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4你没有做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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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元志瞪着袁义,想骂,可是对着袁义他又骂不出来。
  袁义咧嘴,露出的白牙更多了,说:“别瞪我了,眼泪汪汪的,少爷你是在跟我撒娇吗?我怎么才发现,你其实挺娇弱的呢?”
  先不说安元志的感想如何,反正上官勇是才知道,袁义说话很“歹毒”。
  “你,”安元志要坐起身,看恼怒的小模样,安五少爷可能已经忽略胃里的难受,想跟袁义拼命了。
  袁义伸手就把安元志往下一推,说:“就你现在这样,我不用力气,你都不是我的对手。”
  安元志被袁义推倒之后,半天没力气起身,只得喊了上官勇一声:“姐夫!”
  “你想要将军帮你出头?”袁义看着安元志摇头,说:“你今年三岁吗?”
  袁义突然之间的伶牙俐齿,让安元志有些发懵,打量了袁义一眼,说:“你今天被人打到头了?”这人不正常啊。
  袁义耸一下肩膀,说:“我以前帮着王圆训练死士的,最常干的事就是骂人,后来不当死士了,我也就不爱骂人了。”
  “骂人?”安元志说:“训练死士要用骂的?”
  “当然也打,”袁义说:“不过骂也必不可少,什么难听骂什么,把人骂成狗最好。”
  “真的?”安元志不大相信道。
  袁义这会儿有心逗安元志,说:“老六子他们都被我骂过。”
  安元志说:“被骂成狗了,他们还要跟你做兄弟?”
  袁义说:“你想试试吗?”
  “被你骂成狗?”
  “我可以客气一点。”
  上官勇听这两人的对话已经往很诡异的方向去了,这是一个在讨骂,一个要开骂的意思吗?“你们两个,”上官勇只得开口道:“差不多一点就行了。”
  老六子这时把荣双留下的药端了一碗进屋,说:“少爷喝药吧。”
  安元志说:“你知道我醒了?”
  老六子走到了床榻前,说:“我在外面听见我大哥说话,我就知道少爷你一定醒了啊,少爷,这事你还用问吗?”
  被老六子也当成笨蛋看了,安元志瘪了瘪嘴。
  上官勇问老六子道:“袁义以前常骂你们?”
  袁义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看着上官勇哭笑不得,他逗安元志玩的话,这位还真当真了?
  安元志听上官勇问了,也看向了老六子,说:“袁义以前把你们哥几个骂成狗过?”
  “啥?”老六子莫名其妙,看向了袁义。
  袁义冲老六子一笑。
  “骂,骂过,”老六子说:“不过现在我们不用大哥骂了。”
  “把人骂成狗,这得骂什么话才算?”上官勇又问。
  老六子还是看袁义,他也不知道要怎么把人骂成狗啊。
  袁义看着上官勇笑道:“将军想学?”
  上官勇认真道:“就是好奇,两军对阵的时候,也经常骂阵的。不过,这事我从来没干过。”
  安元志小声道:“你又不会骂人,你去骂什么阵?”
  老六子拍上官勇的马屁道:“国公爷打仗厉害就行了啊。”
  “把药给我,”上官勇把手伸向了老六子。
  安元志闻了闻这汤药的味道,直接就苦了脸。
  “荣大人交待了,少爷醒了就喝药,”老六子跟安元志说:“这药我用凉水凉了一下,现在喝刚刚好。”
  上官勇把药碗送到了安元志的嘴边,说:“喝一口试试,要是还想吐,那就等一会儿再喝。”
  安元志刚刚微张了嘴,范舟就一头冲了进来,神情慌张的跟安元志道:“少爷,安府来人报丧了,说老太君去了。”
  内室里本来还挺好的气氛,一下子凝滞了。
  袁义一下子站起了身,看着范舟说:“老太君死了?!”
  范舟点头。
  安元志从上官勇的手里夺过了药碗,抬手就将这碗汤药掼到了地上。药碗被掼得粉碎,药汁有不少都溅到了袁义几个人的身上。
  上官勇跟被安元志吓住的范舟道:“你去跟来人说,五少爷知道了,只是这会儿病着,没办法去府里。”
  范舟哎了一声后,掉头就跑了。
  老六子看着地上的碎瓷片,突然叫了起来:“是,是老太君害的少爷?!”
