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程小姐还挺自恋
“什么意思？”
“你先告诉我你是怎么来到此处的？前因后果，事无巨细，最好全都说给我听。”
“好。”
程静书仔仔细细地将她得知逐墨门被灭门的消息从城郊赶回城内，偶遇段秋月，被段秋月引着找到逐墨门，见到嗜血秃鹰，救治仅存的十一位逐墨门门生，遇到燕三娘，回城求援又遇到流川和段秋月，为救治段秋月来到木屋，段秋月性情大变之事讲述了一遍。
逐墨问：“燕三娘也到了分舵？”
“嗯。”
“你可知她是如何进去的。”
“当时急着救人，我忘了问。”
“燕三娘此次前来可有什么异状？”
程静书的眼泪也渐渐干了。
她投入到这件事中，没再想着哭，她答道：“没有啊！三娘一直在帮我救治你的门生。”
“嗯。”逐墨沉思，问：“你只身准备回城求援时，可觉得这林子有何不对？”
“噢！我忘了说，当时就跟鬼打墙了似的，我怎么走都走不出去！我明明记得段秋月引我走的是一条笔笔直直的路，但我沿着那条路走竟然一直在原地打着圈。
更诡异的是，流川来找我去救段秋月后，我竟发现这满地的血都没了，衰败的树木花朵也都重新绽放，就跟现在一样。到底那一幕才是幻境？我真的不知道了。”
程静书捂着脑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逐墨拉起她，道：“地上凉！”
程静书惊讶，嘴角笑意刚刚浮起就听到逐墨开口，“可否将你见到的秃鹰画下来？”
“啊？”
她一想到那死鹰就头皮发麻。
“怕？”逐墨问。
程静书摇头。
逐墨从衣袖中取出纸笔。
程静书准备坐在地上画。
逐墨道：“将画纸放在我背上，你站着画。”
程静书暗喜。
他是在关心她吧！
她乐滋滋地在他背上作画，嘴角笑意越咧越大。
逐墨就没她这么开心了。
他心思重，本就在思索着幻境之事，又要忍受姑娘落在他身后温柔的笔触。
好在，程静书没有让他煎熬太久。
她将画纸递给他。
逐墨看了一眼，嫌弃地望着程静书。
程静书摸了摸鼻子，道：“我画得不好，你别介意。主要我太害怕了。”
“哭了？”
“啊？没，我怎么会被你说一句就哭？”
“我问的是，遇到秃鹰的时候哭了？”
“没有。”
“肯定哭了。”
“对，我哭了，所以没看清它的样子。”
逐墨又看了眼画纸上的妖魔鬼怪。
这是个什么东西？
若不是他指定让她画秃鹰，他还真认不出来。
程静书说：“秃鹰太吓人了，那么大一只，张开翅膀都能把我裹进去了。最可怕的是他不吃活物，专食腐尸啊！原本我以为秃鹰只会吃死去的骆驼和羊马，可我没想到它居然还吃人。我第一次见秃鹰吃人，那画面实在是……”
程静书扶着树干，干呕了好几下才缓过来。
逐墨道：“都是假的！”
“啊？”
“从段秋月带着你进入这个林子开始，你所闻所见都是假的。”
“何以见得？”
“我问你，你画的这…嗯，勉强称作‘秃鹰’吧！你看它脖子上是不是有一个特别醒目的红色钢圈？“
程静书点头，“那个钢圈特别显眼。”
“这就对了，你遇着的这只秃鹰不是一般的秃鹰。”
程静书急切道：“你就别卖关子了，告诉我吧！”
“这是毒宗的幻兽幻鹰。”
“幻兽？”
“嗯。”
“我只在话本子上见过，没想到是真的。”
“志怪传说本就有许多都是取材于现实。”
“佩服佩服！那这幻鹰和你的五行八卦比起来，哪个更厉害？我记得在桃源村时，你曾说我入了幻境。”
“这不一样。若单论杀伤力，五行八卦比不上幻鹰。幻鹰能根据其主人的意愿编织出任何场景，比如你初入林时见到的血腥、尸体、灰败、毁灭，而五行八卦只能激发出人内心最不愿面对的东西，幻境如何全凭本心。”
程静书努力地跟上逐墨的思维。
她问：“那是不是意味着逐墨门万花城分舵没有出事？”
逐墨摇头，低声道：“这个还不清楚。”
“那我们快去看看！”
“我先送你和段秋月离开。”
“为什么？”
“此地危险。”
“你…是在担心我？”
逐墨淡淡道：“你和段秋月留下只会拖累我。我喜欢速战速决。”
程静书叹气。
这人又来了。
她不和他一般见识，她说：“我不管，我要跟着你。我是个大夫，如果分舵里所见所闻是真的，你能怎么办？你只能干看着，而我可以救人。你要拿那么多条人命开玩笑吗？”
逐墨挑眉。
