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只是来送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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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江汓的话,我从来都不怀疑,他一向言出必行。
  所以,我被吓得破了胆。
  我终于知道,他为什么没有在看到我的第一时间叫我上车,而是静静地等着,等我自己乖乖滚到他身边。
  而十二点,是他的底线。
  阿城发动车子,我朝车窗外瞟了一眼,蒋蔚然趴在桌上,其他人还在喝酒。
  他喝多了。
  “依依不舍?”江汓的声音又冷了几度。
  我手一抖,试了几次才关上车窗,心跳得前所未有的快。
  原以为江汓会责备我,但他没有,闭着眼睛继续假寐。
  我呼吸都不敢太重,直到车子停在江宅门口,白姨站在大门口,神色担忧。
  “先生!”白姨过来拉开车门,见到我的时候,眼泪都下来了,“我的天,小姐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二楼那么高,你下来的时候,没摔伤吧?”
  我这才知道,我犯了多大的错,因为我的任性,他们是有多担心我。
  “江先生,到家了。”我轻轻推了他一下。
  他睁开眼,却无动于衷。
  我知道他在隐忍,隐忍我的不懂事。
  可是,明明是他先关我在房里两个星期在先,我不过是想要那么点自由。
  他就算再生气,也不能全怪我。
  “家?”江汓斜睨着我,“你还知道有家?嗯?”
  “哼!”我打开我这边的车门,不管他,挪过去准备下车。
  结果,江汓直接把我拽过去。
  “阿城,你先下去!”
  然后,他那边的门也被关上了。
  下一秒,他倾身过来,把我按在座椅上,一只脚踩在地面,一只脚还弯曲在座椅上。
  而江汓的脸,就在我眼前不到三公分的距离。
  好在车内的灯开着,我看得清他。
  “你要做什么?江先生,我再也不逃了,以后再也不逃了,可是,你都把我关在房间里那么久,不放我出去,我也不舒服,我也怕,我也绝望。”
  我眼泪滚落出来,热热的,太不争气,视线模糊。
  江汓凑得更近了一点,眼里的怒意变了。
  变成了我形容不出的情愫。
  “有自己的玩伴了,长大了。”他嗓音低沉,一字一句清晰无比,“你懂大嫂是什么意思?”
  他问完,又近了些,脸上突然多了触感。
  我一抖,忽然明白,他已经吻到我的脸了。
  不敢再哭。
  却感觉到他在吻我的眼泪。
  一点一点,一下一下,很慢很慢,很轻很轻。
  他每吻一下,我就轻微颤抖一下。
  “告诉我,大嫂是什么意思。”他边吻边问我。
  我眼泪又出来,伸手抵着他肩膀,偏头想避开他的动作,他却用一只手捏住我的下巴,不让我得逞。
  “我……我也不是很清楚,但……但不管什么意思,他们……他们是叫着玩的,你……你都听到了?你还听到什么?”我紧张到无措。
  江汓停下动作:“听到……你喜欢他笑。”
  “我……”
  “不止听到这些,还看到,他很想吻你。”他声音更低了些,有些哑,“他想……像这样……”
  我还愣着,嘴巴就被人吻上。
  该怎么形容……
  他的吻很轻,他吻在我唇上和吻在我脸上的感觉不同。
  在脸上,会让我紧张,可在唇上,会让我窒息。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想说话,可是说不了,我想推开他,可是怕他生气,我想应和他,可是我不会。
  所以,我只能呆着。
  以前没有人吻过我,无论是脸还是嘴。
  好在,江汓很快放过我,
  “江先生,你……你怎么……我……”我开始胡言乱语,“你胡说,你怎么知道他想这样,他什么都没做,就算他想这样,那……可是……你……”
  他眼睛有些浅红,接着我的话说:“你是我的,你姓江,你住江家,你属于我,江汓。”
  车内的温度什么时候变得很高,我后背全是汗,手心也是,额头也是。  跟江汓朝朝暮暮近六年,我们最近的距离不过是他拉扯过我。
  再近一点,便是那天他来接我,嘴唇擦过我的脸,但那不算,那只是他故意做给蒋蔚然看的。
  可是现在车内没有人,他吻完我的脸还吻在我嘴上。
  他是不是,有点过火了?
  “江先生,你是不是过分了点?”我皱着眉,“你喝酒了么?”
