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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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要侍卫?”萧铎问道。
  “嗯。”凤鸾淡淡解释,“王府里的侍卫都是效忠王爷,我要调用,一则是他们未必全心全意听我的;二则他们认了王爷是主子,只怕看不上我这个侧妃,觉得低就,心里便会有些想法。”将手上的茶盏一合,“所以,我想自己从下面亲自挑,养一些不嫌弃我这个主子的。”
  萧铎沉吟了一下,“你的话有道理。”
  他一心只想着要护着她的安全,并不觉得她冒犯,却没想过,要是换做别的女人说这话,只会得他一顿训斥,“妇人养侍卫,简直是异想天开不知所谓!”
  所以,这道理也只能是她有道理了。
  萧铎不仅同意了她的想法,还琢磨了下,帮她出谋划策,“你若是随随便便从外头买来的人,功夫深浅不知,且不可靠。不如这样,对外就说我要增加王府侍卫,二十人以内,还是不会犯忌讳惹麻烦的。到时候,我先跟他们说清楚是护卫你的,愿意的来,不愿意的咱不勉强。”
  心有顾虑,怕她震慑不住外头的人,扯着自己端王殿下的大旗更稳妥一些。
  凤鸾听他为自己考虑细致,微笑道:“好呀。”
  萧铎又道:“然后我把人大致选一下,具体的你来挑。到时候,王府给他们一份俸禄,你再给他们一份,得了这个肥差,他们自然就知道出力了。”
  凤鸾心下轻笑,看看……,其实端王殿下对自己不算糟了。
  有恩报恩,有仇报仇,他对自己的好自己记着,只是不必再像从前那样,为了情情爱爱纠结痛苦不休。往后自己要睁开眼睛,把每一个人都看清楚,----郦邑长公主和大伯父利益优先、亲情靠后,往后自己一样可以。
  他们如何对待自己,自己就如何对待他们,而且还要比他们做得更好!
  凤鸾收回心思,又道:“王爷还要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凤鸾心下明白,猜来猜去最是容易胜出误会,反倒不如坦荡荡的摆出来说,端王殿下又不是没脑子不讲道理的人。因而用一种公事公办的语气说道:“这支侍卫队伍挑选好了以后,我打算交给王诩统管。毕竟我是妇道人家多有不便,更不可能每天去外面督促侍卫们训练,王诩的身份方便内院外院出入,且是御前内监,足够震慑那些新来的侍卫们了。”
  萧铎皱眉,静静思量了一会儿。
  “王爷。”凤鸾斩钉截铁的道:“我需要一个忠心可靠的好奴才,一条好狗。”只有越贬低王诩,才会让他心里的越发痛快,再把他捧着,“这一切,都需要王爷完全信任我、放手给我,才有可能能办成。”
  萧铎一阵思量,没错,的确是没有比王诩更合适的人选了。
  王诩的御前身份可以震慑新侍卫们,他出入内外院不用避讳,且皇上已经把他赐给了阿鸾,他就必须得忠心阿鸾,没有任何退路。而且以王诩对待阿鸾的态度来看,虽然不知道何故,但就是觉得他不会背叛她。
  忍不住抬头看了过去,那双清澈似水的眸子,根本就没有任何叫做情愫的东西。不仅没有那种让自己猜疑和抓狂男女之情,就连一点点软弱的柔情都没有,她的确只是想要一个忠心可靠的奴才,而不是在绕什么弯子。
  好像……,今日之她已经不是昨日之她。
  那个娇滴滴的她已经死去,宛若新生,成了现在这个目光冷静的她,----心下有点感受复杂。是自己没有保护好她,让她受了伤害,所以她不得不自己成长起来,凡事都开始自己一步步打算了。
  他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愧疚,叹气道:“好,我答应你。”
  凤鸾笑了,“那我做个荷包答谢王爷。”
  萧铎望着她笑,“好啊。”那个娇软如花的她消失固然可惜,不过自己更喜欢眼前光华璀璨、冷静镇定的她,自己需要一个可以并肩前行的伴侣。轻轻牵起她的手,往后的风风雨雨一起迎接,“阿鸾,我是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
  清风徐徐,树上桂花飘香浓浓。
  凤鸾在后院单独见了王诩,把准备筹划侍卫队伍的事给他说了,又道:“我已经跟王爷那边商量,让你来做统领。”讲清楚免得他觉得差事烫手,“不然总把你拘束在后院里,和一群丫头婆子打交道,实在是太埋没了。”
  王诩略带惊诧的看着她,这么快……,就把端王殿下的疑心给打消了。
  凤鸾笑问:“可以吗?”
