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章 中圈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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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余书豪心里恨得很,他心里明白,沈家琪这是在替自个儿女人出气,只要他一天不交出沈佩林,这事儿就一天都没完。
  “好,既然他们想要跟我拼个鱼死网破,我就跟他们拼了!”余书豪咬着牙自言自语。
  沈佩林自然不能交出去,这个紧急关头,他不会让任何事情影响自己的仕途。
  余书豪匆匆给万助理打了个电话,在电话里细细商谈了一番,直到确定万助理找来的人已经在门外守着了,这才整理衣着,换上一身笔挺的西装走出家门。
  老远就看见一辆风骚的跑车停在门口,锃亮的车身上镶着水晶,顶蓬开着,金吟探出头来,冲余书豪咧嘴一笑。
  “余先生,够守时的啊!上车吧。”余书豪沉着脸挥了挥手,几个男人从暗处冒出来,把金吟从车里给拽了下来。
  金吟挣扎了几下,反倒被绑住手脚,他愣了片刻,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三哥跟我说,狗急了也会跳墙,我之前还不信。现在看来,余先生还真是……”他挤眉弄眼,冲着余书豪“汪汪”了两声,顿时气得余书豪心脏病差点发作。
  “带他上车!”余书豪气急败坏地低吼着。
  金吟被一脚踢上车,黑色的车窗降下,载着他颠簸前行。
  绑架金吟的车是个破旧的面包车,空间窄小,连放个屁都扩散不出气体,四个壮汉分别坐在前后,开车顺带着监视他。
  前排的司机一边咬着葱油饼,一边跟一旁的男人聊天,夹杂着大葱的油惺味儿不断飘向金吟的鼻子里。
  就算往前倒数个二十年,金吟也没受过这份罪,他皱了皱鼻子,把脑袋缩进脖子里,索性安安心心地睡觉。
  “你说这小子是不是有些不正常?我们绑了他,他居然比我们还气定神闲。”监视他的甲小声说着话,一双眼睛时不时地打量金吟。
  乙低声嘟囔着,“可不是吗?他这么安静,我反而有些不安了。”
  丙加入讨论,“怕什么,反正把他送去跟夫人关在一起。该怎么着回头都听余先生的,跟咱们又没什么关系。”
  金吟眼皮颤动了一下,唇角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
  车子颠簸了一路,终于停了。
  几个男人唧唧歪歪地给金银脑袋上套了一张蒙面黑布,把他推进了一间房子里,金吟听到几个人走远的声音,用力扯开了黑布。
  他环顾四周,总算明白为什么人家连他的手脚都懒得绑了。
  四面都是水泥墙,连个通风口都没有,他身上的通讯工具早就被这群人搜走了,此刻坐在这里,跟坐牢没什么分别。
  “靠!等爷爷我出去了,一定揍得你们满地找牙!”金吟沉着脸靠在墙上,心里默默怀念家里那张价值不菲的大床。
  余书豪衣冠楚楚地从车里下来,远远的,就看见警卫身姿挺拔地在门口迎接。
  他快步上前,警卫低声说:“余先生,老爷子今儿心情不好,从一早上就开始发脾气说要见您。”
  余书豪心里一紧,立刻加快脚步,沿途见到的佣人个个神色惶恐,一副被老爷子训斥过的模样。
  花厅里,沈安邦拄着拐杖,神色阴沉,旁边坐着许久不见的沈老太太,穿着一身簇新的灰色衣裙,神色柔和。
  余书豪不敢怠慢,匆匆几步上前,“父亲,母亲。”
