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离心脏最近的地方都在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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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蓦然的抬起头,征征的盯着他,冷笑了一声:“呵,毁了我最重要的东西?你有这个本事?那我倒是想见识见识,请便!!”
  张二瓜表情自得,并没有因为我的讥笑而有所收敛,他更加自信的说:“那你就等着吧,我会让你知道,瞧不起人的下场。”
  他说完坐进了车里,引擎发动,扬起一片灰尘,在我气愤的目光下绝尘而去。
  这个世界真是无奇不有,连一个极品都可以跑来跟我耀武扬威,还说出威胁我的话,我和他仅仅见过几次面,他有什么能耐毁了我最重要的东西?
  我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我想了想是李慕承,然后我觉得可笑,就他也想跟慕承斗,他也不先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
  虽然很郁闷,但我并没有把他当一回事,更没有把他的几句话当一回事。
  下班前我去附近的药店买了两盒感冒药,那天晚上在李慕承门口等他等到睡着,感冒就一直没有好,先是嗓子一直痛,接着又是流涕咳嗽,特别是晚上,整夜整夜咳的我睡也睡不着。
  今天下午又觉得头晕呼呼的,额头更是烫的厉害,我把责任都怪在张二瓜身上,若不是那个极品来气我,或许我的感冒不会加重成这样!
  买了药站在公车旁等了半天车子也不来,而我越来越难受,站都有些站不稳,天渐渐黑了,无奈之下我掏出手机打了李慕承的电话。
  “你在哪里?”我虚弱的轻声问,眼泪一直在眼眶里打转。这个时候我很需要他。
  “在陪客户吃饭,怎么了?”他的声音比我想象的要温柔,我真的怕他会对我不耐烦。
  “那要什么时候才能结束?”我咬着唇,坐在公交站台下,路灯把我孤单的身影拉的细长,显得异常落寞。
  “才刚刚过来,可能还要一段时间,有什么事吗?”
  我用空出来的一只手擦了擦眼泪,并没有跟他说我不舒服,我需要他,因为我从来没有在他面前脆弱过,我还没有像郑尔岚那样学会怎样得到他的怜惜。
  “恩,没什么事,那你吃饭吧。”我欲挂电话,他随口问了句:“你晚饭吃了吗?”
  我连家都回不了,我还怎么吃饭,有时候,真的很讨厌自己的倔强。
  “还没有,我在等公车……”
  声音有些哽咽,我怕他会听出来,立马又补充:“车子来了,我先挂了。”
  没等到李慕承回话,我真的挂了电话,他在陪客户我不想牵绊他,我一直都不想牵绊他。
  傻乎乎的就那样坐在寒冬夜晚的公交站台下,等车的人已经寥寥无几,路灯洒出寂寞的光晕,伴随着我孤单的身影,成了冬天夜晚最凄凉的画卷。
  真的很累很累,累的我想抛弃一切,然后一直跑,一直跑,跑到一个叫做遥远的地方,从此忘记所有我不能忘记的人和事。
  可是,我能抛弃吗?世界原本就不是属于我,我能抛弃的是一切的执著。万物皆为我所用,但非我所属。
  昏昏沉沉,意识不清,我被一个温暖的怀抱紧紧圈住,这个怀抱我是那么的熟悉,又是那么的依赖与渴望,就像是吸毒,戒也戒不掉。
  “允锦,允锦……”
  耳边传来阵阵呼唤,那是我多么渴望听到的声音,夹杂着深深的关切。
  可是我一句话也不出,我已经被烧的糊涂了,我能清楚的感受到被人抱起,然后被人带到了一个地方,最后手臂上传来被针扎的麻痛,只是麻痛,一点点。
  当我醒来的时候,我所在的地方并不陌生,是碧水轩,李慕承送给我的家。
  左边的手臂上输着液,右边的手臂被什么东西压的麻木了,我扭转视线,迎上的是我爱到骨子里的男人,他躺在我身边,肩膀压在我的手臂上。
  我扯过自己的被子盖在他身上,然后就那样静静的凝视他,这张熟悉的脸庞,在我眼前晃了四年,我恨了他三年,爱了他一年,如此鲜明的对比,却推翻不了爱比恨深的结论。
  赵子昂说,李慕承有那么好吗?不爱不行吗?我真想问问他,他懂不懂什么是爱,只有真正爱过的人才知道,爱上一个人,要想不爱到底有多难?不是我太执着,是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女人亦是如此,爱一个人爱到心的时候,要想把那个人从心里磨灭掉,除非连心一起灭掉,除此之外,别无它法。
  嗓子一阵干涩,我忍不住轻咳,李慕承立马惊醒,他坐起身,紧张的问我:“好些了没有?”
