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说了二十几年的对不起
一进到病房所能听到的声音便是那些冷冰冰仪器的声音，卫巾巾眉头蓦然拧紧。
大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躺在病床上陷入沉睡的奚言，原先长相精致面色红嫩的她此刻那光洁白嫩的额头便绷带缠了起来，脸色更是苍白如纸，那双剪水美眸紧紧闭着。
一条腿因为骨折打上了石膏被挂了起来，这副略显狼狈的模样是被高傲的她自己看见恐怕会痛不欲生吧。
奚言，你用自己的命去救我到底是为何？
“外婆，我想跟她说会话。”深幽的目光未有转移，只是淡淡出声跟一旁的林雪巧说道。
听懂卫巾巾意思的林雪巧担心的睨了一眼卫巾巾，压低声音轻柔的嘱咐道：“身体要是坚持不住就喊一声，我跟你爸就在外面等着，你也别待太久，毕竟自己身子也很重要。”
看到奚言这副模样，她也很难过很怜惜，但事已至此，只能好好接受治疗尽快醒过来。
“嗯。”淡淡的鼻音回答着，露出一抹笑容让林雪巧放心。
病房内只剩下她一人，眼神极为冷淡凝视着床上的奚言，思绪在同一时间也被拉入谷底。这样毫无生气的奚言让她充满了负罪感，她从不喜欢欠别人什么，但此刻她就感觉像是欠了她一条命一样，狠狠压着她的心脏，难以呼吸。
久久的沉默，有很多想跟奚言说，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欲言又止。
时间在一点一滴的过去，她的呼吸随着仪器的声音上下起伏，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说道：“我不管你有什么阴谋，但如果你要这样沉睡下去，那么……就别怪我在你沉睡的这段时间将霍轩夺走。”
冰冷的语气夹着对奚言的关心，终究她对奚言无法做到一个对小三一样的愤怒，一开始认识她的时候就喜欢上了，现在即便是在愤怒也无法对她做到厌恶。
她也不想用卑鄙的手段去跟奚言竞争霍轩，她和他七年的感情换来公平竞争，她会努力，但如果霍轩到最后还是选择了奚言，她也无话可说。
仅仅是一句话，她有很多话要说，但溢到嘴边又被硬生生咽了下去，最后她选择了沉默。
当她出来后抬头第一眼便看到了怒气冲冲的柯绿萍，身子微微一怔，晃了晃神后还是礼貌性的唤了一句：“妈。”
岂料听到她的喊声，柯绿萍原本愤怒的脸色愈加要爆发一样，狠狠瞪着卫巾巾，勃然大怒道：“谁你是妈，我可当不起。你赶紧走，别在这里假惺惺的了，以后也不用再过来了。”
她满腹幽怨，昨晚受得气受得痛没处发，现在看见卫巾巾索性一股脑的都发在她身上。也都是因为这个卫巾巾，要不是她的出现，她的生活怎么会一团糟！
“哎，你这人怎么说话的，巾巾出于礼貌喊你一声，更是不顾自己身子来看奚言，你对着她吼什么，吃火药了啊。”
林雪巧听到柯绿萍的话，火气腾地一下升起，连忙站到卫巾巾面前护着她，驳斥柯绿萍。
有点懵住，被柯绿萍一吼她的整个身子都僵住，神经也绷得紧紧的。看她脸色不好，本不应该开口惹她的，但出于礼貌她才小心翼翼的喊了一声，没有想到她反应会这么大。
现在的柯绿萍完全不顾及林雪巧了，二话不说就呛了上去：“她喊我一声妈，我就有权利教育她不是，你这老太太插什么嘴。”
恨，满腹的怨恨！恨卫巾巾，也恨霍云霆，更恨林雪巧。
“你——”林雪巧没有想到柯绿萍会这么胆大的呛自己，说出这样的话来，一口气硬生生被卡在喉咙间，怒瞪着双眼，火气比柯绿萍还要大，“这是我的孙媳妇，你这个外人有什么资格凶她。”
这个女人在发什么疯，居然这么胆大包天的凶她，看来真是不想在霍家待了。
“我外人？呵，我是外人，那你这老太太连陌生人都不如！我是正大光明嫁进霍家的，我怎么就成外人了。”怒发冲冠，柯绿萍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真的已经是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了。
林雪巧听后脸色蓦然一白，整个人都被气到在原地抽搐，两只手不由自主的攥紧，胸闷到难以呼吸。
“你，你——”一口气提不上来，连说一句话都说不完整，柯绿萍也没给她机会说下去。
