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5章 车祸
京都，龙家。
龙泽烦躁的扯开衣领 ，隔着玻璃窗户看外森严的戒备。
彻夜未眠之后，龙泽的心情已经难以言表，布满红血丝的眼睛一眨不眨看着太阳冲破云层，阳光撒到他的脸上、身上，却没有任何温暖的效果。
龙泽心烦意乱，扭头走回沙发上，坐下，支开两条长腿，除非他和林熙雯一样跳窗出去，不然似乎没有别的办法了。
父亲既然打定了注意让他闭门思过，绝对不会轻易让他出去。
至于公司那边，相信父亲已经想好了解决方案，他做事一向考虑的周全，而且公司是他的一切，他绝对不会错过任何重新掌权的机会。
眼前大哥不在，他又被软禁，当家人只有父亲了。
思及此，龙泽不由得心寒，父亲为了MBK，真的机关算计，他的手段太可怕！
“小泽，你没必要生我的气，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我不想你被有些人利用。”
烦躁的时候，门外传来龙庭的声音。
经过漫长的抗争和对峙，龙庭的态度依然保持最初的强势，并不打算给龙泽回寰的余地。
龙泽抬头看着门，一扇门的距离，他却觉得好像父子的情分变成了敌人，“真正想利用我的人，是你。”
龙庭整理着领带，疲惫的眼睛却好像天际的飞鹰般灵敏，“MBK是我毕生的心血，早已不是金钱所能衡量，我良苦用心，你有一天会明白。”
龙泽一跃而起，走到门口“嘭”一拳头重重的砸在门上，“爸！你为什么还执迷不悟！法官的庭审还会继续，你那些秘密迟早有一天会公开！
你现在应该找大哥和平谈判，或许他会给你机会，你再跟大哥对抗，只有死路一条，你难道忘了大哥是怎么对待莫家和康家啊！你忘了康家的结局？莫家的结局？还有沈辽的结局！你难道想步他们的后尘！”
龙泽愤怒的压低嗓音，喉咙干涩难忍，悲痛的紧紧闭上眼睛，拳头上撞出来的伤口远远不及他心里疼痛的百分之一。
“小泽，你根本不懂。你也不需要懂，老老实实留在家里吧！”龙庭冷冷的撂下一句话，扭头不再抱有期待。
龙泽咬紧牙关，撑开的眼睛似乎要裂开，“爸，我的立场不会变，我相信大哥。”
龙庭的脚步稍作停顿，“随便你。”
管家脚步匆匆的从外面进来，急切的禀告，“老爷，门外来了一辆警车，京都公安局的人来了。”
龙庭阴辣的眼睛眯了眯，“谁？”
“陈队长的人，叫郑秀雅的警员，还有个叫周展的，说是有事。”关键据实已报。
龙庭冷冷的哼了哼，“什么事？”
管家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他们说要亲自跟你说，老爷，让他们进来吗？”
郑秀雅清丽爽脆的声音适时的插入对话，“不让进来也来不及了，老爷子，我这个不速之客要打扰你了。”
龙庭抬眸，冷冽的目光将郑秀雅扫视一遍，旋即似笑非笑的打官腔，“郑警官，不知道你大清早的来我家有何贵干？”
郑秀雅将龙家的客厅浏览一遍，低调奢华的装潢，古色古香中渗透着土豪的气质，每一样摆设都价值不菲，整个建筑体都是金钱堆砌而成。
寸金寸土用来形容这里再合适不过了。
“老爷子好像要出门啊，那我就开门见山直接说了，我来不是找您，是找您的二公子。”郑秀雅眉头上挑，环顾客厅，却没有发现龙泽的身影。
龙庭呵呵笑道，“不知道犬子犯了什么事？郑警官要见他，恐怕得给我一个理由。”
警局的人贸然来家里要人，龙庭第一反应便是此事并不单纯。
郑秀雅把玩手里的刻着徽章的证件，“无事不登三宝殿，我当然是公务在身才找龙二少的，至于什么事，牵扯到警方和当事人的隐私，不方便告诉你。”
龙庭摊摊手，“那就不好意思了，犬子不在家，你也看到了，家里没人。”
