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8章 真心只能用真心去换
程永安深吸了一口气，问：“王爷说完了吗！？”
“没有！”
“那您继续！”
厉云承被程永安无所谓的态度激得愈发躁，口不择言道：“程大人，你真不顾及大公子的安危了！？”
“原来这都是王爷的手笔。”
“怎么！？怕了！？程大人，只要你乖乖把女儿嫁给本王，往后我们就是绑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本王看在王妃的面子上也会对大舅子好。程大人现在只要点个头，本王立刻去将大公子接出宫，亲自送回府上。”
程永安摇了摇头，像是失望至极，道：“罢了！成王殿下，您好自为之！”
“你说什么！？”厉云承一把拽住程永安的衣袖，攥得手背上的青筋都迸出了，道：“程大人，你这是打定主意要同本王为敌了！？你是不是疯了！？本王是父皇最疼爱的儿子，本王的母妃乃当朝最尊贵的女人，母族更是握有无上权力，你居然选择扶持那个什么都没有的一出生就克死了母亲的不详之人厉北廷！？傻子都知道本王同他相比，谁更有胜算，你难道连个……”
“承蒙成王殿下厚爱，老臣先告辞了。”
“程永安！你放肆！你会为你今日的行为付出惨痛代价！！！”
程永安上马车的腿收了回来，微微转身，面色凛然，一如立于敌军前面不改色的样子，道：“成王殿下，老臣年轻时便不喜朝堂争斗，如今年纪大了，更不会卷入。书儿婚事，不求谋利，只问她心。她心中之人并非王爷，王爷待她也并非真心。她年纪小，但心思通透，曾说过真心只能用真心去换。成王殿下还是早日放手为好。”
“笑话！你乃当朝太尉，她乃太尉千金。她的婚姻注定要和朝政挂钩，这是每个官家子女都应该背负的责任。程小姐也不会例外！”
“王爷又想错了。书儿有父有母，有三位兄长，她只需要做程静书，不需要做太尉家的女儿。多说无益，王爷若不死心，尽管放马过来。老臣戎马一生，若连女儿都护不住，倒也不必再活着了。”
程永安拂袖而去。
马蹄阵阵，轮轴滚地。
风起。
尘土全都朝着厉云承的方向飘。
他吃了一嘴的土，气得在原地跺脚。
他急匆匆地去了贵妃的寝宫。
未经通传他便闯了进去，边走边喊道：“母妃，儿臣等不了了！儿臣无论如何都要娶到程静书，那姑娘虽然脾气不好，但长得真是好看！放眼南齐，竟无一人能够相提并论。本来儿臣觉得若真娶不到也就罢了，可父皇今日居然准备将她赐给厉北廷那个野种，我不能忍。就算是本王不要的，他厉北廷也休想得……”
厉云承绕过回廊，见到亭子里的人时，浑身如坠冰窖。
贵妃也是脸部僵住，却还留存了些许理智，斥道：“一点规矩都没有？大呼小叫什么！？还不赶紧跪下给你父皇认错！？”
厉云承忙跪下，声音都带着抖，道：“父…父皇，儿臣…儿臣喝多了…方才都是…都是胡言乱语，父皇就…就当没听到吧！”
砰——
皇帝将手中茶盏扔了出去。
滚烫的茶汤泼向厉云承，他下意识地往后躲了躲。
皇帝的脸色愈发沉了。
贵妃赶在皇帝发怒前，起身训斥，道：“你还敢躲！？云承，你听听你方才说得都是些什么混账话！？能入耳吗！？母妃真是把你惯得无法无天了！”
“母妃…我……”
“你大白天喝什么酒！？你父皇给你安排的课业你都做完了吗！？成天就知道吃喝玩乐！？你还能干什么正经事！？你可知陛下对你的期望有多高！？你如今这样子，对得起谁，啊！？”
贵妃气红了眼，以手掩面，暗暗给厉云承使眼色，嘴里还斥着：“说说吧！？受什么委屈了！？嗯！？我还是知道你的，若非受了天大的委屈，你也不会在白日里这般酗酒！”
厉云承顺着贵妃的话道：“父皇，母妃，儿臣错了！儿臣…儿臣就是以为父皇不要儿臣了。呜呜呜…父皇一直待儿臣是最好的，可是七皇兄回来后，父皇就…儿臣是真的喜欢静书，明明父皇都答应儿臣了，可是七皇兄一回来就要同儿臣抢女人，儿臣心有不甘…这才郁闷喝了几杯……”