  我点点头,沙哑的说:“好些了。”
  他伸出手掌摸了摸我的额头,感觉烧明显退了,接下来就是训斥我:“你身体不舒服为什么不跟我说?”
  面对他关心的质问,我心里有丝丝暖流悄悄的灌入。
  “你陪客户很重要,我不想打扰你。”
  我说的是事实,可李慕承很不高兴,他冷着一张脸说:“你认为什么都比你重要吗?”
  他的言外之意我自然是听的出,心里愈发的感动,但也同时很惶恐,如果我把郑尔岚的事情跟他说了,他还能一如既往的关心我,那么我就真的能心安理得的享受他发自内心的关怀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公交站?”我有些疑惑。
  他还是不悦的瞪我,把我裸露在被子外面的手臂放进去,温润的说:“你挂了电话我心里有些不安,总觉得你声音怪怪的,就开车来了碧水轩,结果发现你没回来,又想起你说在等公车,就一路赶了过来。”
  他一边诉说,一边继续瞪我,瞪完了接着说:“结果在公交站,还真让我捡到了半死不活的你。”
  我忍不住心里的感动,轻笑了笑,笑完了还不忘打趣:“幸好是被你捡到了,要是被别人捡到了,真不知道我会有什么下场。”
  他习惯性的弹我额头:“你还知道下场两个字?我以为你坚韧的天不怕地不怕了。”
  李慕承一直陪我坐到了天亮,一夜没睡,他的脸上难掩疲惫。
  “你睡会吧。”我支撑着坐起身。
  他赶紧按我躺下去,穿上西装外套,看了看手表的时间说:“上午还有个重要的会议要开,你好好休息,我会安排人过来照顾你。”
  我拉住他的手:“不用了,我等会打电话让叶珊过来就好。”
  自从陈妈回去照顾她女儿后,我就再也不习惯接触陌生的人。
  李慕承知道我性子倔,俯身在我额头上吻了吻,又替我掩好被子,嘱咐说:“记得有事给我打电话,我晚点过来看你。 ”
  他走了,偌大的房子一下子变得冷清了,我拿起手机给叶珊打了电话。
  十五分钟后,叶珊准时赶到,一见我就夸张的尖叫:“怎么病了?跟李慕承吵架然后晚上跑出去晃悠冻着了是不是?”
  她自以为是的乱下结论,我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瞎猜什么,去给我弄吃的。”
  她进客厅转了几圈,过一会跑来对我说:“你这房子里有什么吃的?”
  “没有。”我淡淡回答。
  “没有你让我给你弄什么吃?”
  “有吃的,我还叫你来干什么……”
  叶珊立马坐到我旁边,诚惶诚恐的问:“你老实说,是不是被李慕承抛弃了?”
  “滚!”我吼了句,怎么动不动就说些我不爱听的话。
  “哎哟,你别激动嘛。”她安抚我,接着说:“我就是觉得奇怪,首先你病了他怎么都不守在你身边,想想之前我们被齐珍珍打的时候,他那叫一个体贴啊,可是现在……现在,就算他不在这里,也好歹要找人照顾你吧,把你一个人扔这不管不问的,什么意思嘛!”
  叶珊一脸的义愤填膺,我没好气的笑笑,用力的掐了她一下,调侃道:“说你眼光短你还不信,什么都不是看表面的,李慕承昨晚陪了我一宿,你来的时候他才刚走,而且不让别人来照顾也是我自己的意思,我是陌生控你不是不知道……”
  听我这么一说,叶珊恍然大悟,接着长长的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我已经这样了,你可不能再像我这样。行了,我去附近超市给你采购点吃的,你先睡会。”
  她关了卧室的门,我的手机又响了——
  “赵子昂什么事?”我无力的询问。
  “你今天没上班?”他在电话那头很肯定的质问我,“我刚去你们律师所找你了,那个叫什么赵大娟的……”
  “是赵小娟……”我打断他的话,没好气纠正。
  “管她什么娟的,反正就是她说的,说你生病请假了,你怎么了 ?”
