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9剧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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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元志抿了两口杯中的酒,然后跟安太师道:“这酒的味道不合我的口味。”
  安太师说:“不合口味不饮就是。”
  “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事,”安元志将酒杯放在了桌上,力气用得恰到好处,酒杯里的酒晃动着,却没有溅出酒杯。
  安太师看看桌上还没怎么动的菜肴。
  “亦问,”安元志冲安亦问又挤了一下眼睛。
  安亦问说:“五叔,你都什么还没有吃呢。”
  安元志看一眼安元文,道:“被人这么盯着,我哪还吃得下东西?走了。”
  安元志是说走就走,冲安太师躬身一礼后,就往堂厅外走了。
  安元文没再看安元志,只是盯着安元志用过的那只酒杯看。
  安太师放下了手中的筷子,跟一旁管事的说:“去送送他。”
  管事的应了一声是,拔腿就往外跑了。
  “你们继续吃吧,一桌的好酒好菜不要浪费了,”安太师说完这话后,起身也走了。
  主角一下子走了两个,剩下的配角们都看着安元文。
  安元文的面部表情在这个时候给人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又饮下一杯酒后,跟两个弟弟和侄子们道:“都吃吧,父亲说的没错,这么好的饭菜不要浪费了。”
  “大哥,父亲他……”
  安元文冲说话的安元礼一笑,打断安元礼的话道:“父亲不高兴,可我也没做错什么,不是吗?”
  安元乐食不知味地嚼着嘴里的菜,直到把这口菜咽肚子里去了,安元乐也没有吃出来自己方才吃得是什么。
  墨砚在这时跑进了厅堂里。
  安元礼诧异道:“你跑来做什么?”
  安元文看一眼墨砚,很理所当然地道:“把不用的碗筷收走。”
  墨砚动手收走了安太师和安元志用的碗筷,当然也包括安元志喝过的酒。
  安元乐说:“大哥,你何苦让墨砚做这种事?让下人去做就是。”
  安元文说:“墨砚不也是下人?你是在说我现在主仆不分了?”
  墨砚没敢吱声,捧着一托盘的东西往厅堂外走了。
  安元礼拉一下安元乐的袖子,让安元乐不要再说话了。安元文现在整个人都不正常,不过想想自家大哥这段日子遇上的事,安元礼觉得自己能理解。
  老六子几个人正坐一间偏厅里大快朵颐呢,安府的下人跑来找他们,说安元志要走了。
  老六子看看面前的饭桌,跟哥几个说:“他这都吃好了?”
  袁申几个人又塞了几筷子自己喜欢的菜到嘴里,用手把嘴一抺就站起身来。
  老六子多喝了几口汤,安府的这个汤里没放汤菜,看起来清水一样,但喝起来味道极鲜。
  安府的这个下人心里不大看得上,这帮人饿死鬼投胎的样子,但面上没敢露出这种鄙夷来,一直就哈腰低头地等在一旁。
  老六子把一碗汤灌下肚了,才跟袁申哥几个出了这间偏厅。
  一个安府管事的就等在外面呢,见老六子几个人出来了,一个人给了一个钱袋子,说是安太师的赏。
  老六子几个人都是口中称谢,掂掂这钱袋子的份量,暗自咂一下舌。安太师对他们一直都是出手大方,他们在军里一年的军饷还真是比不上安太师的一次打赏。
  管事的带着老六子几个往府门处走,一边跟老六子几个人说:“五少爷已经在府门外等着几位军爷了。”
  老六子觉得安元志现在就走不对劲,想问这管事的是不是这场家宴又闹出事来了,几次话到了嘴边,又都觉得自己打听这事不太好,把问话又咽了回去。
  “我们走,”骑马等在府门外的安元志看见老六子几个出来,简单地说了一句。
  安元志连人带马站在背光地里,整个人在黑暗中就像是一个单色的剪影,让老六子几个人打量不出这人这会儿,是悲是喜来。
  安元志催马往前走了,老六子几个人忙也骑马赶上。
  袁笑说:“少爷,我们回军营吗?”
  安元志说:“回府。”
  从安元志几个字几个字往外蹦的说话方式上,老六子几个人发觉到这主子这会儿的恶劣心情来了,都闭上了嘴,默默地跟在了安元志的身后。
  安元志马到了驸马府后,老六子几个人都下了马了,他还是坐在马上没有动弹。
  有兄弟推了推老六子,老六子跑到了安元志的马前,仰头看安元志,说:“少爷,你不下马吗?”
