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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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栀扭过头朝向正面,可身后的人却像没看见似的,微微弓了下身,这个姿势就像把人整个抱进了怀里。
  他从后面拥着,听不出语调是认真多一点,还是散漫多一点。
  “现在开心了吗。”
  南栀望着人工草皮尽头的人影,挠了挠鼻尖:“开心。”
  第35章 悸动  “反正你,下次眼光好点。”……
  季寻抱了一下,很快就撤开了。
  短暂到南栀以为刚刚只是错觉,只不过后背的触感不会骗人,他靠过来时心脏的震颤声很有力。一下又一下,似乎想要穿破胸膛在她后背留下印迹。
  有工作人员过来帮他们解开安全扣。
  同他们一起跳伞的褐色夹克也毫无声息出现在身边,他挑了几段视频拿给南栀看:“怎么样,小姐姐,我拍的专业吧?”
  南栀看到她在四千米的高空,被季寻带着翻跃而下。
  在空中的数分钟里,他们紧紧相连,连命都捆在了一起。
  现在落了地。
  她不怕了,这才涌出一股异样的情绪。心脏在胸腔中急速跳动,不是因为后怕,而是第一次干了这么刺激的事儿,隐隐还在兴奋。
  当然,还有她刚才和季寻说的,开心。
  南栀下意识转身找他,却发现他不知什么时候去了草皮另一边。
  应该是去收拾降落伞包的。
  南栀抚平情绪,刚才在飞机上一直没来得及问的问题终于找到机会问了出口:“他还会跳伞啊。”
  “那当然!你都不知道他玩的有多大胆。”褐色夹克说,“待会儿我给你找点以前的视频,你看了就知道了。”
  褐色夹克的声音很大,不远处的身影却在一步步靠近。
  南栀没来由地觉得紧张,怕被他听见。
  就好像你去偷偷打听一个人,可那人就站在你身后默默看着。社死到家了。她赶紧敷衍过去:“哦哦,没关系,我随口问的。”
  褐色夹克偏偏拎不清,还朝季寻招了招手:“跟你带的这小姐姐说你以前跳伞的视频呢,她想看。”
  南栀一脸社死:“……”
  谁?谁想看了?不是你叫我看的吗?
  季寻在一步之遥停下,漆黑的眼眸垂了下来,瞳仁里几乎倒映出女人的痕迹。那副桀骜又冷淡的表情简直不用开口,南栀就幻听到了季氏嘲讽。
  他动了动唇,烙在下巴上的枫红色痕迹也跟着动了动。
  南栀盯着那处想,他怎么还没擦掉。
  待她发现自己刚才走了神,才发现他的话已经说完了。
  南栀问:“你刚说什么?”
  “你又发什么呆?”他也问。
  两人对视几秒,异口同声:“没什么。”
  没多会儿,褐色夹克把sd卡装进盒子送了过来,还举着一台小型gopro。
  盒子递给南栀:“小姐姐拿好了,这是你今天的视频。”
  gopro也递到她面前:“看,这就是这小子之前跳6700米的视频。放在我们大厅循环放的时候,来跳伞的妹子看得眼睛都直了,死活点名要他带飞。我们哪儿请得起他这尊大佛啊,今天还是他头一次带人来。以前都是自己跳的。”
  “话真多。”季寻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南栀从善如流凑过去,看季寻那段高空跳伞视频。
  他身上的装备和今天穿的不一样,看起来更专业一点,据说是需要高空防寒。从视频来看,还携带了个小小的氧气设备。
  在gopro转向他的那一刻,他已经单腿站到了机舱外,以踩单杠的姿势踩在了飞机外侧的弦上。
  他朝镜头比了个ok手势,与此同时迅速松了手。
  他仰躺着,全身舒展,像睡在天空之上。自由得仿佛失去了所有牵制,以极其漂亮的姿势飞跃而出。
  南栀在同一瞬间忽然心跳加速,冒出那么点惧怕。
  在他的自由里,她没看出哪怕一丝半点紧张的情绪。甚至无所畏惧到即便就这么从高空摔落也无所谓一样。
  南栀不由地从屏幕上挪开注意力,悄悄往身侧送了一眼。
