，先是一愣，接着却是一笑，“沅儿我不是要寻死，这还魂草是长在着山崖之下。”
“额！”林沅儿轻呼了一口气，“不是寻死就好，云舒，你是不是故意的。”佯装恼怒，随即又被自己一笑化解了。
两人走到崖边，在山崖之下，十丈之处，一株含苞待放的植株在山涧中狂啸的夜风中摇摇晃晃。
“那便是还魂草？”林沅儿好奇地看着那植株，若是放在花圃之中，林沅儿是绝对不会多看一眼，如今便是这不起眼的物件能救人一命。
林沅儿再回头，纪云舒已经将绳子系在腰间，未免伤着腹中的孩子，纪云舒还特意避开了小腹，外衣褪尽，只留下一身轻装，包括一块玉佩，头上三千青丝，系于一处，“沅儿，我下去取还魂草，你在此处等我。”
“云舒。”林沅儿垂眸细想了片刻，想说些什么，可是不管她说什么，林沅儿都明白以纪云舒的性子绝不会答应，“你千万要小心。”
“嗯。”纪云舒对还魂草的兴趣极大，这还魂草以往也只在毒经中见到过，她没有告诉林沅儿这还魂草也是剧毒之物。
月亮已经高高挂在两人头顶，子夜时分已到，山涧之中风声越演越烈，竟像是金戈铁马之声，咆哮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地在峡谷之间回放，犹如厉鬼索命一般。
这就是无常崖的来历，纪云舒居高临下，看向山涧之下，那还魂草本还紧闭的花苞肉眼可见的速度，透明的白色花瓣一瓣一瓣打开而来。
“来不及了。”纪云舒拿起绳子走到崖边，全扔了下去，回头，对着林沅儿点了点头。
十丈的距离，对纪云舒来说，连挑战都算不上，动作也算利落，可下到还魂草生长之处，也花了快一炷香的功，山涧的风啸如同鬼哭狼嚎，越来越剧烈，竟是有些吓人。
从头上取下一枚银簪，纪云舒往中指一刺，再将银簪插回发间，指尖挤出一滴鲜红的血液，对着那已然盛开的还魂草花蕊处一滴，原本透明的白色花瓣仿佛吸收了花蕊之中的血液，花瓣中如同血脉一般流动的纪云舒的血，直到再也不透明，血液几乎覆盖了整朵花，紧接着，血色尽褪，又恢复之前盛开的状态。
还魂草需在开花之时以血养之，才能有救人的奇效，这是其一。纪云舒将还魂草整株采下，快速放入带来的玉盒之中，这是其二。血养是为还魂草起药效，而玉养是要保住还魂草的药效。
“咻——”一枚快箭不知从何处射出，对准的竟是纪云舒的命门，让纪云舒没有反应的时间。
林沅儿在崖顶等了许久，快一个时辰，“云舒不是说还魂草必须在一刻之内摘下吗？如今子时已过，云舒不会出了什么事吧？”林沅儿越想越不安，朝着崖下呼喊着纪云舒，“云舒，云舒。”
然而，回复她的只有这山涧中咆哮的风声，和若隐若现的鬼哭狼嚎。
就在林沅儿六神无主之时，绑着的绳子有几分晃动，一只满是鲜血的手攀上了山崖，林沅儿脸色已经可以用惨白来形容，“啊——”
“沅儿！”纪云舒极为微弱的声音，让林沅儿不敢相信地捂住自己的嘴。
手忙脚乱将纪云舒拉上崖顶，使尽了吃奶的力气，林沅儿根本不敢相信眼前的人是那个意气风发的纪云舒，狼狈都不足以形容纪云舒的模样。
“云舒，你怎么样了？”林沅儿扶着纪云舒还在流着血的手臂，一道极为深的伤口在纪云舒的手臂上，划破了衣袖。
纪云舒努力使自己的头脑清醒，右手伸到自己左手受伤处，使劲捏了捏，用痛感刺激着自己的感官。
林沅儿皱着眉头，看着纪云舒的动作，“云舒，你干嘛啊！”
“沅儿，别慌，听我说，我被暗算了，箭中有迷药，我们得尽快下山，我坚持不了多久。痛感让纪云舒清醒了不少，可是失血过多也让纪云舒的面色极为惨白，从带来的小包裹中取出一枚药丸，塞到自己的口中，片刻之后，恢复了些许元气。
在两人下山之际，一枚信号弹冲上云霄，那声音竟是被山风给吞没了。
上山之路漫长，下山不知为何竟是比上山少花费了些时间，可是纪云舒昏昏沉沉的脑袋让林沅儿的心紧紧悬着，一直找着话不让纪云舒昏迷。
“云舒，你别睡啊！我跟你讲故事......”