  “书豪,我最近听说了一些关于你跟佩林的传言,想要亲自问问,究竟是不是真的。”沈安邦直接开口询问,一脸的急切。
  余书豪展颜一笑,“父亲,有什么事你就直接问。我行得端坐得正,什么都不怕。”
  见他表态了,沈安邦心里松了一口气,于是半信半疑地问:“听说这段日子,杜月默那孩子出了车祸,佩林跟这件事,据说有点关系。书豪,你把实情跟我说一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余书豪心里清楚,沈家琪一定早就给两位老人提过了,他沉思片刻,忽然重重叹了口气。
  “因为悦悦这孩子的关系,家琪至今对我都有成见。父亲,就算你不相信我,也该相信佩林,她心地善良,如果车祸真跟她有关系,她早就亲自来跟您请罪了。”
  余书豪偷偷打量着沈安邦的神色,见他表情渐渐缓和了,顿时知道,他这话是戳中沈安邦的心坎里了。
  “行了。这件事就此结束。不过毕竟是悦悦的亲生母亲,回头,这医院,你还是要多去看看。”沈安邦挥了挥手,不愿再说下去。
  余书豪心里松了口气,缓缓走出去,迎面撞上在花园里修剪花草的沈勇毅,顿时笑着跟他打了声招呼。
  沈勇毅对于这个妹夫,向来都不太喜欢。
  玩弄政治的人,向来都官方得令他觉得虚伪。
  正要扭头回去喝茶,忽然听到门口传来一声女人的尖叫,紧接着,几个警卫纷纷冲了出去,隐约还听到余书豪的怒斥声。
  陈鸿脚步匆匆地奔出来,“出什么事了?”
  沈勇毅跟她对视一眼,齐齐奔了出去。
  这一看,两人顿时惊呆了。
  余书豪被一个穿着性感的女人压在地上,眼镜早就飞到了大马路上,领带撕扯得乱七八糟,警卫们试图把女人架起来,她却忽然护着自己的肚子,指着警卫们尖声叫道:“我怀着他的孩子!你们谁敢过来,谁敢害我流产!”
  余书豪勉力坐起来,脸色被怒火涨成了猪肝红,“小姐,我跟你无冤无仇,你怎么能这样血口喷人?我根本就不认识你!”
  女人冷笑一声,重重勒住他的领带,咬牙道:“余书豪,你当初跟我上床的时候怎么不说不认识我?如今我怀了你的孩子,你就这样当缩头乌龟吗?我告诉你,我有证据!”
  她飞快地推到余书豪,奔到陈鸿面前,抓着她的袖子大哭起来,“你一定是嫂嫂了吧?嫂嫂,你们不能仗着沈家有威望就随便欺负人啊。你们要是合伙再逼我,我就带着肚子里的孩子去跳江!”
  陈鸿被那声自来熟的嫂嫂给惊得目瞪口呆,一时间竟忘了回应。
  沈勇毅跺了跺脚,一脸气急败坏,“还愣着干什么?赶快把她带进去,家丑不可外扬啊!”
  陈鸿这才醒悟过来,立刻拉着女人三步并作两步冲进家里。
  “不行,这女人分明就是来坏我声誉的,你们把她给我,让我带她去警局问问清楚!”余书豪心中一惊,立刻扑了过去想要阻挡。
  警卫们一拥而上,在两群人中隔了道人墙。
  女人眼珠子滴溜溜一转,余光瞥见沈安邦的身影,立刻哭天抢地地跪倒在地,“你们沈家欺负人啊!余书豪你不是男人,你骗了我的身子,说等我有了孩子就跟沈佩林离婚,这些你都忘了?”
  “谁在外头吵架?”沈安邦被嘈杂的声音闹得心绪烦乱,忍不住大吼了一声。
  余书豪提心吊胆,且不提他是真不认识这女人,就算认识,也不能让她到沈安邦面前胡说八道。
  眼见那女人就要冲进去,余书豪一个箭步挡在女人面前,抬手就抽了她一耳光。
  “你给我滚出去!”
  这一耳光令陈鸿顿时呆住了。
  平时余书豪鲜少跟他们家来往,但光从沈佩林的习性来看,想必余书豪也应该是个品行极好的男人,可现在看来,那些隐约的传言显然不是枉传。
  被余书豪抽了一耳光的女人彻底疯了,擦了擦脸上的眼泪,二话不说直接扑向了余书豪,“我跟你拼了!”
