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8章 她有母仪天下的凤命
那老者几乎要抓住厉北廷的手。
厉北廷侧了侧身子，道：“请自重！”
“抱歉抱歉！草民是太高兴了！卦象显示殿下就是南齐下一任明君，殿下会平定四海，统一天下，会为南齐百姓带来完全不一样的好日子。草民就担心殿下会为了女人误了国事。您能想明白，这是苍生之福，是万民之福啊！”
厉北廷嗤笑，道：“厉云承知道你跟我说这样的话吗！？”
“草民已经同殿下解释过了，草民只是被迫替成王殿下来游说您，但草民是有私心的。”
“本王焉知这不是你与厉云承的阴谋！？”
“殿下要信我啊！要信天命啊！”
“天命！？”厉北廷笑意骤然加深，道：“天命让我出生帝王之家，却又让我出生就没了母亲，又被父亲抛弃？”
“这都是上苍给殿下的考验。”
“既然是天命，本王如何做应都应会顺应天命吧！？若刻意迎合，反倒容易改变结局吧！老人家，你的天命有没有告诉你，天下之主不可谈情！？不可爱人！？你的天命有没有告诉你，我的母亲究竟是因生下本王而死，还是被人害死！？你的天命有没有告诉你，若一对有情人能得以相遇两世，那证明他们缘分未尽，应再续前缘！？”
老人家：……
厉北廷摇了摇头，叹气，道：“一个人懂得爱人，才会懂得爱苍生万民。本王不管你和厉云承有什么阴谋，劝你适可而止。静儿若出事，本王管什么苍生万民！？本王会让整个成王府，整个后宫，包括当朝陛下，给她陪葬！”
“殿下！此话万不可说！这是杀头的大罪啊！”
“你大可去告发本王，如了你主子的意。”
“殿下还是不肯信草民的预言。”
“不是不信，是信又如何？不信又如何？本王这一生，唯一能确定的就是静儿。其余的人和事，与本王何干！？你如此相信天命，那就拭目以待。若真有天命，便是注定的结局，既是注定，你又何必插手，多此一举呢！？”
“我……”老者被怼得无言以对。
他竟也觉得厉北廷所说有理。
若是旁的事，他自然不会横加干涉，可此事涉及天下之主，涉及南齐未来，涉及苍生百姓，他如何能不慎重！？
人们都说他是坑蒙拐骗的江湖术士，却不知他也曾心怀大志，也曾想为民造福，也曾想闯出一片天。
若非心灰意冷，他岂会甘于当一个江湖术士。
他不想只做一个卜卦预言者，他更像参与历史、改变历史、成就历史。
他以为他终于等到了最合适的主公。
可没想到……
这所谓的天命之主竟是个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傻子。
他叹气，道：“殿下，回去吧！去做您该做的事，不要在琐碎上浪费时间。草民一定会竭尽全力助殿下一臂之力。”
“琐碎！？罢了，你走吧！本王不想为难你，本王也不想再见到你。”
“殿下！！！”
“滚！”
厉北廷转身就走，脚底却似乎被什么咯住。
他停了下来，退后一步，低眉去看地面上的东西。
这么一看，他瞳孔骤缩，立马就俯身捡起了那银钗。
“静儿……”
他喉咙滚动，死死地捏着这银钗。
他大喊着：“静儿！”
那老者急得在原地跺脚，道：“殿下，您冷静一点！您生怕成王的人找不到你吗！？行了，草民认输了，草民帮着您一起找程小姐，您别嚷嚷了！您还得要留着命一统天下呢！”
厉北廷眯起眼，问：“你知道静儿在哪里！？”
“草民不知。”
厉北廷：……
他疾步在四周寻找，不敢错过任何的蛛丝马迹。
那老者一直跟着，生怕厉北廷会把他赶走，还解释道：“殿下，多一个人多一份力。“
厉北廷忽然停下脚步，上下打量着老者，问：“你可以为静儿算一卦吗！？”
“需得本人前来，或是拿到对方贴身之物。”
厉北廷伸手递出银钗，道：“这便是静儿的随身之物，你若能算出静儿所在之处，此前一切，一笔勾销。”
“殿下，草民精于占卜，但这占卜并不包括您说的这些啊！若这都能算得出来，那衙门都不需要查案了，直接多请几个如草民这般的人就行了，居于庙宇之高便可破解一切冤案凶案。这怎么可能呢？”
“那你算算静儿今生境遇，看看她的结局是否圆满。”
“这个倒是可以！”
“少废话，快算！”
“殿下，草民可以算，但草民有个条件，还望殿下能将草民留在身边，为您的大业略尽绵薄之力。”
“算！”