“我怎么了我，你别老是仗着自己年纪大就仗势欺人，你别忘记，你跟霍家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你的女儿早就——”
“啪！”
清脆响亮的一声巴掌响阻止了柯绿萍的口无遮拦，那个死字硬生生被卡回了喉咙间。脸上瞬间传来一阵阵火辣的疼痛感，下意识就用手捂住脸，瞳孔倏地瞪大，僵硬着身体缓缓向霍云霆转过去。
只见霍云霆一只手还扬在半空中，虎目含威，怒不可揭的狠狠睥睨着自己，眉宇间的凌厉震慑住所有人。
“你打我？你居然打我……”轻颤着双唇，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扬着大手的男人。
他霍云霆居然动手打了她，他不曾打过自己却在众目睽睽之下这么用力的扇了自己一巴掌。
听到柯绿萍带着怒意的喝斥声，霍云霆眼底的寒意不由加深几分，勃然冷冷喝斥：“这一巴掌就是要打醒你，让你想想自己都说了些什么混账话！”
他真是太纵容她了，这些年来她表面装着听自己的话，但跟林雪巧的战争从未停止过。他也知道她会因为林雪巧而产生怨言，所以他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正因为放纵才导致她现在的过分行为。
“我说的难道有错吗？！霍云霆你终究会为你今天的行为愧疚一辈子！”瞋目切齿，这一巴掌彻底将她打醒，彻底将她对霍云霆仅剩的那点寄托打灭。
她出走一夜，整整一宿她都未睡，在等着他的电话等待着他的找寻，可是她等啊等，等到天亮了都没有他找自己的任何迹象，连一个电话一条短信都没有！
他真不愧为霍云霆，狠起来的时候任何亲情都不顾，就跟当初他狠心将自己抛下跟霍轩母亲在一起一样。
她好恨，真的好恨。
悲痛甩身离开，她不该回来的，不该以为霍云霆会跟她说抱歉会哄她，不该忘记他昨天晚上的话，他的心中始终都是没有自己的。
“妈——”看着柯绿萍快速逃离的身影，卫巾巾连忙从呆滞中回神，大声呼喊，但下一秒柯绿萍的身影就消失在她眼前，清澈透亮的大眼睛泛起一层层惊恐，有些害怕的抬眸去望向霍云霆。
他的脸色比刚才还要难看，大手在缓缓放下，眼底是清晰而见的痛苦。刚才那一幕真的把她给吓着了，从来没有见过霍云霆会发这么大的火，一切都来得这么突然，她难以消化。
但不得而知现在的霍家是真的乱了。
林雪巧面色依旧难堪，柯绿萍那一番话让她气到无法自拔，她那伟说出口的话同时让她陷入无尽的痛苦当中。
柯绿萍愤怒的话倒是骂醒了她多年来的心结，她说的没错。自从她的女儿死后，她跟霍家唯一能真正扯上关系的不就是霍轩霍勋两个外孙吗，霍云霆并无责任照顾她这老太太，更没责任把她当成自己亲生母亲一样。
多年来她只知道怪霍云霆怪柯绿萍把她的女儿给害死了，这些年她也在用尽办法去报复折磨两人。
她想到了自己女儿临死前说的那句话了，心在滴血，难道这么多年来她真的不该怪霍云霆吗？可是如果不是他跟柯绿萍有染，她的女儿怎么会死，怎么会死得那么痛苦。
事情过去那么多年了，死了的人不会再回来了，她带着恨硬生生撑了二十多年。看着霍轩霍勋两兄弟长大成人，也看着柯绿萍是如何对霍轩霍勋的，她确实对两人都很好，是以母亲的身份来关爱两兄弟的。
但她心中的结怎么能解开，那死去的可是她的亲生女儿啊。
“外婆……”手背上忽然有什么液体滴落在上面，触感是那般的炙热，灼伤人，更灼痛她的心。
蓦然抬头去看林雪巧，才知道原来那滴液体是从她眼睛中留下来的，怪不得那样滚烫。
柯绿萍的话连她都听不下去，又何况是这位带着痛的老太太，现在她又该有多难受。心脏某处跟着疼痛起来，伸出手紧紧握住林雪巧的手，想要给她自己的安慰，虽然很薄弱。
“丫，丫头，外婆没事。”本想给卫巾巾一个放心的笑容，却没有想到自己的声音竟然已经沙哑，带着浓重的哭腔，夹着她无尽的痛苦。
卫巾巾闻言更加心疼，试图站起但一把被林雪巧按住，最后只能抬着眼睑痛苦万分的凝视。
霍云霆从愤怒当中回神过来，此刻面对林雪巧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充满了愧疚充满了负罪，再多的懊悔痛苦到最后只汇聚成三个字：“对不起。”