“好。”
不知是这迷药太厉害，还是纪云舒不敌药性，纪云舒脑子混沌，努力和睡眠斗争。
黎明前的夜晚最过黑暗，明亮皎洁的月亮也掩进乌云之后，林沅儿带着纪云舒跌跌撞撞，一路宿鸟惊飞。
“前面有火光！”林沅儿有些惊喜，有火光就是有人，那么就有救了。
林沅儿几乎就想开口求救，可是架着纪云舒下山，林沅儿几乎拼尽全力，慢慢靠近火光，火光边谈论之声顺着风隐隐约约飘进了林沅儿的耳旁。
“老大，咱们都在这守了大半夜了，北冥王妃那个臭婊子不会早就离开了吧！”
“这上无常崖的路只有这几条，如今都在咱兄弟手中，想跑也跑不了啊！”
“娘的，让兄弟几个在这里吹冷风，老子绝对不会放过那臭婊子，呸！”
......
北冥王妃，林沅儿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这些人是冲着纪云舒来的，怎么办？该怎么办？
纪云舒脑子虽然昏沉，可还是听到了那些人的话，之前一直觉得有人在跟踪，可是在两人在上山之后就未曾发现，纪云舒还以为是自己判断错了。
没想到那些人就没有跟着她们上到山顶，反而在山下守株待兔，纪云舒猛吸几口气，对着林沅儿，虚弱的声音几乎汇不成一个完整的句子，“沅儿，你听我说，那些人是冲着我来的，只要找到了我，他们的任务就结束了，你去寻一处山洞躲着，天亮了再下山。”
纪云舒的眉头紧蹙着，紧张得看着刚才宿鸟惊飞之处，示意林沅儿不要出声，食指放在嘴唇之前，“嘘——”
片刻之后，除了两人的呼吸声，便再无声音。
熄了手中的火把，两人陷入了一片漆黑，纪云舒习惯了夜晚，夜视对她不成问题，然而林沅儿眼前漆黑一片，不自觉抓紧了纪云舒的手。
似乎也明白了周围的情况，降低了声调，“云舒？”毕竟还是养在深闺中人，能够冷静不慌乱，已经很让纪云舒刮目相看了。
拉起林沅儿，纪云舒的目光是两人前行的路，“没事。”这话是说给林沅儿听的，纪云舒心里也不太确定，此刻不能自乱阵脚。
黑暗中，纪云舒带着林沅儿一步一步前行，脚下是一条蜿蜒的小路，却是隐藏在杂草之中，纪云舒心下疑惑不已，明明是就不见人烟的山林，就算是山外樵夫却也不见得如此频繁，脚下的路像是上了年头，这山中果然是有秘密。
“啊！”跟在纪云舒身后的林沅儿一声惊叫，紧接着一串极为紧促的滚动的声音。
纪云舒反应迅速，抓住了林沅儿的手，“沅儿，你可有事？”好在林沅儿不过是脚下一滑，不过身上的衣衫被划破了几处。
“云舒，我拖累你了。”林沅儿的声音有几分懊恼，还带着几分哭腔，“要是我不跟着你，就不会给你添这么多麻烦了。”
纪云舒将林沅儿头上的杂草一根一根捡去，以往都是纪云舒孤军奋战，不懂什么叫做朋友伙伴，然而眼前这个官家小姐，却是个意外，“沅儿，若你当我是你的朋友，以后别再提什么拖累和麻烦了，我纪云舒可是当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抬头，林沅儿看清了纪云舒的表情，在林间倾泻而下的月光，那双眸子中是信任以及真心，“嗯，你纪云舒也是我林沅儿最好的朋友。”