  “都给我住手!”沈安邦在警卫的搀扶下赶到,厉声喝止。
  “书豪,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沈老太太打量了满脸泪痕的女人一眼,狐疑地盯着余书豪。
  余书豪暗暗咬牙,情知是被沈家琪设计,只能一口咬定不认识。
  那女人见他否认,顿时悲从中来,立马掏出几张照片递给沈安邦,站在老爷子身边的陈鸿瞥了两眼,立马脸红了,尴尬得恨不得钻地洞。
  沈安邦手抖了两下,照片飘落到地上,余书豪瞟了一眼,顿时脸色一变。
  “不堪入目啊!这……这简直是伤风败俗!”沈安邦气得胸脯上下起伏,脸色煞白。
  沈老太太急忙上前安慰,她瞅了瞅试图争辩的余书豪,没好气地打断他,“什么都别说了!今天晚上你就让佩林回家来陪我这个老太太!其余的事情,你自己解决!”
  天色阴沉,余书豪走出沈家,脚步重若千斤。
  门外停着一辆车,高雄靠在一旁笑嘻嘻冲他挥手。
  “余先生看上去心情不太好呀。”高雄明知故问,他对余书豪的道貌岸然早就看不惯了,这回三哥下令整他,高雄心里不知道有多舒畅。
  余书豪忍气吞声,“有事好商量,把事情做绝了对谁都没好处。”
  “余先生现在才说商量,恐怕已经迟了,”高雄嘿嘿一笑,耸耸肩说道,“三哥说了,既然你把金吟给绑了,那这件事就再也不会有商量的余地。余先生,三哥让我给你带句话,接下来几天,祝你好运。”
  高雄上了车,扬长而去。
  余书豪握紧了拳头,内心渐渐焦灼起来。
  (二)
  杜月默在昏迷了将近一个星期之后终于脱离了危险,杜悦松了口气,连日来的疲惫渐渐消除,随着日子渐渐燥热起来,杜悦的肚子也逐渐沉重,往日随手就能摸到的脚也成了遥不可及的距离。
  沈家琪为了让她安心养胎,前前后后给她配了两个保姆,四名保镖和随时待命的司机。
  出入一大帮人,雄赳赳气昂昂,倒叫杜悦滋生出一股心虚,总觉得自己是借着沈家琪的名头在狐假虎威。
  于是为了让沈家琪少担心一点,除了照旧去医院照料杜月默,剩余的时间杜悦索性呆在家里。
  这天,杜悦正跟花匠一起呆在花园里修剪花草,忽然听到一声微弱的猫叫,她有些惊奇,于是让佣人四处找找,过了不久,佣人抱来一只羸弱的小黑猫。
  “这猫看起来像是迷路了呢。”佣人笑着摸了摸小猫的脑袋,那猫十分乖巧,立刻软软地“喵呜”了一声,琉璃绿的眼睛眨呀眨的。
  杜悦看得心中喜欢,于是也伸手去抱它,柔软的小猫到了怀里,闻到了杜悦身上熏染的花香,忽然躁动起来,一个劲儿地在她怀里扭动。
  意识到不对,杜悦急忙松手,然而那猫仍旧在她手腕上划了一道伤口。
  “哎呀,您没事吧?快把这猫赶出去!”佣人情急之下一脚把猫给踹了一下,猫儿惨叫一声,声音凄厉,仿佛遭受了莫大的欺负。
  “开门!快点开门!”一个急促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大门被拍得“哐当哐当”地响。
  杜悦示意佣人赶快把门打开,佣人急急奔去,只听到急促的脚步声应声而来,穿着一袭明黄色衣裙,明媚漂亮的叶馨出现在她眼前。
  杜悦微微蹙眉,心里顿时不舒服起来,叶馨平日里嚣张跋扈也就算了,今天居然直接登门,分明就没有把她看在眼里。
  “小妹,快过来!”叶馨冲猫儿喊了一声,那猫立刻眼睛闪着光地扑到了叶馨怀里。
  叶馨轻轻摸着猫,冷淡地冲杜悦笑了笑,“猫儿怕生,平时嗅习惯了三哥,高雄那些人身上的味道,突然换了,一时紧张就挠伤了你。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给你找位医生看看。”
  杜悦悄悄捂住手腕的伤口,疼,真疼。
  可比起这道伤口,她更恼火的是叶馨的态度。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人若犯我,斩草除根。
  叶馨若无其事地想要离开,杜悦冷冷一笑,“我肚子里怀着三哥的孩子,你私自放一只猫进来,是想害得我流产吗?”
