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我神马都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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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奉常一愣,好端端的讨论大婚,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你一丧夫的女人,问这个恐怕不合适吧?
  不回答还不成。
  而且作为崂山道长,李奉常还得说实话。
  “嗯,道化阴阳,乾坤分立,此乃天道。”李奉常斟酌着说道,“在我道家看来,后天返先天,化阴阳为混沌,方能得窥天机,这是所谓‘逆天而行’的真意,并非外人误会的不敬上天。
  既是逆天,自然就不是常态,对普通人来讲,阴阳分立才是正道。天下万物皆分阴阳,虽草木顽石也不例外,阴阳和合,才能化生万物,若是全都不遵守阴阳之道,恐怕天地间终究会变成一片孤寂。”
  刘太后点头:“哀家受教了。”
  李奉常担心的偷偷观察了一番刘太后,心说您贵为太后,可千万别起什么乱七八糟的心思。
  “哀家风闻,民间如今有蓄养娈童之风,为此常常深感忧虑。如道长所说,阴阳相吸才是天道,那些歪门邪道之徒,哀家真不知他们是怎么想的。”
  说着,刘太后拿眼瞪小皇帝和秦行之。
  这简直再明显不过了,李奉常顿时明白了太后的意思。合着刘太后不是春心思动,而是担心陛下和小道士有什么超友谊的勾当呐!
  仔细想想,还真不能怪太后多疑。
  一个是贵为九五之尊的皇帝,另一个则是连度牒都没有的野道士,地位可谓天差地别,怎么就成朋友了呢?
  虽说友谊有时和地位无关,可皇帝根本不是那种深居皇宫不出门的人,经常溜到外面转悠,他要是爱交朋友,按道理说,根本轮不到小道士嘛。
  “一见钟情”用在俩人身上,似乎还挺妥帖的。
  孙蒙和秦行之正聊得高兴,忽然感觉仿佛脖子后面有冷风在吹,抬头发现太后和李奉常虽然还在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目光却都在自己两人身上,不由奇怪的问:“他俩看我们做什么?”
  秦行之摇头:“谁知道……好像刚才在说什么阴阳乾坤的,这跟我们有关系吗?”
  “还说了娈童呢,娈童是什么玩意儿?”
  秦行之登时脸色大变:“娈童?”
  “是啊,你懂?来,给朕说说。”孙蒙伸手搂小道士的肩膀表示亲密。
  秦行之往后一缩,抬手把孙蒙的胳膊打开:“还说个屁呀,敢情他们把咱俩当兔爷了!”
  “兔爷?胡扯,你我又不是妖怪。”
  “兔爷就是……”秦行之左右看看,凑近孙蒙耳边解释了几句。
  孙蒙目瞪口呆。
  秦行之双眼冒火:“我说你们皇家都有病吧,没见过长得帅的还是怎么地?这侍读老子不当了,道爷堂堂鸿蒙派掌门,愣是被这老娘们给侮辱了!”
  把太后称为老娘们,大齐朝除了秦行之,估计也没谁了。幸好谈话仅限于两人之间,秦行之虽然愤怒,声音还是下意识的压低了。
  当然,刘太后听没听到就不好说了,反正脸色很差就是。
  孙蒙愣了愣,随即大怒,低喝道:“说什么呢!那是我娘,就算她错了,作为朋友你也该尊重一点吧?”
  “废话,也没见你尊重老道。”
  “不一样,我这是亲娘。”
  “笑话,老道也是我亲师父。”
  刘太后板着脸咳嗽一声,提高声音问:“陛下和小道士在说什么?”
  孙蒙瞪了秦行之一眼,冲太后笑:“没什么,小道士刚才自称才疏学浅,不愿做朕的侍读。这怎么能成?朕金口玉言,一口唾沫一个钉,正教育他呢。”
  秦行之撇嘴:道爷再才疏学浅,也比你这滥用成语的货强。
  刘太后点头:“陛下愿意读书,哀家甚是欣慰。不过侍读嘛,哀家觉得还是别麻烦小道士了。他是道家苗裔,陪你读圣贤书不合适,况且也耽误修炼。”
  孙蒙急了:“不行!读书讲究个趣味,没小道士陪着,那可没什么意思。再说了,您也别小瞧他,他学问不小,就比我差那么一点点……”
  秦行之暗笑,论闹腾咱哥俩固然不相伯仲,论学问嘛——嘿嘿,你小胖子可不如道爷!
  如今的秦行之,梦中世界记忆比以前清晰,学过的东西几乎都想起来了。不说别的,孙蒙懂什么叫方程,什么是圆周率吗?显然不可能。
  “哦,小道士学问不小?”刘太后看向秦行之,“那哀家可要考考你了。若是真有学问,给陛下做侍读自然是好事,否则恐怕哀家要干涉了。小道士,你怎么说?”