今夜的月色特别的亮，纪云舒抬头，看着天上明亮的月亮，几乎已经快挂在两人的头顶。
无常崖，一侧山林茂密，一侧万丈深渊，进出的路也只有那一条，崖上的夜风极为刺骨，林沅儿不由自主地颤抖。
纪云舒在崖上连着看了好几遍，却没有发现那还魂草的踪迹，“难不成这无常崖没有还魂草？”
“那怎么办？”林沅儿有些经不住凉意，微微喘着气。
“还有一处没有寻过？”纪云舒眸中一闪而过一丝亮光，说着，纪云舒朝着那万丈深渊走去，一步又一步。
林沅儿张大眼眸，不可思议地盯着纪云舒的动作，“云舒，你要干嘛？”冲上前去，拉住纪云舒的手，“你不可以寻死啊！就算你不为自己着想，你也要为你腹中的孩子想想啊！”
离着悬崖不过几步，顶上的风几乎将两人刮动，纪云舒衣阙翩翩，若不是被林沅儿拉住，似乎就要乘风而去。
纪云舒听着林沅儿的话，先是一愣，接着却是一笑，“沅儿我不是要寻死，这还魂草是长在着山崖之下。”
“额！”林沅儿轻呼了一口气，“不是寻死就好，云舒，你是不是故意的。”佯装恼怒，随即又被自己一笑化解了。
两人走到崖边，在山崖之下，十丈之处，一株含苞待放的植株在山涧中狂啸的夜风中摇摇晃晃。
“那便是还魂草？”林沅儿好奇地看着那植株，若是放在花圃之中，林沅儿是绝对不会多看一眼，如今便是这不起眼的物件能救人一命。
林沅儿再回头，纪云舒已经将绳子系在腰间，未免伤着腹中的孩子，纪云舒还特意避开了小腹，外衣褪尽，只留下一身轻装，包括一块玉佩，头上三千青丝，系于一处，“沅儿，我下去取还魂草，你在此处等我。”
“云舒。”林沅儿垂眸细想了片刻，想说些什么，可是不管她说什么，林沅儿都明白以纪云舒的性子绝不会答应，“你千万要小心。”
“嗯。”纪云舒对还魂草的兴趣极大，这还魂草以往也只在毒经中见到过，她没有告诉林沅儿这还魂草也是剧毒之物。
月亮已经高高挂在两人头顶，子夜时分已到，山涧之中风声越演越烈，竟像是金戈铁马之声，咆哮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地在峡谷之间回放，犹如厉鬼索命一般。
这就是无常崖的来历，纪云舒居高临下，看向山涧之下，那还魂草本还紧闭的花苞肉眼可见的速度，透明的白色花瓣一瓣一瓣打开而来。
“来不及了。”纪云舒拿起绳子走到崖边，全扔了下去，回头，对着林沅儿点了点头。
十丈的距离，对纪云舒来说，连挑战都算不上，动作也算利落，可下到还魂草生长之处，也花了快一炷香的功，山涧的风啸如同鬼哭狼嚎，越来越剧烈，竟是有些吓人。
从头上取下一枚银簪，纪云舒往中指一刺，再将银簪插回发间，指尖挤出一滴鲜红的血液，对着那已然盛开的还魂草花蕊处一滴，原本透明的白色花瓣仿佛吸收了花蕊之中的血液，花瓣中如同血脉一般流动的纪云舒的血，直到再也不透明，血液几乎覆盖了整朵花，紧接着，血色尽褪，又恢复之前盛开的状态。
还魂草需在开花之时以血养之，才能有救人的奇效，这是其一。纪云舒将还魂草整株采下，快速放入带来的玉盒之中，这是其二。血养是为还魂草起药效，而玉养是要保住还魂草的药效。