  袁义冲老六子使了一个眼色,说:“你先出去吧。”
  老六子担心不已地看一眼安元志。
  上官勇冲老六子挥了一下手,说:“你去府门前迎一迎荣大人。”
  老六子这才一步三回头地走了出去。
  “自杀?”袁义在老六子出去后,跟上官勇道。
  上官勇点了点头,老太君年纪大了,说突然就死了也不是没有可能,只是今天死,那就不是老死的事儿了。
  “你还好吧?”袁义问掼了药碗后,就没说过话的安元志。
  安元志笑了一声,说:“我防了一个,没防住这个。”
  “她死了,”上官勇轻轻拍一下安元志的头。
  袁义也坐在了床榻边上,跟安元志说:“太师进宫去见过主子了,主子说这事由你决定,你下什么决定都可以。”
  上官勇深锁了眉头,但没有说话,这个时候他再跟安元志说,安家生你养你这样的话,对安元志来说,无异于火上浇油了。
  袁义问安元志道:“你想怎么做?”
  安元志看看陪在自己身边的两个人,说:“我能怎么办?”
  袁义说:“是杀是留等你的一句话啊,这一次主子不拦你了。”
  “杀?”安元志虽然还是在笑,但就是能让人感觉到他这会儿心中的悲凉来。
  上官勇低声道:“既然你姐姐说让你做决定,那你就顺着自己的心意吧。”
  “我想杀啊,”安元志道:“只是我能杀吗?”
  袁义要开口,被上官勇摇头拦住了。
  安元志头枕在上官勇的腿上,闭了一会儿眼睛,然后跟上官勇说:“姐夫,你说我能杀了安家的人吗?”
  上官勇说:“想把安家满门灭了,又不让人知道是你下的手,这事不难,放一把火的事。只是,元志,你好好想了后,再跟我说你的决定。”
  袁义是听到安锦绣的话的,等安元志做决定的时候,心里紧张,但又不好把安锦绣的原话说给安元志听。他把话跟安元志说了后,万一安元志不是顺着自己的心意做决定,安锦绣要的一定不是这个结果。
  安元志想了很久,一直都没有说话。
  上官勇也不催,就让安元志枕在自己的腿上躺着。
  半个时辰后,荣双被老六子领进了屋,看见地上还没有收拾的碎碗,和已经干透了的药汁,荣双就说:“五少爷没有用药?”
  上官勇和袁义一时间都没有想到词,来应付荣双的这个问。说药碗是被不小心打翻的?那他们怎么解释药汁都在地上干透了,还不让人来收拾?驸马府里还能缺个打扫的下人吗?
  荣双看看上官勇和袁义,看这两位的神情,荣双感觉自己可能问了一个不该问的问题。
  安元志却在这时看着荣双虚弱地一笑,低声道:“是我打的。”
  荣双想问为什么,但是又觉得自己还是不要问的好。
  安元志说:“安府来给我报丧了,老太君去世了。”
  荣双忙道:“太师已经亲自去宫里跟太后娘娘报丧了,下官请五少爷节哀。”
  袁义心说他能节什么哀?但等袁义看向安元志之后,袁义的嘴角抽了一下。
  安元志这会儿眼中闪着泪光,一脸悲凄地跟荣双道:“祖母年纪大了,不过身体一直康健,没想到我病了,祖母竟然也走了。”
  上官勇伸手把安元志的脸一盖,他是实在看不得安元志这样演戏。
  袁义跟愣在当场的荣双说:“荣大人,你给五少爷看诊吧,他方才喝水时,又吐了一回。”
  荣双走上前,给安元志看诊。
  上官勇拿开了手,看见安元志这个时候又把眼睛闭上了。
  荣双这一回给安元志把了脉后,又给安元志扎了一回针,这一回下针的时间很长,扎的穴位也多,前后用了快一个时辰的时间。
  等荣双把针从安元志的身上取下时,天都快亮了。
  格子打了水来给荣双洗手,看着荣双由格子伺候着洗手,上官勇才问道:“荣大人,元志怎么样了?”
  荣双喘了一口气,每一回给人下针对大夫来说,都是费心神的事儿,“没事了,”荣双跟上官勇道:“毒发的急,但五少爷中毒不深,毒是被五少爷自己吐出了。”
  屋里的人脸上都现了笑容。
  袁义想想又问:“那他能吃东西了吗?”
  荣双看着安元志说:“五少爷的胃还是伤着了,要好好养,吃不下,就每顿少吃点,把胃慢慢再养回来。”
  上官勇跟荣双道:“多谢荣大人了,元志的药,你看?”
  前边给安元志开的药方就已经很好了,但听上官勇问了,荣双还是道:“下官再给五少爷开一张药方,五少爷的事,太后娘娘已经交给下官了,请国公爷放心。”
  上官勇看袁义。
  袁义跟荣双说:“荣大人,我陪您到外室去。”
  荣双由袁义陪着走了后,上官勇跟安元志说:“你是要忍了这口气了?”
  安元志笑道:“姐夫,我是安家子啊。”
  “你没有做错,”上官勇低声跟安元志说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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