老者接过银钗，闭着眼睛算了半晌。
他惊讶地睁开眼睛，眸中惊骇尚未来得及收回。
不等厉北廷询问，他再次闭上了眼睛，不死心地又算了一遍。
一遍、两遍、三遍……
每一遍都是一样的结果。
厉北廷耐心告罄，郁郁道：“算得如何了！？”
“不可能！这不可能啊！”
“快说！”他额上青筋直跳。
“王爷，程小姐的命格大富大贵，乃是母仪天下的凤命啊！”
厉北廷愣住了。
那老者道：“殿下，先前是草民错了，还请殿下原谅。您和程小姐乃天作之合，程小姐会成为南齐最伟大的皇后。”
厉北廷回神，道：“你说静儿会母仪天下！？”
“正是？”
“那她这一生可会平安喜乐？”
“都母仪天下了，自然平安喜乐。”
“非也。”
厉北廷在意的从来不是她能否深居高位，而是她是否过上了她想要的生活。
对于太尉府出生的程静书而言，权势地位并非奢望，反而得偿所愿反而更难。
老者却完全没有领悟厉北廷的意思，还不解地反问着：“母仪天下是每个姑娘的梦想，程小姐能实现，自然平安喜乐呀！”
厉北廷没有多做解释，心里却还是松了一截。
既然要母仪天下，那么这一关她肯定是闯过了。
只要她还活着，无论花多久，他都会找到她。
“殿下，本来草民是不希望您和一个害死过您的人纠缠不清，但既然天命让程小姐母仪天下，那您就顺应天命吧！”
厉北廷：……
他习惯事事都靠自己，从未依靠过所谓的天命，完全不懂这样将天命视作神祇的人。
他道：“行了！你先去厉云承那边复命吧，待他放过你的家人再伺机寻本王。”
“殿下这是答应了！？”
“嗯。”
“殿下您果然是个心怀天下、心系万民的好人！！！”
厉北廷：……
非也！
他只是一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俗人。
他只是一个男人。
既然静儿注定母仪天下，那么她的陛下只能是他。
他曾说过“但为她顾，江山可争，皇位可夺”。
绝非虚言。
厉北廷几乎将瀑布周围掘地三尺了，可他依然没有找到程静书。
近日唯一值得开怀的事便是萧珏当真去找了他，还将十六、十七送了回来。
十六和十七虽然重伤，但好歹留着命。
将养一段时间便能恢复。
他问萧珏为何改变主意，萧珏只说了一句话“我用半生努力去赌一口气，却忘了造成这口气的主人才是我心中症结，如今她怀着我的孩子等着我回家，我忽然觉得这半生都成了泡沫，唯有三娘才是真实”。
厉北廷笑了笑，敬了萧珏一壶酒。
萧珏也很爽快，端起酒壶，一饮而尽，道：“静王殿下，静书是个好姑娘，你要好好珍惜，别像我和三娘，蹉跎浪费这么多年，彼此伤害，穷尽一切去毁灭，最终却都逃不过。”
后来醉了，萧珏难得煽情感慨，抱着酒坛道：“三娘，我恨你啊，好恨好恨，可是再恨，也抵不过念想。这念想从年少至今，伴随了我大半辈子。曾经一无所有时，想娶你；后来坐拥毒宗，想找你；如今失去一切，想要你。一切的一切都是你啊！”
楚衣看着目瞪口呆，听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他给厉北廷竖起了大拇指，悄声道：“王爷，您果然神机妙算。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没什么匪夷所思的！楚衣，本王告诉过你，爱是软肋，也是盔甲。”
翌日，萧珏拖着宿醉的身子启程去寻他的家了。
他说他在北方之北，沙漠之地有个家，因为家里有个姑娘叫燕三娘。
他说他漂泊四海，如今终于能够回家。
他说不必送，不必忧。
他说他是毒宗宗主，他是萧爷，他是萧珏，是三娘的阿珏。
他说王爷，谢谢你。
厉北廷看着他的身影一点点变小，直到消失不见。
楚衣打趣：“您还舍不得萧爷了！？”
厉北廷摇头，道：“静儿若知晓燕姑娘等回了所爱之人的心，一定会替燕姑娘高兴。”
“所以您原谅萧爷，放他走，居然只是为了让程小姐高兴！？”
“怎么！？这个理由还不够充分吗？”
“够！当然够！未来王妃的喜怒哀乐自然是咱们未来王府的头等大事啊！”
“嗯。”
“不过，王爷您真的不是为了十六和十七吗！？十六和十七听了会伤心。”
“你说呢？”
“属下觉着，王爷此举一石二鸟，既救了十六十七，又能让程小姐开怀。王爷真乃开天辟地第一睿智之人。”