这二十几年来他每天都在心底说着对不起，可惜再多的对不起都换不来霍轩母亲的起死回生。
大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躺在病床上陷入沉睡的奚言，原先长相精致面色红嫩的她此刻那光洁白嫩的额头便绷带缠了起来，脸色更是苍白如纸，那双剪水美眸紧紧闭着。
一条腿因为骨折打上了石膏被挂了起来，这副略显狼狈的模样是被高傲的她自己看见恐怕会痛不欲生吧。
奚言，你用自己的命去救我到底是为何？
“外婆，我想跟她说会话。”深幽的目光未有转移，只是淡淡出声跟一旁的林雪巧说道。
听懂卫巾巾意思的林雪巧担心的睨了一眼卫巾巾，压低声音轻柔的嘱咐道：“身体要是坚持不住就喊一声，我跟你爸就在外面等着，你也别待太久，毕竟自己身子也很重要。”
看到奚言这副模样，她也很难过很怜惜，但事已至此，只能好好接受治疗尽快醒过来。
“嗯。”淡淡的鼻音回答着，露出一抹笑容让林雪巧放心。
病房内只剩下她一人，眼神极为冷淡凝视着床上的奚言，思绪在同一时间也被拉入谷底。这样毫无生气的奚言让她充满了负罪感，她从不喜欢欠别人什么，但此刻她就感觉像是欠了她一条命一样，狠狠压着她的心脏，难以呼吸。
久久的沉默，有很多想跟奚言说，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欲言又止。
时间在一点一滴的过去，她的呼吸随着仪器的声音上下起伏，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说道：“我不管你有什么阴谋，但如果你要这样沉睡下去，那么……就别怪我在你沉睡的这段时间将霍轩夺走。”
冰冷的语气夹着对奚言的关心，终究她对奚言无法做到一个对小三一样的愤怒，一开始认识她的时候就喜欢上了，现在即便是在愤怒也无法对她做到厌恶。
她也不想用卑鄙的手段去跟奚言竞争霍轩，她和他七年的感情换来公平竞争，她会努力，但如果霍轩到最后还是选择了奚言，她也无话可说。
仅仅是一句话，她有很多话要说，但溢到嘴边又被硬生生咽了下去，最后她选择了沉默。
当她出来后抬头第一眼便看到了怒气冲冲的柯绿萍，身子微微一怔，晃了晃神后还是礼貌性的唤了一句：“妈。”
岂料听到她的喊声，柯绿萍原本愤怒的脸色愈加要爆发一样，狠狠瞪着卫巾巾，勃然大怒道：“谁你是妈，我可当不起。你赶紧走，别在这里假惺惺的了，以后也不用再过来了。”
她满腹幽怨，昨晚受得气受得痛没处发，现在看见卫巾巾索性一股脑的都发在她身上。也都是因为这个卫巾巾，要不是她的出现，她的生活怎么会一团糟！
“哎，你这人怎么说话的，巾巾出于礼貌喊你一声，更是不顾自己身子来看奚言，你对着她吼什么，吃火药了啊。”
林雪巧听到柯绿萍的话，火气腾地一下升起，连忙站到卫巾巾面前护着她，驳斥柯绿萍。
有点懵住，被柯绿萍一吼她的整个身子都僵住，神经也绷得紧紧的。看她脸色不好，本不应该开口惹她的，但出于礼貌她才小心翼翼的喊了一声，没有想到她反应会这么大。
现在的柯绿萍完全不顾及林雪巧了，二话不说就呛了上去：“她喊我一声妈，我就有权利教育她不是，你这老太太插什么嘴。”
恨，满腹的怨恨！恨卫巾巾，也恨霍云霆，更恨林雪巧。
“你——”林雪巧没有想到柯绿萍会这么胆大的呛自己，说出这样的话来，一口气硬生生被卡在喉咙间，怒瞪着双眼，火气比柯绿萍还要大，“这是我的孙媳妇，你这个外人有什么资格凶她。”
这个女人在发什么疯，居然这么胆大包天的凶她，看来真是不想在霍家待了。
“我外人？呵，我是外人，那你这老太太连陌生人都不如！我是正大光明嫁进霍家的，我怎么就成外人了。”怒发冲冠，柯绿萍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真的已经是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了。
林雪巧听后脸色蓦然一白，整个人都被气到在原地抽搐，两只手不由自主的攥紧，胸闷到难以呼吸。
“你，你——”一口气提不上来，连说一句话都说不完整，柯绿萍也没给她机会说下去。
“我怎么了我，你别老是仗着自己年纪大就仗势欺人，你别忘记，你跟霍家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你的女儿早就——”