  确认了如今本人正好好地站在身边才又转回目光。
  最后他如愿平安落地。
  南栀后知后觉地松了口气。她抱怨一般开口:“你怎么玩的东西都那么危险。”
  是的。
  季寻这两年玩的东西都在考验自己的极限操作。生与死之间徘徊的感觉让他能更深地体验到生命的意义。
  觉得没意义了,想闭上眼随波逐流了,他就玩这么一遭。
  闭眼的瞬间,看到剧院门口两具紧紧相拥的尸骸,他又会咬咬牙,重新拖着残破的心继续下去。
  今天一跃而下的瞬间,是他两年来第一次真切感受到……
  活下去,生活会待他更好。
  他也会看到山,看到海,看到海平线上耀眼的光。
  ***
  南栀第一次跳伞经历给了她很长的兴奋期。
  她揣着sd卡回到车上,还在兴奋地跟带她来的弟弟说:“你知道吗,我以前从来不敢的。我妈连过山车都觉得危险不让我玩。还有啊蹦极那个我也不行,因为怕拉伤。小时候去那种儿童游乐场玩儿,不小心扭了脖子,我记得那段时间有一个多月没跳舞,我爸那个脸,拉那——么长。”
  季寻很少听她这么活泼。
  大多数时候她不会那么多话,说话温柔又稳重。
  他单手搭着方向盘,语气里藏了点笑:“哦,那你小时候都玩什么。”
  “不玩啊。”南栀忿忿不平,“就写作业跳舞,补课跳舞,比赛跳舞。”
  “你不也喜欢跳舞么。”
  “……那倒是。”
  车子缓缓驶出停车坪,他在扫码付费的时候,不经意地问了一句:“所以,今天是因为这个不开心?”
  “不然呢。”南栀点点头,“现在跳舞对我最重要。”
  “哦。”有人故意道,“我还以为又为哪个男人伤心。”
  南栀分手的惨状是被季寻亲眼看到的。
  她这会儿开始不好意思了,“哎,你怎么老把别人黑历史挂嘴上。姐姐我是那种会为了男人不开心这么久的人么。”
  他竟然没反驳姐姐这个称呼,吊儿郎当:“不是。”
  南栀哼哼两声:“男人影响我拔剑的速度。”
  季寻付完款,把手机丢在置物架上,顺带瞥了她一眼:“那是没碰到让你加速出剑的男人。”
  南栀正在想,那得是什么样的男人。
  忽得听左手边喂了一声。他问:“你后面,不谈了?”
  这哪儿说的好啊。
  她犹豫间隙,小臭脾气动唇补了一句:“又不是人人会出轨。”
  “我也没说我对全体男同胞失望吧?”南栀诧异。
  “反正你——”他顿了顿,“下次眼光好点。”
  行吧。下次眼光一定会好点。
  最最起码,绝不会被他撞见分手场景。
  南栀是这么想的。
  车子开出半小时,遇到了大规模堵车。高速三条车道被堵得严丝缝合,连挪都不带挪一下的。
  来的路上南栀睡了一觉,并不确切知道路上到底要多久。
  回程时太阳已经偏西了,如果再堵下去,今晚估计都得深夜到家。
  南栀想,她是这场意外出行的罪魁祸首。
  于是好脾气地问:“趁现在没动,要不换我开吧?”
  “不困。”他说。
  她凑过去,看了眼导航。前面红红一长条,看不到尽头。
  两人在车上似乎也没什么可打发时间的,南栀从口袋里摸出耳机,打算抓紧时间听听他之前弄好的曲子,再想想编舞。
  给左耳戴耳塞的时候,不小心夹了一缕头发进去。手指一拨,头发成功抽身,耳机也随之落了下来。左边耳廓空荡荡的,她弯腰去看座椅缝隙。
  座椅缝隙里没有,地上也没有。
  南栀继续再往右找,这时季寻忽然出声:“找什么。”
  “耳机掉了。”
  她整个人往右侧歪,手从椅缝里往下探,人也就顺势贴在了车门上。
  以这个姿势掏了没几秒,她忽然见季寻把车挂到了p上,单手扶着副驾驶的座椅靠背欺身过来。
  “不用不用。”她依然歪着身子,“你看前面就行,我自己找。”
  男生靠近的速度并未减缓,只是空余的那只手自然垂落。
  手指轻轻一捏,温度停留在她凹陷的腰窝处。
  触感与脊骨平行向上,爬了不到一指距离,他手指尖捏了一枚小巧的蓝牙耳机,晃了晃:“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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