  “没怎么,就是有些感冒,休息休息就好了。”
  “你住哪里,我去看看你。”
  “不用了,没什么事。”我赶紧拒绝,孤男寡女的,我可不想让李慕承误会些什么。
  “我还有事跟你说呢,电话里说不清楚。”他不容拒绝的强调:“必须要今天说。”
  无奈的叹口气,他说必须要今天说,我还能说什么——
  把地址报给他,既然他要来就让他来吧,反正叶珊也在,倒没什么大问题。
  我迷迷糊糊的睡着了,还没睡多久,忽然听到卧室外有争吵的声音。
  “你找谁啊你,鬼鬼祟祟的你想干什么?”是叶珊的声音。
  “我找夏允锦,你又是谁啊?我在看门牌号,什么鬼鬼祟祟的,怎么说话的!”
  这个是赵子昂的声音。
  我支撑着坐走身,用力的喊了声:“叶珊……”
  然而我虚弱的声音根本就抵不过外面的争吵声,外面那两人像是比谁声音大,越吵越来劲了。
  无奈之下,我只好下了床,头重脚轻的走到门边,开了卧室的门走了出去。
  两个人一看我出来,立马停止了争吵——
  “允锦,你怎么出来了?”
  “允锦,你好点没有?”
  面对两人同时关怀的声音,我苦笑笑:“再不出来,你们是不是要打起来了。”
  “谁跟她打呀,好男不跟女斗。”赵子昂鄙夷的撇了眼叶珊。
  叶珊立马反唇相讥:“好女不跟疯狗斗,跟他打脏了我的手!”
  我瞧着这两人牙跟毒似的,真是一个比一个厉害。
  “好了,都是我的朋友,别不给面子啊,我还在病着呢,吵什么吵。”
  假装头痛的揉了揉额头,叶珊立马抚着我说:“快回床上躺着去,我去给做饭。”
  我重新躺回床上,赵子昂搬了把椅子坐在我床边,叶珊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转身去了厨房。
  “什么事说吧?”我直视着赵子昂,等他说出什么重要的事,今天非说不可。
  “其实是好事,说出来你一定非常高兴。”他表情有些激动。
  我愈发的疑惑了,什么事能让我非常高兴?看赵子昂脸上的表情十分郑重,不像是逗着我玩的——
  “到底什么事?”我有些受不了他卖关子。
  “关于郑尔岚的。”他将头往前凑了凑,很神秘的说:“你知不知道她的过去?你一定不知道对不对?”
  我的心咯噔一声,有一丝不详的预感,我没有告诉他我知道,只是催促他赶紧说。
  “原来她现在的家世背景都是假的,什么父亲是大学教授,母亲是舞蹈家,全都是骗人的,她真正的背景说出来吓死你,她父亲是个赌鬼吸食大麻六年前就死了,而她母亲是个水性扬花的女人,他父亲死后就跟人家跑了……”
  赵子昂短短几句话听的我心惊胆战,这些话我并不陌生,可是他是怎么知道的??
  “你听谁说的?”眉头紧紧的拧在了一起,我不安的质问。
  “哎,现在谁不知道啊,电视上,报纸上,消息满天飞……”赵子昂幸灾乐祸的哼笑:“第一次看她就不是什么好女人,果然是多行不义必自弊!”
  我已经震惊的说不出话,半晌才反应过来,猛的坐起身,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说:“为什么会这样?这些消息是谁放出去的?那郑尔岚现在人呢??”