  叶馨睁大了眼睛,一脸的惊讶与愤怒,“你怎么能这么想?我叶馨光明磊落,不是那么恶毒的女人!”
  “一个女人处心积虑地接近已经有爱人的男人,不是恶毒又是什么?叶馨,你是不是觉得有高雄他们撑腰,就不把我放在眼里?其实我一点也不在乎在你们眼中的我是什么样,毕竟,清汉的眼里心里,都是我。”杜悦咄咄逼人,句句话都刺伤叶馨的自尊心。
  叶馨怔怔地盯着杜悦,忽然觉得好像第一次才认识到真实的她。
  杜悦温和,淡然,偶尔见到她,也从来都是安安静静地跟在三哥身后,仿佛一个随时都需要男人保护的柔弱女人。
  可是刚刚,她泠然的眼神,令叶馨忽然明白,她眼前的对手,分明是个暗藏着剑锋的犀利女人。
  她咬唇,脸色苍白,“好,我看三哥能把你放在心上多久!”
  杜悦回到大厅,正包扎手腕的伤口,门外传来车轮的摩擦声,她知道是高雄来了,只有他那辆吉普才会时常发出如此嚣张的声音。
  “三嫂,叶馨是不是已经来过了?”高雄慌慌张张地奔进来。
  瞥见杜悦手腕的伤口,高雄的神色忽然愧疚起来,“三嫂,都怪我,没把她拉住。”
  最近家里已经够乱了,叶馨偏偏选择这时候上门挑衅,无非要的是就是让杜悦不好过,高雄没拉住她,心里着实感到不安。
  杜悦低头笑了笑,许久之后,她轻轻抬起眸子,目光恬静,“高雄,在你们眼中,我是不是一个突然闯入的局外人?”
  高雄愣了愣,翕动了一下嘴唇,却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起码在金吟那几个眼中,的确是这样没错。
  “高雄,你呢,你是不是也跟他们一样,很讨厌我的存在?”杜悦轻柔的声音再度想起,只不过这回,是喃喃自语而已。
  高雄呆了一呆,忽然觉得口干舌燥,心里苦涩起来。
  余家——
  余书豪冷着脸端坐在大厅里,从他早已派人去接沈佩林回来,顺便把金吟那小子给放了。
  既然沈家想要真相,那他就让老爷子好好看看,他余书豪这回是在保护谁!
  “余先生,不好了,”门外冲进来一个人,附在余书豪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余书豪顿时脸色一变,“什么?你们怎么不看住她?”