郑秀雅心里呵呵，怪不得枭爷让她来家里要人，看龙庭这个态度就知道二少爷一定是被软禁了。
“老爷子，警方找人，可不是追债的，而是追究法律责任。我希望你配合我们工作。”郑秀雅在客厅走了几步，不得不说，龙家的橡木地板踩着就是比什么大理石瓷砖舒服。
龙庭一丝不苟的表情看不到丝毫破绽，“郑警官要找的人是犬子，大可以听过你们的系统搜查他的去向，我还真没本事大变活人交给你。”
郑秀雅公事公办的点头，“没关系，根据我们执勤的规定，找不到人有权利蹲守，老爷子看起来要出门啊，我们留在这里等就行，不耽误你的工作。”
管家偷偷的看龙庭的脸，不敢说话。
郑秀雅却捕捉了管家的眼神，料定龙泽就在家里！
只是，她若是把人喊出来，龙庭是不是太难看？
龙庭的脸已经很不好看了，“没有具体的指控原因，贸然找人，恕我无法配合你们所谓的公事。”
“老爷子，如果您不配合，可就是窝藏证人的罪名了，您想清楚，别小事闹大不可收拾。您再想想是不是忽略了什么？您宅子大，保不齐二少爷睡过头了您忘了呢。”
给他个台阶，他最好顺着往下走，不然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龙庭愠怒的看向管家，“看到二少爷了吗？”
管家被问的呆了呆，烫手的山芋丢给他，让他怎么回答？
二少爷明明就在楼上，他要是说没见，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他要是说见了……这、这不就跟老爷的回答相违背吗？
左右为难的时候，管家苦笑，“二少爷昨晚倒是回来过，但有没有出去，我就不知道了。”
郑秀雅一哂。
若然啊，有其主就有其仆。
“是么？既然你们都不确认，那我就替您找找。”郑秀雅对周展使了个眼色，“到处看看，喊两声，万一二少爷睡着了呢！”
龙庭的脸焦黑。
“龙泽先生，你在家吗？我是公安局的，你在的话麻烦回应一声。”周展仰头对二楼喊一嗓子。
龙泽闻声蹭地站起来，哐哐晃门，“我在这里！”
“哟，真在家呢！老爷子，你有点大意 了啊，儿子在家您都不知道。”郑秀雅眼睛从二楼传出声音的门那边转移到龙庭的脸上，灵敏的瞳仁闪过一丝嘲讽。
龙庭身侧的手握了握，若无其事的淡笑，“既然他在家，郑警官想跟他聊什么就在这里谈吧。”
周展上楼，试图打开门，拧了几下门把手发现打不开，门被人锁了。
郑秀雅呵了呵，“你们家的人防盗意识很好啊，门都是二十小时上锁的。”
龙庭脸上有些挂不住，示意管家上楼开门。
一来一往，郑秀雅算是见识到龙庭的风格了，心里洞若观火，嘴上一个字没有说。
龙泽状态不是很好，尤其是一双眼睛熬的通红，下巴还冒出了青色的胡渣，样子委实可以称得上邋遢。
但即便邋遢，也不影响他的英俊。
郑秀雅招招手，“二少，跟我走一趟吧！”
龙泽还不了解情况，“郑警官有事？”
“没事会来找你吗？这里说话不方便，请跟我回警局。”郑秀雅扬扬嘴角，眼神清理又透彻。
龙泽一下明白了！
她是来救自己的！
“我跟你走，但我的事与我父亲无关，不要牵扯到他。”
“我们调查清楚之后会作定夺。”
“等等。”
龙庭冰冷的喊停了龙泽的脚步，后者脚一前一后的定在原地。
“我让司机跟着你，结束后让司机送你回家。”
龙泽凉凉的道，“我知道回家的路。”
郑秀雅帮腔道，“老爷子不必担心，要是二少爷没什么事儿，我们的人会送他回家，要是真有事儿，恐怕一时半刻回不来呢！”
龙泽上了警车，车门关闭的时候，他看到了别墅台阶上站着的父亲。
他明显比以前老的多了，鬓发染了霜，努力挺直的脊背也不再想以前那么有力。
本来是让人敬爱的长辈，却把自己变成了人人敬而远之的坏人。
郑秀雅丢了一瓶矿泉水给他，“二少爷家教真特别，居然还关禁闭。”