她啊！
方才还泪眼汪汪，怕得要死。
这会儿又露出了小狐狸的笑了。
他说：“那也要派人先将段秋月送走。”
“流川在附近，让流川把他带走吧！”
程静书大喊着：“流川！”
咚……
不远处，一人从树上坠落，捂着后脑勺，忿忿道：“谁喊我？”
程静书上前，问：“你怎么在树上？”
“程小姐？少门主让我守在这条路上。”
“你方才一直在这里？你的腿没受伤？”
“嗯，我在树上守着，一不小心睡着了。咦，天怎么都黑了？”
程静书看了逐墨一眼。
逐墨冲她摇了摇头，她便没再问了。
她将段秋月交给流川后就跟着逐墨走了。
路上。
程静书就没闲下来过。
她问：“为何流川不记得方才发生的事情？”
“因为他不是段秋月幻境中的关键人物。”
“什么意思？”
逐墨嫌弃道：“这么笨，以后可怎么办啊？”
“我不笨！是你太聪明了。”
这话真是……
逐墨解释：“你遇到了段秋月后就入了段秋月的幻境，他对你执念太深，将你拽了进去。他引走秃鹰那段时间，你试图离开，但你被困于他的幻境之中，故而怎么走都走不出这片林子。”
“怎么可能？段秋月对我执念太深？我和他清清白白，你千万别误会啊！”
她绕到逐墨面前站着，微微踮起脚看着他的眼睛。
她啊，生怕他会误会。
这一世，她为他而来。
她怎么可能爱上别人！
就是这双澄澈如山涧清泉般的眼睛，就是这种不掺染任何杂质的眼神，让他不忍怀疑她。
逐墨不动声色地挪开眼神，淡淡道：“这些事与我无关。”
程静书咬唇。
她嘀咕着：“我真的没和段秋月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
逐墨瞧了她一眼，装作没听见。
程静书朝前走，须臾又问：“那你呢？你怎么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了？”
逐墨轻斥：“好好走路，跟着我走。这里有阵法，小心点儿！”
“哦！”
程静书等他走过才跟在他身后，踩着他的脚印向前。
她说：“逐墨，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自己想。”
“我不知道啊！”
“好好想想。”
程静书认真地想了想，狐疑道：“难道是你对我执念太深，所以为了救我，也入了段秋月的幻境？”
逐墨：……
他转身道：“程小姐还挺自恋！”
“过奖过奖！”她干笑着。
逐墨不想再听她胡言乱语，直接替她解惑，“是你把我叫来的。”
“我？”
程静书回想。
她在绝望之际的确在喊逐墨。
但这么玄乎吗？
她一喊，他就来了？
逐墨接着说：“我也身处幻境，桃源村的幻境。也多亏了你这一喊，不然我还不知道此处幻境和桃源村的幻境都是同一拨人所为。”
“啊？”程静书遗憾道，“我还以为以后只要我叫你，你都能出现呢！”
逐墨白了她一眼。
程静书嘿嘿傻笑。
她总有问不完的问题。
“逐墨，幻鹰到底是什么东西啊？为什么幻鹰要听毒宗的呢？”
“相传幻鹰早就灭绝，毒宗宗主几年前偶然得到一枚鹰卵，他特意建造了一间密室孵化此卵。”
“该不会那卵就是我见到的那死鹰吧？”
“嗯。”
“真是…，怎么就落到毒宗人的手里了呢？若是落在我手里，兴许还有妙用，落在他们手里就只会害人。”
“妙用？”
程静书点头，道：“我是个大夫嘛！很多人认为患者的病情恢复情况只和大夫的能力高低相关，其实不然。大夫只是一方面，患者自身的心理状况也对病情有很大的影响。
你想啊，如果遇到一个生无可恋的患者，那无论大夫怎么施救其实都很难救回来。若我有幻兽在手，我就能让他在幻境中弥补遗憾，得偿所愿，唤醒患者活下去的欲望。
这是不是一件积德积福的好事儿？”
逐墨点头，但还是提醒她：“想法很好，但你别打毒宗那头幻鹰的主意儿！”
“为什么？”
“传言那头幻鹰自小以毒物的腐尸为食，被他咬一口会当场毒发身亡。”
“天啊！怎么会有这么丧心病狂的人！这毒宗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他们宗主到底想干什么？你和他们有什么仇？”
“毒宗以研究毒物为乐，没有底线，只要给足够的钱，他们就会卖相应价位的毒药给对方。”