  王诩看着那干净清澈的笑容,感觉出她的信任,也笑了,“不辱使命。”
  “有件事,我要先跟你道个歉。”
  “嗯?”
  凤鸾是躺坐在碧色凉椅上的,风吹过,树上的桂花宛若花雨一般纷纷落下。她伸手掸了掸裙子,掸落细碎的桂花,那一袭玉台金盏凌波水仙裙跟着盈动,层层荡漾,恍若一泓湖水泛着烁烁金光。
  她垂下纤长的睫毛,静了静,然后才道:“我跟王爷说,我需要一个好奴才,一条好狗。”嘴角微翘,静静地抬头看向他,“与其这话将来由别人传到你的耳朵里,不如现在我先说了。”
  王诩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她居然以羞辱自己的方式,放松了端王对自己的隐隐戒备心,呵呵,真是一个聪明的妙人儿。而她此刻坦诚道歉,是因为……,怕自己辗转听到流言会难受吧?整颗心像是被温暖的春风掠过,忽然柔软下来。
  凤鸾又道:“上次你对我的救命之恩还没有答谢。虽说大恩不言谢,但那也只是不要啰嗦的意思,默默不吭声儿,就是纯属没有良心了。”语气一顿,“我想了,把我名下的一处宅院和两个商铺拨给你,算作小小答谢。”
  王诩皱眉拒绝,“不……”
  “你我说完。”凤鸾微笑道:“你不是带着小葫芦吗?你们师徒两个,有时候办事太晚不便打扰王府的人,外头有个宅子,也是方便的。至于在外头办事,哪里不需要银子呢?难道次次都来找我要吗?多不方便。”
  “可是……”王诩从来没有这么纠结过,想拒绝,又有点不想拒绝。
  凤鸾眉头一挑,看向他,“可是什么?我可是你的正经主子。”
  王诩瞧着她眼里狡黠的笑意,再说不出拒绝的话,细想想,她的话不是没有道理。自己的确有可能在外面办事,不想闹得王府知道,也有使银子的时候,次次索要的确麻烦,----不知不觉,便顺着她的思路想了。
  继而微微一笑,“是,奴才遵命,”
  凤鸾并不想和他没事儿多呆,把一个小盒子递给他,“你和小葫芦去看看宅子和铺子。里面是房契和铺子里的伙计卖身契,至于账册等物,还是我来管,经营这种琐碎的事有人去办,你不用费心。”
  “是,谢过凤侧妃赏赐。”王诩欠身告退。
  凤鸾看着那一抹清瘦孤高的身影。
  王诩……,镇国公王家,外祖父……,一段思绪化做无声叹息。
  她躺在一片桂花香中,扯了薄薄锦被搭上,静静地看了一会儿湛蓝天空,碧绿和明黄相间的桂花树,然后闭上眼睛,开始享受午后温暖和煦的阳光。
  而北院小佛堂里,则是另外一番奇妙诡异的光景。
  一身素蓝色女尼缁衣的蒋侧妃,手里拿着佛珠把玩,身边放了一摞摞佛经,不停的打量着新来的同伴。宝珠不是凤氏身边的陪嫁丫头吗?模样俏丽,又牙尖嘴利,是她身边的第一得意人而啊。
  怎么会落的和自己一样的下场?居然也剃了头,点了结疤,跑来做尼姑了。
  宝珠从上午过来到现在,一直都没动过。
  她并不知道前世的恩怨纠葛,只是不甘心,想不明白,就算自己勾引了王爷,可是事情又没成,也算不上罪大恶极啊?为何……,为何一贯娇滴滴的小姐这么狠心,竟然要自己做一辈子的尼姑!