龙泽旋开瓶盖喝一口，“是我大哥让你来的吧？”
“对，看来你很懂他。”
龙泽薄唇弯了弯。
“手机接我用一下。”龙泽伸伸手。
郑秀雅把手机给他，“打给你老婆啊？”
龙泽没回答，只是笑笑，点亮屏幕的时候，他看到了郑秀雅的手机屏保，是她和唐靳言的合影，两人亲密的挨着头，很恩爱很甜蜜。
龙泽拨出林熙雯的号码。
铃声响了几下之后才被接听。
“熙雯，是我。”
怕她不知道陌生号码，龙泽先自我介绍。
“你是林医生的男朋友吗？林医生早上来上班的时候发生点意外，在骨科呢，你方便来医院一趟吗？华夏医院。”
接电话的是骨科护士，医生正在急救室给林熙雯包扎伤口。
龙泽脸色大变，“什么意外？严不严重？！我马上就去！”
“小事故，好像不是很严重。”
都事故了居然还说不严重！到底会不会当医生！
要不是当着郑秀雅他们的面，龙泽一定会大骂一顿！
“郑警官，麻烦你去一样华夏，熙雯出了点事，我得过去看看她！”
龙泽这下怎么还做得住，心提到了嗓子眼，脑袋里闪过无数个不好的念头。
“二少先别急，我们现在就去医院——周展，开快点，先去医院，老大那边我来说。”
郑秀雅也急了，意外什么的，谁知道到了什么程度，林熙雯是和唐靳言是同事，两人关系还不错，唐靳言对她评价挺好的，郑秀雅对林熙雯也蛮有好感。
周展一脚将油门踩到底，“我开到最大限速，再快就行了，警察不能带头超速。”
龙泽咬咬后压槽，特么！
……
“包扎好了，万幸的是没有伤到骨头，但小腿的外伤估计得养养了，这段时间要忌口，也碰水，我给你开点药，你按时吃。”
骨科的医生帮林熙雯包扎好伤口，简单的交代了几句。
林熙雯委屈的靠在床头，并没有得到什么实质性的安慰，“哦，谢谢曹医生。”
曹医生背对着她写单子，“开车注意看路，还好这次是撞电线杆，万一撞到人就事儿大了，交通宣传整天说开车不要玩儿手机，还是有人不听。”
林熙雯咧嘴，苦笑，“我记住了曹医生，你都说我半个小时了，我耳朵听的起茧子了。”
曹医生开完单子打印出来，“年轻人就是不惜命，多大的事有安全重要？哪，药都在上面，一会儿去药房取，不过你这样怎么去？”
林熙雯委屈吧啦的托下巴，“我老公不见了。”
“熙雯！”
林熙雯耳朵一亮！
龙泽的声音，该死的家伙居然才来！
“曹医生，我老公来了，你配合一下！谢谢！”
林熙雯顺着姿势倒床上，闭上眼睛一副病的快 不行的样子。
曹医生：“……”
“熙雯？”
龙泽飞一般闯进曹医生办公室，手托着门框往里探头，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纹丝不动的林熙雯。
龙泽倒抽一口冷气，惊魂未定的吞咽口水，“医生，她……她怎么样了？”
曹医生抖抖手里的单子，翻了个大白眼，“你自己不是看到了？伤的很严重，这会儿疼晕过去了，你怎么当老公的，老婆出车祸，连面都不露。”
龙泽心疼自责又惭愧，半跪在窗前，捧着林熙雯的一只手，泪水都在打转，“熙雯，对不起，我来晚了，对不起，下次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受苦了。”
曹医生强忍住笑意，“你还想有下次？这一次都够她受得了，左边小腿骨折，伤筋动骨一百天，好好伺候吧。”
“骨折？”
龙泽看看林熙雯的腿，绑着一圈纱布，看起来真的很严重。
顿时一颗心碎成了无数片，懊恼的想给自己来一拳！
“路上开着车给你打电话，撞电线杆上了，骨折算是幸运的，估计脑部也有问题，等她醒了去做个脑部扫描，看看有没有脑震荡。”
曹医生一本正经的叮嘱，余光偷偷的观察龙泽的表情变化。
果然，他的反应让他很满意。
龙泽血液上涌，愤怒和羞耻感让他无地自容，“对不起……对不起……”