  赵子昂盯着我激动的情绪十分诧异,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抚说:“允锦,你别激动,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再说了,我哪知道这消息是谁放的,我也是早上上网的时候看到才来跟你说的……”
  痛苦的闭上了双眼,我万万没想到郑尔岚不为人知的过去被人拆穿了,心里惶恐的感觉愈发的强烈,总觉得考验我们爱情的时候到了……
  我拿出手机,拨打李慕承的电话,如我预料的一样,关机。
  指甲深深的掐进了肉里,我丝毫没有感觉到痛,该来的总会来,躲也躲不掉。
  整整三天,李慕承没踏进过碧水轩一步,他或许已经忘记了临走前说的那句话——我晚点再来看你。
  晚点,果然是够晚的了。
  当身体恢复好以后,我打开电脑,查看了我这三天一直不敢面对的事实,网络上关于名模郑尔岚的报道铺天盖地,却没有一条是对她有利的,各种各样的报道,无一不击中她的要害。
  “名模郑尔岚不堪的过去,丑陋“潜”规则……”
  “当红模特被曝家丑,身世掺假……”
  “郑尔岚曾被富商包养,日前为其自杀……”
  “林模四年前背着富商男友酒店欢爱,被拍录像……”
  ……
  一条条鲜红的标题,触目惊心,明明我不是当事人,却比当事人更加的难以接受。
  握着鼠标的手指越来越颤抖,光是看到那些标题,我都没有勇气点进去看详细内容,只是凭想象,我也能想象出郑尔岚现在的处境和绝望。
  为什么会有人把这些事曝光?没有人会知道我比任何人都不希望这些事被曝光,明着看这些丑陋的消息,是毁了郑尔岚,可是只有我自己清楚,我一旦跟李慕承说了郑尔岚被冤枉的事,无疑不是让她占尽了优势……
  一切都是因为她被冤枉才会落了这样的下场,一切都是因为她被算计才会受了这样的伤害,面对孤立无援的她,面对从来没有背叛的她,面对人生被毁的她,重情义的李慕承,他还会把感情的天平倾向于我吗?
  关了电脑,我陷入了无尽的痛苦之中,世界都是黑暗的,伸手不见五指,我找不到出路,任何一个方向都是死角,我挣扎,呐喊,求助,哭泣,用尽一切的方法,却仍然无济于事……
  我以为这个消息是李母放出去的,于是我跑到李家质问她,质问是不是她想把郑尔岚彻底毁了!
  李母面对我的质问,脸色十分平静的说:“不是我放的,我没有必要这么做,我明明知道你已经准备向慕承坦白,我这么做岂不是让慕承恨我一辈子?”
  她说的不无道理,我无措的把眼神移向别的地方,真的想不出,是谁把这件事抖了出来……
  从李家出来后,我去了郑尔岚住的地方,远远的瞧见一堆的记者围在四周,费力的突破重围,步行爬了十五层楼梯才走到她门口,结果却被迎面出来的一位贵妇泼了冷水——
  “你们这些记者别费心思堵在这了,林小姐前两天晚上就搬走了。”
  她扭着杨柳细腰往电梯的方向走,我疾步跟上去,急切的问:“请问她搬哪去了?”
  “我哪知道。”她仰起下巴,显得很不耐烦。
  恍恍惚惚的走在路上,我真的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李慕承这几天手机一直是关机状态,他难道都忘记了我还在碧水轩等着他吗?
  郑尔岚也搬走了,她又去了哪里?直觉告诉我,出了这样的事李慕承绝不会不管她,即使还不知道她是被冤枉的,他也不可能不管她。
  我突然间想到了一个地方,但下一秒我希望是我猜错了。
  打车去了李慕承住的地方,站在门前我徘徊不定,如果郑尔岚在里面,我该怎么办?我又该说些什么?
  虽然我做为知情者,应该对郑尔岚持同情的态度,更应该对李慕承关心她,表示出理解,可我却怎么也无法忽视,心里淡淡的忧伤。
  做为任何一个女人,再怎么富有同情心,也没有办法接受她爱的人关心除她以外的人。
  我还是按响了门铃,来开门的果然是郑尔岚……
  尽管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我还是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努力平复了心里的波动情绪,我隐忍的问:“你还好吧。”
  也许我真的不该来这里,更不应该问她好不好,对于一个前途尽毁的人来说,我代表的任何一个立场都是对她无尽的羞辱。
  “夏允锦,你满意了是不是?你高兴了是不是?你来看我是不是已经毁的彻彻底底了是不是?你装什么好人,装什么好心,一个人想要做到你这么虚伪真是太不容易了,你想亲眼看到我落魄,痛苦,你现在不是已经看到了?你看到了你是不是可以滚了!!”