贵妃叹气，绕到皇帝身后，温柔地替他捏着肩，嗓音娇娇弱弱，听着便如三月的暖风，缓缓道：“陛下，您还不知道云承这孩子吗！？他啊，被咱们惯坏了。第一次喜欢一个姑娘，求而不得，不知如何发泄，只能饮酒。你啊，就别同孩子一般计较了。他就是吃您的醋了，觉着你对哥哥比对他好！”
厉云承吸了吸鼻子，点头，道：“父皇就是对七皇兄很好，儿臣看得清清楚楚。今日在朝堂之上，父皇还让儿臣向皇兄道歉呢！呜呜呜，儿臣没脸了，喜欢的姑娘要被抢走了，喜欢我的父亲也要被抢走了，儿臣什么都没有了！儿臣心里苦啊……”
“傻孩子！你父皇就在这里，谁能抢得走！？你喜欢的姑娘也不会被抢走！陛下一言九鼎，既答应了你，自然会为你想法子。你也别逼你父皇！”
厉云承点头，道：“知道了！父皇，母妃，儿臣错了！儿臣这就回宫梳洗，免熏着你们。”
贵妃使眼色让他走。
他道：“父皇，母妃，儿臣告退！”
他起身就要走。
久未开口的皇帝此时开了口，声音沉郁，明显写着不快，吼道：“谁让你起来了！？谁让你告退了！？成王殿下好大的架子，在朕面前都敢自说自话了！”
贵妃吓得手下动作都不自觉地重了些许。
皇帝索性推开贵妃的手，道：“别按了。”
贵妃：……
厉云承立马又跪下了。
贵妃也战战兢兢地跪在了自家儿子身旁。
皇帝盯着这对唱戏的母子，道：“你们当朕是傻子吗！？嗯！？一唱一和，对戏倒对得廷顺溜。”
“陛下息怒啊！臣妾岂敢在您面前放肆！方才字字句句都是发自肺腑啊！”
“父皇，儿臣也不敢在您面前演戏啊！您…误会儿臣了……”
皇帝站了起来。
帝王之气，逼人得很。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厉云承母子俩，道：“云承，太尉家那姑娘的事儿，朕帮不了你。”
“父皇！你明明……”
“朕何时答应过你！？嗯！？朕只说需要再考虑考虑。是朕年纪大了，词不达意了；还是你故意曲解！？”
厉云承：……
贵妃扯了扯他的手，他心不甘情不愿地答：“是儿臣误解了。”
“云承，记住一句话，一个男人想要什么，都得自己去争。你想娶太尉千金，你就去追，若她心中无你，朕赐婚强行让她嫁给你，她也只会恨你。现在你也知道，北廷想要他。你们兄弟俩就各凭本事吧，此事朕不会插手！”
“那不就是相当于让静书嫁给七皇兄了！？”
贵妃在旁简直恨铁不成钢。
拦都拦不住啊！
皇帝也气笑了，道：“既然如此，你便也不用争了。”
“父皇，儿臣长这么大，真的头一次这么喜欢一个姑娘……”
“南齐先祖在马背上得了天下，每一寸疆土都是一战又一战夺来的。你身为南齐子孙，竟如此自暴自弃！云承，争都还没争，你就已经认输。朕从不帮弱者，今日你记住一句话，‘强者多得道多助，弱智多失道寡助’，你已经长大了，不是伸手朝父母索取的年纪了。朕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你若夺不回那小丫头的心，便放弃吧！”
“才一个月！？”
皇帝摇头，像是失望至极。
他说：“你七皇兄自小就没享过福，父皇有愧于他，也有愧于你的母后。他第一次开口求朕，要的不是功名利禄，不是爵位权柄，而是一个姑娘。朕本该答应他，可朕却没有。云承，朕已经替你争到了与北廷拼一拼的机会。能否把握，就看你自己了。”
“可是……”
“还不赶紧谢恩！云承，你父皇的心偏着谁，你还看不懂吗！？嗯！？别让你父皇心寒。”
厉云承呼出一口气，道：“儿臣叩谢父皇恩典！”
皇帝摆驾离开，临走前幽幽道：“下次撒谎换个理由。你说你吃醉了酒，可你浑身上下哪有一丝酒味儿！？若再有下次，以欺君罪论处。”
……
厉云承扶起贵妃。
贵妃气得锤了锤他的肩，道：“你怎么还是这么不争气！？云承，你再这样下去，无论母妃怎么使劲儿也都是白费啊！”
“母妃，儿臣就是不服气！那个扫把星凭什么和我争！？咱们明明派出了那么多拨杀手，怎么就是不能要了他的命呢！要不儿臣亲自出马，联系毒宗宗主，让萧珏去暗杀厉北廷！？”