“啪！”
清脆响亮的一声巴掌响阻止了柯绿萍的口无遮拦，那个死字硬生生被卡回了喉咙间。脸上瞬间传来一阵阵火辣的疼痛感，下意识就用手捂住脸，瞳孔倏地瞪大，僵硬着身体缓缓向霍云霆转过去。
只见霍云霆一只手还扬在半空中，虎目含威，怒不可揭的狠狠睥睨着自己，眉宇间的凌厉震慑住所有人。
“你打我？你居然打我……”轻颤着双唇，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扬着大手的男人。
他霍云霆居然动手打了她，他不曾打过自己却在众目睽睽之下这么用力的扇了自己一巴掌。
听到柯绿萍带着怒意的喝斥声，霍云霆眼底的寒意不由加深几分，勃然冷冷喝斥：“这一巴掌就是要打醒你，让你想想自己都说了些什么混账话！”
他真是太纵容她了，这些年来她表面装着听自己的话，但跟林雪巧的战争从未停止过。他也知道她会因为林雪巧而产生怨言，所以他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正因为放纵才导致她现在的过分行为。
“我说的难道有错吗？！霍云霆你终究会为你今天的行为愧疚一辈子！”瞋目切齿，这一巴掌彻底将她打醒，彻底将她对霍云霆仅剩的那点寄托打灭。
她出走一夜，整整一宿她都未睡，在等着他的电话等待着他的找寻，可是她等啊等，等到天亮了都没有他找自己的任何迹象，连一个电话一条短信都没有！
他真不愧为霍云霆，狠起来的时候任何亲情都不顾，就跟当初他狠心将自己抛下跟霍轩母亲在一起一样。
她好恨，真的好恨。
悲痛甩身离开，她不该回来的，不该以为霍云霆会跟她说抱歉会哄她，不该忘记他昨天晚上的话，他的心中始终都是没有自己的。
“妈——”看着柯绿萍快速逃离的身影，卫巾巾连忙从呆滞中回神，大声呼喊，但下一秒柯绿萍的身影就消失在她眼前，清澈透亮的大眼睛泛起一层层惊恐，有些害怕的抬眸去望向霍云霆。
他的脸色比刚才还要难看，大手在缓缓放下，眼底是清晰而见的痛苦。刚才那一幕真的把她给吓着了，从来没有见过霍云霆会发这么大的火，一切都来得这么突然，她难以消化。
但不得而知现在的霍家是真的乱了。
林雪巧面色依旧难堪，柯绿萍那一番话让她气到无法自拔，她那伟说出口的话同时让她陷入无尽的痛苦当中。
柯绿萍愤怒的话倒是骂醒了她多年来的心结，她说的没错。自从她的女儿死后，她跟霍家唯一能真正扯上关系的不就是霍轩霍勋两个外孙吗，霍云霆并无责任照顾她这老太太，更没责任把她当成自己亲生母亲一样。
多年来她只知道怪霍云霆怪柯绿萍把她的女儿给害死了，这些年她也在用尽办法去报复折磨两人。
她想到了自己女儿临死前说的那句话了，心在滴血，难道这么多年来她真的不该怪霍云霆吗？可是如果不是他跟柯绿萍有染，她的女儿怎么会死，怎么会死得那么痛苦。
事情过去那么多年了，死了的人不会再回来了，她带着恨硬生生撑了二十多年。看着霍轩霍勋两兄弟长大成人，也看着柯绿萍是如何对霍轩霍勋的，她确实对两人都很好，是以母亲的身份来关爱两兄弟的。
但她心中的结怎么能解开，那死去的可是她的亲生女儿啊。
“外婆……”手背上忽然有什么液体滴落在上面，触感是那般的炙热，灼伤人，更灼痛她的心。
蓦然抬头去看林雪巧，才知道原来那滴液体是从她眼睛中留下来的，怪不得那样滚烫。
柯绿萍的话连她都听不下去，又何况是这位带着痛的老太太，现在她又该有多难受。心脏某处跟着疼痛起来，伸出手紧紧握住林雪巧的手，想要给她自己的安慰，虽然很薄弱。
“丫，丫头，外婆没事。”本想给卫巾巾一个放心的笑容，却没有想到自己的声音竟然已经沙哑，带着浓重的哭腔，夹着她无尽的痛苦。
卫巾巾闻言更加心疼，试图站起但一把被林雪巧按住，最后只能抬着眼睑痛苦万分的凝视。
霍云霆从愤怒当中回神过来，此刻面对林雪巧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充满了愧疚充满了负罪，再多的懊悔痛苦到最后只汇聚成三个字：“对不起。”
这二十几年来他每天都在心底说着对不起，可惜再多的对不起都换不来霍轩母亲的起死回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