龙泽烦躁的扯开衣领 ，隔着玻璃窗户看外森严的戒备。
彻夜未眠之后，龙泽的心情已经难以言表，布满红血丝的眼睛一眨不眨看着太阳冲破云层，阳光撒到他的脸上、身上，却没有任何温暖的效果。
龙泽心烦意乱，扭头走回沙发上，坐下，支开两条长腿，除非他和林熙雯一样跳窗出去，不然似乎没有别的办法了。
父亲既然打定了注意让他闭门思过，绝对不会轻易让他出去。
至于公司那边，相信父亲已经想好了解决方案，他做事一向考虑的周全，而且公司是他的一切，他绝对不会错过任何重新掌权的机会。
眼前大哥不在，他又被软禁，当家人只有父亲了。
思及此，龙泽不由得心寒，父亲为了MBK，真的机关算计，他的手段太可怕！
“小泽，你没必要生我的气，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我不想你被有些人利用。”
烦躁的时候，门外传来龙庭的声音。
经过漫长的抗争和对峙，龙庭的态度依然保持最初的强势，并不打算给龙泽回寰的余地。
龙泽抬头看着门，一扇门的距离，他却觉得好像父子的情分变成了敌人，“真正想利用我的人，是你。”
龙庭整理着领带，疲惫的眼睛却好像天际的飞鹰般灵敏，“MBK是我毕生的心血，早已不是金钱所能衡量，我良苦用心，你有一天会明白。”
龙泽一跃而起，走到门口“嘭”一拳头重重的砸在门上，“爸！你为什么还执迷不悟！法官的庭审还会继续，你那些秘密迟早有一天会公开！
你现在应该找大哥和平谈判，或许他会给你机会，你再跟大哥对抗，只有死路一条，你难道忘了大哥是怎么对待莫家和康家啊！你忘了康家的结局？莫家的结局？还有沈辽的结局！你难道想步他们的后尘！”
龙泽愤怒的压低嗓音，喉咙干涩难忍，悲痛的紧紧闭上眼睛，拳头上撞出来的伤口远远不及他心里疼痛的百分之一。
“小泽，你根本不懂。你也不需要懂，老老实实留在家里吧！”龙庭冷冷的撂下一句话，扭头不再抱有期待。
龙泽咬紧牙关，撑开的眼睛似乎要裂开，“爸，我的立场不会变，我相信大哥。”
龙庭的脚步稍作停顿，“随便你。”
管家脚步匆匆的从外面进来，急切的禀告，“老爷，门外来了一辆警车，京都公安局的人来了。”
龙庭阴辣的眼睛眯了眯，“谁？”
“陈队长的人，叫郑秀雅的警员，还有个叫周展的，说是有事。”关键据实已报。
龙庭冷冷的哼了哼，“什么事？”
管家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他们说要亲自跟你说，老爷，让他们进来吗？”
郑秀雅清丽爽脆的声音适时的插入对话，“不让进来也来不及了，老爷子，我这个不速之客要打扰你了。”
龙庭抬眸，冷冽的目光将郑秀雅扫视一遍，旋即似笑非笑的打官腔，“郑警官，不知道你大清早的来我家有何贵干？”
郑秀雅将龙家的客厅浏览一遍，低调奢华的装潢，古色古香中渗透着土豪的气质，每一样摆设都价值不菲，整个建筑体都是金钱堆砌而成。
寸金寸土用来形容这里再合适不过了。
“老爷子好像要出门啊，那我就开门见山直接说了，我来不是找您，是找您的二公子。”郑秀雅眉头上挑，环顾客厅，却没有发现龙泽的身影。
龙庭呵呵笑道，“不知道犬子犯了什么事？郑警官要见他，恐怕得给我一个理由。”
警局的人贸然来家里要人，龙庭第一反应便是此事并不单纯。
郑秀雅把玩手里的刻着徽章的证件，“无事不登三宝殿，我当然是公务在身才找龙二少的，至于什么事，牵扯到警方和当事人的隐私，不方便告诉你。”
龙庭摊摊手，“那就不好意思了，犬子不在家，你也看到了，家里没人。”
郑秀雅心里呵呵，怪不得枭爷让她来家里要人，看龙庭这个态度就知道二少爷一定是被软禁了。