厉北廷侧了侧身子，道：“请自重！”
“抱歉抱歉！草民是太高兴了！卦象显示殿下就是南齐下一任明君，殿下会平定四海，统一天下，会为南齐百姓带来完全不一样的好日子。草民就担心殿下会为了女人误了国事。您能想明白，这是苍生之福，是万民之福啊！”
厉北廷嗤笑，道：“厉云承知道你跟我说这样的话吗！？”
“草民已经同殿下解释过了，草民只是被迫替成王殿下来游说您，但草民是有私心的。”
“本王焉知这不是你与厉云承的阴谋！？”
“殿下要信我啊！要信天命啊！”
“天命！？”厉北廷笑意骤然加深，道：“天命让我出生帝王之家，却又让我出生就没了母亲，又被父亲抛弃？”
“这都是上苍给殿下的考验。”
“既然是天命，本王如何做应都应会顺应天命吧！？若刻意迎合，反倒容易改变结局吧！老人家，你的天命有没有告诉你，天下之主不可谈情！？不可爱人！？你的天命有没有告诉你，我的母亲究竟是因生下本王而死，还是被人害死！？你的天命有没有告诉你，若一对有情人能得以相遇两世，那证明他们缘分未尽，应再续前缘！？”
老人家：……
厉北廷摇了摇头，叹气，道：“一个人懂得爱人，才会懂得爱苍生万民。本王不管你和厉云承有什么阴谋，劝你适可而止。静儿若出事，本王管什么苍生万民！？本王会让整个成王府，整个后宫，包括当朝陛下，给她陪葬！”
“殿下！此话万不可说！这是杀头的大罪啊！”
“你大可去告发本王，如了你主子的意。”
“殿下还是不肯信草民的预言。”
“不是不信，是信又如何？不信又如何？本王这一生，唯一能确定的就是静儿。其余的人和事，与本王何干！？你如此相信天命，那就拭目以待。若真有天命，便是注定的结局，既是注定，你又何必插手，多此一举呢！？”
“我……”老者被怼得无言以对。
他竟也觉得厉北廷所说有理。
若是旁的事，他自然不会横加干涉，可此事涉及天下之主，涉及南齐未来，涉及苍生百姓，他如何能不慎重！？
人们都说他是坑蒙拐骗的江湖术士，却不知他也曾心怀大志，也曾想为民造福，也曾想闯出一片天。
若非心灰意冷，他岂会甘于当一个江湖术士。
他不想只做一个卜卦预言者，他更像参与历史、改变历史、成就历史。
他以为他终于等到了最合适的主公。
可没想到……
这所谓的天命之主竟是个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傻子。
他叹气，道：“殿下，回去吧！去做您该做的事，不要在琐碎上浪费时间。草民一定会竭尽全力助殿下一臂之力。”
“琐碎！？罢了，你走吧！本王不想为难你，本王也不想再见到你。”
“殿下！！！”
“滚！”
厉北廷转身就走，脚底却似乎被什么咯住。
他停了下来，退后一步，低眉去看地面上的东西。
这么一看，他瞳孔骤缩，立马就俯身捡起了那银钗。
“静儿……”
他喉咙滚动，死死地捏着这银钗。
他大喊着：“静儿！”
那老者急得在原地跺脚，道：“殿下，您冷静一点！您生怕成王的人找不到你吗！？行了，草民认输了，草民帮着您一起找程小姐，您别嚷嚷了！您还得要留着命一统天下呢！”
厉北廷眯起眼，问：“你知道静儿在哪里！？”
“草民不知。”
厉北廷：……
他疾步在四周寻找，不敢错过任何的蛛丝马迹。
那老者一直跟着，生怕厉北廷会把他赶走，还解释道：“殿下，多一个人多一份力。“
厉北廷忽然停下脚步，上下打量着老者，问：“你可以为静儿算一卦吗！？”
“需得本人前来，或是拿到对方贴身之物。”
厉北廷伸手递出银钗，道：“这便是静儿的随身之物，你若能算出静儿所在之处，此前一切，一笔勾销。”
“殿下，草民精于占卜，但这占卜并不包括您说的这些啊！若这都能算得出来，那衙门都不需要查案了，直接多请几个如草民这般的人就行了，居于庙宇之高便可破解一切冤案凶案。这怎么可能呢？”
“那你算算静儿今生境遇，看看她的结局是否圆满。”
“这个倒是可以！”
“少废话，快算！”
“殿下，草民可以算，但草民有个条件，还望殿下能将草民留在身边，为您的大业略尽绵薄之力。”
“算！”
老者接过银钗，闭着眼睛算了半晌。
他惊讶地睁开眼睛，眸中惊骇尚未来得及收回。
不等厉北廷询问，他再次闭上了眼睛，不死心地又算了一遍。
