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0章 诱惑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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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观望着这片森林。
  参天的巨树层层叠叠,幽绿的叶片几乎都要让天空的颜色逐渐转变为蓝中微微渗绿的了,之前稍有些干燥的森林,却有湿润的水汽悬浮在了空气中。
  加之,野花的芳香沁人心脾,静谧宁静,没有了鸟鸣,纯粹的冷静,不,应该说是死静。
  “这个时节,幼小的刺鸟跃跃欲试,他们刚刚破壳而出,他们的生命刚刚被点燃,未曾触碰痛苦的他们,即将因侵扰而蔓延花火,你们可知道,这一切都在完善?它们硬挺的身躯,光华的羽毛,耐寒耐摔的翅膀,这是他们即将得到的,穿越了无数次灾难必备的装束,此时此刻,他们已经着装准备,即将出发,踏上了他们的征程,去寻求生命的真谛,完成它们一生一出生就被赋予了的夙愿……”这个时候,一道颇有味道的声音从空中,丛林之中,从大地下,从悬崖边上,从他们心底传出。
  这声音徒俱诱惑力,可是,燕问三人脸色却变得惊恐之状。
  因为,这声音的主人,他们不知道在哪儿,可是,这人绝对是存在的。
  “而你们的下一世,便是它们其中的一员,为了寻求生命真谛,为了完成那一生夙愿,忽略旅途中的重重艰辛,只为了换取一次美妙的旋律,仅仅一次,唯一一次的放声歌唱!”那声音继续说道。
  燕问三人突然间感觉到,一股清风,将他们的头发,吹拂了起来,飘荡着。
  “你是谁,给我出来,莫要装神弄鬼……”胖子吼道,他继续扑腾这还没有消失的翅羽。
  “下一世,你们将会置身于这片苍秀林子间,你们将会是一只小小的刺鸟,而我,就是你们的神,我会执行我的职责,指引着你们成长,告诉你们该如何做,你们只需要快快长大,并且需要学会飞行。整日里,围绕着这片森林中的那棵巨大的古树,看到了么,就是你们身前的那棵独木成林的古树,围着它,飞完九十九圈。”
  那声音很好听,让燕问他们不禁继续听下去,可是,正是因为如此,燕问心中的不安越来越盛,如同窜起来的火星子,渐渐的兴起了,化作了火焰,化作了火焰后焚烧山岭,之后将他们的眼前世界都给焚烧个干净。
  “你是……天神?”燕问咬咬牙,终于开口说了这一句话。
  那声音不说话,只是继续说道:“绕完九十九圈,你们便可以启程,朝着你们的目标前进,不用担心食物,相信万能的主,我会给你们充裕的水源,只要有水源,你们便可以生存下去。你们都要努力争取第一个出巢,开始飞翔。你们的翅膀很小,只要有些风,便可以飞翔,同样,只要有风,便会改变你们的方向,不用怕,你们已经飞旋了九十九圈,可以跨出起点。你们会回想起飞翔九十九圈时候的艰辛,你们那个时候,日夜不同的飞,不停的扑腾着翅膀,你们不会感觉到精疲力尽,每次身体快要被完全耗竭之时,只要忍住那刺痛,便可以重新恢复体力。你们可以承受,即便这些疼痛会让你们晕眩致死。万箭穿心,刺痛着心脏,并不断的绞痛,这样的绞痛会持续一天,两天,三天,然而,只要你们挨过了这几天,就可以继续飞行,每到九圈就会如此,就会有这样的折磨,直到九十九圈之后,你们才可以停下来休息。”
  那声音动人音符继续在燕问等人耳边跳跃着,是如此的诱人,渐渐的,他们感觉到,自己似乎不再是自己了,自己的身体发生了变化,扑腾着一对彩色的翅膀,身后还有一对长长的羽翅,这是天堂鸟。
  他们的身体在颤抖,已经经不住那软软的痛楚,渐渐的闭上双眼,可是,又在绞痛中醒来,鸟喙轻轻张合。
  这个时候,他们竟然化身为天堂鸟,同样的,他们感觉存于梦幻中,不知道他们自己为何会变成这个模样。
  “我可以承受,天神都告诉我了,只要站起来,只要再来九圈,是的,还差九圈……”这只天堂鸟蕴藏了不知道是谁的记忆,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四周,没有一只鸟儿,唯独有他一只天堂鸟。
  “我可以承受,即使这些疼痛足以让我眩晕致死,可是,我一定可以的。”