  安元志的身形在马上晃了晃。
  “少爷?”老六子感觉不对了。
  安元志将缰绳勒了一下,似乎是想控制一下坐不住的身体。
  马不安地用前蹄刨了一下地。
  “少爷!”老六子这个时候果断伸手去扶安元志。
  安元志拿着缰绳的手一松,整个人从马上往地下栽。
  一个死士侍卫赶上前,替安元志拉住了马。
  安元志栽进了老六子的怀里。
  袁申从门人的手里抢过了灯笼,跑到了老六子的跟前。
  灯笼的照亮之下,几个死士侍卫看见安元志紧紧抿着的嘴唇边上挂着一些液体,颜色发红,但不像是血。
  “少爷,你这是怎么了?”老六子半跪在地上,抱着安元志不敢动弹。
  安元志神情痛苦,就这么死死地抿着本就薄的嘴唇,不一会儿额头上就出了冷汗。
  “我去找大夫!”袁笑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人,跳起来就要往跑,脑子里飞快地想着最近的医馆在哪里。
  “毒,”安元志抬眼看了看袁笑。
  袁笑又停下来等安元志说话了。
  安元志好像忍过一阵疼了,声音很低地跟老六子几个人道:“扶我进去。”
  老六子先是冲袁笑吼:“你还站着干什么?找大夫去啊!”
  袁笑身形一闪,就没了踪影。
  安元志说:“扶……”
  “还扶什么啊?”老六子把安元志横抱了,就往驸马府里冲。
  袁申几个人跟在后面跑。
  安元志进了府后,突然就在老六子的手上挣了一下身体,跟几个死士侍卫道:“把府里的人都看起来,不能,”安元志话说到这里,好像又是剧疼袭来,闷哼了一声后,说不出话来了。
  老六子跟哥几个道:“把前后门,侧门都看起来,别让府里的人出去。”
  袁申几个人都点头。
  老六子抱着安元志跑,嘴里还跟安元志说:“少爷,你忍一下,笑子去找大夫了,大夫一会儿就到了。”
  格子和花林,范舟从府里跑来迎安元志,看见老六子抱着安元志一路奔跑的架式后,三个小的一起被吓住了。
  老六子跑的时候,手平举着没动,尽量不让安元志被颠得难受,可安元志还是闷哼声不断。
  “跟上啊!”老六子跑出去多远了,回头冲格子三个人吼了一声。
  三个小的如梦初醒一般,跑了过来。
  老六子抱着安元志跑到了卧房门前,一脚踹开了房门,一头就冲进了屋里。
  卧房里这会儿黑灯瞎火的,格子拿着火折子想点灯,可是手抖,点了半天没把灯烛点上。
  范舟跑上前,把火折子抢在了手里,将房里的灯烛都点上了。
  老六子这时已经把安元志放在了床上,急声问安元志:“少爷你哪儿难受?”
  安元志的手按着胃部。
  老六子想起安元志在府门外说的话来,说:“是什么毒啊?”
  安元志挣开了老六子的手,人往床沿上一趴,张嘴就呕吐了起来。
  花林慌忙拿了一个脸盆来接安元志吐出来的秽物。
  老六子这会儿只能是扶着安元志,心里骂着袁笑这个没用的东西,怎么还不把大夫带过来。
  安元志晚上就没吃东西,把中午的存货吐完之后,开始往外吐黄水,等袁笑扛着大夫冲进卧房的时候,安元志已经在吐血了。
  “大夫,你快给我家少爷看看,”老六子坐在床上喊。
  大夫被袁笑直接从医馆里扛了来,到了现在也没反应过来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袁笑推了大夫一把,把大夫直接推到床前,说:“你没看到我家少爷在吐血吗?”
  大夫看一眼盆里的东西,伸手就要把安元志的脉。
  安元志这会儿身子发颤,感觉冷,牙关都咬合不住,腹中剧痛,但神智还清醒着,勉强跟大夫道:“是,中,中毒。”
  大夫一听是中毒,忙就道:“可知是中了什么毒?”
  安元志摇头。
  大夫为难地看向了屋里的几个人,道:“不知道中的是什么毒,那在下也弄不出解药来啊。”
  “你先让我家少爷别吐血,”老六子说道。
  安元志摇一下头,想说话,但张嘴又是往外呕血。
  大夫想了想,掀起安元志的上衣,开始在安元志的腹上下针。
  老六子让范舟来扶着安元志,跟袁笑走到了一旁。
  “只能是在安府里中的毒啊,”袁笑一边盯着大夫下针的手,一边跟老六子小声道:“我们得去找安家。”
  “那是他妈的家宴,”老六子说:“要是太师下的手,我们找过去,是想让少爷死的更快一点吗?”
  “那怎么办?”袁笑急道。
  老六子说:“我去找将军他们去。”
  袁笑让老六子看看窗外,说:“这会儿城门快关了啊,等你找到将军再往回跑,你们还能进城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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