  心下更是悔不当初,若是没有存了那种攀龙附凤的念头,凭着自己服侍小姐十来年的情分,凭着自己大丫头的身份,怎么着也能风风光光嫁个体面人家,而不是现在这般生不如死!她眼泪又滚了出来,越哭越伤心。
  蒋侧妃在一旁看着,从她进来起,这都已经是哭第五回了。
  看着她那蠢样儿,不由想起当初的自己,越看越是心烦!忍不住开口道:“你别哭了行不行?跟蚊子哼哼似的,又没有人听得见,就是哭出一缸眼泪也不管用。”
  蒋侧妃在小佛堂里面关了快一年。
  最开始和宝珠一样,伤心、愤怒、不甘心,整日整日的以泪洗面,然后企图用绝食威胁凤鸾,结果花样使完都没有用,反倒折腾的自己筋疲力尽。慢慢的,被关的日子一长,也就没有折腾的心思了。
  做了没用,还做什么啊?不如省省。
  因为送饭的妈妈从来不跟她说话,不折腾以后,她很快就发觉一个人要憋疯了。甚至怀疑过个三、五年,自己不是被关成傻子,就是变做疯子,无奈之下,只好拿起身边的佛经。
  看啊看的,总算是找到一种心灵上的寄托和慰藉,渐渐看得下去了。
  可这到底是自欺欺人啊。
  蒋侧妃本性并不是喜欢念佛的人,一个人没法说话的时候,做个消遣还行。今儿宝珠来了,可算是找到感兴趣的事做了。
  她扔了佛经,上前围着宝珠来回的打转儿。
  “嗯,让我猜猜你犯了什么事儿?”蒋侧妃顿住脚步,琢磨着,“你惹凤氏生气了,而且还是很生气,才会被这样处置,被关到这儿来跟我做伴儿。唔……,打碎了她心爱的东西?偷了值钱的?不对,不对,这些罪名都太轻了。”
  宝珠只顾呜呜咽咽的哭,根本不理她。
  蒋侧妃自言自语,“再不就是办坏了差事?出岔子了?那也应该是狠狠打一顿,或者让你将功赎罪,或者把你撵出去才对啊。”坐下来,揉了揉纤细的眉头,“凤氏对你做了和我一样的处置,也就是说……,你犯了和我类似的错误?”
  她轻轻一抚掌,“对了,肯定是这样!”
  蒋侧妃的眼睛里绽出得意欣喜,看向她问道:“我猜对了,是不是?”好久都没有新鲜事儿了,有点兴奋,脑子越转越快,“凤氏还把你的头发剃了,点了戒疤,明显是想借此毁了你外貌,让你再也亲近不了男人……”
  “啊!”她自己一问一答,一惊一乍,“我知道了。”
  男人?整个端王府不就只有一个男人吗?凤氏不让宝珠亲近男人,就是不让她亲近王爷咯?心思转了转,宝珠平时就是一个妖妖娆娆的,没错……,肯定是她想勾引王爷被凤氏发现,所以才落得如此下场!
  “哈哈。”蒋侧妃大笑起来,笑得乐不可支,“你也有今天!哎哟哟……”她被关得太久,性子早就已经有些怪异,此刻乐得手舞足蹈的,指着宝珠,“你一个下.作的奴才秧子,居然想爬王爷的床?也不拿镜子照照……”
  “啪!”的一声脆响。
  宝珠一耳光狠狠闪在她的脸上,怒目以对。
  “你敢打我?”蒋侧妃捂着脸,气急道:“你一个下人……”继而想起,自己虽然还剩下一个名分,但也算不得主子了。已经没有丫头婆子可以使唤,又咽不下这口恶气,上前便是一耳光扇回去,“我叫你打我!”