  “我心中有这么一个梦,我想要发出美妙的声音,动人的旋律,再大的风,再大的雨我也可以承受,我只需要坚持,万箭穿心,刺痛着我的心脏,我也可以坚持……”
  不断的绞痛传遍他的周身,是燕问,是胖子,是独孤思。
  “我可以,每要渡过的一天,如同从未预料的噩梦,把我拉到了死亡边境,无法形容的疼痛,似乎身体已经不受我的控制,完全被人任意的摆布,但是我在告诉自己,前面的那片森林,在等待着我,里面有美丽的风景,有空灵的音调,我要发出声音……动人的旋律……”
  一圈……两圈……三圈……四圈……九圈……
  他心中默默的念叨着,终于,九十九圈结束了,他即将跌落在地上,突然间被一股劲风吹来,直接吹打在了树梢上,落到了一片宽大的叶片上。
  他的身体已经完全被抽干,忽然身体开始剧痛,这是不等同于前九次的痛苦,全身的皮肤,全身的羽毛,都被拉扯,撕裂,自己的骨架在窜动,似乎想要破开他的肌体。
  他感觉到了被剥皮抽骨般的痛苦,然后,翅膀慢慢的变得健壮,身体也渐渐变大,他的体力渐渐的在恢复,疼痛也在他的胳肢窝间流过,他鸟喙再次张合,这不是疼痛的张合,而是微笑,是开心,是心悦的张合,他知道,他终于有出发的资格了。
  双翅伸展,摊在了树叶上,等待着体力的完全恢复。
  终于,他望着前方,振开翅膀,他知道,他离他的那个方向越来越近,只要抵达目的地,便会得到努力的成果。
  “振翅,飞翔,你不必回头,只要一直向前飞既可,到终点,你就会看到一株金色的荆棘,那便是你生命的终点,更将是你梦想又一次的启航。”天神的声音从无形之中落了下来,天堂鸟听得清清楚楚,他无声的鸣叫了一声。
  他明确方向,终于明白了自己的愿望,只为了那“森”,那快要死了的爱人,他坚定信念,想要一冲而至那金色荆棘处。
  这是他无悔的执念,也是他无悔的追求,他的一生,只为了让他的爱人获得重生,他便满足了。
  随后,他依照着神的引导,神的提示,开始了没有尽头的飞翔,他不允许自己有任何的停歇,他已经具备了那种不吃不喝不休不眠的能力,当然,他最担心的便是一旦停歇,便错过了拯救他和他爱人的机会。
  首先,穿过的是无边的大海,这大海茫茫无边,看不到尽头,海上更是危险重重,有疾风骤雨,他深知这大海的恐怖与力量。
  茫茫浩瀚,只有他孤零零的在飞翔,只为了穿越这苍茫大海。在途中,他不停息的振着翅羽,他长长的白色尾羽也在一次狂风的捶打下折断。暴雨天是最好的,逆风的方向,更适合飞翔,大雨倾盆的天气,更适合他积蓄力量,他借助了暴风雨的飓风和大浪,这是大海最汹涌的玩弄方式,他借助这些,速度变得很快。他克服了,他躲过巨浪,他借助飓风的旋转力,抛飞出去,距离那方向越来越近。
  此间,他承受住了那毫不留情的巨浪拍打,他克服了被风涡转走方向,他一直向前,向前,向前!
  他清楚,再走一步,便是彼岸,再走一步,便是希望。
  历尽了无数次的冲撞与对抗,忍受着每一次耗竭后的疼痛身上满是咸咸的味道,还有些腥气,那不是泪,是他克服,战胜这无边海洋鲜红的例证。
  接下来,他必须穿越他无从猜测的障碍,不知前方的路,他已经做好了勇往直前,拼死前进的准备。
  “前方是沙漠,那是万物的葬地,没有一点点生机,有狂沙遍野,但是,期间也会有天神赐予的福泽之地,我需要那些地方,取得一定的水源……”天堂鸟是这样想的……
  疼痛,让这三人身体颤抖,执念让这三人手拳紧握,他们不想放弃,所以他们没有办法逃脱……
  而这时候,那树梢枝头,突然间出现了一个人,背负洁白翅羽,身着白色长袍,似乎不沾染尘世的一点点杂质,是何等的纯净……
  他出现了,开口就是一句:“前方的路,艰难困苦,是轮回,是苦恨,是幻觉……”
  声音依旧动听,那颤抖着的三人,更加的颤抖,脑门都渗出了汗珠,如淋了雨。
  此人出现,四周的鸟儿叽叽喳喳,飞舞而来,落在了他的身体周遭,落了下去,随后便静静的,似乎与他一起,见证着这一幕诡异的事情的发展……
  树木寂静,丛林中,也是一片安静,总之,这个时候,天地间,一片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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