“老爷子，警方找人，可不是追债的，而是追究法律责任。我希望你配合我们工作。”郑秀雅在客厅走了几步，不得不说，龙家的橡木地板踩着就是比什么大理石瓷砖舒服。
龙庭一丝不苟的表情看不到丝毫破绽，“郑警官要找的人是犬子，大可以听过你们的系统搜查他的去向，我还真没本事大变活人交给你。”
郑秀雅公事公办的点头，“没关系，根据我们执勤的规定，找不到人有权利蹲守，老爷子看起来要出门啊，我们留在这里等就行，不耽误你的工作。”
管家偷偷的看龙庭的脸，不敢说话。
郑秀雅却捕捉了管家的眼神，料定龙泽就在家里！
只是，她若是把人喊出来，龙庭是不是太难看？
龙庭的脸已经很不好看了，“没有具体的指控原因，贸然找人，恕我无法配合你们所谓的公事。”
“老爷子，如果您不配合，可就是窝藏证人的罪名了，您想清楚，别小事闹大不可收拾。您再想想是不是忽略了什么？您宅子大，保不齐二少爷睡过头了您忘了呢。”
给他个台阶，他最好顺着往下走，不然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龙庭愠怒的看向管家，“看到二少爷了吗？”
管家被问的呆了呆，烫手的山芋丢给他，让他怎么回答？
二少爷明明就在楼上，他要是说没见，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他要是说见了……这、这不就跟老爷的回答相违背吗？
左右为难的时候，管家苦笑，“二少爷昨晚倒是回来过，但有没有出去，我就不知道了。”
郑秀雅一哂。
若然啊，有其主就有其仆。
“是么？既然你们都不确认，那我就替您找找。”郑秀雅对周展使了个眼色，“到处看看，喊两声，万一二少爷睡着了呢！”
龙庭的脸焦黑。
“龙泽先生，你在家吗？我是公安局的，你在的话麻烦回应一声。”周展仰头对二楼喊一嗓子。
龙泽闻声蹭地站起来，哐哐晃门，“我在这里！”
“哟，真在家呢！老爷子，你有点大意 了啊，儿子在家您都不知道。”郑秀雅眼睛从二楼传出声音的门那边转移到龙庭的脸上，灵敏的瞳仁闪过一丝嘲讽。
龙庭身侧的手握了握，若无其事的淡笑，“既然他在家，郑警官想跟他聊什么就在这里谈吧。”
周展上楼，试图打开门，拧了几下门把手发现打不开，门被人锁了。
郑秀雅呵了呵，“你们家的人防盗意识很好啊，门都是二十小时上锁的。”
龙庭脸上有些挂不住，示意管家上楼开门。
一来一往，郑秀雅算是见识到龙庭的风格了，心里洞若观火，嘴上一个字没有说。
龙泽状态不是很好，尤其是一双眼睛熬的通红，下巴还冒出了青色的胡渣，样子委实可以称得上邋遢。
但即便邋遢，也不影响他的英俊。
郑秀雅招招手，“二少，跟我走一趟吧！”
龙泽还不了解情况，“郑警官有事？”
“没事会来找你吗？这里说话不方便，请跟我回警局。”郑秀雅扬扬嘴角，眼神清理又透彻。
龙泽一下明白了！
她是来救自己的！
“我跟你走，但我的事与我父亲无关，不要牵扯到他。”
“我们调查清楚之后会作定夺。”
“等等。”
龙庭冰冷的喊停了龙泽的脚步，后者脚一前一后的定在原地。
“我让司机跟着你，结束后让司机送你回家。”
龙泽凉凉的道，“我知道回家的路。”
郑秀雅帮腔道，“老爷子不必担心，要是二少爷没什么事儿，我们的人会送他回家，要是真有事儿，恐怕一时半刻回不来呢！”
龙泽上了警车，车门关闭的时候，他看到了别墅台阶上站着的父亲。
他明显比以前老的多了，鬓发染了霜，努力挺直的脊背也不再想以前那么有力。
本来是让人敬爱的长辈，却把自己变成了人人敬而远之的坏人。
郑秀雅丢了一瓶矿泉水给他，“二少爷家教真特别，居然还关禁闭。”
龙泽旋开瓶盖喝一口，“是我大哥让你来的吧？”
“对，看来你很懂他。”
龙泽薄唇弯了弯。