  宝珠挡了一下,只被扇到半个巴掌,继而抓住她撕扯起来。
  两人谁也不肯绕过谁,推翻了桌子,摔到在地上。你扯了我的耳朵,我狠狠咬了你的手腕,你踹一脚,我还你一拳,----弄得屋里一阵乒乓乱响,十分热闹。
  外面婆子听见了,有人要上前查看个究竟,被同伴拉住,“管得她们呢?不过是狗咬狗,咬呗,只当是给她们活动筋骨了。”
  蒋侧妃从前就不用说了,便是宝珠,以前也是凌驾与这些粗使婆子之上的,此刻两人落魄如斯,婆子们心里都是一阵得意快活。
  “也是。”被拉住的那个乐道:“咱们只要守好们,不放她们出来咬人就行了。”
  拉人的低声道:“凤侧妃可是给了三倍银子的月钱,双份的四季衣裳,还答应赏咱们养老送终的棺材本儿。若是没了她们,咱们那里去找这么好的差事?便是有点聒噪也忍了。
  另一个跟着点头,“没错,且好好干吧。”
  ******
  第二天,是八月十五中秋佳节。
  照例是要进宫的,凤鸾去葳蕤堂请了安以后,便留下来,然后等着萧铎和端王妃一起出门。端王妃看了她一眼,听说前几天暖香坞的宝珠犯了事儿,居然被她送到了小佛堂去,想起宝珠平时的俏丽伶俐,不由在心里深深一笑。
  看来表妹也有管.教约束不好的时候,被自己的陪嫁丫头爬了床。
  心下又是惋惜,可惜王爷竟然对宝珠没有兴趣,不然她们主仆内斗,自己可就要省一大份心了。继而安慰自己,不管怎么说,宝珠都是表妹的陪嫁丫头,被自己人背叛不会好受的,且端了左膀右臂,也算是她的一种损失吧。
  端王妃试图在凤鸾脸上找到失望和愤怒,可惜……,什么都没有找到。
  凤鸾顺着被注视的目光看了一眼,心下有点了然的好笑。
  自己一直都对宝珠有心结,之前没有发作,是因为觉得前世今生是两辈子,不想把前世的恨带到今生来。结果宝珠自个儿作死,加上自己已经彻底硬起心肠,所以便有了灌哑药送小佛堂的处置。
  至于说愤怒、生气和伤心,那是没有的,有的,只是利落除掉祸害的痛快。
  ----注定要叫王妃娘娘失望了。
  到了内宫门口,和端午节的流程一样,萧铎去了前面,凤鸾和端王妃进了内宫,先去永寿宫拜见太后,然后再去蒋恭嫔的宫里说话。
  现如今秦太后老实多了。
  因为上次的事儿,结果牵扯出后来秦家被弹劾,皇上又不给面子,愣是削了秦二老爷的官职。太后好不容易才在很多天后见到皇帝,结果皇帝一见面便道:“母后,朕即便贵为九五之尊,行事亦要顾及天下臣子们的看法,不能不要江山社稷,只护着秦家。”脸色一沉,“朕只是依法行事,母后请不要再多说了。”
  秦太后被噎了回去,但的确不能让皇帝不顾江山只顾秦家,只能自己憋气了。
  皇帝还道:“以后小辈们的事,后宫的事,都让皇后出面操劳便是,母后只管在永寿宫里享清福,莫要再气坏了身子,叫儿子担心。”
  秦太后哪里还听不出儿子的抱怨之意?自己生了一会闷气,却是无可奈何。
  所以今儿虽然见到凤鸾了,想起她背后不肯善罢甘休的凤家,想起皇帝都不得不让步,也就没有再没事主动找茬儿了。
  秦太后心下冷笑,反正凤氏和太.子党结了仇,让他们慢慢斗去吧。
  凤鸾一直低垂眼帘扮柔顺,根本没抬头看。
  不知怎地,想到王诩就在不远处看着自己,莫名觉得一阵心安。
  是因为天生的血缘关系才会投缘吗?或许是吧。
  等到秦太后这边的觐见完事儿,便跟着端王妃往蒋恭嫔那边去,准备一起过去,她是萧铎的亲娘,----不论和她关系再差,也是要做面上情。
  正要走,忽地连廊上面一声喝斥,“你怎么走路的?!”