  秦行之对这把自己看成兔爷的“老娘们”实在没什么好感,虽然还是不敢得罪她,却也不想继续奉承。
  于是脑袋一甩:“学问嘛,贫道还是有那么一点滴。”
  刘太后问:“你都会些什么?”
  “我神马都会。”
  刘太后心说,这牛吹得就没谱了,生孩子你会吗?不过刘太后是大人物,即使不喜欢小道士,也只打算在秦行之擅长的学问上挫败他。要是换成秦寿师徒那样的,这话就是作茧自缚,非让你生个孩子试试不可。
  “可会诗词歌赋?”
  “我神马都会。”
  “呵呵,琴棋书画呢?”
  “我神马都会。”
  “你!……天文地理可有涉猎?”
  “我神马都会。”
  刘太后终于不耐烦了,脸一沉:“不得胡闹!小道士,你到底擅长什么学问?”
  “说过了呀,我神马都会。”秦行之一脸天真。
  刘太后恨得牙痒痒,小道士长得倒算清秀,可惜是个狂到没边的性子,也不知怎么活到今天没被人打死的。好,你什么都会是吧,那就别怪哀家不客气了。
  “既然如此,你做首诗给哀家看看。”
  秦行之乐了:“太后可听说过密州府花魁大赛?贫道随便写了几首诗词,轻松助三江县花魁成为魁首。我说这个不是想自夸,而是让您明白,写诗作词对我实在没挑战性,您还是换个比较好。”
  吹牛谁不会啊?秦行之越是这么说,刘太后越不信,当即摇头道:“不用换,就写诗。”
  得益于老道的言传身教,小道士几乎不知节操为何物,抄袭梦中世界的诗词那是完全没压力。
  说实话,以前要不是梦中世界记忆模糊不清,早把那些诗词据为己有了,绝不会承认是做梦梦到的。
  既然如此,现在还有什么好客气的?
  一首诗脱口而出:“应怜屐齿印苍苔,小扣柴扉久不开。春色满园关不住,一支红杏出墙来。”
  李奉常和刘太后都愣住了。
  刘太后没想到秦行之真能写诗,而且细细品味,这首诗竟然还是上乘佳作。
  相对来讲,李奉常更诧异。他比较了解小道士,如果说秦行之能自创符咒让人无比震惊,那好歹还是专业领域内的事,写诗作词……凭什么呀?
  小道士的那点文化底子都来自秦寿,老道能教出个才子来?别逗了。
  孙蒙拍手叫好:“好诗,好诗呐!”
  秦行之很意外:“咦,没看出来啊,胖……陛下文学修养还挺高。”
  “那是自然,朕也是经过名师调教的。如今正是杏花开放之时,你这首诗可应景了。不过,跑人家门前乱敲,你就不怕被人用棍子打出来?”
  秦行之茫然:“我什么时候敲人家门了?”
  敢情他抄袭都不够敬业,都懒得仔细推敲诗句中的意思。
  “小扣柴扉久不开——不就是去乱敲人家门嘛。”
  秦行之这才明白孙蒙的意思,可他不想露怯,硬撑着把嘴一撇:“我又不是和尚,不化缘,没事去敲人家门干嘛?这叫做虚构!
  比如李太白写‘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接着就是‘举头望明月’,这不就是想象吗?否则他在屋里怎能看见月亮,难道他家没屋顶?”
  孙蒙乐了:“那叫留白好不好?”
  “留白?”
  “对啊,难道李白要这么写: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下床打开门,走到院中央。天气有点冷,紧了紧衣裳。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秦行之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这不就是镜头转换吗?”
  换孙蒙茫然了:“什么转换?”
  “说了你也不懂。”
  刘太后忍不住皱眉道:“小道士,你连留白都不知道,这首诗莫非是你抄别人的?”
  秦行之暗中恼怒,你们怎么都这样啊?三江知县王好古怀疑道爷抄袭,你刘太后也怀疑,我长了个抄袭的脸还是怎么地?
  这分明是道爷现场作的!
  正所谓要想骗过别人,先骗自己,小道士深谙其中的道道,理直气壮的抄袭远远不够,还得从骨子里把它当成自己写的才行。
  象那些穿越者,抄完诗词竟然会愧疚,简直不可理喻,道爷才没那些毛病呢。
  “贫道抄别人的?你抄首试试……呃,我的意思是,这么好的诗,贫道就是想抄,那也得有人做出来才行,对吧?我一个道士,根本不认识文人士子。”
  刘太后半信半疑。
  李奉常开口道:“太后,对秦道友,贫道还是有所了解的。他从小修道,在礼仪方面确实有点……不太讲究。不过,贫道以为,他本性善良朴实,倒不至于信口开河。”
  秦行之感动极了:“李道长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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