贵妃捂住他的嘴，把他往屋里拖，简直无奈了，道：“隔墙有耳！祸从口出啊！”
“没有！”
“那您继续！”
厉云承被程永安无所谓的态度激得愈发躁，口不择言道：“程大人，你真不顾及大公子的安危了！？”
“原来这都是王爷的手笔。”
“怎么！？怕了！？程大人，只要你乖乖把女儿嫁给本王，往后我们就是绑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本王看在王妃的面子上也会对大舅子好。程大人现在只要点个头，本王立刻去将大公子接出宫，亲自送回府上。”
程永安摇了摇头，像是失望至极，道：“罢了！成王殿下，您好自为之！”
“你说什么！？”厉云承一把拽住程永安的衣袖，攥得手背上的青筋都迸出了，道：“程大人，你这是打定主意要同本王为敌了！？你是不是疯了！？本王是父皇最疼爱的儿子，本王的母妃乃当朝最尊贵的女人，母族更是握有无上权力，你居然选择扶持那个什么都没有的一出生就克死了母亲的不详之人厉北廷！？傻子都知道本王同他相比，谁更有胜算，你难道连个……”
“承蒙成王殿下厚爱，老臣先告辞了。”
“程永安！你放肆！你会为你今日的行为付出惨痛代价！！！”
程永安上马车的腿收了回来，微微转身，面色凛然，一如立于敌军前面不改色的样子，道：“成王殿下，老臣年轻时便不喜朝堂争斗，如今年纪大了，更不会卷入。书儿婚事，不求谋利，只问她心。她心中之人并非王爷，王爷待她也并非真心。她年纪小，但心思通透，曾说过真心只能用真心去换。成王殿下还是早日放手为好。”
“笑话！你乃当朝太尉，她乃太尉千金。她的婚姻注定要和朝政挂钩，这是每个官家子女都应该背负的责任。程小姐也不会例外！”
“王爷又想错了。书儿有父有母，有三位兄长，她只需要做程静书，不需要做太尉家的女儿。多说无益，王爷若不死心，尽管放马过来。老臣戎马一生，若连女儿都护不住，倒也不必再活着了。”
程永安拂袖而去。
马蹄阵阵，轮轴滚地。
风起。
尘土全都朝着厉云承的方向飘。
他吃了一嘴的土，气得在原地跺脚。
他急匆匆地去了贵妃的寝宫。
未经通传他便闯了进去，边走边喊道：“母妃，儿臣等不了了！儿臣无论如何都要娶到程静书，那姑娘虽然脾气不好，但长得真是好看！放眼南齐，竟无一人能够相提并论。本来儿臣觉得若真娶不到也就罢了，可父皇今日居然准备将她赐给厉北廷那个野种，我不能忍。就算是本王不要的，他厉北廷也休想得……”
厉云承绕过回廊，见到亭子里的人时，浑身如坠冰窖。
贵妃也是脸部僵住，却还留存了些许理智，斥道：“一点规矩都没有？大呼小叫什么！？还不赶紧跪下给你父皇认错！？”
厉云承忙跪下，声音都带着抖，道：“父…父皇，儿臣…儿臣喝多了…方才都是…都是胡言乱语，父皇就…就当没听到吧！”
砰——
皇帝将手中茶盏扔了出去。
滚烫的茶汤泼向厉云承，他下意识地往后躲了躲。
皇帝的脸色愈发沉了。
贵妃赶在皇帝发怒前，起身训斥，道：“你还敢躲！？云承，你听听你方才说得都是些什么混账话！？能入耳吗！？母妃真是把你惯得无法无天了！”
“母妃…我……”
“你大白天喝什么酒！？你父皇给你安排的课业你都做完了吗！？成天就知道吃喝玩乐！？你还能干什么正经事！？你可知陛下对你的期望有多高！？你如今这样子，对得起谁，啊！？”
贵妃气红了眼，以手掩面，暗暗给厉云承使眼色，嘴里还斥着：“说说吧！？受什么委屈了！？嗯！？我还是知道你的，若非受了天大的委屈，你也不会在白日里这般酗酒！”
厉云承顺着贵妃的话道：“父皇，母妃，儿臣错了！儿臣…儿臣就是以为父皇不要儿臣了。呜呜呜…父皇一直待儿臣是最好的，可是七皇兄回来后，父皇就…儿臣是真的喜欢静书，明明父皇都答应儿臣了，可是七皇兄一回来就要同儿臣抢女人，儿臣心有不甘…这才郁闷喝了几杯……”
贵妃叹气，绕到皇帝身后，温柔地替他捏着肩，嗓音娇娇弱弱，听着便如三月的暖风，缓缓道：“陛下，您还不知道云承这孩子吗！？他啊，被咱们惯坏了。第一次喜欢一个姑娘，求而不得，不知如何发泄，只能饮酒。你啊，就别同孩子一般计较了。他就是吃您的醋了，觉着你对哥哥比对他好！”