所以，毒宗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
“你先告诉我你是怎么来到此处的？前因后果，事无巨细，最好全都说给我听。”
“好。”
程静书仔仔细细地将她得知逐墨门被灭门的消息从城郊赶回城内，偶遇段秋月，被段秋月引着找到逐墨门，见到嗜血秃鹰，救治仅存的十一位逐墨门门生，遇到燕三娘，回城求援又遇到流川和段秋月，为救治段秋月来到木屋，段秋月性情大变之事讲述了一遍。
逐墨问：“燕三娘也到了分舵？”
“嗯。”
“你可知她是如何进去的。”
“当时急着救人，我忘了问。”
“燕三娘此次前来可有什么异状？”
程静书的眼泪也渐渐干了。
她投入到这件事中，没再想着哭，她答道：“没有啊！三娘一直在帮我救治你的门生。”
“嗯。”逐墨沉思，问：“你只身准备回城求援时，可觉得这林子有何不对？”
“噢！我忘了说，当时就跟鬼打墙了似的，我怎么走都走不出去！我明明记得段秋月引我走的是一条笔笔直直的路，但我沿着那条路走竟然一直在原地打着圈。
更诡异的是，流川来找我去救段秋月后，我竟发现这满地的血都没了，衰败的树木花朵也都重新绽放，就跟现在一样。到底那一幕才是幻境？我真的不知道了。”
程静书捂着脑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逐墨拉起她，道：“地上凉！”
程静书惊讶，嘴角笑意刚刚浮起就听到逐墨开口，“可否将你见到的秃鹰画下来？”
“啊？”
她一想到那死鹰就头皮发麻。
“怕？”逐墨问。
程静书摇头。
逐墨从衣袖中取出纸笔。
程静书准备坐在地上画。
逐墨道：“将画纸放在我背上，你站着画。”
程静书暗喜。
他是在关心她吧！
她乐滋滋地在他背上作画，嘴角笑意越咧越大。
逐墨就没她这么开心了。
他心思重，本就在思索着幻境之事，又要忍受姑娘落在他身后温柔的笔触。
好在，程静书没有让他煎熬太久。
她将画纸递给他。
逐墨看了一眼，嫌弃地望着程静书。
程静书摸了摸鼻子，道：“我画得不好，你别介意。主要我太害怕了。”
“哭了？”
“啊？没，我怎么会被你说一句就哭？”
“我问的是，遇到秃鹰的时候哭了？”
“没有。”
“肯定哭了。”
“对，我哭了，所以没看清它的样子。”
逐墨又看了眼画纸上的妖魔鬼怪。
这是个什么东西？
若不是他指定让她画秃鹰，他还真认不出来。
程静书说：“秃鹰太吓人了，那么大一只，张开翅膀都能把我裹进去了。最可怕的是他不吃活物，专食腐尸啊！原本我以为秃鹰只会吃死去的骆驼和羊马，可我没想到它居然还吃人。我第一次见秃鹰吃人，那画面实在是……”
程静书扶着树干，干呕了好几下才缓过来。
逐墨道：“都是假的！”
“啊？”
“从段秋月带着你进入这个林子开始，你所闻所见都是假的。”
“何以见得？”
“我问你，你画的这…嗯，勉强称作‘秃鹰’吧！你看它脖子上是不是有一个特别醒目的红色钢圈？“
程静书点头，“那个钢圈特别显眼。”
“这就对了，你遇着的这只秃鹰不是一般的秃鹰。”
程静书急切道：“你就别卖关子了，告诉我吧！”
“这是毒宗的幻兽幻鹰。”
“幻兽？”
“嗯。”
“我只在话本子上见过，没想到是真的。”
“志怪传说本就有许多都是取材于现实。”
“佩服佩服！那这幻鹰和你的五行八卦比起来，哪个更厉害？我记得在桃源村时，你曾说我入了幻境。”
“这不一样。若单论杀伤力，五行八卦比不上幻鹰。幻鹰能根据其主人的意愿编织出任何场景，比如你初入林时见到的血腥、尸体、灰败、毁灭，而五行八卦只能激发出人内心最不愿面对的东西，幻境如何全凭本心。”
程静书努力地跟上逐墨的思维。
她问：“那是不是意味着逐墨门万花城分舵没有出事？”
逐墨摇头，低声道：“这个还不清楚。”
“那我们快去看看！”
“我先送你和段秋月离开。”
“为什么？”
“此地危险。”
“你…是在担心我？”
逐墨淡淡道：“你和段秋月留下只会拖累我。我喜欢速战速决。”
程静书叹气。
这人又来了。
她不和他一般见识，她说：“我不管，我要跟着你。我是个大夫，如果分舵里所见所闻是真的，你能怎么办？你只能干看着，而我可以救人。你要拿那么多条人命开玩笑吗？”
逐墨挑眉。
她啊！
方才还泪眼汪汪，怕得要死。
这会儿又露出了小狐狸的笑了。