“手机接我用一下。”龙泽伸伸手。
郑秀雅把手机给他，“打给你老婆啊？”
龙泽没回答，只是笑笑，点亮屏幕的时候，他看到了郑秀雅的手机屏保，是她和唐靳言的合影，两人亲密的挨着头，很恩爱很甜蜜。
龙泽拨出林熙雯的号码。
铃声响了几下之后才被接听。
“熙雯，是我。”
怕她不知道陌生号码，龙泽先自我介绍。
“你是林医生的男朋友吗？林医生早上来上班的时候发生点意外，在骨科呢，你方便来医院一趟吗？华夏医院。”
接电话的是骨科护士，医生正在急救室给林熙雯包扎伤口。
龙泽脸色大变，“什么意外？严不严重？！我马上就去！”
“小事故，好像不是很严重。”
都事故了居然还说不严重！到底会不会当医生！
要不是当着郑秀雅他们的面，龙泽一定会大骂一顿！
“郑警官，麻烦你去一样华夏，熙雯出了点事，我得过去看看她！”
龙泽这下怎么还做得住，心提到了嗓子眼，脑袋里闪过无数个不好的念头。
“二少先别急，我们现在就去医院——周展，开快点，先去医院，老大那边我来说。”
郑秀雅也急了，意外什么的，谁知道到了什么程度，林熙雯是和唐靳言是同事，两人关系还不错，唐靳言对她评价挺好的，郑秀雅对林熙雯也蛮有好感。
周展一脚将油门踩到底，“我开到最大限速，再快就行了，警察不能带头超速。”
龙泽咬咬后压槽，特么！
……
“包扎好了，万幸的是没有伤到骨头，但小腿的外伤估计得养养了，这段时间要忌口，也碰水，我给你开点药，你按时吃。”
骨科的医生帮林熙雯包扎好伤口，简单的交代了几句。
林熙雯委屈的靠在床头，并没有得到什么实质性的安慰，“哦，谢谢曹医生。”
曹医生背对着她写单子，“开车注意看路，还好这次是撞电线杆，万一撞到人就事儿大了，交通宣传整天说开车不要玩儿手机，还是有人不听。”
林熙雯咧嘴，苦笑，“我记住了曹医生，你都说我半个小时了，我耳朵听的起茧子了。”
曹医生开完单子打印出来，“年轻人就是不惜命，多大的事有安全重要？哪，药都在上面，一会儿去药房取，不过你这样怎么去？”
林熙雯委屈吧啦的托下巴，“我老公不见了。”
“熙雯！”
林熙雯耳朵一亮！
龙泽的声音，该死的家伙居然才来！
“曹医生，我老公来了，你配合一下！谢谢！”
林熙雯顺着姿势倒床上，闭上眼睛一副病的快 不行的样子。
曹医生：“……”
“熙雯？”
龙泽飞一般闯进曹医生办公室，手托着门框往里探头，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纹丝不动的林熙雯。
龙泽倒抽一口冷气，惊魂未定的吞咽口水，“医生，她……她怎么样了？”
曹医生抖抖手里的单子，翻了个大白眼，“你自己不是看到了？伤的很严重，这会儿疼晕过去了，你怎么当老公的，老婆出车祸，连面都不露。”
龙泽心疼自责又惭愧，半跪在窗前，捧着林熙雯的一只手，泪水都在打转，“熙雯，对不起，我来晚了，对不起，下次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受苦了。”
曹医生强忍住笑意，“你还想有下次？这一次都够她受得了，左边小腿骨折，伤筋动骨一百天，好好伺候吧。”
“骨折？”
龙泽看看林熙雯的腿，绑着一圈纱布，看起来真的很严重。
顿时一颗心碎成了无数片，懊恼的想给自己来一拳！
“路上开着车给你打电话，撞电线杆上了，骨折算是幸运的，估计脑部也有问题，等她醒了去做个脑部扫描，看看有没有脑震荡。”
曹医生一本正经的叮嘱，余光偷偷的观察龙泽的表情变化。
果然，他的反应让他很满意。
龙泽血液上涌，愤怒和羞耻感让他无地自容，“对不起……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