  她扭曲的脸庞充满了仇恨,就好像是我揭穿了她不堪的过去,我像个木乃伊一样,被她推搡出几米外。
  不是我心虚,而是我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我整个人都掉进了忐忑的漩涡。
  “小琪,不要这样。”突兀的声音,久违的像从遥远的天际传过来。
  我抬起迷茫的双眸,盯着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李慕承,明明有很多话要说,却难过的一句说不出。
  “允锦,你怎么来了?”他还是一贯的温柔,只是他真的忘记了说过晚点要去看我的话。
  沉默,长时间的沉默……
  选择沉默的人是我,打破沉默的人也是我:“你准备把她放在这里一辈子吗?”
  心痛的眼神睨向他,我等他给我一个说法,一个态度。
  “不是。”他很坚定的回答我,然后说:“她的事你都知道了,这个时候她很无助。”
  我在心里呐喊,她无助你就要陪着她,那我也很无助,谁又来陪我?
  “等我把这些消息封锁掉,然后我会把她安排好,你的位置还是你的位置。”
  他握起我的手,放在了心脏最近的地方。
  我很想扑进他怀里,求得一个踏实的拥抱,可眼神睨向他身后的郑尔岚时,硬生生的打消了。
  她面色苍白,整个人都瘦了一圈,眼神更是暗淡无光,没有了昔日的风华自信,倒更像个历经沧桑的风尘女。
  我无声的点点头,转身离开,迎着明亮的阳光,眼泪扑簌扑簌的落下。
  如果太阳能赐给我一点力量,让我说出真相吧,不管他的选择是什么,让我们大家都解脱吧,这样的慢性折磨,我到底还能撑多久……
  然而一想到李母黯然的眼神,加上如今这件事正在风口浪尖上,这个时候我说出真相,无疑是彻底断了李慕承和她母亲的亲情关系,我已经是一个和父母有了隔阂的人,让我怎么忍心再去看着我爱的男人和家里闹出同样的不愉快。
  顾虑是会害死人的,这个道理我总有一天会明白。
  我一个人跑到了酒吧,喝了很多的酒,然后我打电话叫来了叶珊,让她陪我一起喝。
  她看着我醉生梦死的样子,即心疼又气愤,她质问我为什么情敌的事被捅,难过的却是我?
  她不清楚我和李慕承的过去,所以她当然不会知道,这是一段多么复杂的感情。
  “允锦,到底你和李慕承之间怎么了?”
  “他是不是不要你了?
  “难道他和郑尔岚旧情复燃吗?”
  叶珊一遍遍质问我,我却只是喝酒不说话,如果酒能喝死人,那就死吧,死了一了百了。
  “你不说是吧,不说我问李慕承。”她拿起我的手机,要打给李慕承。
  我一把夺回来,含糊不清的嘀咕:“不用……问他也不会告诉你……”
  叶珊真的生气了,她一把夺过我的酒杯,往吧台上一放,扯着嗓子吼:“那到底是怎么了?我叶珊自问什么都跟你说,没有任何秘密的说,可你为什么对我有所保留,你是不把我当朋友是吗??”
  茫然的盯着她,我无言以对……
  “不把我当朋友拉倒,以后别再找我!”她气愤的转身就走,我一把拉住她的胳膊,伤心的呓语:“叶珊……不要走。”
  她回头看着我无措的眼神,终是没忍心丢下我不管,重新坐到我旁边,她开始喝酒,一口接一口,一杯接一杯,直到把自己也喝醉。
  然后,我们两人抱在一起哭,哭的声嘶力竭,哭的肝肠寸断。
  有人说,朋友是用来出卖的,可我不这么认为,我认为朋友是可以在最伤心的时候,陪着你一起哭泣的。
  就像现在,我和叶珊。
  凭着最后一点意识,我打了赵子昂的电话,让他来送我和叶珊回家。
  清晨醒的时候,我和叶珊躺在一间陌生的地方,叶珊还没醒,我打量着周遭,判断着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慢慢的下床,然后打开房门,进了客厅我才知道这是赵子昂的家,虽然没有看到他的人,但客厅里悬挂着他的一张个人写真照。
  我站在客厅中间,回忆着昨晚的情形,然后听到了赵子昂的声音自厨房传来——
  “允锦,醒啦?”