“咻——”一枚快箭不知从何处射出，对准的竟是纪云舒的命门，让纪云舒没有反应的时间。
林沅儿在崖顶等了许久，快一个时辰，“云舒不是说还魂草必须在一刻之内摘下吗？如今子时已过，云舒不会出了什么事吧？”林沅儿越想越不安，朝着崖下呼喊着纪云舒，“云舒，云舒。”
然而，回复她的只有这山涧中咆哮的风声，和若隐若现的鬼哭狼嚎。
就在林沅儿六神无主之时，绑着的绳子有几分晃动，一只满是鲜血的手攀上了山崖，林沅儿脸色已经可以用惨白来形容，“啊——”
“沅儿！”纪云舒极为微弱的声音，让林沅儿不敢相信地捂住自己的嘴。
手忙脚乱将纪云舒拉上崖顶，使尽了吃奶的力气，林沅儿根本不敢相信眼前的人是那个意气风发的纪云舒，狼狈都不足以形容纪云舒的模样。
“云舒，你怎么样了？”林沅儿扶着纪云舒还在流着血的手臂，一道极为深的伤口在纪云舒的手臂上，划破了衣袖。
纪云舒努力使自己的头脑清醒，右手伸到自己左手受伤处，使劲捏了捏，用痛感刺激着自己的感官。
林沅儿皱着眉头，看着纪云舒的动作，“云舒，你干嘛啊！”
“沅儿，别慌，听我说，我被暗算了，箭中有迷药，我们得尽快下山，我坚持不了多久。痛感让纪云舒清醒了不少，可是失血过多也让纪云舒的面色极为惨白，从带来的小包裹中取出一枚药丸，塞到自己的口中，片刻之后，恢复了些许元气。
在两人下山之际，一枚信号弹冲上云霄，那声音竟是被山风给吞没了。
上山之路漫长，下山不知为何竟是比上山少花费了些时间，可是纪云舒昏昏沉沉的脑袋让林沅儿的心紧紧悬着，一直找着话不让纪云舒昏迷。
“云舒，你别睡啊！我跟你讲故事......”
“好。”
不知是这迷药太厉害，还是纪云舒不敌药性，纪云舒脑子混沌，努力和睡眠斗争。
黎明前的夜晚最过黑暗，明亮皎洁的月亮也掩进乌云之后，林沅儿带着纪云舒跌跌撞撞，一路宿鸟惊飞。
“前面有火光！”林沅儿有些惊喜，有火光就是有人，那么就有救了。
林沅儿几乎就想开口求救，可是架着纪云舒下山，林沅儿几乎拼尽全力，慢慢靠近火光，火光边谈论之声顺着风隐隐约约飘进了林沅儿的耳旁。
“老大，咱们都在这守了大半夜了，北冥王妃那个臭婊子不会早就离开了吧！”
“这上无常崖的路只有这几条，如今都在咱兄弟手中，想跑也跑不了啊！”
“娘的，让兄弟几个在这里吹冷风，老子绝对不会放过那臭婊子，呸！”
......
北冥王妃，林沅儿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这些人是冲着纪云舒来的，怎么办？该怎么办？
纪云舒脑子虽然昏沉，可还是听到了那些人的话，之前一直觉得有人在跟踪，可是在两人在上山之后就未曾发现，纪云舒还以为是自己判断错了。
没想到那些人就没有跟着她们上到山顶，反而在山下守株待兔，纪云舒猛吸几口气，对着林沅儿，虚弱的声音几乎汇不成一个完整的句子，“沅儿，你听我说，那些人是冲着我来的，只要找到了我，他们的任务就结束了，你去寻一处山洞躲着，天亮了再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