  江汓很淡定:“没有。”
  “今晚喝酒的是我,你又没醉,为什么……”
  他起身,拍了拍我的脸:“今晚我要是喝了酒,就不止做到这里而已。”
  我愣住。
  那时候我不知道,其实在后来漫长的岁月里,江汓永远都是这样,毫不掩饰自己对我的占有欲,毫不掩饰自己对我的任何想要。
  他护着我,用霸道又宠溺的方式。
  他占有我,用直接又干脆的手段。
  往后的日子,我才慢慢领教,他用绝不手软的态度,宣告对我的主权。
  只是现下,他第一次吻我,让我缓和了很久。
  直到下车,被他拉着进了江宅大门,白姨让我过去喝牛奶,我才尴尬又僵硬地把手从他的大手中抽出,颤颤巍巍捧起牛奶杯子。
  而他,从不喝牛奶,坐在沙发上抽烟,让白姨倒了杯酒来。
  我想起他在车上说的话,紧张得要命。
  他喝完酒就不止是吻我这么简单,那他还喝酒做什么。
  我却不敢阻止。
  “为什么喜欢他笑?”江汓忽然发问。
  我半口牛奶赶紧下肚,没有丝毫迟疑:“我只是,说着玩的。我……你也听到了他们吻我的问题,我总得找个说法,不然,蒋蔚然得多没面子。”
  江汓捏着高脚杯脚,手指捻了捻:“谁借你的胆子,从楼上跳下去?”
  现在开始兴师问罪了。
  我把牛奶喝完,杯子放在桌上:“你把我关在卧室两个星期,没有让我出门一步,我……我不想这样。”
  “那你想怎样?”他的手指一松,杯子掉在地上,玻璃渣滓一地。
  他转头,盯着我:“你想跳窗出去,和小男生待在酒吧谈情说爱?”
  江汓的嘴唇很薄,说道谈情说爱四个字的时候,嘴型尤其好看。
  说道这四个字的时候,他眼里的神色也变得复杂。
  看不透彻。
  “没……没有。”
  江汓冷笑:“上次我问你,如果他再约你,你会怎么做。你当时的回答是什么,嗯?”
  我支支吾吾,知道理亏。
  “明天带你去挑家教。”江汓落下命令。
  白姨过来把地上的玻璃渣滓收拾干净,又端起我桌上的空牛奶杯。
  “小姐,你就听先生的吧,你去学校才多久,就出了这么多事,还结实几个小混混,还……”
  我心一点点冷下去。
  难道他们不明白么?我不想被困在这房子里当金丝雀,而是想出去,该认识谁认识谁,该像别人一样参加高考然后念大学,就参加高考念大学。
  活到十五六岁没有一个朋友,荒凉又悲剧。
  “嗯。”我抬起眉头,“那,画室呢?”
  江汓眉梢一动:“看你表现。”
  我起身,往楼上走。
  躺在床上,满脑子都是江汓吻我的那个画面。这代表什么?
  我从来没把他当长辈,但对他至少是尊敬的,有敬畏之心。
  可他今晚,吻我,还说了莫须有的话,让我慌不择路,甚至都不敢想象,江汓是不是离我更近了点。
  但吻完后,他仍然是那个拒人千里的江汓。
  ……
  第二日,果然有几个老师模样的人过来,任我挑,她们除了学历高以外,唯一的共同点是性别女。
  我选了一个看起来最亲和的,白姨便把其他人叫走。
  被留下的那个老师二十七八岁,戴着眼镜,斯斯文文。
  江汓仍旧不在。
  我使坏,故意把题乱写一通,脑海中竟想到蒋蔚然给我讲题的场景。
  当晚我说要走,他眼里的失落我不是没看到。
  心瞟到远处,哪有心思解题。
  就这样浑浑噩噩过了好几天,那天做卷子的时候,我胡乱写了一通。
  刚打了个呵欠,我手中的笔顿时被人抽走。
  “这就是你写的?”江汓的声音响起。
  我一顿,坐在我旁边的家教已经看呆了,眼睛直勾勾盯着江汓,一眨不眨。
  “江先生怎么来了,我……”
  我的题都是胡乱写的,竟被江汓看到了,脸上一热,有些羞怯。
  “你先回去!”他看了眼家教,然后俯身用手里的笔在我卷子上写。
  步骤清晰,思路明朗,字迹刚毅。
  家教走之后,他说:“这题看两眼就知道,但解题过程你看看,之后,告诉我为什么这样解。”
  盯着卷子,心尖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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