厉云承吸了吸鼻子，点头，道：“父皇就是对七皇兄很好，儿臣看得清清楚楚。今日在朝堂之上，父皇还让儿臣向皇兄道歉呢！呜呜呜，儿臣没脸了，喜欢的姑娘要被抢走了，喜欢我的父亲也要被抢走了，儿臣什么都没有了！儿臣心里苦啊……”
“傻孩子！你父皇就在这里，谁能抢得走！？你喜欢的姑娘也不会被抢走！陛下一言九鼎，既答应了你，自然会为你想法子。你也别逼你父皇！”
厉云承点头，道：“知道了！父皇，母妃，儿臣错了！儿臣这就回宫梳洗，免熏着你们。”
贵妃使眼色让他走。
他道：“父皇，母妃，儿臣告退！”
他起身就要走。
久未开口的皇帝此时开了口，声音沉郁，明显写着不快，吼道：“谁让你起来了！？谁让你告退了！？成王殿下好大的架子，在朕面前都敢自说自话了！”
贵妃吓得手下动作都不自觉地重了些许。
皇帝索性推开贵妃的手，道：“别按了。”
贵妃：……
厉云承立马又跪下了。
贵妃也战战兢兢地跪在了自家儿子身旁。
皇帝盯着这对唱戏的母子，道：“你们当朕是傻子吗！？嗯！？一唱一和，对戏倒对得廷顺溜。”
“陛下息怒啊！臣妾岂敢在您面前放肆！方才字字句句都是发自肺腑啊！”
“父皇，儿臣也不敢在您面前演戏啊！您…误会儿臣了……”
皇帝站了起来。
帝王之气，逼人得很。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厉云承母子俩，道：“云承，太尉家那姑娘的事儿，朕帮不了你。”
“父皇！你明明……”
“朕何时答应过你！？嗯！？朕只说需要再考虑考虑。是朕年纪大了，词不达意了；还是你故意曲解！？”
厉云承：……
贵妃扯了扯他的手，他心不甘情不愿地答：“是儿臣误解了。”
“云承，记住一句话，一个男人想要什么，都得自己去争。你想娶太尉千金，你就去追，若她心中无你，朕赐婚强行让她嫁给你，她也只会恨你。现在你也知道，北廷想要他。你们兄弟俩就各凭本事吧，此事朕不会插手！”
“那不就是相当于让静书嫁给七皇兄了！？”
贵妃在旁简直恨铁不成钢。
拦都拦不住啊！
皇帝也气笑了，道：“既然如此，你便也不用争了。”
“父皇，儿臣长这么大，真的头一次这么喜欢一个姑娘……”
“南齐先祖在马背上得了天下，每一寸疆土都是一战又一战夺来的。你身为南齐子孙，竟如此自暴自弃！云承，争都还没争，你就已经认输。朕从不帮弱者，今日你记住一句话，‘强者多得道多助，弱智多失道寡助’，你已经长大了，不是伸手朝父母索取的年纪了。朕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你若夺不回那小丫头的心，便放弃吧！”
“才一个月！？”
皇帝摇头，像是失望至极。
他说：“你七皇兄自小就没享过福，父皇有愧于他，也有愧于你的母后。他第一次开口求朕，要的不是功名利禄，不是爵位权柄，而是一个姑娘。朕本该答应他，可朕却没有。云承，朕已经替你争到了与北廷拼一拼的机会。能否把握，就看你自己了。”
“可是……”
“还不赶紧谢恩！云承，你父皇的心偏着谁，你还看不懂吗！？嗯！？别让你父皇心寒。”
厉云承呼出一口气，道：“儿臣叩谢父皇恩典！”
皇帝摆驾离开，临走前幽幽道：“下次撒谎换个理由。你说你吃醉了酒，可你浑身上下哪有一丝酒味儿！？若再有下次，以欺君罪论处。”
……
厉云承扶起贵妃。
贵妃气得锤了锤他的肩，道：“你怎么还是这么不争气！？云承，你再这样下去，无论母妃怎么使劲儿也都是白费啊！”
“母妃，儿臣就是不服气！那个扫把星凭什么和我争！？咱们明明派出了那么多拨杀手，怎么就是不能要了他的命呢！要不儿臣亲自出马，联系毒宗宗主，让萧珏去暗杀厉北廷！？”
贵妃捂住他的嘴，把他往屋里拖，简直无奈了，道：“隔墙有耳！祸从口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