一遍、两遍、三遍……
每一遍都是一样的结果。
厉北廷耐心告罄，郁郁道：“算得如何了！？”
“不可能！这不可能啊！”
“快说！”他额上青筋直跳。
“王爷，程小姐的命格大富大贵，乃是母仪天下的凤命啊！”
厉北廷愣住了。
那老者道：“殿下，先前是草民错了，还请殿下原谅。您和程小姐乃天作之合，程小姐会成为南齐最伟大的皇后。”
厉北廷回神，道：“你说静儿会母仪天下！？”
“正是？”
“那她这一生可会平安喜乐？”
“都母仪天下了，自然平安喜乐。”
“非也。”
厉北廷在意的从来不是她能否深居高位，而是她是否过上了她想要的生活。
对于太尉府出生的程静书而言，权势地位并非奢望，反而得偿所愿反而更难。
老者却完全没有领悟厉北廷的意思，还不解地反问着：“母仪天下是每个姑娘的梦想，程小姐能实现，自然平安喜乐呀！”
厉北廷没有多做解释，心里却还是松了一截。
既然要母仪天下，那么这一关她肯定是闯过了。
只要她还活着，无论花多久，他都会找到她。
“殿下，本来草民是不希望您和一个害死过您的人纠缠不清，但既然天命让程小姐母仪天下，那您就顺应天命吧！”
厉北廷：……
他习惯事事都靠自己，从未依靠过所谓的天命，完全不懂这样将天命视作神祇的人。
他道：“行了！你先去厉云承那边复命吧，待他放过你的家人再伺机寻本王。”
“殿下这是答应了！？”
“嗯。”
“殿下您果然是个心怀天下、心系万民的好人！！！”
厉北廷：……
非也！
他只是一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俗人。
他只是一个男人。
既然静儿注定母仪天下，那么她的陛下只能是他。
他曾说过“但为她顾，江山可争，皇位可夺”。
绝非虚言。
厉北廷几乎将瀑布周围掘地三尺了，可他依然没有找到程静书。
近日唯一值得开怀的事便是萧珏当真去找了他，还将十六、十七送了回来。
十六和十七虽然重伤，但好歹留着命。
将养一段时间便能恢复。
他问萧珏为何改变主意，萧珏只说了一句话“我用半生努力去赌一口气，却忘了造成这口气的主人才是我心中症结，如今她怀着我的孩子等着我回家，我忽然觉得这半生都成了泡沫，唯有三娘才是真实”。
厉北廷笑了笑，敬了萧珏一壶酒。
萧珏也很爽快，端起酒壶，一饮而尽，道：“静王殿下，静书是个好姑娘，你要好好珍惜，别像我和三娘，蹉跎浪费这么多年，彼此伤害，穷尽一切去毁灭，最终却都逃不过。”
后来醉了，萧珏难得煽情感慨，抱着酒坛道：“三娘，我恨你啊，好恨好恨，可是再恨，也抵不过念想。这念想从年少至今，伴随了我大半辈子。曾经一无所有时，想娶你；后来坐拥毒宗，想找你；如今失去一切，想要你。一切的一切都是你啊！”
楚衣看着目瞪口呆，听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他给厉北廷竖起了大拇指，悄声道：“王爷，您果然神机妙算。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没什么匪夷所思的！楚衣，本王告诉过你，爱是软肋，也是盔甲。”
翌日，萧珏拖着宿醉的身子启程去寻他的家了。
他说他在北方之北，沙漠之地有个家，因为家里有个姑娘叫燕三娘。
他说他漂泊四海，如今终于能够回家。
他说不必送，不必忧。
他说他是毒宗宗主，他是萧爷，他是萧珏，是三娘的阿珏。
他说王爷，谢谢你。
厉北廷看着他的身影一点点变小，直到消失不见。
楚衣打趣：“您还舍不得萧爷了！？”
厉北廷摇头，道：“静儿若知晓燕姑娘等回了所爱之人的心，一定会替燕姑娘高兴。”
“所以您原谅萧爷，放他走，居然只是为了让程小姐高兴！？”
“怎么！？这个理由还不够充分吗？”
“够！当然够！未来王妃的喜怒哀乐自然是咱们未来王府的头等大事啊！”
“嗯。”
“不过，王爷您真的不是为了十六和十七吗！？十六和十七听了会伤心。”
“你说呢？”
“属下觉着，王爷此举一石二鸟，既救了十六十七，又能让程小姐开怀。王爷真乃开天辟地第一睿智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