  迈步走过去,盯着一盘盘色香味俱全的菜肴,不可思议的问:“难道都是你做的吗?”
  他扬起迷人的微笑,反问我:“难道是你做的?”
  我打量着他,怎么看他也不像是会下厨房的男人,不仅感叹:“还真是稀有品种。”
  他听了我的话,戏谑的调侃我:“稀有品种你要不要?免费送你要不要?”
  淡淡一笑,我摇了摇头,“越是不容易得到的,得到后会越怕失去,我不喜欢患得患失。”
  这句话明明是另有所指,赵子昂他又怎么会听不出。
  “把你朋友,那个毒嘴婆叫起来吃饭吧。”他移开了话题,是为了不让我陷入更深的纠结。
  我转身出了厨房。
  叶珊面对一桌的美味,和我一样的震惊,完全不相信是出自于赵子昂之手。
  她尴尬的撇了一眼对面的赵子昂,可能是想起了之前还跟他吵架,现在反倒坐在人家家里吃饭有些不好意思。
  “谢谢你收留我们一晚。”叶珊佯装随意的说了句。
  “不客气,只希望今天吃了我的饭,以后嘴巴放软点,别动不动就狗呀猫的。”
  赵子昂幽默的一句话,终于戳中了我的笑点,我忍不住轻笑了笑,他一见我笑,又用筷子指着我说:“还有你,你也别笑,以后别动不动就妈的老娘。”
  叶珊愣愣的看了看我俩,接着暴笑出声……
  郑尔岚那些丑陋的新闻风波渐渐平息,网络上关于她的报道也越来越少,我知道这些都是李慕承费了心思,可是不管他怎么替她掩盖,模特这个行业她永远也别想再继续了。
  娱乐报道可以成就一个人的辉煌,同样也可以毁了一个人的辉煌。
  我已经有些时日没见到郑尔岚了,哦不对,是没见到郑尔岚和李慕承两个人……
  夜幕垂至,站在碧水轩的最高层,遥望着远处的星河,那点点繁星像是无数只蚂蚁,分食着天空。
  叮……叮……一阵尖锐的门铃声划破夜的寂静。
  我走过去开门,门外站的人令我有些意外,但我并不十分欢迎。
  “找我有事?”
  我直直的盯着郑尔岚,多日不见,她脸上原本的暗淡还是没恢复多少,其实也难怪,对于一个输不起的人,对于一个把风光前程看的那么重要的女人,遭受这样的打击,能活下去都已经算不容易的事。
  “不请我进去吗?”即使已经很狼狈,她还是一如从前的高傲。
  我让开一条道,等她进来后,关了房门。
  她细细的观察客厅的装饰,一间房又一间房的观看,我不知她此行的目的是什么,但猜来猜去也就是那么一点事。
  “这么好的房子一个人住会不会冷清了点?”她走到我面前,不明用意的讽刺。
  “你要是想来住,我也不介意。”
  她冷笑,继而说:“你这里再好,也比不上慕承那里,我才不要来住。”
  心被她刺激的隐隐作痛,我面无表情的说:“既然这样,你就一直住他那吧。”
  看似大度的话,没有人知道我有多介意。
  “正有这个打算。”
  她突然有意无意的扬起手指,故意在我面前晃了晃,一抹刺眼的闪亮,刺的我眼睛酸痛。
  我惊觉那是我的戒子,李慕承在我生日那天送我的戒子,虽然我没有细细的研究,但我不会看错,那就是李慕承送给我的!
  “这是我的戒子,你还给我!”
  我一把抓住她的手,她用力挣脱掉,挑衅的说:“上面写你名字了吗?不要那么无理,没有写你名字的,什么都不是你的!”
  “你敢说这不是你捡的,这是我生日的时候慕承送给我的,我掉在了你家里!”
  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我恍然大悟,指着她问:“难怪你上次要寻短见,其实你就是捡到了我掉的戒子,你受刺激了对吗?你觉得你和慕承没希望了,你一时绝望才想到死的对吗?”