  凤鸾抬头看过去,是姑姑凤仪妃在训斥一个小嫔妃,不由走过去询问,“娘娘,出什么事了?”
  那个小嫔妃跪在地上,分辩道:“刚才有人碰了嫔妾一下,没站稳,所以才踩到仪妃娘娘的裙子,嫔妾真不是故意的。”
  此刻太后跟前的觐见已经结束,内命妇和外命妇都各自散开,有人离去,有着顺着声音打量过来,已有窃窃私语。
  凤鸾低声道:“姑姑,今儿是节庆大喜的日子。”
  凤仪妃当然知道这一点,大喜日子不宜责罚,且眼前的白美人是自己宫里的,闹起来还是自己没脸,所以忍气抬手道:“算了,你起来罢。”
  白美人连声道谢,又一叠声说了一箩筐的好话,“多谢娘娘宽宏体谅……”却是不敢再凑近了,稍稍退后了几步。
  凤仪妃懒得理会她,还有一儿一女等着自己团圆,侧首看了看凤鸾,“你等下给你婆婆请了安,要是不急,就来我宫里坐坐。”言毕,便领着宫人先走了。
  凤鸾在她身后福了福,没有多话,转身去追蒋恭嫔和端王妃她们。目光一掠而过,好像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忍不住驻足回头看去,却只看到梁贵人的一个背影,已经跟着别的嫔妃走了。
  前世里,梁贵人有宫嬷嬷在一旁扶持着,生了皇子,一路最后升到丽嫔,成为皇帝晚年的宠妃。今生因为得罪了自己,被郦邑长公主折辱一番不说,还失去了皇帝的欢心,加上宫嬷嬷也被端王妃要走了。
  到现在,她仍然只是一个小小贵人。
  仔细回想,前世的这一年,她应该已经是梁婕妤了吧?不过那时候自己是宫女,不关心这些嫔妃们,更到不了这儿来,也就不知道前世的今天是何光景。
  心下有一缕模模糊糊的不安,似乎……,自己好像遗漏了什么。
  等到了蒋恭嫔的宫里说话,心下还在琢磨。
  蒋恭嫔这边,有皇帝震慑着,有郦邑长公主跟着压场,还有儿子护着凤氏,重点是连秦太后都消停了,她一个嫔又敢怎样?虽然不喜欢凤鸾,但是明面上,还是做出一幅好婆婆的样子,温和道:“今儿是昊哥儿的一周岁生辰,本宫去不了,给他们兄妹准备了点小东西。”
  宫女捧了托盘上来,红缎上面躺着两对带铃铛的小金手镯。
  凤鸾心里有事,话不多,微笑道:“多谢恭嫔娘娘赏赐。”
  蒋恭嫔见她没有别的话了,心下不喜。自己就算不喜欢她,昊哥儿也是自己的亲孙子,难道还舍不得东西?凤氏就不想想,孩子们还小,是经不起太贵重的东西的,她这样,好像是在嫌弃礼物轻薄似的。
  正在不悦,就见凤鸾忽地站了起来,“娘娘,妾身先去玉粹宫一趟。”
  端王妃诧异的看了她一眼。
  这么急?好歹也等这边说完话再去啊。
  凤氏真是张狂!蒋恭嫔的脸色很不好看,这话还没有说两句,就急着走,不就仗着她有个做妃子的姑姑吗?可又不好不让她去,想着眼不见心不烦,挥手道:“去罢。”
  凤鸾福了福,便就转身急匆匆走了。
  蒋恭嫔在她身后冷笑,“我这宫里可是呆不得了,留不住贵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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