他说：“那也要派人先将段秋月送走。”
“流川在附近，让流川把他带走吧！”
程静书大喊着：“流川！”
咚……
不远处，一人从树上坠落，捂着后脑勺，忿忿道：“谁喊我？”
程静书上前，问：“你怎么在树上？”
“程小姐？少门主让我守在这条路上。”
“你方才一直在这里？你的腿没受伤？”
“嗯，我在树上守着，一不小心睡着了。咦，天怎么都黑了？”
程静书看了逐墨一眼。
逐墨冲她摇了摇头，她便没再问了。
她将段秋月交给流川后就跟着逐墨走了。
路上。
程静书就没闲下来过。
她问：“为何流川不记得方才发生的事情？”
“因为他不是段秋月幻境中的关键人物。”
“什么意思？”
逐墨嫌弃道：“这么笨，以后可怎么办啊？”
“我不笨！是你太聪明了。”
这话真是……
逐墨解释：“你遇到了段秋月后就入了段秋月的幻境，他对你执念太深，将你拽了进去。他引走秃鹰那段时间，你试图离开，但你被困于他的幻境之中，故而怎么走都走不出这片林子。”
“怎么可能？段秋月对我执念太深？我和他清清白白，你千万别误会啊！”
她绕到逐墨面前站着，微微踮起脚看着他的眼睛。
她啊，生怕他会误会。
这一世，她为他而来。
她怎么可能爱上别人！
就是这双澄澈如山涧清泉般的眼睛，就是这种不掺染任何杂质的眼神，让他不忍怀疑她。
逐墨不动声色地挪开眼神，淡淡道：“这些事与我无关。”
程静书咬唇。
她嘀咕着：“我真的没和段秋月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
逐墨瞧了她一眼，装作没听见。
程静书朝前走，须臾又问：“那你呢？你怎么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了？”
逐墨轻斥：“好好走路，跟着我走。这里有阵法，小心点儿！”
“哦！”
程静书等他走过才跟在他身后，踩着他的脚印向前。
她说：“逐墨，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自己想。”
“我不知道啊！”
“好好想想。”
程静书认真地想了想，狐疑道：“难道是你对我执念太深，所以为了救我，也入了段秋月的幻境？”
逐墨：……
他转身道：“程小姐还挺自恋！”
“过奖过奖！”她干笑着。
逐墨不想再听她胡言乱语，直接替她解惑，“是你把我叫来的。”
“我？”
程静书回想。
她在绝望之际的确在喊逐墨。
但这么玄乎吗？
她一喊，他就来了？
逐墨接着说：“我也身处幻境，桃源村的幻境。也多亏了你这一喊，不然我还不知道此处幻境和桃源村的幻境都是同一拨人所为。”
“啊？”程静书遗憾道，“我还以为以后只要我叫你，你都能出现呢！”
逐墨白了她一眼。
程静书嘿嘿傻笑。
她总有问不完的问题。
“逐墨，幻鹰到底是什么东西啊？为什么幻鹰要听毒宗的呢？”
“相传幻鹰早就灭绝，毒宗宗主几年前偶然得到一枚鹰卵，他特意建造了一间密室孵化此卵。”
“该不会那卵就是我见到的那死鹰吧？”
“嗯。”
“真是…，怎么就落到毒宗人的手里了呢？若是落在我手里，兴许还有妙用，落在他们手里就只会害人。”
“妙用？”
程静书点头，道：“我是个大夫嘛！很多人认为患者的病情恢复情况只和大夫的能力高低相关，其实不然。大夫只是一方面，患者自身的心理状况也对病情有很大的影响。
你想啊，如果遇到一个生无可恋的患者，那无论大夫怎么施救其实都很难救回来。若我有幻兽在手，我就能让他在幻境中弥补遗憾，得偿所愿，唤醒患者活下去的欲望。
这是不是一件积德积福的好事儿？”
逐墨点头，但还是提醒她：“想法很好，但你别打毒宗那头幻鹰的主意儿！”
“为什么？”
“传言那头幻鹰自小以毒物的腐尸为食，被他咬一口会当场毒发身亡。”
“天啊！怎么会有这么丧心病狂的人！这毒宗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他们宗主到底想干什么？你和他们有什么仇？”
“毒宗以研究毒物为乐，没有底线，只要给足够的钱，他们就会卖相应价位的毒药给对方。”
所以，毒宗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