  我声声质问,步步紧逼,我还一直郁闷只是说了几句话她怎么就想不开了,要说刺激的话也不是说一次两次了,要想死早寻死了,怎么会碰巧就选择了那天晚上。
  原来,真正让她想不开的是这个戒子。
  “你爱发挥你律师的想象力跟我无关,总之,戴在我手上的东西,就不是你的!”
  我看着她得意的神情,气愤难忍,再次抓住她的手掌,使劲的去夺那枚戒子。
  “你还我的戒子,什么我都可以让你侵占,这个戒子我绝不能让你戴!”
  她死死捂着手指,就是不肯还了我的戒子,正纠缠的不可分交时,房门被人推开,接着李慕承走了进来。
  三个人视线相对,我是那个最委屈的人。
  我从来不在李慕承面前告状,可今天我却第一次忍不了,奔到他面前,我哽咽着说:“是她捡了我的戒子,她却不肯还我,慕承你帮我要过来,那是你送我的。”
  他的视线移向郑尔岚的右手,凝视了片刻后,慢慢的向她走过去,我以为他是要帮我要回属于我的东西,然而——
  “小琪你跑这来做什么?”
  他轻声谴责她,然后捡起她的包递到她手里,叮嘱说:“你先回去,记得带好墨镜,不要让狗仔队看到了。”
  郑尔岚听话的向门边走,经过我身边的时候,对我露出得意的笑,眼神更是不可一世。
  我震惊的回头望了一眼李慕承,难道这就是对我的交代?
  疾步上前挡住郑尔岚的去路,我大声的吼道:“把我戒子还我再走!”
  郑尔岚一把推开我:“不要以为什么都是你的,你现在的一切都是我的,早晚我会讨回来!”
  我愤怒的想再次把她拦住,李慕承走到我旁边,率先拉住了我:“允锦,让她先走,听我说。”
  郑尔岚已经离开了我的视线,电梯缓缓合上,她的眼神嚣张到了极点,落了毛的凤凰都可以这样践踏我,我到底算什么……
  “我不听,不听!!”用力摔开李慕承的手臂,我哭着跑进卧室,狠狠的关上了房门。
  “允锦,你把门打开,听我说。”李慕承轻轻的敲门,我蹲在黑暗中只当没听见。
  什么我都可以忍受,可是刚才他的态度我真的忍受不了,那明明是送我的戒子,他明明就知道,可他却装作不知道……
  “你不开也没关系,我有备用钥匙。”说完我真的听见了钥匙开门的声音,接着客厅的光乘虚而入,折射出一条细细的光线。
  他的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噔噔的响声,走到我面前,他蹲了下来,然后双手搭在我肩膀上,柔声的说:“允锦,你不要和郑尔岚一般计较,她经过这件事的打击,精神有点受了刺激,医生说如果加深刺激的话,她会很能恢复。”
  我的眼泪在黑暗中肆意的流淌,李慕承开了灯,见我一脸的泪水,他伸手想抱我,可是我躲开了,我的心真的被伤到了,他不会知道,那不是别的东西,那是戒子,对一个女人来说,戒子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是一生的幸福与承诺。
  “允锦,你不要这样好不好,你这样我会心痛。”他英俊的双眉紧紧瞥在一起。
  我冷笑,悲凉的说:“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可你却什么都为郑尔岚先着想,你说她可怜,她需要同情,你把她放在你住的地方,我做为一个女人,你的女人我忍了,现在她戴上了你送我的戒子,你还让我不要计较,她不能受刺激,那你认为我就可以受吗?你真的以为我不在你面前脆弱,我就必须要一直坚强吗?如果要处处为了她退让,也许先疯掉的不是她,而是我……”
  李慕承隐忍的双眸充满了内疚,他紧紧的抱住我,然后告诉我:“允锦,对不起,我可能忽略了你的感受,明天我就带你买戒子好吗?”
  猛的推开她,我的眼泪又一次落下,滴在手背上,一直凉到心。
  “那郑尔岚手上戴的算什么?你要一直让我们两人手上同时戴着你买的戒子吗?”
  我抓起他的右手,放在离我心脏最近的地方,无望的告诉他:“也许你不曾,想到我的心也会痛。”
  说完这句话,我哭倒在他怀里,已经没有力气再去听他说,或是自己说,胃痛,肝痛,肺痛,总之,离心脏最近的地方都在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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