  他连外套也来不及换,就匆匆奔出去直奔医院。
  医院——
  消毒水的味道在空气中散步,冰冷的墙壁令人想要颤栗。
  沈佩林容颜端雅,目光怔怔地看着病床上的杜月默,她也曾风华绝代,貌美年轻,一转眼十几年一闪而过,如今,她竟然只能躺在病床上,靠插在身上的这些管子生存。
  沈佩林芥蒂了她这么多年,可在这时,她忽然觉得,什么都不重要了。
  杜悦站在门口,几次想要冲进去,都被金吟拦住。
  “三嫂,余夫人跟我们保证了,她会乖乖跟我们走。”
  透过窗户,杜悦看着沈佩林弯下腰,握住了杜月默的手,忍不住眼眶湿润地别过脸。
  杜月默仍旧没有醒,医生说,最坏的打算是她这辈子都只能这样,她身上还有着一颗随时都能置他于死地的病症,时刻处于爆发状态。
  这时候说什么都后悔了,她垂下眸子,轻轻摸着肚子里的孩子,想要竭力平静下来。
  通道尽头,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她冷冷抬起眉眼,与余书豪四目相对。
  “佩林呢?”余书豪试图冲进去,被金吟挡在了门外。
  他怒了,扭头看向杜悦,“就算是佩林推了杜月默,让她出了车祸,那也不是佩林的错!杜月默自己生性放荡,勾搭屈南风上街,怪得了谁?”
  杜悦怔怔地盯着失去理智叫嚣的余书豪,心里变得很冷很冷。
  原来在余书豪的眼里,竟然是这样想的。
  “你真是个畜生!”金吟火冒三丈,挥起一拳直接打了余书豪的脸上。
  说时迟那时快,雪白的闪光灯亮了起来,杜悦与金吟愕然回头,一群记者纷纷涌了进来,七嘴八舌地奔到杜悦面前,话筒直朝她面前凑。
  “请问余先生刚刚说的,杜女士是因为和屈南风先生暧昧,才偶然被车撞伤,是这样吗?”
  “屈南风的夫人知道这件事吗?”
  “杜小姐,沈家对此有什么看法?”
  杜悦觉得有些晕眩,她扶住额头,喘息了一声,脚步慌乱地坐在了椅子上。
  金吟被挤在包围圈外面,始终进不来。
  余书豪哼了一声,扯了扯领带,走进病房里粗鲁地把沈佩林拽了出来。
  “书豪,我们不能再这样错下去了,我求求你,让我去……”自首两个字还没说出口,余书豪已经恶狠狠地捂住了她的嘴巴。
  “你闭嘴!没有我的允许,你休想私自行动!”他示意赶来的万秘书把沈佩林带走。
  沈佩林与金吟错身而过时,悄悄朝他手心里塞了一个东西。
  金吟面部肌肉微微抽动了一下,心里总算松了口气。
  医院里闻讯赶来的保安们纷纷把记者轰了出去,四周总算安静了下来。
  金吟瞥了一眼手里的录音笔,急忙打出去一个电话,“三哥,余夫人的录音我已经拿到了。”
  医院门,坐在车内的沈家琪微微阖上眸子,“很好。照顾好你三嫂,我随后就到。”
  他摘下耳麦,冷眼看着那群记者们站在门口,数着万助理塞给他们的厚厚一沓钱,唇角微微勾起一抹深沉的弧度。
  “是时候了,去吧。”他淡淡地说。
  车门打开,一群黑衣男人朝记者们气势汹汹地冲过去。
  “喂,你们干什么?你们凭什么打人?”哀嚎声中,夹杂着隐约的拳打脚踢和砸摄影机的声音。
  沈家琪安静地把玩着指尖的戒指,仿佛一切跟他都没什么关系。
  “连我们余先生的钱都敢收,也不看看你们是什么身份?”其中一个男人忽然提高声音,大声咒骂,“给我打,好好教训教训这群家伙!”
  混乱持续了将近十几分钟,终于,哀嚎声渐渐小了,黑衣男人们上车离开,四周只听到记者们痛苦地呻吟。
  这场戏到此为止,也该落幕了。
  沈家琪淡淡一笑,命司机把车开到医院后门,这才走出来,朝杜月默的病房走去。
  “三哥——”瞥见沈家琪身影的杜悦眼圈一红,忍不住扑进了他怀里。
  熟悉的气息令她一下子安心下来,她紧紧抓着沈家琪的衣袖,“三哥,那群记者……他们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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